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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帮主人实现心愿的猫猫魂

    小银耳睁开迷蒙的双眼,一边是空洞死寂的左眼眶,另一边则是炯炯有神的右瞳。

    它用抓扒拉着左眼,猫爪的肉垫清楚地感觉到了五排清晰的抓痕,那是昨晚留下的,想起那炸裂般的刺痛,那种能让一只灵魂状态的猫猫昏厥的疼痛,小银耳不自主地颤栗着。

    不自主的昏厥让小银耳度过了最痛苦的一晚,可是在它现在依然承受着左眼的刺痛与右眼的肿胀。

    它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希望把这种疼痛甩出九霄云外,可这种疼痛就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断地侵蚀着它的理智。

    疼痛折磨下,它想到一个人,那是它的主人,在它痛苦时会抚摸它脑袋的人,它渴望这种温柔,渴望那缓解痛苦的手掌,就像身处沙漠的旅行者对水的渴望。

    它四处张望着,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它只看到了空荡的床铺,床铺上杂乱的书架,和书架上的一个相框,吸引它的是相框中的一张发黄照片,那张小相片的背景是一棵树,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搂着一个年长的女子,在树前做这OK的手势。

    小银耳不理解为什么主人会在一张小相片里,也没有在意那一旁年长的妇女是谁,它只知道那里有它熟悉的主人,它踉跄地跑向那张照片,可是没走出几步它就跌了个跟头,咕噜地滚下床铺,重重地摔在地上。

    它显然没有适应自己不协调的躯体,健壮的右侧躯干与干瘪的左侧躯体,就和小银耳的双眼一样违和。此时的小银耳就像是拄着拐杖的单眼瞎子,无助地存在于世界之上。

    它一点点的爬向通往上铺的梯子,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跌倒和疼痛。

    但小银耳已全然不在意这些了,它的眼里只有那老照片男子,那是唯一能抚慰它疼痛的人。

    不知从梯子上跌倒了多少次,它终于爬到了上铺,它用巴掌按在了那相片上,可是无论它怎么扒拉,相片里的男子依然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猫猫抽噎着,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它不理解,为何主人就在照片里,但他却不搭理自己。主人一定是被困在照片里了!一定是这样!

    一排细密的牙齿咬向那相框,蛛网状的裂痕在相框玻璃上蔓延,它咬碎了相框,同时另一张照片从相框背面滑落,那是一张被藏起的相片,与第一张不同的是,这张相框上是有三个人,一位年轻的男子、一对年老的夫妻。

    在相框碎裂的同时,一个男子推门而入,那是它的主人黄潇。

    他拿着一瓶装满晨露的玻璃瓶,快步走向床铺,焦急地看向小银耳。

    “你醒了,我一早出去给你收集晨露了,昨晚你一直昏迷可把我吓死了,我把一大瓶晨露浇在你的脑门上,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未等黄潇把话说完,小银耳猛地扑向黄潇,不协调的身体使他再次跌倒,只不过这一次它没有摔下床铺,而是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拖住,轻轻地抚摸着、安慰着。

    “你怎么哭了?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黄潇感受着猫猫头用力地拱着他的手掌上,几滴清凉的液体滑落在黄潇的手掌上。

    可突然小银耳抬起脑袋,它忽然想到,自己刚咬碎照片,主人便出现了,难道真的是照片封印了主人?小银耳越发坚定地了自己想法,一定是那照片!

    小银耳踉跄地仓促的窜出黄潇的手掌,扑向那两张照片,撕咬着,将那两张照片撕了个稀烂。

    黄潇被小银耳突如其来的癫狂吓得一惊,等他缓过神来时,他珍藏的照片已经是一堆碎纸屑了。

    黄潇看着小银耳的动作本以为是它眼睛太疼了,忍不住拿着碎纸屑磨牙了,刚伸手去安抚,手掌却悬在了空中,他看到了破碎的相框,和碎纸堆里残缺的已故母亲的影像。

    停滞在半空的手突然扑向残缺的照片,他一把抢过小银耳嘴里的碎纸,慌忙地拼接着残缺的照片,一旁的小银耳以为主人被这些碎纸蛊惑,连忙用头定开黄潇手掌,两条前爪将碎纸片扒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黄潇,生怕主人又被封印进了相片里。

