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窥见的真实
第二日，杨墨在日上三竿时才缓缓醒过来。大晚上喝了茶叶，加上几家人送的东西，让他兴奋不已。
不过杨墨在想着，如果不是这场变故，他在玉林岛上，估计会很难过。不过有狼崽子们守夜，也说不准。
所有人：“？？？”
“诶，你们是时候爬上我床的？”杨墨掀开了被子，突然发现他被窝里多了两只又白又软的团子。
“吱吱。”
两兽一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是貂，不是猫。你们是野兽，不是家宠。”杨墨并不反感两只小东西的行为，只不过这无名无分的关系，让他忍不住多叨叨了两句。
后果便是，两兽反而“蹬鼻子上脸”了。
出门时的杨墨形象是这样的，左右两边的肩膀站着两只貂，头顶上趴着凑热闹的蒜头。
“醒了？”
“少爷，早点要吃点什么？”
杨墨懵了，看着安稳坐在树下躺椅上的身影，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不认识为父了？”
调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杨墨的耳朵里。
“父亲？”
这一刻的杨墨才像是一个孩子，杨墨自己都有些惊讶，他几乎是以飞扑的动作，窜到了杨青泠身边。
“听剑仙大人说，修为不都已经高过我了吗？”杨青泠淡淡的笑道，同时揉了揉如同猫儿似，在他身边歪腻的杨墨的脑袋。
“修为再高，不也是你儿子么。”杨墨嘻嘻笑道。
“这倒是。”杨青泠抬起来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您是怎么回来的，二伯他们知道了么，大伯的事你知道了吗，娘亲怎么没有跟你回来？”杨墨一开口便是连续不间断的几个问题。
“你这是要我回答哪一个？”杨青泠促狭地望着杨墨。
“一个个的来呗，你应该短时间不会又要走吧？”杨墨压根儿没有一点自觉，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那只灵兽吧？”杨青泠指着杨墨头顶的蒜头道。
“嗯，是上次和牛鬼蛇神他们几个在怀仁斋山下，第三条支流的河里遇到的，是它自己选的我呢。”杨墨自豪地朝杨青泠分享道。
“听说还有一只？”杨青泠仿佛在灵兽这个问题上，绕不过去了。
“嗯呢，是这个小东西。”杨墨如数家珍，瞬间珍善美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墨……儿子，长歌门在你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杨青泠，突然跳了一个频道。
“啊？”杨墨突然呆住了。
杨墨没有立马说话，杨青泠也没有催促，一父一子就这样僵持着。
“长歌门啊，有你，有娘亲，有琴棋书墨，有牛鬼蛇神那四个丑东西。有大伯，二伯，周叔。有深爱我和我深爱的人，是我的信仰之地。”平日里的俏皮尽数消失了，此刻杨墨嗓子里，是嘶哑，是干涩。
“……”
依旧是死寂的氛围，在杨墨说完话后，杨青泠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
就在这沉默中，杨墨明白了许多事情。
为什么杨逸飞对他避而不见，杨青月那奇奇怪怪的话。
他也终于明白了，系统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在千真琴坊时，在日常任务时，在他“偷师”时，包括最近徽山书院大考。通过限制他的成长，去减少他暴露的几率，偏偏他还洋洋自得。
他真的错了吗？他只是想在这乱世之中，迅速的成长起来啊。目前长歌门目前看起来，海晏河清，可整个大唐呢？杨墨虽然一直在回避，可他深知覆巢之下，岂有累卵？
好痛，好难受啊，明明在大考时，他甚至担着自己会变痴呆的风险，去救了那一群长歌门世家子弟。他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了，他也真的将杨青泠当成自己的父亲了，为什么啊？
杨墨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形象其实颇为狼狈。满面热泪横流，一张因为情绪失控的脸变得异常扭曲，气场也渐渐控制不住了，开脉境大圆满的气势时不时出现又消失。
两只貂儿和蒜头直接被他“摔”到了一旁的树上。“吱（呱）。”
直到焦尾都出现了......
