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陈年旧事
一身呻吟，关风眼睛缓缓睁开，下意识去摸身边的剑，宝剑握在手上，心里安稳一些，开始观察周围环境，茅草房内烟雾缭绕，传来淡淡的药香，窗户上还挂着药罐和葫芦，窗外还有不知道什么鸟的叫声，自己被人救了，稍微放松了一些，昏迷前只知道已经逃出了密林，用尽全身力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的，这次闯苗寨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也是收获巨大，这么多年终于查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忽然门开了，关风赶紧闭眼装睡，想看看救他的人到底什么来路。
白发老者缓缓走进来，坐在旁边的竹席上，道:“年轻人，不要装了，麻烦事还在后头，你最好从实招来，早做准备。”黑衣人一听，知道老者已经识破，转念一想，在这山野之中，能解的了他这身上奇毒，自然不是庸医，索性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道:“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在这山间迷了路，又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几口，竟然都是毒虫，多谢前辈，我这就走。”
“走？你以为还能走的出瑜洲？”韩神医走进门来道:“你的底细我已经尽知，洛阳关家与老夫有旧交，你该从实招来，看看有没有可能帮到你。”
黑衣人一楞，知道这老者果然不是凡夫俗子，并且还知道洛阳的家世，在这瑜洲地界，依旧危险重重，能不能走得了还是两说之事，这老者又救了自己，肯定不是敌人，不如全然拖出，也许能争得老者的帮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实话实说道:“前辈勿怪，我在这里举步维艰，危险重重，不得不小心翼翼，前辈既然和关家有旧交，在下正是洛阳关家，我叫关风，家父关长武。”
“哈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老者一阵爽朗的笑声:“我虽远在这山城之中，墨子剑关风的名头还是知道些的，你中了铁树荆棘，和苗寨大祭司才有的毒标，能逃到瑜洲也足见功力了。”
关风赶紧道:“晚辈只是侥幸逃脱，我这些年东奔西走，反倒是少在洛阳，前辈如此了解，不知，不知前辈名讳。”
老者微微一笑:“关少侠一表人才，老夫的名讳在这深山之中已经被人淡忘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韩擒虎这个名字。”
韩擒虎！
关风激动道：“前辈，二十年前江湖谁不知道韩擒虎韩将军，难怪我受伤多处，又身中剧毒，一夜间伤势尽复，除了韩前辈，这江湖上我怕是想不到还谁能救我了，今日在这里有幸遇到前辈，还请前辈务必光临洛阳，家父可是一直对您念念不忘啊。”
韩擒虎微笑道:“令尊还好吧？”
“家父身体无碍，还时常谈到您，可是，您不是在二十三年前...”关风不敢再说下去。
“在二十三年前就死了对不对？”韩擒虎哈哈大笑“此事说来话长。”
白发老者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今日得见老友和故人之子，实在难得。”
关风一见此人仙风道骨，又和韩擒虎在一起，尊重道:“那前辈是...”
老人道:“鄙人姓袁，关家的事我已经知道大概，你可放心，或者这次可以帮到你。”
关风见此人仙风道骨，在瑜洲相遇，又姓袁，隐约猜到些什么，却不敢相信。
韩擒虎接话道:“这位袁公，就是阴阳五行大家袁天罡。”
袁天罡！韩擒虎！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超绝人物！
那么，袁天罡提的关家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东都洛阳关家富可敌国，做的兵器铁器生意如日中天，逐渐形成地方大势力。家主关长武更是江湖中人，一手剑法颇有独到之处，为人又乐善好施。十分豪爽，凡江湖中人路过洛阳，他都大摆宴席，钱财相赠，不爱钱财的就以兵器相赠，江湖人多不爱财，却对兵器无法自拔。久而久之，洛阳关家在黑白两道，江湖庙堂都十分吃得开。
可是就是这么个人人敬畏的大势力，却在一次旅途中丢失了关长武的小女儿关玥，这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是一次扬州之旅，关长武是个豪爽之人，遍地朋友，谢邀与好友一共去扬州游玩，那时正是大隋盛世，王朝还没有衰败的迹象，想不到盛世之下，居然有强盗掳掠人口，关长武人群中挤丢了长子关风和小女儿关玥，等关风找到父亲时，说亲眼看到了有人独独抢走了妹妹，人山人海，早就不见了踪影。
