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黑暗过往
坐在司马智的汽车后座，叶泽尘终于有时间打开手机，经过一番询问，才明白是沐千雪特意嘱咐医生这么说的。
又欠了沐千雪一个人情，不过至少现在，司马智应该是对自己完全信任了，然而，就这么一直任由事态发展也不是万全之计。
往大了说，另一个世界正在大肆对叶泽尘所处的世界进行浸入，而且很可能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直到今天上午发生了地铁事件，才暴露在人们眼前，但是几乎不会有人，能够猜测出实情。更不用提对于浸入的目的和具体的原理，就连叶泽尘自己也不清楚。
往小了说，也许叶泽尘能在这里很好地扮演自己，但在另一个世界，他终归是一个假冒的42号，一旦和司马智一起脱出，被识破的风险将大大增加。
最好的解决方案，当然是想办法取出脑袋后面的使者，那么这一切都将和叶泽尘无关。
但是叶泽尘冷静下来后，还是感觉自己太欠考虑了。
在面对这种危机，转身离去，置身事外并不是自己的风格，现在，出于某些原因，自己获得能够穿行与两个世界的能力，这对于自己、对于自己所处的世界，何尝不是一次转机？
就算不是为了世界，至少也是为了父亲。叶泽尘此刻已经坚信，叶文东的失踪，或者说研究黑色物质的科学家们的失踪，和浸入者脱不了干系。
“看来你已经会使用手机了，很不错，我当时。”司马智打破了车上的沉默氛围，也把叶泽尘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嗯，和教会里的面板还挺像的。”叶泽尘应付道。
司马智盯着前方的路，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种仪器就已经被广泛使用了，当时我还有一丝震惊，以为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相当发达，没想到啊，这么久了，他们还在止步不前。”
“这里的人们沉浸在虚拟的东西上已经太久了，贪婪和傲慢蒙蔽了他们的双眼，战争、瘟疫、污染、贫困，他们坐拥着如此美好的环境，竟然不知珍惜，暴殄天物，有时候，我也挺能理解占领派的想法的。”
叶泽尘从后视镜观察着司马智，这些话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司马智仿佛觉察到了叶泽尘的目光，望向了后视镜，和他对视了一眼。
“但是，”司马智收回了目光，“我们复兴派一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里的人们和我们一样，他们只是还没有感受到使者的恩赐……他们一旦体会到那种感觉，就一定会理解我们、接纳我们的！占领派不过是一群战争狂人！”他的语调逐渐加重，到最后似乎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叶泽尘默默地系上了安全带。
“我还是不明白，复兴派、占领派、乐园派……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统一的信仰会演化出这么多派系？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叶泽尘小心地问道。
“这很正常，这个世界也有信仰，也有教会，他们的教会中的派系甚至比我们更多，一切都可以归结于利益诉求不同。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计划开始时说起。据称，第一个使徒的出现完全是巧合，五年前，他在改造教区中仅存的冬眠舱时，因为失误，将本应制造圣物——你应该知道圣物是什么吧——上的零件装在了冬眠舱中，亲自进行仪器调试时发现自己居然在另一个世界醒来，而且居然是在一个正对使者进行研究的基地里！
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你知道的，只有两边世界的人体内都有使者，才能进行浸入，这只能说明，第一个被浸入的人，在研究时毫不知情地被使者附身了！而第一个使徒，就这么浸入到了他身上。
这名使徒聪颖机智，立刻理解了现状，利用身份便利在基地中传播使者，随后，通过自杀的方式回到了我们的世界，并且带回了这宝贵的情报！
教会立刻决定，所有教区改造冬眠舱为浸入舱，优化脱出方法，择优晋升使徒，立刻开始对这个世界进行浸入作战，首批被浸入的目标，就是那个研究基地中已经被传播了使者的人。
这作战计划，就被称为使者计划！
本来一切都将顺利进行——如果我们所有教区能够团结一心的话，但是很快，第一个觉醒了能力的使徒出现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教区许多人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之处，浸入的使徒能够获得特殊的能力，即使脱出后也能使用！这在我们这个破碎而分裂的世界，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但是，这个世界使者总量是有限的——只有一个小箱子那么多，在无法取得更多使者的情况下，那么使徒的总量也将是有限的……
