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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棍

    李有看着自己的文章被李老师推荐去省里参加比赛,李老师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李有感到欣慰,“老师觉得你行,咱们试试?”

    “老师,你最喜欢的职业是老师吗?”李有坐下,趴在李老师试卷上问道。

    “老师是个自尊心很敏感的人,做老师这件事上,敏感性,会不断促使我不断把知识积累压缩出最敏锐的部分,那部分一定是适应考试的渠道,我很庆幸我有这样的特质,但是我也知道,这样的特质在其他方面带给我很多挫折。”李老师自嘲道。

    “老师,我喜欢写作,但是我更想成为一个新时代独立女性,写作能让我这样的思考或许能扩散一点,能被少许人接应到,我都非常欣慰,我想表达的,从来不是那脆弱的表面,而是脆弱应该拉出坚强的部分,普希金不是说吗:灾难的忠实姐妹——希望,她会唤起你们的勇气和欢乐。”李有看着李老师为自己热爱的事业为之奋斗的样子,也是一位老师带来最好的榜样力量。

    “老师,我想问你,你相信宿命吗?”李有问道。

    “宿命?”李老师思索道。

    “就是必然要与你产生交汇的人与事。我理解它是一种宿命。”李有说道。

    “那你是想改变宿命吗?”

    “是,我想改变它。”李有坐起来拿起参赛资料。

    从办公室出来,李有看着许乐此时站在楼梯处跟同教室的女生一起从洗手间回来,铃声响起,李有回到教室里坐下。

    放学后,林太白他们要进行一场联考,李有慢悠悠地朝着食堂走去。

    摸了一下口袋,拿出卡打了饭菜,摸卡的时候觉得口袋里好像有一些什么小颗粒的东西,摸出来是折纸的小星星。

    是那天林望长对自己表示的感谢,他折了八颗星星,放在李有手心里说道:“希望能实现你的愿望。”

    “好。”李有收下顺着就放进了口袋。

    把星星放在窗边的木板桌上,透亮的光线照射进来,李有一边吃着饭一边在这八颗星星里找折的最好的那一颗。

    都折的挺好的,这小破孩手还挺巧。

    找到一颗最美星星,李有拿着星星放在光线下眯着眼睛试图想象它就是星空里最亮的那一颗。

    眯着眼睛聚光在这颗星星上,光线下这颗星星好像有字迹。

    把星星边缘挤了挤,折纸的透光度要好一些。

    又看了一遍,是折纸的纸上有字迹。

    李有把折纸压扁,找到那个纸的尾端,抽出来,把折纸复原,是一小行字迹。

    ——她会做饭了,很好吃。

    李有知道这是林太白的字迹,虽然有点潦草,但是李有太熟悉了,林太白给自己手抄的笔记太多了。

    把剩下七颗拆掉,有两颗都是空白。

    ——照烧鸡腿。

    ——原来切洋葱可以咬着筷子代替流眼泪。

    ——她说好吃的食物可以带给人开心。

    ——触手可及。

    ——不知道下次见到她,她是什么样了?

    下次?

    李有快速收起这些纸条,快速朝着寝室跑回去。

    拿出那个小兔子盒子,把盒子里的星星都倒出来,数了一下,八十颗。

    之前多少颗?八十几?

    不管了,李有开始大工程的开始拆星星。

    拆了快半个多小时,拆完了,很多都是空白的纸条,还有一些需要拼接起来。

    拼成一张纸。

    课间操林太白慢慢悠悠走着,看到李有走到一处不动了,音乐结束。队形也基本都排好了,林太白看着李有疑惑的站在另一个班级里不上不下的迟疑。

    “喂,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班上的!”林太白连忙说道:左边过去三排。看着李有连忙往左边跑过去,数到第三排,站在最后一排开始随便挥动手脚。看着李老师忽然出现她在身后,不知道在商讨什么,林太白偷偷注视着,课间操结束后,看着李有跟着大部队回到自己教室,林太白坐在教室里,有点怀疑。

