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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京城再遇刺

    李玄英查找府内与流黄使有牵扯之人的行动一直没有停下,可是自那日之后,李顺一切如常,再无破绽。李玄英每日在京城巡城,也再没发现流黄使和神爵派的踪迹。

    这一日,李玄英带领韩拥和手下正在城中巡视。突然,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之后伴随着“抓小偷”的一声呼喊,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伙子被一个老汉和几个商贩紧追不舍,被追赶的小伙子情急之下趁乱翻墙跳进了“恋尘缨”。老汉和几个商贩还要进入“恋尘缨”追赶,却被“恋尘缨”前的看门人挡了出去。

    “你们几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往这里闯,这里是你们这些人能进的吗?”恋尘缨的看门人鄙夷地把老汉几人推出门外。

    老汉央求道:“几位大爷,我是来抓贼的,刚刚有小偷偷了我的荷包,我们追到这里,见他翻墙进到这里面。”转头又指着身后的几个商贩道:“这几位都是见证。”

    “贼人?我怎么没看到啊!我看你们才像贼人吧!穿得这么破,还想往这里闯。我看没准儿是你们自己想混进去干些偷摸之事,贼喊捉贼罢了。”看门人言语之中尽是讽刺。

    老汉气不过,与看门人发生了争执。两人的推搡引来了人群的围观。

    李玄英看到恋尘缨门前的骚动,问清了事情的缘由,便要带领手下进入搜查。

    韩拥见李玄英要入恋尘缨,拉了他的衣服,悄悄地说道:“世子殿下,还是属下代劳进去搜查比较好,这个地方……”韩拥面带难色地扫了眼恋尘缨的大门,继续道:“……您进去不方便。”

    “我不方便,你怎么就方便?我是京城巡营副统领,所辖就是京城各处,怎么这恋尘缨就进不得了?”李玄英对于韩拥的阻拦有些恼怒,抬脚就要入内。

    韩拥见李玄英不听劝阻,执意进去,心想:“这事儿可不能让王爷和王妃知道,若是知道世子殿下来了这种地方,我这小命可就难说了。”想到这儿,韩拥开始琢磨如何瞒了这事。

    看门人见到李玄英的装扮,不再言语,恭恭敬敬地让了路。可是,李玄英进到恋尘缨里面,才明白韩拥所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了。

    “恋尘缨”是京城有名的风月之地,大凡京城中的贵公子都知道此处,李玄英却从未耳闻,不过以他的性子,便是偶然听人提起过,也绝不会在自己的脑中停留片刻。此时,进到这样的地方,一个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李玄英有些后悔。

    其中的老鸨看到李玄英这样俊俏的公子哥进来,放下手中诸事,笑嘻嘻地迎了上来。一边对着李玄英仔细端详,一边讨好似的对他介绍这里的姑娘。李玄英被她浓烈的脂粉香气熏得直后退,看到老鸨还要动手触碰自己的手臂,李玄英厌恶般躲开。韩拥赶忙站到了老鸨和李玄英之间,问道:“你可曾见到一个小伙子翻墙而入?”

    “我们这里有的是姑娘们,漂亮的郎君只管进门就是,哪里用得着翻墙啊!”老鸨仍是一脸堆笑。

    李玄英只冷冷地说了句:“我是来抓贼的,还望配合。”之后吩咐两人守住门口,其他人跟随他挨个房间搜查。

    恋尘缨中客人众多,客人们大多沉浸在欢声笑语,佳人脂粉中,李玄英和兵士的闯入并没有搅扰到大家的兴致。

    很快,翻墙而入的小偷被李玄英搜了出来,老汉的荷包也归还了,巡城的士兵将小偷绑了,押出了恋尘缨。李玄英带队正要离开,在经过楼上一个客人的房间之时,不经意间从门缝中瞥了一眼,却发现其中的客人是流黄使。

    只见流黄使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孩儿们的环绕之下,享受地举着酒杯,笑眯眯地端详着身边的美人儿。

    李玄英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在门外定定地站着。身后跟随的士兵以为屋内有可疑情况,粗暴地推开了房门。屋内女孩儿们被闯入的士兵吓到花容失色。

    流黄使看到李玄英站在门外,突然显得很是尴尬,仿佛自己做了错事一般,马上离开那些美人儿的环绕,站了起来,对李玄英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倒是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在京城?”李玄英冷冷地问道。

    “世子殿下,您认识此人?”韩拥在一旁一脸懵圈,犹疑地询问着。他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嗯,认识。”

    韩拥一头雾水,心想:“世子殿下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这人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一准儿不是什么好人。同亲王和王妃对于李玄英家教严苛,看来世子殿下与此人交往之事,也要一并瞒下。想到这些,韩拥就觉得头大。

