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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海患(中)

    众弟子见掌教及颜正二人缓缓走来,停剑高喊:“参见掌教真人、大长老。”楚萧目光扫过,带着少许严厉,道:“继续修炼!我同大长老过来看看,不必在意。”余山行走至二人身边,恭敬:“掌教真人!”“余师弟说说这些弟子里可有值得栽培的?”楚萧手指指过,他神色忽紧,断断续续:“都可以!很有潜力!不知道掌教真人的意思是?”颜正眯他一眼,笑他没个眼力,平日只懂教授功法剑术。愣头愣脑,怪不得谭师妹时常黯然神伤。楚萧仔细观看众弟子有条不紊地修炼剑术,负手意味深长道:“虽有形而乏其神,神之不备,何以予之意?”

    出了酒馆易风扬东张西望片刻若有所思,去其他地方游玩一阵,又去码头乱石滩边坐上半响。黄昏将近,形形色色,脑海一个念头划过,深吸口气御剑离开。翠玉峰顶浓雾弥漫,一切虫鸣鸟叫都没有,安静的似无一物;霞光映衬,瘦骨嶙峋的枝条不规则地分割了天空。整座山峰拔地而起极为险绝。峰顶向西而望正好能看到码头,观赏海面仙船鱼贯而行的倒影;面向大海静立,慢慢闭上眼睛感悟他的博大胸怀,万千河流终会一处!

    放眼山野,玲珑剔透,好似无边无际鬼斧神工般造就而成的仙境,虚无缥缈找不到一丝人间浮华与杂念。崖边赫然耸立着一座残败凉亭,木制柱子快要腐坏,亭顶的瓦片也去了十。他像一位时间里的老人,用另一种方式陈述过往真相!易风扬伫立崖边,天际悬挂着些许迷人色彩,微风拂过脸颊,心神恍惚不由去设想当初哪两人在此决斗的场景,真相到底如何真让人浮想翩翩情不自禁,大抵是好奇心太重。秦欣——昔年帝都第一美人!我虽于六界身形飘忽不定,也算名重当世,却不知道帝都这段逸事;孤陋寡闻的嫌疑是洗不掉了!这上面看风景极佳,视野开阔,虽不能把帝都城尽收眼底,也能眺望一半以上。不过似乎许久未有人来到峰顶,周围无名野草丛生,路影荒芜。罢了,就在这上面住上两晚,等过两日在回去找她,祈祷那时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从容!

    默然眺望远处暮色苍茫,身形一顿才落寞一笑。转身去拾了些干柴到凉亭里升起一个火堆,坐到旁边从空间戒里取出一支墨绿色洞箫,认真打量。“你在该多好!你的吹奏技艺远比我高超。”箫声凄厉如故,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只属于他一人,往事旧梦串作丝线,解不开的心结和剪不断,理还乱的愁意。悠长虚无的箫声向时间倾倒苦水,终究往事如风,如烟云消散!千念万念未有回响,若有若无,万籁俱寂。迷迷糊糊中洞箫声渐渐消弭,而他也恍惚入睡,火光闪闪躲躲,微风不燥妖娆妩媚。帝都文薇商盟分部,文君有些诧异:“他真的走了吗?”李能吩咐伙计端来饭菜,略眯着眼睛规劝道:“掌柜的您已经有一日未吃东西了,保重身体要紧。不能和自家过不去。”文君瞥他一眼,心不在焉:“易公子没有回来,对吗?”李能左右为难地回答易风扬扬离开了再没回来过,询问她是否要派人出去寻找?文君柳眉微挑,咬起粉色嘴唇,过了一会儿冷冰冰道:“走了算啦!懒得去找,随他去!”

    这一晚文君彻夜难眠,饭菜未动,坐在案桌前默默看着照亮的蜡烛一点一点减少下移。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无常,两条平行的线永远不可能相交乃至重合,注定只能远远观望彼此。菁华宗首席客卿长老,御剑山庄二公子!关于他的传言实在不胜枚举,你有你的归宿,而我终将一人远行!岁月流逝,又能记住什么?或者该如何让自己不要忘记?