    下楼梯的转角处看见陆老师和李有站在一起,陆老师呼喊林太白的时候,林太白刻意低垂着头,知道是她来关心陆老师女儿的病情,这一刻林太白松了一口气,这次,李有来的这么早。看着李有放学朝着操场跑过去的背影,陈子良的篮球朝她飞过来的时候,林太白加速了脚步却发现篮球落在她脚边,而李有没有选择拿起来认识陈子良,而是踢到了许乐身边。看着陈子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林太白有些庆幸,每次相遇的时机是无法被把握住的,可是陈子良对李有的欣赏,从头到尾,都存在。

    站在走廊的尽头,林太白看着李有注视着陈子良和许乐的恋情开端,林太白想起李有在某个过去了的时空里对自己表露心声说:“我觉得他们太适合了,如果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可惜许乐要遇到王井。”

    林太白从办公室走出来,经过李有的教室,教室里的人们跑来跑去,争吵不休,趴着入睡,还有依旧学习,他们带着各自的形态在这个团体里做了自己。林太白快速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李有,林太白朝着自己教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陈子良的声音,“…你要找我们班长是吗?”林太白看着陈子良站起来,指着门口说:“我们班长在那,你有什么事?”

    李有朝门口看过来。

    林太白顺着阳光偷看了李有一眼,发现她伸过手来,“你好,207班李有。”

    此时林太白的手攥紧了衣角一处,这一刻,算是拉开了两个人认识的序幕了,可是林太白不想回到某一个时空那样,放纵自己跟李有认识,相知,恋爱,最后李有差点为了自己牺牲。

    于是林太白并没有伸手,说:“有事吗?”

    “我…我想认识你。”

    “我不想。”林太白快速绕过李有,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陈子良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大呼畅快,对着李有吹着口哨,高兴地走了出去。

    林太白小心注视着李有,她此时背着手观摩着陈子良和许乐的打情骂俏,看到陆老师后,拉住陆老师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太白低着头,心里面一直打鼓,李有知道的事情越少,她的高中生活就越简单。

    林太白每次经过李有班级的时候,发现李有好像比以前要开朗许多,但是她更多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来来往往,林太白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身影,看着她朝着校门口走去,下午听到她要改成住校,临时分到混合寝室去,不知道她会不会受欺负,林太白快速下楼,看着李有身后跟着一个带着大包的男人走着,林太白再一次看见了李拢飞,他要比自己印象中黑一些了,背也似乎要驼一些,好像他整个人的身躯,都在行走之中,带给了林太白力量,如果不是他,林太白不会活下来,不会在跑回家后第一时间去找人回来后,发现人不见了,还以为是死去的爷爷救了自己。

    无意之中,林太白看到奶奶一边擦着爷爷的遗像一边念叨:“太白啊,算命的说他会遇到贵人,救他一命,但是他命短,我就想着让儿子啊再生一个,结果他们死活都不同意,你要是在这里肯定也要被我气得跳脚,跟我争执,可是你走的早,死去的人根本不会知道活着的人是多么痛苦的…”

    林太白看到父母来接自己离开的时候,在路上一直不敢跟自己带自己去哪里,进了医院,被医生询问了一些情况后,幼小的林太白被母亲带到走廊,母亲去上厕所,林太白回到门口听到了梦游其实属于一种心理疾病,父亲林天感到天崩地裂,当时的心理疾病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已,就像绝症一样,自己的孩子聪明懂事,却被医生告知有心理疾病,林天不能接受,当下就留下了眼泪。

