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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再遭诬陷

    后进来的捕吏一听对面之人是刺史府的,又看了对方手中的东西,虽然仍有些疑惑,但没有说什么,红脸捕吏说:“高县尉说让我们把人都带回去,好像是之前带回去的人里有招的了。”

    瘦高捕吏一摆手,示意带人走:“我们奉了丘参军的令,让我们把人都带回去,走吧。”

    万年县的红脸捕吏为难的看着三角眼,哀求对方行个方便:“我们也是奉命带人回去,这个……陈头,这个,你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三角眼看起来很为难,瘦高的捕吏想了想,给红脸捕吏出了个主意:“咱们都是听令跑腿办事的,咱们谁也别难为谁,这样,这些人呢,我们先带回去,你们回去就说是我们先来的,你们晚到了一步,你们高县尉真想要人,他自然会去跟丘参军说,丘参军若同意,你们就去刺史府提人,这样咱们两边都能交差。”

    话虽这样说,但谁都知道,历来都是上级衙门到下辖衙门提人,哪有下属衙门去上级衙门要人的道理?

    那红脸捕吏依旧为难,瘦高的捕吏已经摆手:“走。”

    瘦高捕吏的同伴押着王家人快速的往院外走。

    红脸捕吏快步来到三角眼旁边,哀求的说道:“陈头,要不你跟我回去,跟高县尉解释解释,咱们兄弟这么回去不好交差呀。”

    三角眼表情尴尬,但脚步不停的跟着队伍快速往前走,只丢下一句:“回头我自会跟他解释。”就走了。

    刺史府的捕吏带着王家人一走,院内就只剩后进院的这队万年县捕吏和那个壮汉了,壮汉快步离开,剩余的捕吏面面相觑,都从同伴脸上看到了尴尬和无奈,还是红脸捕吏说话了:“走,回去,高县尉若问起来,咱们就说是刺史府的先来把人带走了,咱们来的时候,王家人已经被带走了。兄弟们,都记住了,话可别说漏了。”

    众人答应着,都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独孤秀从墙头下来,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刚才的事,这事态的发展是越来越奇怪了,很明显,那个姓陈的三角眼是在万年县衙听差的,王崇礼和几个护院就是他带回万年县衙的,他刚走不久就去而复返,却带回来一群刺史府的官差,但是听两边对话,王崇礼和几个护院应该都在万年县啊,而且还招供了,但是新来的万年县捕吏却不知道三角眼带人来抓人。

    这事情是越来越乱了……线头太多,独孤秀一时难以理清这诸多疑点。

    独孤秀下了墙,回到马车上,跟钱易善说了在墙头上所见所闻,钱益善也是听的瞠目结舌,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说抓走的人有人招了?是不是那些护院把杀人的罪名都扣到六娘头上了。”

    “也有这个可能,但现在还不好说,先回去吧。”独孤秀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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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常春美颜阁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

    竹林房内,牡丹为三人送来了御黄王母饭和羊肉毕罗,待三个大男人狼吞虎咽吃的差不多了,牡丹才说:“吃吧,这顿饭已经记到账上了。”

    “什么?”钱益善将筷子一摔,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这也要钱?”

    “怎么?还想吃白食?”牡丹冷笑:“大男人吃个饭还穷算计。”

    钱益善将嘴里的饭都咽了下去,噎的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泪都出来了,上下摩挲了好一会胸口才缓过来,“这顿饭多少钱?”

    “不多,一人一贯。”牡丹轻描淡写的说:“都吃了吧,反正你们都花了钱,这一口饭至少得五六文呢,浪费就可惜了。”

    一时三人吃完了饭,钱益善掰手指似乎在算账,独孤秀在低头思索什么,这时门开了,柳月秀神色凝重走了进来。

    独孤秀苦笑着问:“看你这表情,不会又有什么坏消息吧?”

    柳月秀点头,露出钦佩神色:“你这张嘴,不去街上支个卦摊,实在可惜了。”

    独孤秀重重叹了口气,一脸苦涩:“坏消息能猜中有啥用?”

    “我带来的消息,如今还只能算小道消息,还不能确定。”柳月秀说:“是三娘从市署那个吴尺口中打听到的,县衙里传出的消息,除了钱益善,县衙还要通缉你们及第店其他伙计,说你们跟王季宏的死有直接关系,王季宏昨天去你们那谈了生意,刚交了定金,当晚就死了,说你们杀他是为了吞掉定金,不想给他货。”

    “我吞他钱?放屁。”钱益善一蹦老高:“那短命鬼提走了五车香料还没给尾款呢,我只收了不到一成的定金,我是觉得他是老主顾,以前他信用很好,才答应少收他定金的,现在反倒诬赖我们黑吃黑,他放屁。这笔买卖我亏大了我。”

    独孤秀一把按住钱益善,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柳月秀说:“是不是还有坏消息,有你就都说出来吧,狮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用还。”

    “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吧。”尹盛在一旁纠正道。

    “你闭嘴,”独孤秀黑着脸,恨不能上去给他一拳。

    “还有就是……”柳月秀在斟酌着用词:“下面的话也是县衙里传出的消息,也是没证实的,据说他们把前一阵的另一起命案,死者叫柳湖的,也扣到你们及第店头上了。”

    “什么?”“混账。”“放屁。”三个男人同时愤怒的大叫。

    柳月秀看着三个激动的男人,她却平静的很:“据说那个柳湖死之前几天,曾经收到过一封信,信上有时间,有地点,事后看来,信上的时间地点就是柳湖死亡时间和地点,那是一封死亡预告信。”

    “又是死亡预告信?”独孤秀更加惊讶。

    “什么叫又是?”柳月秀敏锐的抓到了关键字眼。

    独孤秀回想着在王宅的情形:“王季宏也收到过一封信,我怀疑他那封信就是一封死亡预告信,因为在收到那封信后,王季宏请了五个护院。”

    “怀疑?”柳月秀说:“只是怀疑?”

    独孤秀苦笑:“是的,只是怀疑,那封信烧了,也没有旁人看见过,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说详细点。”柳月秀目光阴郁。

    独孤秀犹豫了一下,想着或许柳月秀还能给自己出点主意,便在王家所见所闻都一一说给柳月秀。

    柳月秀听了独孤秀的叙述,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柳月秀忽然目光一凛,正色说:“王崇礼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