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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导演

    “还不护着张员外,你们几个围住贼人,莫让他走脱!”赵管事指挥着众人,顺便给李正禾的身份下了定论。

    见几个仆役举着火把围了上来,李正禾喝住了他们,盯着张员外喊道:“别动!导演,这事我实在做不了了!请另谋高就!”

    “张员外,这蠢贼欲翻墙不成。”赵管事抢过话头,捡起金条,拍了拍,交予员外。“贼人走不脱,交了贼赃!现在他是想骗员外您放他一条生路。”

    张员外摩挲着手中的金条:“五谷先生,你我一见如故,为何要这样待我?”

    【原来是你小子,拉我来替演,还给个贼的戏份,拿胡辣汤当迷魂汤用是吧?】

    “导演!贫道修习十余年,坦坦荡荡,莫将这污事染我道心!”

    张员外见道长一身正气地叫自己导演,疑惑道:

    “五谷先生,导演是何人?”

    李正禾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装就硬装,喊了导演,你就来了,你说是谁。】

    “您。”

    “先生,导演是什么意思?”

    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哎~和疯子争论是没用的,顺着来吧。】

    李正禾深吸了一口气,胡邹道:“导演…导天途,演造化,管一地生息者,是为导演耳。”

    【这说话真累,真是有什么样的导演,就有什么样的剧组。】

    张员外眯起了眼笑道:“我的确是导演。”

    见事情有所转机,赵管事急了,眼睛咕噜一转劝道:“员外莫被他骗了,老夫虽无功名在身,可也读了许多圣贤书,从无导演一说。”

    张员外动摇动摇的神情落在了赵管事眼中,他决定再加一把火:“贼人都说自己是清白的,可只要拷打一番,连三岁时候的污事都会说出来!”

    张员外不再言语,毕竟事实清楚。

    听到那个赵五又要给自己加戏,还是那种更丢脸的。

    李正禾骂道:“赵五!赵四,这名字有差吗?你看张三不也接受了?要这么针对我吗?”

    “赵四?”张员外疑惑地看向了赵管事。

    赵管事握紧了拳头,面上云淡风轻地说道:“是这贼人算不出,给老夫瞎编的名字。”

    张员外点了点头,可眉头并未舒展,回想着什么。

    “还不快上!”赵管事催促起来。

    仆役们见张员外也默许了,便朝“五谷庙”围了过去。

    见还不让走,李正禾麻绳为鞭挥退众人,大喊“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哼!律法?贼人!你可是立了字据的!”赵管事的眼中闪着寒光。“压到衙门也是杀头的重罪!想走脱?没门!”

    【天杀的,我一个外卖员签了什么卖身契?还要死刑?】

    横眉冷竖,李正禾的声音中气十足:“我不信!不就是赔钱吗?我等着!就不信这世间,还没半点公道!”

    赵管事反而松了一口气,指着李正禾道:“你都见到你说的导演了!还不知道在这地界,员外是天!”

    还没等张员外否认,赵管事接着说:“再说就你这样,赔得起吗?”

    张员外深深看了一眼赵管事,没有开口。

    “贫道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哪怕捅破了天去!你们这些小鬼也奈何不了我!”月光朦胧,李正禾的身影如山如岳。

    见他说得正气凌然,张员外发话了:“赵管事,五谷先生都如此说了,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先问清缘由再说。”

    有员外发话,仆役们松了口气不再上前,围成了一个圈,包住了李正禾。

    诺了一声,赵管事瞪了一眼那群废物,捋着山羊胡,朝着包围中心朗声道:

    “金子从哪来?”

    “你们给我的。”李正禾觉得这是他在明知故问,并没好气。

    “那是员外给你做法用的!说!你为何用麻绳翻墙跑呢?”

    道具就道具,还做法,李正禾不屑道:

    “不稀罕,我就想把东西还回去!”

    “贼人!你都爬墙了,还会把东西还回来?属实可笑!”

    李正禾急了:“你们不信,可以查天网!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就清楚了?”说完指了指天。

    众人皆一愣,不知是什么神仙事物。

    这贼人装得跟真的一样。

    赵管事心中惊疑不定,手停在半空:“哼!巧舌如簧,你倒是把天网拿出来看看呀?”

    【拿出来看看?你来!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演?】

    李正禾还是耐心解释:

    “那东西怎么拿?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看…”

    不等说完,赵管事手臂向下一扫,衣袍相击,啪的一声。

    “哼!”他扬起了下巴,“谎话连篇!不必再听,小贼只想借机遁走,请员外明察!”