适逢大主教死亡，拥有更多的使徒就意味着在教内有更多的话语权，各大教区开始争夺那些仅剩的使者，就为了让自己的教区拥有更多浸入者、更多觉醒的使徒。于是，觉醒了能力的使徒在基地内外明争暗斗、争抢厮杀。
其他没有浸入，还在原来世界的修士、使徒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居然越过了异化区，开始攻击其他教区，对此一无所知的使徒直接在浸入舱中被杀死。甚至，个别教区出现了内乱，就是为了争夺那几个浸入名额。那是教会最黑暗的半年，一切都乱套了……
我们的13号教区管理严格，知情人很少，一开始甚至连我也不知道，这些事都被上层的使徒和神父，以及分区主教瞒了下来。
终于，也许是出现了一个极强的使徒，也许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原因，绝大部分的使徒都在浸入舱中突然间脑死亡，每个教区都只有个别使徒活了下来，进行了脱出。
这时候，各大教区已经切断了联络，无法知道彼此的情况。我们教区此时也仅剩一名使徒，万幸的是在这个世界他还控制着一部分使者，我们还有一些浸入的名额。
直到大概两年前，教区之间的通信才逐渐恢复，此时的教会已经四分五裂。
那些受到攻击以及攻击其他教区的教区，恨意高涨，宣扬着战争，他们声称将组建一支使徒军队，踏平两个世界，独享两个世界的资源。
我们这些下层人员不知情、反应温和的复兴派教区，旨在确保能够自保的同时，也要守护这个世界不被占领派独占。
至于那些乐园派的人，我知道的不多，他们多数来自产生内乱和被攻击的教区，稀少的人口和往日的伤痛让他们反思使者计划的意义，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游乐场，他们不需要干任何事，只要享受就好，甚至，他们能在这里做任何想做的事。
不过，在这些教区里想要得到一张通往乐园的门票，可是相当困难的。
一直以来，占领派和复兴派人数最多，乐园派和其他一些与世隔绝、不知其真实想法的教区人数很少，但这两年教会发现乐园派的人虽然为所欲为，但是他们使徒觉醒的能力相当强大，信奉乐园派的教区也因此多了起来。
短短五年，支离破碎，沧海桑田，这就是教会的黑暗历史。”
司马智停下了车，回过头看向满脸震惊的叶泽尘。“到学校了，下车吧。”
又欠了沐千雪一个人情，不过至少现在，司马智应该是对自己完全信任了，然而，就这么一直任由事态发展也不是万全之计。
往大了说，另一个世界正在大肆对叶泽尘所处的世界进行浸入，而且很可能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直到今天上午发生了地铁事件，才暴露在人们眼前，但是几乎不会有人，能够猜测出实情。更不用提对于浸入的目的和具体的原理，就连叶泽尘自己也不清楚。
往小了说，也许叶泽尘能在这里很好地扮演自己，但在另一个世界，他终归是一个假冒的42号，一旦和司马智一起脱出，被识破的风险将大大增加。
最好的解决方案，当然是想办法取出脑袋后面的使者，那么这一切都将和叶泽尘无关。
但是叶泽尘冷静下来后，还是感觉自己太欠考虑了。
在面对这种危机，转身离去，置身事外并不是自己的风格，现在，出于某些原因，自己获得能够穿行与两个世界的能力，这对于自己、对于自己所处的世界，何尝不是一次转机？
就算不是为了世界，至少也是为了父亲。叶泽尘此刻已经坚信，叶文东的失踪，或者说研究黑色物质的科学家们的失踪，和浸入者脱不了干系。
“看来你已经会使用手机了，很不错，我当时。”司马智打破了车上的沉默氛围，也把叶泽尘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嗯，和教会里的面板还挺像的。”叶泽尘应付道。
司马智盯着前方的路，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种仪器就已经被广泛使用了，当时我还有一丝震惊，以为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相当发达，没想到啊，这么久了，他们还在止步不前。”
“这里的人们沉浸在虚拟的东西上已经太久了，贪婪和傲慢蒙蔽了他们的双眼，战争、瘟疫、污染、贫困，他们坐拥着如此美好的环境，竟然不知珍惜，暴殄天物，有时候，我也挺能理解占领派的想法的。”
叶泽尘从后视镜观察着司马智，这些话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司马智仿佛觉察到了叶泽尘的目光，望向了后视镜，和他对视了一眼。
“但是，”司马智收回了目光，“我们复兴派一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里的人们和我们一样，他们只是还没有感受到使者的恩赐……他们一旦体会到那种感觉，就一定会理解我们、接纳我们的！占领派不过是一群战争狂人！”他的语调逐渐加重，到最后似乎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叶泽尘默默地系上了安全带。
