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佛系
王旭驱车来到贺子文和赵媛约好的咖啡厅，贺子文已经到了，王旭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贺子文：“怎么是你？”
王旭没有回答贺子文的问题，“东西我拿走了。”丢下一句话，欲拿起桌上的包离开。
贺子文伸手抓住桌上的包，制止了王旭，继续问道：“赵媛呢？”
两人就这样一人抓着包的一角，隔着桌子对峙。赵媛要是在场，估计要心疼她那无辜的包包，虽然它的市价不足百元。
见僵持不下，王旭松开手，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地看着贺子文，说道：“她不方便来。”
贺子文说：“她在哪，我去找她。”
王旭说：“贺总这样着急地想去找我女朋友，怕是不合适吧。”
贺子文：“我要跟她揭穿你伪善的面目。”
王旭不慌不忙地说：“噢？那贺总委身在一家小公司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贺子文惊愕地松开手，不知怎么反驳。
王旭趁机拿过桌上的包，起身离开。
贺子文这才反应地站来，对着王旭地背影大声说道：“王旭，赵媛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王旭停了一秒，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王旭离开的背影，贺子文颓然地坐下，懊恼地抓着头发。
几个月前···
“贺总，打听到了，人在景控。”柯助理说，然后将一份资料递过来。
贺子文接过资料，一边翻看，一边问道：“九辰那边什么动作？”
何助理答：“没听到动静，沈大少爷好像快不行了。”
贺子文说：“好，我知道了。”资料总共就三页纸，是一个人的简历，履历简单干净，看不出出彩的地方。
何助理继续问道：“那景控那边派谁去？”
贺子文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亲自去，会会这个九辰一直在找的人。”
这天何菲菲领着一个人到赵媛和聂小澜面前，何菲菲拍了拍掌，赵媛和聂小澜闻声都从工位上抬起头。何菲菲说道：“经过我不断地争取，今天终于给我们部门盼来了一个人。”
听完赵媛和聂小澜都兴奋地朝何菲菲身后看去。在公司，加人跟涨工资一样让人兴奋。
何菲菲侧开一步，示意身后的人上前，说道：“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贺子文，以后就是我们部门的一员了。”
贺子文身穿宽松浅蓝衬衫搭配浅褐色休闲裤，走上前，说道：“大家好。”简单地跟赵媛和聂小澜打了一声招呼，露出一口白牙。
何菲菲一手伸向聂小澜，向贺子文介绍道：“这是聂小澜，是我们部门的老人了。”
贺子文对着聂小澜点点头说：“小澜你好。”
聂小澜连忙站起来：“你好你好。”
何菲菲又转向赵媛，继续介绍道：“这是赵媛，去年毕业进的公司了。”
贺子文对着赵媛说：“赵媛你好。”
赵媛站起身，脸上挂着假笑，说道：“你好。”
何菲菲说：“好了，大家都认识过了。”然后指了指聂小澜和赵媛两边的位置，对着贺子文说：“小贺，你自己挑个位置，先熟悉一下环境。”
贺子文：“好的，谢谢何经理。”
何菲菲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一场介绍会到此结束，大家都各自回归自己的岗位。
贺子文在赵媛旁边的位置坐下，跟一旁的赵媛说：“以后请多指教了。”
赵媛礼貌一笑说：“哪里哪里，相互学习。”搞不清对方背景时，礼貌总是没错的，何菲菲说是自己争取来的人赵媛半点都不信。张竞那抠搜的样，没有好处怎么可能给加人。
贺子文见她谦卑又疏离的态度，便没再多说什么。
通过贺子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赵媛每天上午经常会垫个靠枕趴在办公桌上，但没趴多久就会起来冲咖啡，看起来十分忙碌，但展现出的工作成效并不显著，比如何菲菲让她做1，她绝对不会做到1，基本只能做到0.85-0.9，一幅已经到自己极限的样子。大体不会出错，但也总会留些小问题。穿着也十分朴实，上身永远是衬衫或T恤，下身永远是长裤和帆布鞋，鼻梁上顶着大框眼镜，背着廉价又结实的帆布包。
怎么看都是一名资质平平一穷二白的毕业生。贺子文一度怀疑柯助理是不是找错人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各界it争抢要的大神级人物。
这天贺子文一来到景控，又看到赵媛拿出靠枕扔在桌上，正准备趴下。今天他打算试试这所谓的大神，贺子文打开电脑，打开昨天写的程序，然后摇醒一旁的赵媛。
赵媛入职这么久，这大概是她趴下睡觉第一次被摇醒，不让她睡觉跟杀她没两样。她抬起头一脸懵的看着要“杀”她的人，忍住心里的不耐烦，半眯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贺子文看着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说：“朋友让我帮忙写的一个小程序，写到一半卡壳了，你帮我看看。”
赵媛听完，深呼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怒气，想都没想就拒绝道：“看不懂。”说完又继续趴了回去。
贺子文哪能就这样放过她，继续摇着赵媛道：“帮个忙嘛，很着急的，何经理说你以前学过计算机的，帮我参谋参谋嘛。”这句是他瞎编的，他哪知道何菲菲知不知道。
赵媛被他摇的实在睡不着，再次抬起头，打算制止他这种“杀”她的行为。贺子文还没等她开口，就拉着她椅子，把她连人带椅拉到他电脑前，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快快，帮我看看。”在一旁催促道。
赵媛再次深呼一口气，控制自己拿鼠标砸向他的冲动，被迫营业地看着电脑，食指在鼠标的滚轮上下滑了几下，手指快速地在键盘敲击，改了几处错误，又调整了循环条件，然后点了保存，全程无视一旁的贺子文。最后自己滑回自己的工位，趴下前还不忘警告贺子文：“别吵我睡觉。”才愤愤地趴了回去。