等关长武回洛阳后发动各种势力，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强盗不贪财不贪势力，只是独独抢走了孩子，关玥自小聪明伶俐，深得关长武喜爱，多年来一直不停地寻找，关风有愧于心，努力学的一身武艺，也一直没有放弃，随着后来时局动荡，这种事本来就屡见不鲜，可关家毕竟底蕴深厚，等关风长大以后，仍然多方寻找，这件事江湖人尽皆知。
关风已经明察暗访苦苦找了十年，川渝巴蜀地区本就与江淮一带两不相干，也与中土武林交往不多，关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所以猜测很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关风老实回答道:“神医所料不差，这苗寨中确实藏了我妹妹关玥，我这次冒险，已经见到她，。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竟然认不得我，按理说虽然已经十年，可她被掳走时已经九岁，总该记得一些。”
韩擒虎突然觉得这件事不简单，问到:“你确定真的见到了你妹妹？”
关风肯定道:不可能错，家父极其宠爱妹妹，请了洛阳闻名的刺青师傅在右臂上刺了飞燕的图案，这是专门设计，模仿不来的，我这次准备充足，本来隐藏的极好，叫她和我走时，她居然好像不认识我，还大喊大叫，这才惊动了苗寨的人，若不是将军搭救，关风可能已经没命活着了。”
韩擒虎在来回踱步，当年关长武对自己有大恩，这些年他远在川渝，本以为不用再经历江湖事，可是关风的到来打乱了所有的一切，苗寨向来不与外界接触，对外界也不友善，这次他救了关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从此可能在瑜洲都待不下去。
正考虑这些，只见关风忽然起身，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已经把宗泽扔了进来摔个七荤八素，原来正是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偷听。
韩擒虎赶紧阻止说个明白:“这是我的徒弟，正是他和袁公发现的你，把你抬了回来。”
关风赶紧扶起洪泽道:小兄弟勿怪，最近实在是危险重重，不免警惕过了头，感谢这位小兄弟救命之恩。”
宗泽皮糙肉厚，不以为意赶紧回答:“没事没事，刚才我都听到了，你叫我师父将军，我师父叫你少侠，还是，什么墨子剑，功力深厚，你要是真想谢我，就把那什么功法剑法传我几手，让我也在江湖上混个名堂怎么样？也算是报了救命之恩。”
宗泽虽然为人机灵，但却从未踏足江湖，说出的话来难免有些孩子气，话音刚落，只见韩擒虎一个眼神过来:“不得无理。”
关风见状微笑道:“小兄弟确实机灵，不过你若学武功，有你师父在，我的功夫恐怕是不入流了，看你皮糙肉厚也是个练武的材料，学你师父几路枪法，足以闯荡江湖了。”
宗泽不屑道:“我师父那会什么功夫，每天无非是些阴阳调和，表里虚实的医经道道，你刚才还说师父是韩将军，哪有不会武功的将军呢。”
关风也恭敬道:“韩前辈死而复生，这确有不解之处。”
韩擒虎摇望远方，怀念道:“少年时，我父韩雄，在北周做官，官拜大将军、洛阳、虞州等八州刺史。我本就是受将门熏陶，时年你父亲关长武在洛阳已经家底丰厚，也爱舞刀弄枪，我们常在一个比试武艺，又在洛阳胡混，遇到了云游在外的袁公，三人一见如故，都是少年心性。当时袁公阴阳术法已经小有所成。相面摸骨，说你父关长武命中五行多金，经商只要恪守兵器行业，一生可富贵有余安享晚年。说我戎马半生，仕途可进位风光半生，只是风光过后，却活不过五十五岁。当时我年纪不过十几岁，听得可以带兵打仗，做大将军，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对能活到多少岁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你父亲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经商，哪怕能安享晚年，还是闷闷不乐了好久。后来我从军时，他还送我宝马长枪，银盔银甲。”
关风想起父亲爱武如命，又广交好友，却被告知一辈子只能经商时的古怪表情，也不禁哑然失笑。道:“后来韩将军势如破竹，屡立战功，家父还到处和人吹捧是他的好兄弟呢。”
袁天罡似乎也沉浸在少年的回忆中:“谁都不免年少轻狂，我当时以为自己术法已成，看破天机，现在想来，根本就是没有看破，你父亲一生平安不在话下，可是韩兄金戈铁马，命格羁绊太多，我却看走了眼，开皇八年，我又精进一层，再一次以为术法大成，才知当年错的多么离谱，终于在韩兄南下攻陈时在长江截住韩兄。”
