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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卖弄诗文六

    不过他的心中对王珪更加嫉恨,暗暗发誓,若是不报此仇,这辈子别在大唐混了。

    王崇基见秋白说话避重就轻,千方百计想要躲开责罚,料定秋白刚才说会做诗的话不过是在吹牛,点了点头道:“看你是孩童,我不给你计较,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但你再找理由无故推萎,说些和作诗不相干的杂七杂八的话,别说我饶不了你,就是两位老士子也放不过你。”

    魏征点了点头,他认识秋白,知道这个人常去太子府和齐王府,为人甚是机灵,今日听他贬损士子,大言不惭,说写诗就是几个字相互组合,自然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大为生气,更想试一下他是真的有才还是在说大话。

    事已至此,秋白知道自己不做出一首诗是不行了,他说道:“既然双方谈妥了赌注,那就出题吧!赢的人全收,输的人打板子,赌注既赌品,童叟无欺,我输了我不会赖,王士子,你输了更不要赖。”

    魏征见他赌性甚重,不由的摇了摇头,心想秋哥儿年龄不大,又靠着娟白酒积蓄了大量钱财,没人管教,说话粗俗不堪,若是再沉缅赌钱,这个人可就长废了。

    但尔朱焕这些金吾卫,却越看秋白越顺眼,觉得此人赌品颇正,算是个不错的人,这些酸士子就喜欢扣文嚼字,对方一个孩子说错话罢了,就揪住不放,屁放的臭,难道不让说了。读书读的再多再雅,难道放的屁就是香的。

    尔朱焕打定主意,若是秋哥儿输了,自己一定刻意吩咐手下,将板子打的轻一点。

    王崇基见秋白应承了下来,便脱口说道:“你就以这楼为题作这一首诗。”

    刚才他对秋白说要作限制诗时,就想好了题目,所以也不用浪费时间去想什么新鲜题目。

    秋白听说他以楼为诗,心中大喜,以楼咏诗他恰好知道一首,就是李白的《夜宿山寺》。诗里描述的是夜里的景色,如今是大白天虽然有些不应景,但事到临头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但他心中还有些疑惑,不知道李白现在写出来这首诗没有,他知道李白给杨玉环写过诗,既然他和安䘵山一个时代,想必现在还没出生吧!

    不管李白出没出生,这首诗有没有面世,如今事情紧急,先拿来救急,至于版权纠纷,等先把眼前的事混过再说。你是李白,我叫秋白,咱哥俩名字一样,想必你也不会怪罪。

    心中有诗打底,秋白瞬间恢复了自信,说道:“我以为你会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来难为我,不就是以楼为题吗,这样的诗没有上百首,我也有几十首,你听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背着双手,装成士子走路的样子,故意脸色浮现深沉状,吟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噫”了一声,魏征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众士子也细细琢磨着刚才的诗,一个个陷入沉思。

    四季楼是长安最知名的酒楼,西四季,东望春,两楼比起来,四季楼要比望春楼更高一些。

    整首诗语言朴素自然,想象瑰丽,夸张巧妙,活灵活现,给人以丰富的联想和身临其境之感,实在是写楼的第一佳作。

    四季楼分三层,最上一层用来接待如魏征这类大人用的,加上屋顶,同长安城其它建筑比起来,虽然不是最高的,但气势在长安也算是拔尖的。

    刚才两帮人打了一场,掌柜正叹息今日倒了霉运。突然听到秋白吟诵的这一首诗,喜欢的不能自持。

    唐朝人喜欢诗,自然对诗的鉴赏水平也非常高明,掌柜不知接待了多少士子骚客,自然对好诗和普通诗还是能甄别清楚的,这首诗在他看来,当得上吟楼第一,无出其右。

    这首诗吟夸四季楼,若能传世,可比那些打碎的碗碟贵重多了。

    王崇基自然识的好坏,这首诗显然做的很好,但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输了,面子上他有些挂不住。

    就在此时,宇文颖突然说道:“此诗大大的不通,危楼高百尺,四季楼哪有这般气势,手可摘星辰,与白天的景也不符,显然这首诗不是写楼的,倒像写的是山野荒塔的,有些不对题目啊。”

    这话刚一出口,秋白神色大怒,这个姓宇文的人品真是卑劣无耻,为了巴结王珪,居然当众胡说八道,虽然对方说的……都是对了,但谁说这首诗用在四季楼就是跑题了。

    果然,魏征摇了摇头,说道:“宇文大人,这首诗正题没偏,不算文不对题,至于说夜里吟诵更好,这句话就太严苛了点。”

    此话一出,宇文颖脸不红心不跳,大摇其头,说道:“玉不琢,不成器,还是严苛的好。”

    秋白心道:“这老家伙为了拍马屁脸都不要了,非要打你秋爷爷的板子才开心,你这次巴结上了王珪,老子却要倒大霉。”他看着王崇基说道:“王士子,你怎么说。”

    王崇基就算再恼秋白,也不会当众颠倒黑白,说这首诗写的不好。毕竟他是读过书的士子,脸面还是要的,要硬贬秋白这首诗,不但是让人怀疑其文学素养,在众士子面前以后更抬不起头来。

    他鼻孔“哼”了一声说道:“这首诗不是你写的吧,是不是你抄来的。”他不相信秋白能写出这首诗,认为他恰巧看到一位士子写过,便照抄了过来。

    秋白白眼一翻,不客气的回怼道:“你管我是从哪里来的,输了就要认,不认账赌品不行,所有人都会鄙视你。”

    王崇基脸色涨的通红,争辩道:“谁不认了。”他从怀中掏出钱袋,扔在了秋白面前,脸色铁青的转身下楼。

    其它世子也跟着下楼,尔朱焕挥了挥手,其它的金吾卫松开屠刚几人的手,向后退过一旁。

    尔朱焕捡起地上的钱袋,笑道:“这件事如此了结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秋白将钱袋推了回去,笑道:“尔大哥,因为我的事还劳累众兄弟跑一趟,这些钱就给众兄弟分一分买酒喝吧!我又不差钱,这可是小弟的心意,莫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