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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

    暑假过去,李有站在公布栏看着班级分布情况,这一次,她内心重新了纠结。

    李有顺着一个个班级看过去,刘畅和许乐一个班,陈子良和林太白一个班,自己单独一个班。

    文科被划分在下面楼层一至三楼,理科被划分在四五楼。

    李有和许乐的班级都在三楼,只是一头一尾,陈子良和林太白在四楼。

    许乐站在人群里看见李有把公布栏都看了一遍,从人群里退出来,走到李有看过的地方找寻自己的名字。

    发现李有单独一个人一个班,陈子良和刘畅绕着头,不知如何安慰李有,而李有好像完全不在意,毕竟一年后高三还要再分一次班。

    分完班,各自回教室领完书本就可以回家了,此时王井戴着站在学校门口等待着,期盼着,他的头发长了一些,此时站在一个商店里买了一根冰棒四处观察着,之前那些混在自己手下的人,现在都不在这附近了。

    李有和林太白走向大门口,陈子良跟刘畅先行一步,去找烧烤店老板开一桌,庆祝高二生活正式开始。

    “你说,暗恋这种事情,是不是一种私有甜蜜。”李有不知道为什么有感而发一般。

    “暗恋…”林太白看了李有一眼,说,“我觉得更多是遗憾吧。”

    “遗憾。”李有听着林太白说道,抬头看了林太白一眼,反观林太白好像整体感觉越发的明媚了起来,自己的精神状况好像有点下滑趋势,快速就开始调整自己。

    上了公交车,学校人流分散出来,公交车上也有空位,林太白和李有并排坐着,李有拉出耳机,问道:“听吗?”

    “嗯。”林太白由着李有塞进耳朵里一只耳机,看着她直接就进入了播放。

    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随浪随风飘荡随著一生里的浪你我在重叠那一刹顷刻各在一方…”

    李有看着林太白沉浸在歌曲之中,听着歌词,李有没有侧过脸看林太白,在心里李有好像并不了解林太白,他爷爷的去世,让他受到刺激去跳河,这一点,是否会在高三雪灾那次被重新唤醒呢?

    而这个刺激点又会是什么?

    李有此时想牢牢抓住林太白在身边,保护好他。

    自己父亲在那一瞬间的善意带来的结果,不能被反噬回去。

    李有侧过脸看着林太白此时认真仔细地看着周围风景,耳机连起来的他们共享一首歌曲,人生重来的机会让此刻李有清楚的想要把握住身边这个人。

    下了车,李有自觉地跟着林太白顺着斑马线走到马路对面去,陈子良和刘畅此时坐在一个方桌旁边,仔细地在一张报纸上画着打篮球时队员进攻和防守的路线图。

    李有看着身边的一箩筐啤酒,瞟了林太白一眼,林太白看着酒再看着刘畅和陈子良。

    此时刘畅接住了林太白的眼神,指了指陈子良。

    “高二学校压力多大啊,我都想去打篮球减分。”陈子良说完拿出一瓶啤酒出来,被林太白阻止,林太白顺手把啤酒放回去,“那就保持意识清醒,如果出意外就麻烦了。”

    “能出什么意外?”陈子良又拿起一瓶。

    林太白抢过,放了回去。

    陈子良嘟着嘴看着李有,用眼神催她,示意:快点帮帮我。

    李有看了一眼林太白,对着隔壁的老板喊道:“老板,退酒!”

    陈子良一听不乐意了立马就站了起来,拉住啤酒框,一脸着急上火的表情,“这是干什么?喝个酒而已!”

    “今天不能喝。”林太白说道。

    “那哪天能喝?”陈子良退让一步。

    “都不行,高考之后我陪你喝。”林太白一把扛起啤酒框走到商店,跟老板开始商量。

    陈子良看着林太白决然的架势,看了一眼刘畅,“你陪我。”

    “就不喝了嘛…”刘畅看了李有一眼。

    李有看着林太白执着的样子,没有说话。

    “我今天非要喝酒!”陈子良一把站起来,跑到隔壁商店,拿起一瓶白酒快速拧开了就喝了起来,林太白还来不及阻止,陈子良就半瓶下了肚。

    “陈子良!”林太白大声吼道。

    刘畅连忙来拉住林太白,“他今天看见许乐跟那个王井一起走,心里难受…”