“我还是不明白，复兴派、占领派、乐园派……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统一的信仰会演化出这么多派系？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叶泽尘小心地问道。
“这很正常，这个世界也有信仰，也有教会，他们的教会中的派系甚至比我们更多，一切都可以归结于利益诉求不同。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计划开始时说起。据称，第一个使徒的出现完全是巧合，五年前，他在改造教区中仅存的冬眠舱时，因为失误，将本应制造圣物——你应该知道圣物是什么吧——上的零件装在了冬眠舱中，亲自进行仪器调试时发现自己居然在另一个世界醒来，而且居然是在一个正对使者进行研究的基地里！
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你知道的，只有两边世界的人体内都有使者，才能进行浸入，这只能说明，第一个被浸入的人，在研究时毫不知情地被使者附身了！而第一个使徒，就这么浸入到了他身上。
这名使徒聪颖机智，立刻理解了现状，利用身份便利在基地中传播使者，随后，通过自杀的方式回到了我们的世界，并且带回了这宝贵的情报！
教会立刻决定，所有教区改造冬眠舱为浸入舱，优化脱出方法，择优晋升使徒，立刻开始对这个世界进行浸入作战，首批被浸入的目标，就是那个研究基地中已经被传播了使者的人。
这作战计划，就被称为使者计划！
本来一切都将顺利进行——如果我们所有教区能够团结一心的话，但是很快，第一个觉醒了能力的使徒出现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教区许多人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之处，浸入的使徒能够获得特殊的能力，即使脱出后也能使用！这在我们这个破碎而分裂的世界，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但是，这个世界使者总量是有限的——只有一个小箱子那么多，在无法取得更多使者的情况下，那么使徒的总量也将是有限的……
适逢大主教死亡，拥有更多的使徒就意味着在教内有更多的话语权，各大教区开始争夺那些仅剩的使者，就为了让自己的教区拥有更多浸入者、更多觉醒的使徒。于是，觉醒了能力的使徒在基地内外明争暗斗、争抢厮杀。
其他没有浸入，还在原来世界的修士、使徒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居然越过了异化区，开始攻击其他教区，对此一无所知的使徒直接在浸入舱中被杀死。甚至，个别教区出现了内乱，就是为了争夺那几个浸入名额。那是教会最黑暗的半年，一切都乱套了……
我们的13号教区管理严格，知情人很少，一开始甚至连我也不知道，这些事都被上层的使徒和神父，以及分区主教瞒了下来。
终于，也许是出现了一个极强的使徒，也许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原因，绝大部分的使徒都在浸入舱中突然间脑死亡，每个教区都只有个别使徒活了下来，进行了脱出。
这时候，各大教区已经切断了联络，无法知道彼此的情况。我们教区此时也仅剩一名使徒，万幸的是在这个世界他还控制着一部分使者，我们还有一些浸入的名额。
直到大概两年前，教区之间的通信才逐渐恢复，此时的教会已经四分五裂。
那些受到攻击以及攻击其他教区的教区，恨意高涨，宣扬着战争，他们声称将组建一支使徒军队，踏平两个世界，独享两个世界的资源。
我们这些下层人员不知情、反应温和的复兴派教区，旨在确保能够自保的同时，也要守护这个世界不被占领派独占。
至于那些乐园派的人，我知道的不多，他们多数来自产生内乱和被攻击的教区，稀少的人口和往日的伤痛让他们反思使者计划的意义，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游乐场，他们不需要干任何事，只要享受就好，甚至，他们能在这里做任何想做的事。
不过，在这些教区里想要得到一张通往乐园的门票，可是相当困难的。
一直以来，占领派和复兴派人数最多，乐园派和其他一些与世隔绝、不知其真实想法的教区人数很少，但这两年教会发现乐园派的人虽然为所欲为，但是他们使徒觉醒的能力相当强大，信奉乐园派的教区也因此多了起来。
短短五年，支离破碎，沧海桑田，这就是教会的黑暗历史。”
司马智停下了车，回过头看向满脸震惊的叶泽尘。“到学校了，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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