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渡河
日移中天，骄阳似火。
李念热得都快要吐舌头了，而且这一路上也没个凉亭茶摊什么的，竹箱里放着的凉水也变得温热起来，一口下去，汗冒得更快。
浪扶风则不然，他身上背着那柄剑以及一个包裹，走得徐风飘飘，丝毫不见汗水。
二人已经出了那些绵延的山峦，道上的道路变得平稳宽阔起来，就连道旁也多出了许多路人。
浪扶风走着走着就忽然转头说道：“快些走，我已经听到了水声。”
李念一听顿时来了激情，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了，终于可以喝到凉水了！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条大河面前，水面足有百丈之阔，水雾茫茫，对岸的岸边看上去如同枯草横躺一般，大河如此宽阔，要想过去唯有乘船。
很快他们便瞧见一些行人已经找到了沿岸摆渡的船夫，他们乘着粗制的木船，摇摇晃晃的出发，在看似平静的河面往对岸进发。
浪扶风也只有往岸边走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船夫。
只可惜，那些看上去经验颇丰的老船夫都被先来的行人挑走了，浪扶风也只能一边寻摸着，一边打听着。
终于他们在一个岸滩上看到一个拉网打鱼的渔民，那人皮肤黝黑，面容沧桑，显然经常受着风吹雨淋。
浪扶风赶紧上前问道：“老哥，能不能搭我们一下？”
渔民撇了撇浪扶风，“不行，我这是渔船，你要过去就去找那些船夫，这是他们的职务。”
浪扶风不愿放弃，“你放心，我们不白搭，可以付给你费用，不比你在这累死累活强？”
渔民也动了心，“你能给多少？”
浪扶风自袖间摸出一枚碎影，“够不够？你就算打一天鱼也赚不到这些吧！”
渔民狠狠心，点了点头，“好吧，看你会做人，那就载你们一路！”
说着便将搁浅的渔船推了出去，他握着一直竹篙站在船头，并未就这么让浪扶风他们上船。
浪扶风自然懂他的意思，对方这是害怕自己到了对岸反悔之前的许诺，当即将手里的那枚碎银丢到渔船里。
渔民捡起那枚碎银还不放心，放在嘴里咬了咬，验明真伪方才让二人上船。
渔民还未刚才的事情解释道：“你们可别说我贪财，实在是苦日子过够了，不得不这样讨生活啊！”
浪扶风表示认同道：“你这事做得没错，都是向老天爷讨饭吃的，没什么丢人的。”
渔民闻言大笑不已，当即撑篙离岸，窄窄的渔船在风浪之中仿佛随时都会翻过去。
李念坐在船舷上，吓得两腿战战，心里不安。
浪扶风则与渔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丝毫不见隔阂，反而有越聊越兴起的趋势。
眼看着这艘狭窄的小船行驶到河中心，渔民忽然开口道：“阁下看上去好像并不是我们北齐国人吧！”
浪扶风摇了摇头，“江湖武夫，天下为家，哪有什么特定的地方人！”
渔民深以为然，“我其实也不算是北齐国人，我的老家其实是在北燕国，没办法闹兵祸，只能逃到这来，没想到比北燕也好不到哪去！”
浪扶风看着河水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现在整个天下都是这样，也就东边的东唐国好些！”
“那是，东唐国占据整个天下东方，物产富饶，国力盛强，兵威正雄，算是天下真正的祥和之地了！”渔民显然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说起如今天下的态势丝毫不露怯。
浪扶风也笑着回道：“其实若论安宁祥和，西蜀国也不遑多让，四周皆是高山林立，中间平原辽阔，天府之土，物产丰富，加之易守难攻，算是一块封闭的福地了。”
“像您这么说南越国同样也能够算得上了，毕竟天下南疆之地，万里无垠，尽皆归于一国。若是能够静下心来扫除那些聚山啸众的蛮夷，整合土地，编撰户籍，未尝就比东唐国弱多少！”
浪扶风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样貌平平无奇的渔民，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清楚认知，“敢请阁下尊姓大名！”