    林太白立即甩肩,气愤地看着陈子良没有说话。李有站起来看着林太白都快气白的脸,一脸莫名其妙。

    “让他喝吧,心情难受。”李有轻轻拉了拉林太白的衣角一处。

    林太白好像满脸委屈无处可说,在李有面前强忍着,坐在一旁,陈子良被刘畅扶着坐了下来,烧烤店老板迅速的拿来烤好的串,招呼起来。

    林太白在桌子底下紧握的拳头,从头到尾没有再看陈子良一眼,刘畅帮忙阻止着陈子良,陈子良简直是情绪大爆发,几下就喝的不省人事了。

    李有看着刘畅完全无法把陈子良这摊沉重的身躯扶起来,林太白很快就接受两个人抗着陈子良并肩带他回了家。

    把陈子良好不容易丢到床上,林太白把陈子良侧着身躺着,在一旁放了一个垃圾桶。

    “要吐的。”林太白看着刘畅满头大汗。

    “你去洗个澡,留在这里陪他吧。”林太白忽然说道。

    刘畅听了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李有,眼神晃了晃,妥协道:“…行,那我今天睡这,你们回学校吧!”

    “不要让他喝酒。”林太白不放心又说道。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这是他自由。”刘畅说完就朝着浴室走去。

    李有站在房门外看着林太白沉思着。

    回去的路上,还不晚,林太白和李有坐在公交车上,林太白低着头不时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李有内心无数个疑问,开口道:“担心陈子良?”

    林太白眼神在手指上停顿了一秒,抬头看着李有,“我只是觉得他性格比较偏激,怕他出事。”

    李有看到林太白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某种倦意,李有握住林太白的手,思索着,“那你有过偏激的想法吗?”

    李有非常想要突破林太白内心的防线。

    林太白手心的温度,非常高,此时脸上也隐隐约约在公交车的灯下,好像有点绯红,李有也感觉自己非常紧张,比预测到林太白要告白还要紧张。

    “有。”林太白看着李有如实回答。

    “那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能让我担心。”李有手心已经冒汗了。

    林太白注视着李有,眼神下滑,收回眼神后,林太白的喉结不自然地晃动着,复杂的情绪一时间在林太白脸上都堆积着。

    “我…”林太白好像难以启齿一般,“你不要担心。”林太白的眼睛眨的频率急促起来。

    “我知道了。”李有不想再继续让他表示,他做不到全方面的告知,他有自己的顾虑。

    想不到林太白年纪不大,这心理防线这么难攻破,李有躺在床上思考着。

    林太白躺在床上,现在深度失眠,自从李有向自己伸出手自我介绍那一刻,林太白的睡眠质量急转直下,此时林太白懊恼地趴在枕头上,整个头都几乎被塞进了枕头里,直到快要呼吸不了,林太白才抬起头长叹,看着被李有握住的手,李有眼神里的期盼,自己不敢正视她的回答,林太白拿出手机看着自己跟李有短信发完的晚安,反复的想要把短信发送出去。

    手机震动,电话传来,屏幕闪亮着,持续着,熄灭。

    李有此时把小兔子的盒子握在手心里安稳睡着。

    许乐蹲在一个垃圾箱旁边,此时被旁边的人死死捂住嘴,不敢喘气,好像呼出的气体,就能直接索取自己的性命,旁边的人脚边流淌出来的尿液,好像在提醒她,浑身发抖的此刻,是她不可复制的人生,而许乐好像还能听到王井大喊叫自己快跑的声音,王井的声音不停在耳边环绕着。

    许乐感觉自己浑身都疼痛了起来,死命捂住肚子。

    但是这真实的一阵一阵的疼痛感的频率越来越密切,许乐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大颗一大颗的汗水,身边的人拿走了捂着她嘴的手,看着许乐不对劲,想要拉起许乐,但是许乐完全弯曲的站不直了。

    一阵眩晕,许乐进入了黑暗之中。

    大片大片的雪花,无痕落下,一层又一层覆盖大地,李有站在大雪之中,穿着单薄外套,没有感到任何寒冷。

    雪花是如此动容的物体,伸开手心,就能看在它降落消融掉。

    它是如此的脆弱,一刻都等待不了。

    李有看着脚下的冰面,没有任何触动就迅速裂开一条条细微的缝隙,冰面的下的河流不知道有多深,李有不敢动弹,在她的认知里,此刻必须趴下,避免缝隙扩大,破裂。

    可是在这缝隙之中,李有非常清楚看到了河流下面不断涌来的人影,他挣扎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几乎要贴上这缝隙之中,求救的手,好像想要从缝隙之中突破而来。

    李有立马蹲下,看到林太白苍白的脸庞,李有快速的踩击冰面,冰面上的缝隙像一条锁链,破裂的痕迹一下子就让李有直接栽进了冰冷河流之中,李有感到好像无数尖锐针对着自己密密麻麻的扎了过来,眼睛完全睁不开,可是李有一秒都没有犹豫,快速在身边不断去摸索林太白…

    清脆的校园起床铃声,李有从床上惊醒过来,面前是低低的天花板,外面是还未完全天亮的清晨,耳边传来水柱冲击塑料桶的清脆声,冲厕所的水流声,拖鞋来回摩擦地面的声音…

    李有立马拿起手机,发现了未接来电。

    是许乐。

    连忙打过去,电话没人接,李有不放弃,继续拨打。

    终于被接起来,“喂?”