    屋中环伺流黄使的美人儿们紧紧地躲在流黄使身边,还有更大胆一些的趁机撒娇般装出柔弱的姿态想要靠在流黄使身上,流黄使一把推开,对李玄英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想的那样?想的什么样?这人是在对世子殿下解释什么吗?”韩拥心中暗自纳闷。

    李玄英道:“我并没有想什么。”可是说完这句,李玄英的思绪都有些混乱了。他在否定的同时默认了自己知道流黄使所谓的想的内容是什么。

    在遇到李玄英之前,流黄使自认为自己风流潇洒,游戏人间。他也确实在百花丛中流连了半生,心却从未停留,不料如今被一个男孩子搅动了心思。

    初时,他不过是见李玄英俊美,想要对李玄英挑逗一番,结果李玄英被他挑逗出了满满的恨意,他却在自己心里种下了不该有的种子。回忆了与李玄英过往的种种,流黄使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会在李玄英身上有荒唐之举。于是,他这次到了京城,在京城的烟花柳巷玩了个遍,就仿佛刻意要证明李玄英在自己心中并不算什么似的。

    可是,不见李玄英的面,流黄使还好,心中也还能够强行将李玄英剔除出去。每每李玄英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慌了神,心中的那点儿心思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见李玄英不再言语,流黄使担心自己的心思露了馅,便要离开。李玄英却挡住了他的去路,追问道:“还没回答我,你到京城来做什么?上次去王府,到底是和谁见的面?”

    流黄使仍旧用轻浮的语调回答道:“都说了,是来找你的啊!你不信?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可是这句话说完,流黄使眼神中满是心虚,就像这句话本来就是他心中所想一般。

    “你胡说!”李玄英又被他气到说不出话,取出定光剑,就要对流黄使下手。流黄使急忙取出了一心剑相迎。

    韩拥认出了流黄使手中的一心剑,眼睛瞪得溜圆,心想:“这剑,这不是一心剑吗?世子殿下不是说这剑丢了吗?”

    看到流黄使手上的一心剑,李玄英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了昆鸣山之事,那时他感动于流黄使奋不顾身救了自己,觉得自己欠了他,便留下了一心剑。今日再见此剑,李玄英不知当时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想着这些,李玄英只顾呆呆地注视着一心剑出神,自己手中的定光剑便没了锋芒。

    自从上次昆鸣山一别,流黄使就没有再见过李玄英,如今见到他,又看他瞅了自己手中的一心剑发呆,流黄使邪魅地一笑,道:“这剑不知是哪个倒霉鬼不小心丢下的,我用着还算顺手,怎么?你认识?又或者,这原本是某人的定情信物?”

    然后又看到李玄英手中之剑,流黄使吃了一惊,心想:“这是定光剑,定光剑可是一把帝王剑!”流黄使想到自己所为之事,心中更加坚定地冒出一个想法:“既是帝王剑,我必助你登上帝王之位。”

    李玄英听了流黄使轻薄的言辞,怒道:“够了!前事已了,你我再不相欠。今后若再对我胡言乱语,我绝饶不了你!”

    流黄使本意不是要气他的,可是不知为何总是能气到他。不过,就连他生气的样子,流黄使也觉得对自己是一种诱惑。

    其实今日流黄使选择了恋尘缨,是因为看到了赤焰使。他知道赤焰使要做什么,只想看个热闹,便到了恋尘缨这个房间。从他的位置向窗口望去,正好能看到对面的赤焰使。流黄使与人约定要留李玄鉴全尸,赤焰使才不管这一套。不过,以赤焰使的资质,流黄使并不觉得赤焰使的行刺能如愿。

    想来好笑,赤焰使武功出众,箭术却不佳,而他自己又偏偏不承认这一点,偏要在箭术方面逞能,白白让流黄使看了几次笑话。

    此时,流黄使见了李玄英,想要多留一会儿,多看看他,又知道他要追问自己闯入同亲王府一事,不会轻易放了自己,两下矛盾,思来想去,还是及早脱身的好,可又忍不住想看看赤焰使那边的进展如何,便向着赤焰使的方向多瞟了几眼。

    李玄英这次是决意要拦下流黄使,将此前事件查个水落石出。这时看到流黄使不住地向窗外瞅去,他也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果然,李玄英在流黄使视线所及的位置上看到赤焰使站在对面的楼上,拉开了弓,对准了街上的某处。

    顺着赤焰使要射去的方向向街上看去,李玄英看到赤焰使要对付的目标竟然是李玄鉴和张无痕。

    只见李玄鉴和张无痕站在一处卖钗饰的街摊之前,李玄鉴正在聚精会神地为张无痕挑选一款合适的发钗。赵翼和宫中禁卫穿了便装跟在李玄鉴身后。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李玄鉴问张无痕道。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我觉得都很好看。”张无痕瞅了那些发钗,并无喜色。

