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和她
列车员一直走在木萱身前几步。
洪水来时，是他首先喊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嗓。他第一个转身向前跑去，又想起木萱，转身看她。他看着她奔跑，看着她伸手救人，又看着她被拽一个趔趄，然后看着滔天的洪水站那不动了。
他瞪起双眼，拨开周围奔跑的人群，向她奔去。
她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洪水，他的眼睛里只有洪水面前的她。
他拽住她的手腕，凑到她的耳边，“跑啊！”
炸雷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
她被拽着动了一下，眼睛慢慢聚焦，她看着身前的他，他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他瞪大眼睛的样子真吓人。他……
木萱被他拽着奔跑，脚下无力趔趄了几下，他半拖半抱的拖着她跑。
“跑！”“快跑！”“快跑啊！”
木萱的意识终于回笼，渐渐跟上他的步伐。他松开搂抱她的臂膀。她想抓住他的胳膊，男人反手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两个人飞快的向前奔跑。
风从脸庞掠过，竟也透着温柔。
他把她推上上山的小路，她迅速回身抓住他的手，转身的瞬间洪水已到他膝间。
肆虐的洪水被玉山挡住了去路。它愤怒了，已更加暴虐的姿态冲击山体。退去。积蓄更大的力量再来。
他被洪水前进的力量扑了一个踉跄，又被退去的力量裹挟着向后退去，她不让。
她一只手拽住他，被拉扯的向下滑去，胡乱挥舞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棵小树，她用尽全力死死的拽着他，然后被拽的摔到地上向下滑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开口让她松手，想对她说，危险，想挣脱她。可是他看着拼命抓着他手的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从来都是他救别人，可是此刻看着瘦弱的她拼尽性命的想救他，那么他也拼一次吧！
危急关头，山路上几名撤到安全地带正向下观望的军人看到快速地跑下来，抓住了木萱的脚。几个人合力把两人拖到了安全地带。她趴在地上仍然紧紧拽着他的手，死死的看着他。他撑着身子爬起扶起她。她定定地望着他，嘴唇颤抖着，手颤抖着，整个身体也都颤抖起来，跪爬几步扑入他的怀抱。
痛哭。
他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都过去了，不哭了，都过去了，现在安全了。”
木萱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依稀记得她被他抱到了山顶。等她终于回过神来时，有人给他们提供了干躁的衣物，让他们换上。
换完衣服出来的木萱终于完全恢复了神智。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不记得他的脸。她慌忙地转头四处望去。身后传来他的声音“饿了吗？吃点东西吧！”说着他站到木萱身前递过一块饼干，一瓶水。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木萱松了一口气，接过，“你呢?”
“这还有一份。”他晃了晃手中的另一份。
两个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默默地吃着。
木萱不时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当他看过来时又迅速转头。如此两次，他说话了：“这是干嘛呢？做贼似的。”
木萱顿了一下鼓起勇气，“大哥，我叫木萱。你呢？”
“我叫赵鹏。”
木萱感觉这天没法聊了。
静了一会，赵鹏开口：“一会儿吃完了你先去那边登记，登记完去那边休息。”说着指了指。
“那你呢？”
“我去帮下忙，”他朝几名军人的方向点了点，解释道，“刚才他们说人手不够，让我过去。”
“昂。”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去找我，或者去找他们当头的那个叫李康平的，我们是战友，你找他也行。”
“你当过兵？”
“嗯，十二年，刚转业，穿上这身警服也没多久。”
“你不是列车员吗？”木萱一脸蒙的问，“列车员也是警察？”
赵鹏爽朗的笑了起来：“谁说我是列车员的，我是乘警，铁路公安。”
“哦，”木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一直以为你是列车员呢。”
“我们的制服不一样。”
木萱顺着他的话看向他。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因着他身材高大魁梧，T恤紧紧包裹住他的身体，露出健壮的肌肉轮廓。看到木萱打量他，他有些窘迫，把衣服往下抻了抻，不自然地说，“没合适的先凑合下，等我衣服干了就好了。”目光看向木萱，一样的白T恤，怎么穿在她身上就这么好看？
“你衣服呢？”木萱被他看的也不自在起来。
“挂那了。”赵鹏指指刚才他换衣服的地方。木萱点点头。向他们这种制服一般不会有人碰的。
“你的呢？也找地方晾晾吧。”赵鹏说着站起身，似乎是找到一个离开的好时机，“我去看看情况。你休息会，有事找我。”他走的急，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又赶紧站稳大踏步走了。
看到他过去，几名军人笑着往木萱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们看过来，木萱点头示意。李康平打趣的说道：“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赵鹏一脸无辜，“咱们这什么情况？”
“少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诱拐人家小姑娘了？”李康平不想让他这么轻易糊弄过去。
“是呀，是呀，老实交代。”另外几人也起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一脸八卦的看着赵鹏。
“我警告你们啊，别乱说话。再把人惹哭了。”
“惹哭了就哄呗！”边上一个脸庞稚嫩的小兵挤眉弄眼。
想起刚才抱她上山，赵鹏抬起巴掌朝小兵扇去，“找打是不？”。小兵灵活闪过，“我干活去。”
李康平和赵鹏往边上走了几步，把这几天的情况告诉了赵鹏。S城被淹，多地发生洪水，地震。似乎所有的灾难在这几天在这一区域内全面爆发。
最后李康平说，“我们的食物不多，必须尽快转移。”
“怎么转移？往哪转移？”
李康平转身望向葱绿的太山山脉，赵鹏也转身望了过去。