    “许乐?”李有听到陌生女人的声音。

    “哦,我是第一医院的护士,她刚动了手术,现在要静养。”护士说道。

    “手术?!”李有立马从上床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就要跑出寝室。

    “对,她…”手机被切断,再拨打过去就是关机。

    李有已经全身紧绷了,此时快速换了衣服,就赶到校门口,快速溜了出去。

    打了的士,李有站在前台一个个询问,终于找到了许乐的病房,李有站在病房外,克服了一下心理复杂的情绪,迈了进去。

    此时许乐像一只脆弱的鸟,陷在病床的白色被子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进医院,躺在病床上,人的整个人都好像被死亡光顾之后的灰暗,许乐此时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一般,那浅浅呼吸之中,都带着无力。

    李有忍住要抽泣的情绪,看着许乐身边没有任何人影,李有快速折返到护士台,想要询问情况。

    此时电话响起,李有接起电话,是陈子良。

    “我在学校门口,你要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带。”

    “什么都不吃。”李有看着护士站没有人,四处张望着。

    “那林太白呢,他要吃什么?在你旁边吧…”陈子良想要逃避。

    “没有,我没在学校。”李有看见一个护士过来。

    来不及挂掉电话。“护士,18号床的许乐怎么样了?”李有焦急问道。

    陈子良听着那边的声音,用力拍了拍刘畅此时还在早餐店焦急等待的肩膀,刘畅没有回头,耸动肩膀说道:“快了快了!不要催!老板忙不过来…”

    陈子良仔细听着那边传来:“许乐啊,刚动完手术要静养,但是她手机里没有任何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只能等待别人来联系她,你电话过来还没说完手机就没电了,送她来的那个小伙子第一医院费用都没有交费就跑了…”

    “狗娘养的!”陈子良咆哮道,说完就转身朝着大道拦车。

    刘畅好不容易把早餐都买好了,一转身发现陈子良不见了,四处展望也不见人,只见旁边等待的人指着大道说:“你朋友拦了车走了。”

    走了?刘畅赶紧给陈子良打电话。

    “喂?你班上早上不是还要模拟考试?你去哪了?”刘畅着急道。

    “许乐住院了,王井那个王八蛋把她一个人丢医院不管了!”陈子良忍不住情绪暴涨。

    “…什么?在哪个医院!”刘畅连忙跑到大道上来。

    “李有也在医院,你不要来了,你跟林太白说一声。”陈子良快速挂了电话,看着医院就出现在面前。

    下了车,陈子良快速拨打李有的电话,结果就在医院门口看见李有慌张走出来。

    李有看见陈子良一脸吃惊,“你怎么来了?”说完李有朝着他身后看去。

    陈子良叉着腰快速说道:我叫刘畅别来,跟林太白说一声。

    “你…”李有不想让陈子良参与进来,迟疑道:“她没事,我在这里陪着她,你快回去,你班上不是还要考试?”

    陈子良抓了抓头发,摆手道:“不考了,她怎么样?”

    “我去给她买早餐,她手机里面没有存号码,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她爸妈。”李有知道许乐爸妈闹的很不愉快,许乐也是今天去爸爸那里明天去妈妈那里,父母各住一处,对她的关注非常少。

    这样交错的不联系对方,对自己儿女的忽视,让许乐跟着王井在外面飘荡了一个又一个夜晚,直到昨晚王井被以前有恩怨的人发现,追跑过程王井让身边一个的小仔带着许乐先跑,许乐也只能隐约听到对方不停叫一个人的名字,虎子。

    许乐跟着那个小仔一直跑一直跑,鞋子都快跑掉了,好像身后是巨大海啸,随时会把他们吞噬。

    陈子良坐在许乐身旁,看着许乐憔悴的样子,手上拿着一颗苹果,手指在苹果表皮上不停摩擦,李有看着陈子良满脸心事,走过去,点了点他肩膀。“医生说她没什么事。”李有坐下,看着许乐安静睡着的样子。