“杨青泠，老娘把机会交给你，让你和儿子谈。你就是这样和儿子聊的？”声音之大，瞬间便响彻了整个怀仁斋，是熟悉的叶夫人的声音。
“夫人......”杨青泠一改先前的沉默，呐呐道。
“滚出去，趁老娘没有生气之前。”叶夫人只是瞟了一眼杨青泠，迅速地便来到了杨墨的身边。
这一瞬间，杨墨都忘记哭泣了。他被叶夫人给拥住了，如同他刚来这个世界时，是不同时间的同一个温暖的拥抱。停住了一瞬的眼泪，瞬间又止不住了。
“哇~”哭声震如雷。
怀仁斋外，某个小山头之上。
杨青泠根本没有想到，被叶夫人一阵数落之后，还有第二顿教训在等着他。
“杨青泠，是不是我说的话，现在已经不管用了？”是脸黑的如同锅烟煤的杨青月，是一脸无喜无悲，却又似是饱含着满腔的怒意。
“大哥......”杨青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昨夜我就和你说过了吧？就算那孩子不是以前的墨儿了，他救了我的命，是不争的事实吧？逸飞你也是，之前我就不建议你们这样子做，这下好了。”杨青月此刻毫无见到杨墨的时的儒雅，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杨逸飞本是在一旁看戏，丝毫没有想到，他也会牵扯进来。这关他什么事儿啊，这明明是他师父-青莲剑仙，临时做的决定，他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他可是一直把那小子当他侄子的。
“我有什么错？我也想要我自己的儿子啊，虽然那小子不成器，成天稀里糊涂，做事一事无成，毫无进取之心。但那才是我的崽啊，才是我杨家的种啊。”杨青泠这一刻，也终于红了眼睛，方才在杨墨面前的无情尽数卸去了。
“杨青泠......”杨逸飞正想吼出来，接着便突然想起来了。他那“好大侄子”已经将他大哥给治好了，那便没事了，反正杨青泠也打不过杨青月。
“杨青泠，你在怀仁斋外头鬼叫什么？能不能滚远点，你今晚别回来了。”叶夫人的河东狮吼如影随形。
“这女人真拿自己......”杨青泠忿忿道。
“这儿又没外人，装给谁看呢。咱哥仨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吧？”杨青月沉默了一瞬道。
杨墨终于在叶夫人不断拍后背的安抚之下，逐渐安静了下来。看着叶夫人雍容的服饰之上，大块小块因为他的眼泪鼻涕，产生的印记，杨墨不禁有些脸红。
“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这样吧？”叶夫人倒是没在意这个中细节，给了一旁“全程看戏”的某位侍女一个眼神后，暖声道。
杨墨再度僵硬住了。
随着小院儿“吱呀”一声关门声后，意味着杨墨这独院儿里，就只剩他与叶夫人两人了。
“墨儿那孩子啊，毕竟是我身下掉下来的肉。是什么秉性，我还能不清楚吗？落水之前，被你父亲......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叶夫人说到一半，突然道。
“嗯嗯~”厚重的鼻音，发出的，是口齿不清的声音。
“落水之前，被你父亲，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打出真火来的时候，甚至都差点儿带上修为了。可大大小小的那么多次，却是一点儿用的没有......所以一次落水，就能让一个人从良？”叶夫人嗤笑了一声，不知在嘲笑什么。同时在杨墨视线的盲区，眼底的最深处，藏了一丝哀色。
“我倒是也想过，毕竟在生死之间，生出了大感悟的人也不在少数。”叶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杨墨的头。
“......”杨墨并没有搭话。
“我可能会比你父亲，心细一些。准确的说，比这长歌门大部分的人，都会更心细一点。早在叶先生说你过目不忘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墨儿了。”叶夫人说话的声音异常的温柔，说话的方式也充满了叙事性。
“人可以因为某件事情，短时间突然改变心态，性格大变。但一个人的天分，却是不太可能在短时间有所改变的。更何况是天赋？”叶夫人继续道。
“就算剑仙大人这一次不多管闲事，我也会找个时间，和你父亲聊聊的。所以严格来说，这事上，他们是帮了倒忙。告诉你呢，是想给你说，这么久以来，也不是只有你在自欺欺人。”叶夫人再度笑了出来。
“如果你要是觉着因为这事儿，和你父亲相处回不到以前了。倒是也可以把你送去......”