    “那我来帮你挑吧!”李玄鉴一边挑选发钗一边喋喋不休:“这些发钗的成色虽非上乘,可是样式新颖,比之宫中那些沉稳的发钗可是要显得活泼了许多。”

    街摊的老板听了李玄鉴的评价,频频点头,夸赞道:“这位公子好眼力!我这发钗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样式,便是宫中贵人也常常来我这小摊光顾的。”

    终于,李玄鉴选中一款发钗,买下之后就要为张无痕戴上。就在他抬起手臂的瞬间,一支箭飞了过来。李玄鉴的右肩肩头被这支飞箭穿透,惊叫了一声。

    李玄英看到李玄鉴受伤,再看向赤焰使,发现赤焰使仍在瞄准李玄鉴,而他手中的箭尚未发出。再顺着射向李玄鉴的冷箭方向望去,在赤焰使所在房间的下方,有一个黑影闪过。

    赤焰使因为自己未能如愿刺杀李玄鉴很不开心,叫道:“谁抢了老子的活儿?”顺着暗箭飞去的方向,他也看到了自己楼下的黑衣人,嚷嚷道:“竟然先下手为强,比老子抢先一步,坏了老子的好事!我看你是找死!”之后赤焰使拦下了放冷箭的黑衣人,与之斗在一处。

    李玄鉴受伤,站立不稳,张无痕和赵翼赶忙扶他坐下。街上的路人看到李玄鉴受伤,不知是何原因,纷纷躲开。因为赤焰使拦住了放箭的黑衣人,赵翼吩咐其他禁卫护住了李玄鉴和张无痕,自己飞身上楼,要将黑衣人拿下。

    黑衣人见一击不中,本要逃脱,却被赤焰使纠缠,但他身手极高,与赤焰使战平。现下又多了一个赵翼,黑衣人才有了些惧色。赵翼与黑衣人交了手,心下却惊,总觉得黑衣人身手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为何如此。

    赤焰使见赵翼来相助自己与黑衣人作战,却心生不满,骂道:“这人是老子的,你来凑什么热闹!”看清了赵翼的面貌,认出赵翼是李玄鉴身边护卫,赤焰使来了气,道:“原来是你!你小子三番五次坏了老子好事,今日竟还要与老子抢人!”说完,竟不再纠缠黑衣人,反而联合了黑衣人,一起对付赵翼。

    赵翼心想:“这赤焰使怕是个没脑子的。”可是尽管赤焰使没脑子,手上功夫了得。他与黑衣人联手作战,时间久了,赵翼又岂是对手!不过,黑衣人对赤焰使和赵翼都没什么兴趣,只要尽早脱身,此时见赵翼与赤焰使缠斗,他却从战局中离开,看看赵翼不在李玄鉴身边,转身便去到李玄鉴和张无痕所在的方向。

    李玄英见黑衣人要对李玄鉴和张无痕不利,撇下流黄使,便要上前相助李玄鉴。流黄使却拦住他,道:“这件事,你不要管。”

    “让开!”

    “我不让!”

    李玄英见流黄使不让路,拔剑便斩。流黄使左躲右闪,李玄英的剑没有伤了他,但是他也没能给李玄英让路。

    韩拥看李玄英被人拦了,上前相助,被流黄使毫不客气地一掌击倒在地。

    李玄英知道自己不是流黄使的对手,可是眼下形势紧迫,他停了剑,沉思了片刻,毫无表情地对流黄使道:“你若不让,我便自断一臂。”说着,便提剑要斩断自己的左臂。

    “别冲动!”流黄使止住了李玄英的剑,他无法看着李玄英伤害自己,只好给李玄英让了路。

    倒在地上的韩拥看得呆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看李玄英出了房门,韩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和一众士兵跟随李玄英出了恋尘缨。

    李玄鉴的箭伤虽不致命,却伤得很深。张无痕不敢轻易为他拔箭,只能在伤口之外先用衣衫为他止血。可是,她手上并没有什么止血的伤药,李玄鉴伤口处的血在不断渗出。张无痕忍不住哭了起来,问道:“疼吗?很疼吧!”