    “我…”陈子良看了李有一眼,“我知道她住院的那一刻,以为…以为我失去她了。”陈子良忽然坦露心声。

    “我也是。”李有抬头看着输液瓶子里的液体。

    “你能联系到王井吗?”陈子良低着头问道。

    “许乐手机里没有任何电话短信了。”李有说道。

    “她爸妈呢?”陈子良看着许乐独自一人挨过了手术,可能在深夜醒来过,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没有人担心她,陪伴她,寻找她。

    “她爸妈正在闹离婚,她之前也是两边呆,可能她爸妈还不知道她情况。”李有感慨道,看见许乐的手轻轻动了动,看向许乐的脸庞,许乐的眼皮虚弱的张开,看着他们,一脸奇怪,又好像在寻找什么…

    “王井不在,你在医院。”陈子良说道。

    李有看着许乐凑过去,小声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疼。”许乐虚弱说道。

    “没事了,你动了一个小手术,需要静养。”李有微笑看着许乐。

    “嗯。”许乐抿了抿嘴唇,李有看见立马端来一个杯子,把吸管对着许乐,招呼陈子良把病床摇起来。

    陈子良立马跑到床尾开始摇着,许乐就这样缓缓被挺起来,许乐顺着吸管喝下温水。

    “肚子饿吗?有粥。”李有问道。

    “饿。”许乐强忍住眼眶要掉落的眼泪,陈子良发现了快速转过头不忍心看到。

    李有坐下,看着陈子良低下头快速走出病房。

    电话响起,李有接起,是许乐的妈妈,学校打电话联系家长,许乐父母才发现女儿已经在忽视之中,在外面飘散了一段时间了。

    许乐父母赶过来,许乐妈妈一进病房就开始痛哭流涕,许乐爸爸则站在一旁感激李有,眼神里都是自责,许乐父母几乎第一时间就要在病房里相互指责开战,李有迅速劝阻,并没有再询问情况,只是陪伴着许乐,并且嘱咐李有和陈子良先回学校学习,不要让父母家长担心。

    李有和陈子良并排坐在公交车上,李有拿出耳机,“要听吗?”

    陈子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李有塞过一个耳机,把音乐播放。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

    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脸,

    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

    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采,

    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

    “真是想不到,你连听歌都和林太白这么合拍。”陈子良语气里透露出一丝羡慕。

    “他也喜欢这首?”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上完电脑课,电脑为了避免开机浪费时间,都不会关机的,之后就是我们上体育课,林太白坐的就是你坐过的电脑。”陈子良侧过脸看了一眼李有,好像嫉妒一样,说,“我觉得林太白对你,好像不求你回应一样,只是守护你。”

    “还有吗?”李有问道。

    “他…其实好像做课间操的时候,在我旁边,会偷偷看你?”陈子良不确定。

    “什么时候?”

    “一开学我就发现了。”陈子良思索道,“但是,我不确定,只是隐约我觉得他好像刻意隐瞒对你的感情?”

    “什么感情?”李有心里开始打鼓。

    “喜欢啊,还能是什么感情?”陈子良直白道。

    “你这么关注他。”李有看了陈子良一眼,觉得他应该是个直男…吧…

    “因为他打篮球很厉害,上高中之前,我就跟他联赛过。”陈子良作了一个投篮的手势。

    “他打篮球?”李有无法想象林太白冷淡的神情里还有热爱运动的细胞。

    “嗯,他的运动精神让我很佩服,坚持到最后一秒。”陈子良肯定道。

    “我好像,并不了解他。”李有看着窗外说道。

    “他了解你不就够了,女生不是更喜欢被人了解吗?”陈子良问道。

    “不够,我不想被动。”李有十分确定,这次重来的人生,自己要把握住主动权。

    陈子良低头从李有手上拿过MP3开始搜索歌曲,翻到周华健的《难念的经》播放,说道:“我可不能让自己沦落到像游坦之。”

    “舍不得璀璨俗世,

    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找不到色相代替,

    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李有跟着陈子良一前一后进入校园,看着陈子良落魄的背影。

    好像似曾相识一般。

    回到教室,收拾心情打开课本,学习。

    李有在陈子良的点醒下,好像才开始回神,原来林太白并不是自己一时抉择去认识的人,这个人,无论自己去认不认识,他都已经提前认识了自己。

    那在那个时空里的自己,也是一样。

    一个这样的人,温柔,永远光亮的人,原来注视过自己,而自己浑然不知。

    那这个人,为什么要躲避过自己,如果自己不伸出手朝向他,那么这个人,对自己就是一个伤害父亲的名字,只是会让自己耿耿于怀,对他只有无限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