    第二日清晨易风扬不情不愿地微微睁开双眼,仍然湿润的眼睛告诉他夜晚是多么可怖可惧;所有渴望长久身处光明必将为之而斑驳,光明相比黑暗更加阴沉喋血。依偎在光明怀抱里对黑暗冠冕堂皇而肆无忌惮地指指点点,大放厥词!他伸个懒腰任性的吸上两口清新空气,先不去考虑是否要吃东西的问题,到了这样的境界仅凭灵力即可存活百载乃至更久;至于品尝食物,不过是象征烟火之人罢了。随后不经意间发现一根柱子上刻写着一些文字,风吹雨打勉强能够分辨清楚。“昨夜风雨骤,念去去,烟波望断故里。不归路,无人识。云翳空谷,三山远,怎忍抛却?露凝香,知难事,和书绝!惊梦斩破,欠年来踪迹。”

    易风扬读罢纳闷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书的老书生所言非虚?”这个两个决斗者到底会是谁呢?还有哪位神秘女子秦欣又去了哪里?衣袂随风摆动,伫立崖边眺望哪湾深黑海水百思不得其解。一袭灰色幽兰长袍映衬出一抹飘洒俊逸,宛若遗世独立的仙人。几分狂傲不羁,几分洒脱自在,目光汇聚之处锐利而聪慧。隐约想到了什么莫名浅笑,流光百转消失于翠玉峰顶。悠悠冷风簌簌飘零,孤零零的凉亭屹立山顶无声缄默,任凭风霜雨雪严相逼,我自不染纤尘!没有金碧辉煌,没有人来人往,静静看着这方天地过往云烟留待人们去发现他的秘密!

    文君没精打采地上街散心,在一片嘈杂喧闹中驱赶心底的苦闷烦恼!查找那群怪人的事早搁置一旁,撞着卖冰糖葫芦的商贩不由的买了两串吃了两个也觉得索然无味,费力挤进人堆里看杂技表演更是心情烦躁,到了戏楼看了不到一折戏便落寞离开。目力所见俱是人影流串,看到挽手搭肩者瞳孔赫然张大,心里狠狠骂道:“该死的易风扬!真气人!”转一二条街顿无心情,丢了魂似的悻悻回去,叹了口气说:“把所有有关帝都的卷轴给我找来送到房间,我要看。”李能应了一声赶忙差人到库房里调取卷轴,摸着胡须道:“掌柜的——较哪门子劲!真让人不懂年轻人的是是非非。”文君双目如闪电一般划过,叫人不敢直视。李能马上拿手捂住嘴巴,惊惶:“小老儿多言,请掌柜的见谅。”文君没作多言,转身向内堂而去,李能长吁口气用袖袍拭去额头冷汗。文薇商盟名动人界四都,在六界当中广有盛誉,旗下不仅有奇人异士效死命;文君经商有道,笼络人心别具一格方有今日情景,李能深晓其中厉害。

    翻阅完所有卷轴天还没有黑,她的气色稍微恢复了少许,细细一想到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回想易风扬离开时的画面,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见过哪群怪人的几乎都没有生还者,试问谁能来记录呢?他说的不错,要靠这些卷轴找出点蛛丝马迹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这些卷轴中却写了一则奇怪的事情。帝都翠玉峰——两名高手为争夺帝都第一美人秦欣相约翠玉峰生死决斗!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人界四都却闻所未闻。莫非里面存有什么隐情?”短暂思索过后,叫人去把李能找了过来。“不知掌柜的唤小老儿何事?”文君顿了顿道:“我问你,你可知道千年前翠玉峰顶决斗一事?”李能顿感茫然,思忖道:“这件事听过,当时在帝都城内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不过没过多久就被人们淡忘了!掌柜的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如此确有其事喽!”“千真万确!鲜有人提起,除了一个老书生!”又询问道:“那决斗的两人下场如何?还有——秦欣。”李能整理了用词把事情的大致给她叙述了一遍,临了惋惜:“没人知道秦欣的下落!”

    文君突兀一笑直觉告诉她此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其中一定大有文章。想到这些自然心绪平复很多。暗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以他的聪明才智说不准已经去查找线索了!”随即若无其事对他说:“最近这段时间往来帝都的官道可能不太安全,你们要格外小心。另外传令下去,所有文薇商盟所有分部,未接到我的手令不许私自出海。有违令者一律严惩不贷。”李能一个激灵,寻问:“掌柜的是海上发现了什么情况吗?听人说那日您与易公子伴随一道耀眼光芒就出现在了外滩码头。”文君走到案桌前目光落到哪堆杂乱卷轴上,犀利:“那来这么多问题!按我说的吩咐下去就行了。立刻传书,用传送阵式。”李能愣了一下,迟钝道:“小老儿即刻去办,掌柜的放心。”出了文君的房间,李能凝神猜测充满未知的海域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暗道:“这次掌柜的和易风扬公子匆匆驾临帝都,掌柜的观遍所有海外卷宗;难道真发现了啥秘密!”他浅笑着摇摇头,迅速去启动传送阵式将她的授意传给人界和其他文薇商盟分部。

    (谁在寻找,大雨滂沱?夜深人静,又是一个人独自发呆,窗外时而驶过车辆,时而只有路灯凄凉的守候。月亮半弯,星星少而黯淡!伸手触摸微醺的暖风,寂然无声。故无情——2022.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