    李玄鉴的肩头锥心般地疼,疼得他满额头的汗珠。可是看到张无痕在哭,李玄鉴咬牙稳了稳心神,安慰她道:“没事的,不疼。”

    “骗人!怎么会不疼呢?”张无痕因为自己没有带止疼的伤药哭得更加伤心。

    “真的不疼,嗯,只疼那么一点点。不哭了吧,你看你,本来我死不了,就要被你哭死了。”

    张无痕被李玄鉴说笑的话逗得破涕为笑了。看到李玄鉴手中还紧紧攥着发钗,张无痕道:“早知街上如此危险,就不买这个了。”

    李玄鉴笑了笑,费力地抬起手臂,要将自己手中的发钗给张无痕戴上。

    张无痕不想他如此辛苦,便要从他手中拿过发钗自己戴。李玄鉴却不许,道:“我为你戴。”

    张无痕只好低了头,由着李玄鉴给自己戴发钗。可是李玄鉴稍一用力,右臂就钻心般疼痛,他换了左手,好不容易才将发钗戴在张无痕头上。经过这一番折腾,李玄鉴是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了。他不想张无痕担心,便说道:“我累了,休息一下。”说完,神志不清地昏了过去。

    张无痕以为他只是闭目休息,便将他靠在自己肩头,轻轻地握了他的手,焦急地等待着赵翼那边结束。可是,赵翼没等来,却等来了暗箭伤人的黑衣人。

    虽然李玄鉴被众禁卫护得严实,但是黑衣人摆脱了赵翼和赤焰使纠缠之后,不足片刻,便将众禁卫放倒,只剩张无痕在受伤的李玄鉴身边照料。眼见黑衣人就要上前对李玄鉴下手,张无痕抱住李玄鉴,挡在了他的身前。

    就在张无痕以为自己要命丧黑衣人剑下的刹那,李玄英却出现在她身边,为她拦下了黑衣人的剑。跟在李玄英身边的韩拥和一众士兵随即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对李玄英的出现感到意外,不过他口中只是轻蔑地说了句:“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便将韩拥和围住的士兵重创在地。

    李玄英并非黑衣人的对手,对黑衣人而言,李玄英和这一队士兵的出现不过是将他干掉太子的时间拖延了一阵罢了。确实,李玄英只能在危机时刻挡一挡,却不能救下李玄鉴两人。很快,李玄英便支持不住,他转头对坐在地上的张无痕喊道:“快走,带太子殿下离开!”

    张无痕这才回过神,想起逃命。她轻轻呼唤着怀中的李玄鉴:“醒醒,我们离开!”可是,地上的李玄鉴仍然闭了眼,没有一丝醒转的迹象。张无痕方才发现他是晕了过去,便又落泪不止,却又无计可施。

    赵翼远远地瞧见李玄鉴这里的情况,想要赶过来,却被赤焰使缠住,无法分身,这让他后悔莫及。他应该片刻不离地守在太子身边的,偏偏这么冲动地想要去抓住刺杀之人,他心中真的是恨自己比赤焰使还没脑子。

    李玄英在黑衣人剑下自保已是非常吃力,他的手上、身上也被黑衣人划出了几道伤痕,眼看再耽搁一阵,便有性命之虞。这时,流黄使却赶了过来,为他挡下了黑衣人。

    本来流黄使给李玄英让路之后,只想抄了手,抱了肩,在一旁看个热闹。可是一看到李玄英被人欺负,受了伤,他就开始坐卧难安,甚至对伤害李玄英的黑衣人有了些许恨意,这才赶到李玄英身边,将他救下。

    一边与黑衣人作战,流黄使一边关切地回头询问李玄英道:“你没事吧?身上的伤要不要紧?放心,你受的伤我一定为你讨回来。”

    流黄使为李玄英报仇心切,黑衣人在他的剑下频频失误,身上也被流黄使刺出了几道伤口。远处,右侍卫宋源闻声赶来,宋源身后是大批的宫中禁卫。黑衣人见此情形,知道刺杀无望,急忙撤退,虚晃了几下便从流黄使剑下拼力逃脱,飞上屋顶,失了踪迹。

    赤焰使见黑衣人走了,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找黑衣人算账,便不再纠缠赵翼,转而顺着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赵翼摆脱了赤焰使,立马赶回到李玄鉴和张无痕身边。

    此时,李玄英站在流黄使身旁,伤口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流黄使看他受的都是皮外伤,便扔给他一瓶蓝色的药膏。

    “你要去哪儿?”李玄英接住了流黄使的药膏,见他要走,便急急地问道。

    “怎么?舍不得我?”流黄使似笑非笑地望着李玄英。

    “我有话问你。”李玄英脸上仍是冷冰冰的,语气中却含了暖意。

    “我已经回答过了。”流黄使转身要离开,李玄英拽住了他的手臂。

    “你确定你拦得住我?”流黄使扭头笑了一下,李玄英也觉得自己的动作过于造次了,便尴尬地松了手。

    “今日之事,多谢!”

    “哼!逞强!”说完,流黄使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握着蓝色的药膏仔细端详了一阵,李玄英回过头,只见张无痕的目光全在李玄鉴身上,而对于自己的伤口,张无痕又哪里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