韩擒虎接话道:“当时我正率五百勇士准备横渡长江南下灭陈，袁公与我长江夜话，说出了他的术法不足之处和保我度过五十五岁的种种办法，果然不出袁公所料，战事结束后我回国被封为上柱国，同时贺若弼与我争功，文帝杨坚御人有术，同时给我二人赏赐，后来我被栽赃陷害揭发我放纵士兵，淫污陈宫，我受袁公指示，自愿以行军总管屯兵金城，防御突厥狼军。”
袁天罡道:“杨坚此人心胸狭窄，战事吃紧时还是摆出礼贤下士，广开言路的模样，一旦天下太平，真实的本性才会暴露出来，韩兄任凉州总管，扬国威与万里之外，突厥狼军只知有韩擒虎镇守凉州而不知有杨坚，使杨坚心生嫉妒，形势更为不利。”
宗泽鬼头鬼脑举手插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
袁天罡微信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呀？”
宗泽道:“我是在瑜洲城内听人闲话说起的，这事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接着一板一眼，撸起袖子，有学有样:“话说韩擒虎任凉州总管，一日他邻边的老妇人看见他的府前摆起盛大的仪仗队，像王宫一样，老妇人感到奇怪便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中间有人回答说：“我等来迎接大王即将回府。”老妇人不解问道“这不就是总管府吗，还往哪迎接？”可是那些人都还化做一股烟消失不见了。”
宗泽见大家没有反应，继续讲道“后来又有人病得很厉害，恍恍忽忽地走到韩擒虎家里说：“我想拜见大王。”左右的人问道：“这里是总管府，你来拜什么王？”那人回答道：“阎罗王。”不久那人就病死了，这事传到韩擒虎耳朵里，韩擒虎听闻此事说：“我生前做官到了上柱国，现在将死之人来找我，可见我大限将至，死后能做个阎罗王也不错。”因此生病，几天就死了。
宗泽说到这里，拍了拍脑门道:“师父姓韩，真是韩擒虎，那师父你死后真的变成阎罗王了吗？”
韩擒虎眼神突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呆呆地看着宗泽，道:“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忽然门开了，关风赶紧闭眼装睡，想看看救他的人到底什么来路。
白发老者缓缓走进来，坐在旁边的竹席上，道:“年轻人，不要装了，麻烦事还在后头，你最好从实招来，早做准备。”黑衣人一听，知道老者已经识破，转念一想，在这山野之中，能解的了他这身上奇毒，自然不是庸医，索性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道:“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在这山间迷了路，又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几口，竟然都是毒虫，多谢前辈，我这就走。”
“走？你以为还能走的出瑜洲？”韩神医走进门来道:“你的底细我已经尽知，洛阳关家与老夫有旧交，你该从实招来，看看有没有可能帮到你。”
黑衣人一楞，知道这老者果然不是凡夫俗子，并且还知道洛阳的家世，在这瑜洲地界，依旧危险重重，能不能走得了还是两说之事，这老者又救了自己，肯定不是敌人，不如全然拖出，也许能争得老者的帮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实话实说道:“前辈勿怪，我在这里举步维艰，危险重重，不得不小心翼翼，前辈既然和关家有旧交，在下正是洛阳关家，我叫关风，家父关长武。”
“哈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老者一阵爽朗的笑声:“我虽远在这山城之中，墨子剑关风的名头还是知道些的，你中了铁树荆棘，和苗寨大祭司才有的毒标，能逃到瑜洲也足见功力了。”
关风赶紧道:“晚辈只是侥幸逃脱，我这些年东奔西走，反倒是少在洛阳，前辈如此了解，不知，不知前辈名讳。”
老者微微一笑:“关少侠一表人才，老夫的名讳在这深山之中已经被人淡忘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韩擒虎这个名字。”
韩擒虎！
关风激动道：“前辈，二十年前江湖谁不知道韩擒虎韩将军，难怪我受伤多处，又身中剧毒，一夜间伤势尽复，除了韩前辈，这江湖上我怕是想不到还谁能救我了，今日在这里有幸遇到前辈，还请前辈务必光临洛阳，家父可是一直对您念念不忘啊。”
韩擒虎微笑道:“令尊还好吧？”
“家父身体无碍，还时常谈到您，可是，您不是在二十三年前...”关风不敢再说下去。
“在二十三年前就死了对不对？”韩擒虎哈哈大笑“此事说来话长。”
白发老者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今日得见老友和故人之子，实在难得。”
关风一见此人仙风道骨，又和韩擒虎在一起，尊重道:“那前辈是...”