洪水来时，是他首先喊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嗓。他第一个转身向前跑去，又想起木萱，转身看她。他看着她奔跑，看着她伸手救人，又看着她被拽一个趔趄，然后看着滔天的洪水站那不动了。
他瞪起双眼，拨开周围奔跑的人群，向她奔去。
她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洪水，他的眼睛里只有洪水面前的她。
他拽住她的手腕，凑到她的耳边，“跑啊！”
炸雷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
她被拽着动了一下，眼睛慢慢聚焦，她看着身前的他，他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他瞪大眼睛的样子真吓人。他……
木萱被他拽着奔跑，脚下无力趔趄了几下，他半拖半抱的拖着她跑。
“跑！”“快跑！”“快跑啊！”
木萱的意识终于回笼，渐渐跟上他的步伐。他松开搂抱她的臂膀。她想抓住他的胳膊，男人反手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两个人飞快的向前奔跑。
风从脸庞掠过，竟也透着温柔。
他把她推上上山的小路，她迅速回身抓住他的手，转身的瞬间洪水已到他膝间。
肆虐的洪水被玉山挡住了去路。它愤怒了，已更加暴虐的姿态冲击山体。退去。积蓄更大的力量再来。
他被洪水前进的力量扑了一个踉跄，又被退去的力量裹挟着向后退去，她不让。
她一只手拽住他，被拉扯的向下滑去，胡乱挥舞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棵小树，她用尽全力死死的拽着他，然后被拽的摔到地上向下滑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开口让她松手，想对她说，危险，想挣脱她。可是他看着拼命抓着他手的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从来都是他救别人，可是此刻看着瘦弱的她拼尽性命的想救他，那么他也拼一次吧！
危急关头，山路上几名撤到安全地带正向下观望的军人看到快速地跑下来，抓住了木萱的脚。几个人合力把两人拖到了安全地带。她趴在地上仍然紧紧拽着他的手，死死的看着他。他撑着身子爬起扶起她。她定定地望着他，嘴唇颤抖着，手颤抖着，整个身体也都颤抖起来，跪爬几步扑入他的怀抱。
痛哭。
他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都过去了，不哭了，都过去了，现在安全了。”
木萱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依稀记得她被他抱到了山顶。等她终于回过神来时，有人给他们提供了干躁的衣物，让他们换上。
换完衣服出来的木萱终于完全恢复了神智。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不记得他的脸。她慌忙地转头四处望去。身后传来他的声音“饿了吗？吃点东西吧！”说着他站到木萱身前递过一块饼干，一瓶水。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木萱松了一口气，接过，“你呢?”
“这还有一份。”他晃了晃手中的另一份。
两个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默默地吃着。
木萱不时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当他看过来时又迅速转头。如此两次，他说话了：“这是干嘛呢？做贼似的。”
木萱顿了一下鼓起勇气，“大哥，我叫木萱。你呢？”
“我叫赵鹏。”
木萱感觉这天没法聊了。
静了一会，赵鹏开口：“一会儿吃完了你先去那边登记，登记完去那边休息。”说着指了指。
“那你呢？”
“我去帮下忙，”他朝几名军人的方向点了点，解释道，“刚才他们说人手不够，让我过去。”
“昂。”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去找我，或者去找他们当头的那个叫李康平的，我们是战友，你找他也行。”
“你当过兵？”
“嗯，十二年，刚转业，穿上这身警服也没多久。”
“你不是列车员吗？”木萱一脸蒙的问，“列车员也是警察？”
赵鹏爽朗的笑了起来：“谁说我是列车员的，我是乘警，铁路公安。”
“哦，”木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一直以为你是列车员呢。”
“我们的制服不一样。”
木萱顺着他的话看向他。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因着他身材高大魁梧，T恤紧紧包裹住他的身体，露出健壮的肌肉轮廓。看到木萱打量他，他有些窘迫，把衣服往下抻了抻，不自然地说，“没合适的先凑合下，等我衣服干了就好了。”目光看向木萱，一样的白T恤，怎么穿在她身上就这么好看？
“你衣服呢？”木萱被他看的也不自在起来。
“挂那了。”赵鹏指指刚才他换衣服的地方。木萱点点头。向他们这种制服一般不会有人碰的。
“你的呢？也找地方晾晾吧。”赵鹏说着站起身，似乎是找到一个离开的好时机，“我去看看情况。你休息会，有事找我。”他走的急，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又赶紧站稳大踏步走了。
看到他过去，几名军人笑着往木萱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们看过来，木萱点头示意。李康平打趣的说道：“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赵鹏一脸无辜，“咱们这什么情况？”
“少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诱拐人家小姑娘了？”李康平不想让他这么轻易糊弄过去。
“是呀，是呀，老实交代。”另外几人也起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一脸八卦的看着赵鹏。
“我警告你们啊，别乱说话。再把人惹哭了。”
“惹哭了就哄呗！”边上一个脸庞稚嫩的小兵挤眉弄眼。
想起刚才抱她上山，赵鹏抬起巴掌朝小兵扇去，“找打是不？”。小兵灵活闪过，“我干活去。”
李康平和赵鹏往边上走了几步，把这几天的情况告诉了赵鹏。S城被淹，多地发生洪水，地震。似乎所有的灾难在这几天在这一区域内全面爆发。
最后李康平说，“我们的食物不多，必须尽快转移。”
“怎么转移？往哪转移？”
李康平转身望向葱绿的太山山脉，赵鹏也转身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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