    小银耳想保护黄潇,可这一切在黄潇的眼里则是它撕碎了自己和已故母亲的念想。

    黄潇看着刚拼好的碎照片被小银耳一把拍散,他先是愣住了,随后他很很地瞪着小银耳,一把将它提起丢进了水杯中,拧紧了瓶盖,将猫带瓶很很地丢在了床铺上。

    不顾瓶中传来的嘤嘤哭声,只是拼着那张破碎的照片,胶带在照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他认为这照片再也无法被撕碎是,才停了下来,靠倒在墙角沉默着。

    在他手上是被胶带缠了一圈圈的照片,照片里是他和他母亲,而在他的床铺上却还有一打碎纸片,那是被撕碎的另一张照片,可黄潇并不想修复他,因为那张照片上有他的父亲,那是黄潇不愿原谅的人。

    “黄潇、小银耳我来看你们啰。”

    一个可爱的女声传入寝室,随着声音随后进入寝室的是一个穿着淡绿长裙可爱女孩王琳。

    可当王琳进入寝室时只是听到了轻微的哭声,一个来自墙角的黄潇,另一个哭声则是从床头的塑料水杯中传出。

    “你们怎么了?还有黄潇你怎么把小银耳关在水杯里了,别告诉我它是自己钻进去的,我知道它可不喜欢呆在水杯里”王琳疑惑地看着黄潇,说道一半看到他眼眶的眼泪,责备的声音略微地低了些。

    “那你得问它,它把我和我妈的照片给撕了!还是故意的!我妈早就离开我了,这照片我可是一直带在身边的,就这么被撕了。”说着黄潇拿起瓶子,打开瓶盖,将小银耳粗暴地倒在地床上,狠狠地瞪着它。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小银耳很善良的,生前是这样,生后也是这样的,你知道的。”王琳用身体护在小银耳身前,同时拿过黄潇手里的胶带,“那还有一张碎照片吧,我来帮你粘上,小银耳你也一起帮忙,如果你再捣乱的话我也会凶你的哦。”

    小银耳迟疑着,但看着王琳的眼神,还是帮着王琳整理着床铺上的碎纸片。

    “那张照片粘不粘都无所为了。那照片上有我讨厌的人。”

    “为什么?”王琳看着拼起来的照片“这照片上的应该是你的父母吧,你讨厌他们吗。”

    “不只是讨厌我爸,哼,我没有那样的爹,因为他我连我妈最后一眼都没看到,我妈就走了。”

    “他还和我说什么为了我的高考着想,他总是自以为是地为我着想,但他根本没有真正地为我想过!总是自以为是,顽固固执,我的妈妈如果不是天天受它的气或许也不会离开的这么早。”

    “我能看出来,你既然还保留着和你爸的照片,就说明你还是想和父亲和好的,或许你应该跟你的爸爸好好地谈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和小银耳会陪着你的。”

    “小银耳,这倒霉催的家伙把我和我妈的照片都扯成粉末了,你让他陪我,你觉得我愿意吗?”

    “这其中或许有误会,小银耳不是有意这么做的”王琳转向小银耳说道“快跟你主人道歉!”

    “道歉,除非它能让我和我的母亲见上最后一面,再个我和我妈重新合个影,我就原谅它!”

    小银耳好像听懂了黄潇的话,一瘸一拐地走向黄潇,嘴中呜呜地,两个手掌不停地比划着,好像在说着什么。

    “难道你想说你可以做到?”王琳突然想起黄潇曾说过小银耳短暂地复活过它的弟弟。

    黄潇听此忽的看向小银耳,小银耳艰难的站立起来,忍者身体和眼眶的疼痛,郑重的对着黄潇点了点头。

    “可是你的身体怎么办?上次你帮助弟弟把,结果把你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黄潇吐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了些什么,可心中对母亲的遗憾则被藏在了内心跟深处。

    小银耳听此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又指了指空洞的左眼,手误足蹈着,似乎要说什么,但却又说不了话,嘴里不停地呜呜嘤嘤着,最后甚至急躁地原地跳跃着。

    “或许这就是小银耳的第四个愿望呢,为主人完成一个心愿。”王琳说着看向黄潇。

    一旁的小银耳终于是松了口气,随后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黄潇走上前去,抱着小银耳,抚摸着水润润的猫猫头,“或许真的是我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