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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再入苗寨

    袁天罡像慈父般的笑容目送着宗泽出门去,回头道:“还请韩兄救我!”嘴上说着搭救,表情却并没有惊慌失措。

    韩擒虎眉头紧锁道:“袁公定是有了一番大机缘,十几年前还是翩翩少年模样,如何衰老得比韩某还快,是什么病竟然这般严重。”

    袁天罡仰天长叹:“不怕韩兄笑话,我术法精进时,,又自大了,妄图强取自然之气破天,近而改变先天之气,结果触犯天机,被抽了生气,一夜之间须发尽白,悔不当初啊。”

    韩擒虎动容道:“袁公尽然如此年纪就看破天机,惊为天人!可是,我虽不修阴阳五行,可也知道若抽走生气,如何能…”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显然是想问为何不抽个干净,反而你袁天罡还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袁天罡惨然道:“天意使然,我在早年间曾有幸和一位高僧学得鬼门针,虽然只有区区三路,却使我借得三分鬼气,现在早已阴阳失衡,阴多阳少啦。我曾拜访药王山找孙思邈前辈,可惜药王云游天下,不在谷中,这天下若还有人懂得鬼门针,就定是你韩兄了。”

    韩擒虎释然道:“鬼门针确实有偷天换日的本领,可是前三路针法诡异莫测,只能激发三轮五脉,身体紊乱,带着丝丝邪气,你用三路针法借得鬼气,能保得性命,却后患无穷,还好你懂得阴阳五行,再自行调和,到此方无大碍,可惜我也只是有幸习得五针,可激发三轮七脉,只能治标,补不回失去的生气啊。”

    袁天罡道:“无妨,有韩兄的鬼门针解我燃眉之急,我就有信心可以找到药王。”

    “药王,药王,”提起药王,两人都不由得露出尊敬的神色。

    入夜,瑜洲城外,紫瞳站在城外的大树下,三个身影从三个方向赶来。

    “大祭司,我这边没有发现”

    “我这边也没有”

    “城内也没有”

    紫瞳听完汇报,抬头看了看大树,正如韩擒虎所说,这五毒寨除寨主外,就属大祭司紫瞳最厉害,苗疆一带修炼功法与中土不同,所有实力都是源于蛊虫,而集大成者在江湖上称得上高手的,必须进入以身养蛊的境界,让蛊虫上身,一旦人蛊合一,蛊虫就成为了主人的本命蛊,合二为一后实力大增,对以后养蛊也大有帮助,苗疆蛊虫千奇百怪,本命蛊更是隐秘,直接关系到主人的实力。苗疆境内,只有达到人蛊合一的,才有资格立寨,一般也只有寨主才有本命蛊。他们五毒寨实力强劲,除了寨主之外,大祭司也有了本命蛊,只是很少出手,没人知道他的本命蛊是什么,昨日不过是本命蛊淬毒的暗器伤到了关风,可这毒性大有来头,紫瞳站在大树下,是因为体内的蛊虫感应到毒性到这里后就散开了,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他知道这毒性的难缠,怎么会突然无影无踪?紫瞳闭目思索,此时恰好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比昨日更盛。紫瞳根本没想到追了一天,关风还是速度不减,足见闯入者内功深厚,可以硬抗着剧毒跑路,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到了这里气息全无,正思索着,突然身体内又有了感应。这正是月光激发的结果,使得蛊虫对蛊毒比白天更敏感了一些。一瞬间,他好像又感应到了方向。

    “随我来!”

    关风经过一天的恢复,加上内功深厚,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怀里放着韩擒虎给的解毒药丸,他们的商议是由韩擒虎引开追兵,他趁五毒寨内部空虚,再度潜入,一举救出关玥。手握墨渊剑,身着夜行衣,又是昨晚他险死还生的密林,此刻他当然知道,这铁树会在月圆是开花,月光越大,散发的毒性也就越大,昨夜自己疯狂逃窜,根本顾不得,现在有专门通过密林的解毒丸,再屏住呼吸,这第一关不成问题。