    林太白不敢告诉父母,自己其实是因为爷爷走了,奶奶的脾气暴躁,对林太白非常严格,父母总是忙于工作,爷爷的离世就像在某种程度上让自己变成了没有依靠的人,他感受不到温情,因为一次融合进了朋友的游戏里忘记了回家做作业,林太白回家第一件事就被奶奶抓着跪在了爷爷的遗像面前,奶奶抽出扫帚上面的细长藤条,对着林太白抽了过去,林太白看着爷爷的遗像一声不吭,林太白如实说跟小朋友去玩耍,可是奶奶不相信,觉得林太白并不喜欢跟小朋友们,抽打林太白的过程中,林太白看着爷爷的相片,心里生出了某种决心,等到夜晚之后,奶奶睡着,林太白顺着铁门的缝隙离开了家,他独自一个人顺着昏暗的巷子里的路灯走到了桥墩一旁,坐下来,林太白看着桥的另一头陷入了沉思。

    这条路,是爷爷带着自己一遍又一遍走过的地方,几乎每一块地上的砖上面都有过自己踩过的痕迹,一个光点声随着一声洪流的马达声卷来,林太白看见一个摩托车上面的成年男人,此时满是焦急的从桥的那一头开过来,朝着巷子深处驶去。

    他带来的光点消失在了尽头,林太白身上的鞭痕还在隐隐作痛,奶奶给自己上的药,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林太白站在桥面中央,忽然想要冲进水里把这股难闻的,不相信的味道洗掉。

    可是林太白非常清楚,此时的水面是非常冰冷的,如果跳下去可能就会死掉,死掉意味着也能再见到爷爷,林太白挪动着脚步,想要见到爷爷的想法非常迫切,桥面上面湿漉漉的,刚下过的积雪已经基本都消失了,只有那结冰的地方还能够感受到此刻的气温,林太白脚一滑,就掉入了水面,林太白掉入水面后立即又听到了扑通一声,一个巨大的水花在身边不远处砸开一般,林太白就感到一只坚实的臂膀搂过自己,就这样林太白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冰冷刺骨的水面上得到了救援,林太白上了岸后,才回过头看到了救自己的人,那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他那额头上的血还在流着。

    “我去找人来帮忙!”林太白快速朝着自己的家里跑过去。

    林太白快速从铁门的缝隙里跑进家,冲进卧室,发现奶奶打着呼噜,林太白浑身颤抖着摇晃着奶奶。

    “奶奶!奶奶!”奶奶惊醒过来,发现林太白全身湿透了,鞋也不知道去哪了,而林太白冷的已经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要拉着自己往门外走,奶奶急忙叫醒邻居,邻居的阿姨看到林太白嘴巴都已经冻紫了,奶奶带着邻居的叔叔跟着去桥面,而林太白被阿姨强行换了干燥衣服。

    邻居的叔叔先行一步到了桥上,发现周围都没有人,奶奶被人搀扶着到达桥面,看到了林太白遗留在桥中央的一只鞋。

    另一只鞋漂浮在了水面上。

    因为林太白病倒,父母急匆匆赶回来,奶奶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隔壁的邻居们不知谁说看到了林太白一个人自言自语朝着桥墩走去,像梦游。

    老人家的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没有老伴帮忙,不可能带好一个小孩。

    等林太白好一些,父母就立刻带着林太白离开了。

    城里的房子反锁起来就安全了,人也不会半夜溜出去,林天把家里危险的东西都收好,睡觉前都把门窗锁好。

    这个秘密成为了林太白的一个心梦。

    林太白换了地方上学后,认识了新的同学,上学的地方跟家很近,可以回家吃饭。

    于是林太白就每天中午回家吃饭后午休再去读书。

    一天林天把饭菜备好,等林太白睡了之后就锁门出去办事了,本来等林太白醒来之前就能赶回来的,可是公交车半路爆胎,林天急匆匆就下车赶回家。

    而林太白因为那天实在太热了,怎么都睡不好,很快就起来了,家里也停水了,林太白想出去却发现门被锁住了,林太白找出了家里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就急匆匆往楼下跑,一不小心就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双腿被楼梯划出长长细细的血痕,林太白站在楼下,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

    “你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小女孩声音响起,林太白看过去,没有看到人。

    “我在这!”林太白看着一个翻起来的冰柜门被压下去,一个小女生站在冰柜面前递来一根冰棍,“吃吧。”