渔民撑着篙笑着，“实话不瞒阁下了，我确实是北燕国人，只是三岁时随祖父西进北齐，祖父生前略有一些薄名，得前北齐皇帝赏识，封了一个御史大夫的官职，后来不幸北齐爆发内乱，皇权更迭，祖父被褫夺了官职，幽囚在家，不久便抑郁而亡，后来家父承蒙一些祖父故友举荐做了一个六品小官，不料没几年又被卷入皇子之争，被罢免驱逐，永不入京。所以只能做些粗鄙活计，勉强糊口。”
浪扶风听完后，久久不语。
那人看上去却颇为洒脱，“祖父在世时便常说天命，到头来却败在这天命上。真是时也命也！”
小船缓缓向前，眼看着对岸近在眼前，忽然一艘艨艟破浪而来，去势奇疾。
还好浪扶风意识敏锐，很快便发现这只奇袭而来的船舰，当即一掌朝水面击去，劲力吞吐。
巨大的反震之力将身下的渔船冲击得反方向飘去。
浪扶风当即站起身来，那艘艨艟已经到达跟前，浪扶风手掌已经贴在了背后的那柄长剑剑柄处。
这时他们方才看清，艨艟之上，立着三个人，中间那人看上去颇为凶险，一身近乎实质的刀芒戾气直逼而来。
“浪扶风，我自南溟海阁一直追你到这，一路上你是耍尽各种招数将我摆脱掉了，不料现在你终于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没想到吧！”
李念小声说道：“你仇家啊？要不然你上到他们的船上去打，我与这个渔夫老哥先靠岸等你怎么样？”
浪扶风闻言，道：“看来你是信不过师父我了，等会儿好好看着，为师如何剑斩蛟龙！”
李念喃喃低语道：“还斩蛟龙，就会说大话吹牛。”
浪扶风并没有再多言，目光直刺向那艘艨艟，眼睛飘过其余两人，惊讶道：“看来也有熟人在啊！有熟人就好办事了！”
站在那艨艟之上的三人就是之前出现在山林之间的那三人。
那个握戟的女将军英气逼人道：“怎么着？想要先与我们动手不成？”
这人其实就是他们途中第一次住的那家客栈的女掌柜的。
一旁的那个素衣女子也答话道：“墨渊池苏秋临问剑南溟海阁！”
此人则是浪扶风之前在垂云郡城买地图遇到的那个墨涟斋的女店主。
浪扶风抓了抓头，目光又转向站在中间那个持刀半面人，“她们我都见过，你又是什么人？”
“刀客，敬归寒！”
李念热得都快要吐舌头了，而且这一路上也没个凉亭茶摊什么的，竹箱里放着的凉水也变得温热起来，一口下去，汗冒得更快。
浪扶风则不然，他身上背着那柄剑以及一个包裹，走得徐风飘飘，丝毫不见汗水。
二人已经出了那些绵延的山峦，道上的道路变得平稳宽阔起来，就连道旁也多出了许多路人。
浪扶风走着走着就忽然转头说道：“快些走，我已经听到了水声。”
李念一听顿时来了激情，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了，终于可以喝到凉水了！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条大河面前，水面足有百丈之阔，水雾茫茫，对岸的岸边看上去如同枯草横躺一般，大河如此宽阔，要想过去唯有乘船。
很快他们便瞧见一些行人已经找到了沿岸摆渡的船夫，他们乘着粗制的木船，摇摇晃晃的出发，在看似平静的河面往对岸进发。
浪扶风也只有往岸边走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船夫。
只可惜，那些看上去经验颇丰的老船夫都被先来的行人挑走了，浪扶风也只能一边寻摸着，一边打听着。
终于他们在一个岸滩上看到一个拉网打鱼的渔民，那人皮肤黝黑，面容沧桑，显然经常受着风吹雨淋。
浪扶风赶紧上前问道：“老哥，能不能搭我们一下？”
渔民撇了撇浪扶风，“不行，我这是渔船，你要过去就去找那些船夫，这是他们的职务。”
浪扶风不愿放弃，“你放心，我们不白搭，可以付给你费用，不比你在这累死累活强？”
渔民也动了心，“你能给多少？”
浪扶风自袖间摸出一枚碎影，“够不够？你就算打一天鱼也赚不到这些吧！”
渔民狠狠心，点了点头，“好吧，看你会做人，那就载你们一路！”
说着便将搁浅的渔船推了出去，他握着一直竹篙站在船头，并未就这么让浪扶风他们上船。
浪扶风自然懂他的意思，对方这是害怕自己到了对岸反悔之前的许诺，当即将手里的那枚碎银丢到渔船里。
渔民捡起那枚碎银还不放心，放在嘴里咬了咬，验明真伪方才让二人上船。
渔民还未刚才的事情解释道：“你们可别说我贪财，实在是苦日子过够了，不得不这样讨生活啊！”