    五人顺着指引一路向前,山路歪歪斜斜,又是夜晚,几人越走越曲折,若不是蛊虫有清晰的指引,紫瞳说不定早就怀疑这路线到底对不对,一个深受剧毒的人,又妄动内力,就算关风再厉害,按常理现在他们已经可以来收尸了,为何还能走这么久,又是这么崎岖的山路。

    紫瞳之所以紧追不放的原因,当然是他隐约知道一些,除了大祭司之外,只有他知道寨中紫玥的真实身份,如果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人找来,这决不是一件小事,江湖虽大,能撼动五毒寨的势力屈指可数,恰好洛阳关家正是其中之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消息传出去。想到这里,摆手道:“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追。”

    关风小心翼翼,无惊无险的穿过致命的密林,苗族不同地区,不同姓氏,对建筑的要求有所区别,在建筑材料、造房式样、屋内装饰及祖先灵位安放都有所不同。他还依稀记得这寨中的布局,主要有寨墙、苗王城、保寨楼、保家楼、城门寨堡等。其中,有名堂的江湖门派又以保寨楼较为普遍,建在寨子地势高处,设有机关暗道和箭眼。而保家楼则只是富甲一方的地主老财所建造,一般建在家院高处,起看家护院的作用。关风熟练的翻过寨墙,穿过吊脚楼与黑瓦房,为避人耳目,关风迅速窜入高架的下层,这正是苗族建筑的特点,架高撑柱,形成上下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储物或养些牲畜,板壁用桐油反复涂抹,防潮防晒,一举多得。关风步步为营,从储物的下层小心翼翼的前进,躲避暗道机关。这寨中防御不可谓不严密,一般江湖高手都是束手无策,可关风来前做足功课,又非是一般的江湖庸手,加上昨夜已经来过,自然轻车熟路。

    终于在又走了一个时辰后,紫瞳发现了不对劲,以他们的速度,一个时辰早就不知道走了多远,可是他刚刚却发现了几行脚印,这显有人际嗯山间野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经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中产生,顺手折断了路旁的一根树枝。他实在不想心中的想法变成现实。

    当他亲眼看到自己刚刚折断的树枝就在前面,终于不得不承认整整两个时辰,他们几个人遇到高人,被困在了幻境之中。

    关风忽高忽低,上窜下跳,施展出绝顶轻功和种种惑敌手段,又路过一段花桥,在一个四面设有走廊的吊脚楼前停下,昨天他就是在这里遇到关玥,昨夜中伤逃跑,高手都出去追他,自以为寨内安全,理当关玥还来不及换地方。当然也没有必要。关风用心观察,走廊悬出木质栏杆。栏杆上雕花纹,万字格象征吉祥如意的图案。楼上向阳开窗,隐隐有灯光映射出来,窗雕是双凤朝阳的图案。吊脚楼的悬柱是八菱形、四,下垂底端还雕上绣球图纹。楼外长廊还有妇女绣花未完的纱布。这些年他为寻找妹妹已经吃尽了苦头,就在昨夜还险些丧命,此时此刻他远离中土,来到苗疆,看到迥然有异的建筑和不同于中土的景色,一切都充满的苗族特有的异样的美。他突然害怕起来,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昨夜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关玥,可是关玥的行为却如此陌生,关玥如果再认不得他,该怎么办?

    宗泽在暗处亲眼看到紫瞳几人不沿着山路走,反而拔出佩剑斩断杂草硬生生开路时,知道他今夜的任务已经完成,悄悄退了出去,得意的回家了,今天是宗泽最开心的一天,先是关风告诉他他的小刀居然也是一种武器,这让他觉得离自己的大侠梦又近了一些,接着还教了他墨子剑的起手式,努力练习了一下午后,傍晚被袁公叫去,只告诉他在紫瞳走到哪里时,他暗中挪动些花花草草,石头木头。接下来他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昨夜追的关风险些丧命的五个人,在他最熟悉不过的小小山头竟然跌跌撞撞了两个时辰还走不出去。宗泽这才对袁天罡敬若神明,至少感觉上比关风厉害多了,要是能学到他一些阴阳五行也不错。想到这里宗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得赶紧回去逮住这个老头,这种世外高人,万一跑了可就不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