老人道:“鄙人姓袁，关家的事我已经知道大概，你可放心，或者这次可以帮到你。”
关风见此人仙风道骨，在瑜洲相遇，又姓袁，隐约猜到些什么，却不敢相信。
韩擒虎接话道:“这位袁公，就是阴阳五行大家袁天罡。”
袁天罡！韩擒虎！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超绝人物！
那么，袁天罡提的关家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东都洛阳关家富可敌国，做的兵器铁器生意如日中天，逐渐形成地方大势力。家主关长武更是江湖中人，一手剑法颇有独到之处，为人又乐善好施。十分豪爽，凡江湖中人路过洛阳，他都大摆宴席，钱财相赠，不爱钱财的就以兵器相赠，江湖人多不爱财，却对兵器无法自拔。久而久之，洛阳关家在黑白两道，江湖庙堂都十分吃得开。
可是就是这么个人人敬畏的大势力，却在一次旅途中丢失了关长武的小女儿关玥，这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是一次扬州之旅，关长武是个豪爽之人，遍地朋友，谢邀与好友一共去扬州游玩，那时正是大隋盛世，王朝还没有衰败的迹象，想不到盛世之下，居然有强盗掳掠人口，关长武人群中挤丢了长子关风和小女儿关玥，等关风找到父亲时，说亲眼看到了有人独独抢走了妹妹，人山人海，早就不见了踪影。
等关长武回洛阳后发动各种势力，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强盗不贪财不贪势力，只是独独抢走了孩子，关玥自小聪明伶俐，深得关长武喜爱，多年来一直不停地寻找，关风有愧于心，努力学的一身武艺，也一直没有放弃，随着后来时局动荡，这种事本来就屡见不鲜，可关家毕竟底蕴深厚，等关风长大以后，仍然多方寻找，这件事江湖人尽皆知。
关风已经明察暗访苦苦找了十年，川渝巴蜀地区本就与江淮一带两不相干，也与中土武林交往不多，关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所以猜测很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关风老实回答道:“神医所料不差，这苗寨中确实藏了我妹妹关玥，我这次冒险，已经见到她，。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竟然认不得我，按理说虽然已经十年，可她被掳走时已经九岁，总该记得一些。”
韩擒虎突然觉得这件事不简单，问到:“你确定真的见到了你妹妹？”
关风肯定道:不可能错，家父极其宠爱妹妹，请了洛阳闻名的刺青师傅在右臂上刺了飞燕的图案，这是专门设计，模仿不来的，我这次准备充足，本来隐藏的极好，叫她和我走时，她居然好像不认识我，还大喊大叫，这才惊动了苗寨的人，若不是将军搭救，关风可能已经没命活着了。”
韩擒虎在来回踱步，当年关长武对自己有大恩，这些年他远在川渝，本以为不用再经历江湖事，可是关风的到来打乱了所有的一切，苗寨向来不与外界接触，对外界也不友善，这次他救了关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从此可能在瑜洲都待不下去。
正考虑这些，只见关风忽然起身，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已经把宗泽扔了进来摔个七荤八素，原来正是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偷听。
韩擒虎赶紧阻止说个明白:“这是我的徒弟，正是他和袁公发现的你，把你抬了回来。”
关风赶紧扶起洪泽道:小兄弟勿怪，最近实在是危险重重，不免警惕过了头，感谢这位小兄弟救命之恩。”
宗泽皮糙肉厚，不以为意赶紧回答:“没事没事，刚才我都听到了，你叫我师父将军，我师父叫你少侠，还是，什么墨子剑，功力深厚，你要是真想谢我，就把那什么功法剑法传我几手，让我也在江湖上混个名堂怎么样？也算是报了救命之恩。”
宗泽虽然为人机灵，但却从未踏足江湖，说出的话来难免有些孩子气，话音刚落，只见韩擒虎一个眼神过来:“不得无理。”
关风见状微笑道:“小兄弟确实机灵，不过你若学武功，有你师父在，我的功夫恐怕是不入流了，看你皮糙肉厚也是个练武的材料，学你师父几路枪法，足以闯荡江湖了。”