浪扶风表示认同道：“你这事做得没错，都是向老天爷讨饭吃的，没什么丢人的。”
渔民闻言大笑不已，当即撑篙离岸，窄窄的渔船在风浪之中仿佛随时都会翻过去。
李念坐在船舷上，吓得两腿战战，心里不安。
浪扶风则与渔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丝毫不见隔阂，反而有越聊越兴起的趋势。
眼看着这艘狭窄的小船行驶到河中心，渔民忽然开口道：“阁下看上去好像并不是我们北齐国人吧！”
浪扶风摇了摇头，“江湖武夫，天下为家，哪有什么特定的地方人！”
渔民深以为然，“我其实也不算是北齐国人，我的老家其实是在北燕国，没办法闹兵祸，只能逃到这来，没想到比北燕也好不到哪去！”
浪扶风看着河水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现在整个天下都是这样，也就东边的东唐国好些！”
“那是，东唐国占据整个天下东方，物产富饶，国力盛强，兵威正雄，算是天下真正的祥和之地了！”渔民显然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说起如今天下的态势丝毫不露怯。
浪扶风也笑着回道：“其实若论安宁祥和，西蜀国也不遑多让，四周皆是高山林立，中间平原辽阔，天府之土，物产丰富，加之易守难攻，算是一块封闭的福地了。”
“像您这么说南越国同样也能够算得上了，毕竟天下南疆之地，万里无垠，尽皆归于一国。若是能够静下心来扫除那些聚山啸众的蛮夷，整合土地，编撰户籍，未尝就比东唐国弱多少！”
浪扶风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样貌平平无奇的渔民，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清楚认知，“敢请阁下尊姓大名！”
渔民撑着篙笑着，“实话不瞒阁下了，我确实是北燕国人，只是三岁时随祖父西进北齐，祖父生前略有一些薄名，得前北齐皇帝赏识，封了一个御史大夫的官职，后来不幸北齐爆发内乱，皇权更迭，祖父被褫夺了官职，幽囚在家，不久便抑郁而亡，后来家父承蒙一些祖父故友举荐做了一个六品小官，不料没几年又被卷入皇子之争，被罢免驱逐，永不入京。所以只能做些粗鄙活计，勉强糊口。”
浪扶风听完后，久久不语。
那人看上去却颇为洒脱，“祖父在世时便常说天命，到头来却败在这天命上。真是时也命也！”
小船缓缓向前，眼看着对岸近在眼前，忽然一艘艨艟破浪而来，去势奇疾。
还好浪扶风意识敏锐，很快便发现这只奇袭而来的船舰，当即一掌朝水面击去，劲力吞吐。
巨大的反震之力将身下的渔船冲击得反方向飘去。
浪扶风当即站起身来，那艘艨艟已经到达跟前，浪扶风手掌已经贴在了背后的那柄长剑剑柄处。
这时他们方才看清，艨艟之上，立着三个人，中间那人看上去颇为凶险，一身近乎实质的刀芒戾气直逼而来。
“浪扶风，我自南溟海阁一直追你到这，一路上你是耍尽各种招数将我摆脱掉了，不料现在你终于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没想到吧！”
李念小声说道：“你仇家啊？要不然你上到他们的船上去打，我与这个渔夫老哥先靠岸等你怎么样？”
浪扶风闻言，道：“看来你是信不过师父我了，等会儿好好看着，为师如何剑斩蛟龙！”
李念喃喃低语道：“还斩蛟龙，就会说大话吹牛。”
浪扶风并没有再多言，目光直刺向那艘艨艟，眼睛飘过其余两人，惊讶道：“看来也有熟人在啊！有熟人就好办事了！”
站在那艨艟之上的三人就是之前出现在山林之间的那三人。
那个握戟的女将军英气逼人道：“怎么着？想要先与我们动手不成？”
这人其实就是他们途中第一次住的那家客栈的女掌柜的。
一旁的那个素衣女子也答话道：“墨渊池苏秋临问剑南溟海阁！”
此人则是浪扶风之前在垂云郡城买地图遇到的那个墨涟斋的女店主。
浪扶风抓了抓头，目光又转向站在中间那个持刀半面人，“她们我都见过，你又是什么人？”
“刀客，敬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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