    林太白接过,他太渴了,一下子就吃了半根,冰棍上不时融合的糖水就这样顺着自己的衣服流下去。

    “走,我带你去包扎伤口。”小女孩拉着林太白走着。

    一个正在伤心的女人看见小女孩,小女孩跑过去对着女人小声说了说,女人转身回到房间打来一盆清水。

    “来。”小女孩拿着一个小舀勺开始朝着伤口慢慢冲洗,女人要来帮忙,小女孩抬头看着她说道:“你中午饭都没吃,你去吃饭。”

    小女孩冲洗完后,拿出毛巾轻轻把伤口的水渍盖住,吸掉上面的水分。

    小女孩对着伤口轻轻吹着,还用小手煽动着。

    要分别的时候,小女孩听见一声马达声,急忙下楼说道:“你等等我,我爸爸给买好吃的来了!”

    林太白垫着凳子看楼下,摩托车上面的男人从油门把手处拿下一个塑料袋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指了指楼上,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他剪着整齐的平头,额头上的伤痕非常明显。

    是他。

    林太白转身就看见小女孩蹦跶上来拿着塑料袋开心的样子,她笑起来,掉了门牙的样子,让林太白非常难忘。

    “来,吃蛋糕,可好吃了!”林太白把拉着坐在凳子上,小女孩把塑料袋打开,“是李婆婆家的蛋糕”林太白一眼就看出来蛋糕的包装。

    “是啊,上次我生日我爸爸给我买蛋糕没买到,我生气了好久,他今天特意跑过去给我买的!你尝尝。”小女孩拿起一个圆鼓鼓的小蛋糕递过来。林太白接过蛋糕,看着小女孩快速拿起一个吃,林太白咀嚼着看见桌子上小女孩的涂鸦。

    “你在画画?”林太白看着小女孩画的太阳树木。

    “我们一起吧!”小女孩立马把本子打开,把另一边让给林太白。

    画完之后,小女孩指着一个人说道:“这是你,你叫什么?”

    “林太白。”小女孩想了一下,太白…

    就在旁边写下,“都少了一笔。”林太白提醒道。

    “随便。”小女孩露出掉牙的笑容看着林太白,指着旁边另一个人,“这是我。”

    林太白看着小女孩画了一个月亮。

    “你看!他们牵着手,就是好朋友!”小女孩把两个人的手画成弯弯的连接在了一起。

    画完小女孩还鬼鬼祟祟说道:“可不能让我妈妈看到了,到时候又要骂我不好好学习一天拿着本子画画浪费。”

    “等等!我还没画完!”林太白看着小女孩就要把本子收起来,一激动抓了一下,一小片纸张就掉了下来。

    “下次吧,我到时候还要来这里做客的。”小女孩说道。

    林太白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一小片纸张,放进了口袋里。

    回到家里,此时林天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老婆抓住自己大声的询问,林太白不敢进门,站在楼梯一处,听着家里传来的声响。

    “我不锁门!儿子睡觉梦游了怎么办!”

    “他回来没有梦游过了!你锁门干嘛?!”

    “这是心理疾病!医生说了!不能保证什么时候犯病的!”

    “什么病!太白没有病!说不定是在你老家,被什么吓到了!”

    “被什么能吓到?!老太太说算命先生说了,太白命运多舛!”

    “所以老太太让你来跟我商量再生一个防止是吗?!怕以后没人跟你养老!!”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自己不是也想吗?!”

    “你不怕吗?!”

    争论在这一刻截然而至,林太白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

    吃完晚饭,林太白看着林天第一时间就去把房门反锁,然后一个个窗户去检查。

    “你们,再生一个。”林太白朝着他们说完就回到了自己房间里,把房门锁住。

    林太白听着外面的敲门声,不耐烦说道:“我想睡觉了!”

    在紧锁住的房间,林太白看着天花板。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小纸片,林太白看着那张小纸片,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