宗泽不屑道:“我师父那会什么功夫，每天无非是些阴阳调和，表里虚实的医经道道，你刚才还说师父是韩将军，哪有不会武功的将军呢。”
关风也恭敬道:“韩前辈死而复生，这确有不解之处。”
韩擒虎摇望远方，怀念道:“少年时，我父韩雄，在北周做官，官拜大将军、洛阳、虞州等八州刺史。我本就是受将门熏陶，时年你父亲关长武在洛阳已经家底丰厚，也爱舞刀弄枪，我们常在一个比试武艺，又在洛阳胡混，遇到了云游在外的袁公，三人一见如故，都是少年心性。当时袁公阴阳术法已经小有所成。相面摸骨，说你父关长武命中五行多金，经商只要恪守兵器行业，一生可富贵有余安享晚年。说我戎马半生，仕途可进位风光半生，只是风光过后，却活不过五十五岁。当时我年纪不过十几岁，听得可以带兵打仗，做大将军，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对能活到多少岁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你父亲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经商，哪怕能安享晚年，还是闷闷不乐了好久。后来我从军时，他还送我宝马长枪，银盔银甲。”
关风想起父亲爱武如命，又广交好友，却被告知一辈子只能经商时的古怪表情，也不禁哑然失笑。道:“后来韩将军势如破竹，屡立战功，家父还到处和人吹捧是他的好兄弟呢。”
袁天罡似乎也沉浸在少年的回忆中:“谁都不免年少轻狂，我当时以为自己术法已成，看破天机，现在想来，根本就是没有看破，你父亲一生平安不在话下，可是韩兄金戈铁马，命格羁绊太多，我却看走了眼，开皇八年，我又精进一层，再一次以为术法大成，才知当年错的多么离谱，终于在韩兄南下攻陈时在长江截住韩兄。”
韩擒虎接话道:“当时我正率五百勇士准备横渡长江南下灭陈，袁公与我长江夜话，说出了他的术法不足之处和保我度过五十五岁的种种办法，果然不出袁公所料，战事结束后我回国被封为上柱国，同时贺若弼与我争功，文帝杨坚御人有术，同时给我二人赏赐，后来我被栽赃陷害揭发我放纵士兵，淫污陈宫，我受袁公指示，自愿以行军总管屯兵金城，防御突厥狼军。”
袁天罡道:“杨坚此人心胸狭窄，战事吃紧时还是摆出礼贤下士，广开言路的模样，一旦天下太平，真实的本性才会暴露出来，韩兄任凉州总管，扬国威与万里之外，突厥狼军只知有韩擒虎镇守凉州而不知有杨坚，使杨坚心生嫉妒，形势更为不利。”
宗泽鬼头鬼脑举手插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
袁天罡微信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呀？”
宗泽道:“我是在瑜洲城内听人闲话说起的，这事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接着一板一眼，撸起袖子，有学有样:“话说韩擒虎任凉州总管，一日他邻边的老妇人看见他的府前摆起盛大的仪仗队，像王宫一样，老妇人感到奇怪便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中间有人回答说：“我等来迎接大王即将回府。”老妇人不解问道“这不就是总管府吗，还往哪迎接？”可是那些人都还化做一股烟消失不见了。”
宗泽见大家没有反应，继续讲道“后来又有人病得很厉害，恍恍忽忽地走到韩擒虎家里说：“我想拜见大王。”左右的人问道：“这里是总管府，你来拜什么王？”那人回答道：“阎罗王。”不久那人就病死了，这事传到韩擒虎耳朵里，韩擒虎听闻此事说：“我生前做官到了上柱国，现在将死之人来找我，可见我大限将至，死后能做个阎罗王也不错。”因此生病，几天就死了。
宗泽说到这里，拍了拍脑门道:“师父姓韩，真是韩擒虎，那师父你死后真的变成阎罗王了吗？”
韩擒虎眼神突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呆呆地看着宗泽，道:“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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