    李正禾希冀地看向了这个地方权力最大的人。

    张员外却摇了摇头:“五谷先生,事实如此,如何让我相信你!”

    李正禾瞪大了眼,他算看出来了,这位爷不喊咔,这滑稽戏就得拍下去。哪怕崩得面目全非,都有人找补回来。

    没人谁会听一个外卖员的话。

    打合同官司的话,家里怎么办?正是用钱的时候!也走不通。

    要想不演贼,只剩一条路:在戏里证明!

    可吃了一碗粉的小六子,还能剖个肚子,自己空手白牙如何证明得了?以死明志?马上扣个畏罪自杀的帽子,赵五那个孙子绝对做得出来!

    阴云蒙月,夜更黑了。

    见李正禾呆站在那里,赵管事招呼左右道:“大伙一起上!打死那个胆大包天的蝥贼!”

    张员外闭上了眼。

    见员外默认,仆役们再怎么怕鬼神之术,也不得不上前。

    【这是要强行杀我的青啊!】

    火光映照下,李正禾像一头受伤的孤狼。

    【那就来吧!】

    “哇啊啊啊啊~~”声音怪异,不似人声!

    狂神奥义——先声夺人!

    仆役们踌躇不前,胆气只剩三分。

    见手下围而不打,赵管事面露狰狞:“大狗,二狗,今年的租子…”

    闻言两个光膀汉子面露苦色,只得认命上前,手里的火把乱舞,乱叫着冲将上来。

    借着火光,李正禾看清其中一人,五官拧巴成了一团,是大哥!

    【你们都把大哥逼成什么样子了?】

    大哥全力朝仙人挥出火把,想把噩梦打碎,可惜破绽太大了。

    李正禾只左跨一步,侧身让过火把,左掌一拍,大哥就被送了出去。

    【大哥留手了!】

    思绪闪过,就见那火把横扫过来,后仰躲开。

    在“群演”惊愕的眼神中,李正禾吐气挥拳。

    几记快拳打在来人肉厚之处,疼得他龇牙咧嘴,连连后退。

    最后绷起脚尖,一脚便将“群演”送了回去。

    见有人上了,其它杂役乱哄哄地涌了上来。

    【就这样?想让我杀青?没门!】

    豪气顿生,李正禾如战神附体,左突右闪,麻绳翻飞。

    打斗间,他未曾注意到,随着麻绳甩动,不断有白色粉末飞出。

    粉末落在火把中便会噼啪作响,甚至火焰也会短暂变成幽紫色。

    一个仆役临得近了,倒看得真切,亡魂大冒,大喊道:“妖术!”

    连带着其它仆从都屁滚尿流地退了回去。

    在李正禾看来,群演们都配合地败下阵来,这戏是改成了!

    【我成功了!没人能让我演贼!】

    火把散落四周,围成了一个圈。

    李正禾屹立其中,朗声道:

    “我是仙!”

    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蠢货!取套马绳、水火棍招呼上!还想成仙?他只不过是一个贼!”

    一盆冷水泼在心头。

    打赢了,可打赢了又怎样!说你是贼就是贼!只不过是个能打的贼。

    几个群演走开了,看来是去拿道具了。

    李正禾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他那三脚猫功夫,就算是演戏,也打不过一群持械汉子!

    见所有的挣扎都是白费,啥也改变不了,他的嘴里发苦,心中哀叹:

    【辱我道号!我忍!

    污我人格!我避!

    骗我签约!我赔!

    不就演个扑街小贼嘛!

    不就演个扑街小贼吗?

    我就不!

    我做错了什么!

    我是没钱!没权!没势!

    可升斗小民的尊严再怎么不值钱,

    也不是你们能糟践的!】

    胸口郁结得难受,李正禾仰天长啸!欲将这天喊破!

    “啊~~~”

    夜鸮呜咽,哀怨至极,像为英雄送行。

    天地有感,阴云散去,明月重回人间。

    月光如白霜,洒在脸上,照亮了他冰冷的泪。

    【好一轮明月,为何?只有我求不得清白?】

    李正禾的眼睛蓦然睁大,摇头道: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可悲…”

    声音渐低,李正禾冷冷地看向了赵管事。

    “他疯了!别怕!快上!”赵管事的声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