叶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这事儿便不用弟妹安排了，要是墨儿你觉得与你父亲相处回不到以前了。你给大伯我说，我让他滚出长歌门便好，你什么时候要又想见他一面了，我再让他滚回来便是。”杨青月清朗的声音，突然至门外传了进来。
门外，杨青泠不仅没在杨逸飞的脸上看到反对的神色，反倒是看出了一丝赞同和帮腔的意味。杨青泠总算是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不过杨墨在想着，如果不是这场变故，他在玉林岛上，估计会很难过。不过有狼崽子们守夜，也说不准。
所有人：“？？？”
“诶，你们是时候爬上我床的？”杨墨掀开了被子，突然发现他被窝里多了两只又白又软的团子。
“吱吱。”
两兽一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是貂，不是猫。你们是野兽，不是家宠。”杨墨并不反感两只小东西的行为，只不过这无名无分的关系，让他忍不住多叨叨了两句。
后果便是，两兽反而“蹬鼻子上脸”了。
出门时的杨墨形象是这样的，左右两边的肩膀站着两只貂，头顶上趴着凑热闹的蒜头。
“醒了？”
“少爷，早点要吃点什么？”
杨墨懵了，看着安稳坐在树下躺椅上的身影，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不认识为父了？”
调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杨墨的耳朵里。
“父亲？”
这一刻的杨墨才像是一个孩子，杨墨自己都有些惊讶，他几乎是以飞扑的动作，窜到了杨青泠身边。
“听剑仙大人说，修为不都已经高过我了吗？”杨青泠淡淡的笑道，同时揉了揉如同猫儿似，在他身边歪腻的杨墨的脑袋。
“修为再高，不也是你儿子么。”杨墨嘻嘻笑道。
“这倒是。”杨青泠抬起来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您是怎么回来的，二伯他们知道了么，大伯的事你知道了吗，娘亲怎么没有跟你回来？”杨墨一开口便是连续不间断的几个问题。
“你这是要我回答哪一个？”杨青泠促狭地望着杨墨。
“一个个的来呗，你应该短时间不会又要走吧？”杨墨压根儿没有一点自觉，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那只灵兽吧？”杨青泠指着杨墨头顶的蒜头道。
“嗯，是上次和牛鬼蛇神他们几个在怀仁斋山下，第三条支流的河里遇到的，是它自己选的我呢。”杨墨自豪地朝杨青泠分享道。
“听说还有一只？”杨青泠仿佛在灵兽这个问题上，绕不过去了。
“嗯呢，是这个小东西。”杨墨如数家珍，瞬间珍善美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墨……儿子，长歌门在你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杨青泠，突然跳了一个频道。
“啊？”杨墨突然呆住了。
杨墨没有立马说话，杨青泠也没有催促，一父一子就这样僵持着。
“长歌门啊，有你，有娘亲，有琴棋书墨，有牛鬼蛇神那四个丑东西。有大伯，二伯，周叔。有深爱我和我深爱的人，是我的信仰之地。”平日里的俏皮尽数消失了，此刻杨墨嗓子里，是嘶哑，是干涩。
“……”
依旧是死寂的氛围，在杨墨说完话后，杨青泠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
就在这沉默中，杨墨明白了许多事情。
为什么杨逸飞对他避而不见，杨青月那奇奇怪怪的话。
他也终于明白了，系统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在千真琴坊时，在日常任务时，在他“偷师”时，包括最近徽山书院大考。通过限制他的成长，去减少他暴露的几率，偏偏他还洋洋自得。
他真的错了吗？他只是想在这乱世之中，迅速的成长起来啊。目前长歌门目前看起来，海晏河清，可整个大唐呢？杨墨虽然一直在回避，可他深知覆巢之下，岂有累卵？
好痛，好难受啊，明明在大考时，他甚至担着自己会变痴呆的风险，去救了那一群长歌门世家子弟。他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了，他也真的将杨青泠当成自己的父亲了，为什么啊？
杨墨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形象其实颇为狼狈。满面热泪横流，一张因为情绪失控的脸变得异常扭曲，气场也渐渐控制不住了，开脉境大圆满的气势时不时出现又消失。
两只貂儿和蒜头直接被他“摔”到了一旁的树上。“吱（呱）。”
直到焦尾都出现了......
“杨青泠，老娘把机会交给你，让你和儿子谈。你就是这样和儿子聊的？”声音之大，瞬间便响彻了整个怀仁斋，是熟悉的叶夫人的声音。
“夫人......”杨青泠一改先前的沉默，呐呐道。
“滚出去，趁老娘没有生气之前。”叶夫人只是瞟了一眼杨青泠，迅速地便来到了杨墨的身边。
这一瞬间，杨墨都忘记哭泣了。他被叶夫人给拥住了，如同他刚来这个世界时，是不同时间的同一个温暖的拥抱。停住了一瞬的眼泪，瞬间又止不住了。
“哇~”哭声震如雷。
怀仁斋外，某个小山头之上。
杨青泠根本没有想到，被叶夫人一阵数落之后，还有第二顿教训在等着他。
“杨青泠，是不是我说的话，现在已经不管用了？”是脸黑的如同锅烟煤的杨青月，是一脸无喜无悲，却又似是饱含着满腔的怒意。
“大哥......”杨青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昨夜我就和你说过了吧？就算那孩子不是以前的墨儿了，他救了我的命，是不争的事实吧？逸飞你也是，之前我就不建议你们这样子做，这下好了。”杨青月此刻毫无见到杨墨的时的儒雅，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杨逸飞本是在一旁看戏，丝毫没有想到，他也会牵扯进来。这关他什么事儿啊，这明明是他师父-青莲剑仙，临时做的决定，他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他可是一直把那小子当他侄子的。
“我有什么错？我也想要我自己的儿子啊，虽然那小子不成器，成天稀里糊涂，做事一事无成，毫无进取之心。但那才是我的崽啊，才是我杨家的种啊。”杨青泠这一刻，也终于红了眼睛，方才在杨墨面前的无情尽数卸去了。
“杨青泠......”杨逸飞正想吼出来，接着便突然想起来了。他那“好大侄子”已经将他大哥给治好了，那便没事了，反正杨青泠也打不过杨青月。
“杨青泠，你在怀仁斋外头鬼叫什么？能不能滚远点，你今晚别回来了。”叶夫人的河东狮吼如影随形。
“这女人真拿自己......”杨青泠忿忿道。
“这儿又没外人，装给谁看呢。咱哥仨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吧？”杨青月沉默了一瞬道。
杨墨终于在叶夫人不断拍后背的安抚之下，逐渐安静了下来。看着叶夫人雍容的服饰之上，大块小块因为他的眼泪鼻涕，产生的印记，杨墨不禁有些脸红。
“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这样吧？”叶夫人倒是没在意这个中细节，给了一旁“全程看戏”的某位侍女一个眼神后，暖声道。
杨墨再度僵硬住了。
随着小院儿“吱呀”一声关门声后，意味着杨墨这独院儿里，就只剩他与叶夫人两人了。
“墨儿那孩子啊，毕竟是我身下掉下来的肉。是什么秉性，我还能不清楚吗？落水之前，被你父亲......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叶夫人说到一半，突然道。
“嗯嗯~”厚重的鼻音，发出的，是口齿不清的声音。
“落水之前，被你父亲，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打出真火来的时候，甚至都差点儿带上修为了。可大大小小的那么多次，却是一点儿用的没有......所以一次落水，就能让一个人从良？”叶夫人嗤笑了一声，不知在嘲笑什么。同时在杨墨视线的盲区，眼底的最深处，藏了一丝哀色。
“我倒是也想过，毕竟在生死之间，生出了大感悟的人也不在少数。”叶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杨墨的头。
“......”杨墨并没有搭话。
“我可能会比你父亲，心细一些。准确的说，比这长歌门大部分的人，都会更心细一点。早在叶先生说你过目不忘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墨儿了。”叶夫人说话的声音异常的温柔，说话的方式也充满了叙事性。
“人可以因为某件事情，短时间突然改变心态，性格大变。但一个人的天分，却是不太可能在短时间有所改变的。更何况是天赋？”叶夫人继续道。
“就算剑仙大人这一次不多管闲事，我也会找个时间，和你父亲聊聊的。所以严格来说，这事上，他们是帮了倒忙。告诉你呢，是想给你说，这么久以来，也不是只有你在自欺欺人。”叶夫人再度笑了出来。
“如果你要是觉着因为这事儿，和你父亲相处回不到以前了。倒是也可以把你送去......”
叶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这事儿便不用弟妹安排了，要是墨儿你觉得与你父亲相处回不到以前了。你给大伯我说，我让他滚出长歌门便好，你什么时候要又想见他一面了，我再让他滚回来便是。”杨青月清朗的声音，突然至门外传了进来。
门外，杨青泠不仅没在杨逸飞的脸上看到反对的神色，反倒是看出了一丝赞同和帮腔的意味。杨青泠总算是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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