贺子文一旁看着赵媛在他电脑前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改完了，他点了试运行，居然完全没bug。他看着一旁趴着的赵媛，眯起眼睛，视线突然落在她桌上的大框眼镜上。才想起她刚刚并没有戴眼镜，于是他悄悄拿过来透过镜片看了看，原来连近视都是装的。
从那以后，贺子文换了个角度去观察赵媛，他尝着按照她的模式去工作，果不其然工作量少了不少。重要的工作领导不放心你单独做，小问题上你又处理的还可以，这样既保证你可用，又不显得十分重要。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派些简单的工作给你，而你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偶尔再摆出一副不堪重负苦不堪言的样子，那职场上那些复杂的关系都会迎刃而解。除了升不了职，上级不会为难你，同事也会跟你相处的很好。
贺子文想不通的是，既然赵媛有这个能力，为何不选择更大的平台发展，而是安心在一个小公司做文员。
有天贺子文问赵媛：“赵总，你工作的理想是什么？”这会他们工作上也算混熟了，只是没什么私交，赵媛心情格外好的时候还是能聊上两句。
赵媛疑惑地看着他，好像他问了一个多么奇葩的问题，说道：“工作还要有什么理想？”
贺子文已经习惯她那不寻常的脑回路，解释道：“有啊，比如升职加薪，加官晋爵。”
赵媛说：“然后呢？”
贺子文：“什么然后？”
赵媛：“升职加薪，加官晋爵然后呢？”
贺子文：“然后··豪车名表，香车美男。”
赵媛继续说：“再然后呢。”
贺子文：“然后··就快乐啊。”
赵媛：“真的是快乐吗？”
贺子文沉默半响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
赵媛拍拍他的肩头说，语重心长地说：“小贺啊，你没有一百万的时候，你想赚一百万，等你赚到了一百万，又觉得一百万太少，想要一千万，等有了一千万，你还会想要更多。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贺子文细想，确实如此。就像他们总会想把公司做的更大，抓住任何一个风口，不放过任何一个资本扩张的机会。
赵媛继续说道：“你总告诉自己到这里就够了，哪知欲望就是黑洞是永远填不满的，你想停下来，却发现你根本停不下来，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催促着你往前走。”
贺子文不同意，他说道：“人不就是在前进中活着吗？”
赵媛摇摇头，说：“人也可以只是活着。”
贺子文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媛一副老者的模样说：“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意义了，是名垂千尺流芳百世，还是豪车名表香车美女，还是只是芸芸众生平平淡淡。但都逃不过最终只是一抔黃土。”
贺文子打断她的胡扯，说道：“这个跟你的工作理想又什么关系。”
赵媛咳了一声，觉得现在的小辈真不好玩，才老实说道：“我的工作理想就是不工作。”
后来贺子文一连在景控呆了几个月，但他进景控的初衷却一点进展也没有。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赵媛的歪理洗脑了，他甚至开始习惯这样的平淡生活，上班下班偶尔跟赵媛唠唠嗑。连柯助理都觉得自己的老板这段时间变得佛系了不少。
贺子文：“怎么是你？”
王旭没有回答贺子文的问题，“东西我拿走了。”丢下一句话，欲拿起桌上的包离开。
贺子文伸手抓住桌上的包，制止了王旭，继续问道：“赵媛呢？”
两人就这样一人抓着包的一角，隔着桌子对峙。赵媛要是在场，估计要心疼她那无辜的包包，虽然它的市价不足百元。
见僵持不下，王旭松开手，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地看着贺子文，说道：“她不方便来。”
贺子文说：“她在哪，我去找她。”
王旭说：“贺总这样着急地想去找我女朋友，怕是不合适吧。”
贺子文：“我要跟她揭穿你伪善的面目。”
王旭不慌不忙地说：“噢？那贺总委身在一家小公司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贺子文惊愕地松开手，不知怎么反驳。
王旭趁机拿过桌上的包，起身离开。
贺子文这才反应地站来，对着王旭地背影大声说道：“王旭，赵媛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王旭停了一秒，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王旭离开的背影，贺子文颓然地坐下，懊恼地抓着头发。
几个月前···
“贺总，打听到了，人在景控。”柯助理说，然后将一份资料递过来。
贺子文接过资料，一边翻看，一边问道：“九辰那边什么动作？”
何助理答：“没听到动静，沈大少爷好像快不行了。”
贺子文说：“好，我知道了。”资料总共就三页纸，是一个人的简历，履历简单干净，看不出出彩的地方。
何助理继续问道：“那景控那边派谁去？”
贺子文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亲自去，会会这个九辰一直在找的人。”
这天何菲菲领着一个人到赵媛和聂小澜面前，何菲菲拍了拍掌，赵媛和聂小澜闻声都从工位上抬起头。何菲菲说道：“经过我不断地争取，今天终于给我们部门盼来了一个人。”
听完赵媛和聂小澜都兴奋地朝何菲菲身后看去。在公司，加人跟涨工资一样让人兴奋。
何菲菲侧开一步，示意身后的人上前，说道：“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贺子文，以后就是我们部门的一员了。”
贺子文身穿宽松浅蓝衬衫搭配浅褐色休闲裤，走上前，说道：“大家好。”简单地跟赵媛和聂小澜打了一声招呼，露出一口白牙。
何菲菲一手伸向聂小澜，向贺子文介绍道：“这是聂小澜，是我们部门的老人了。”
贺子文对着聂小澜点点头说：“小澜你好。”
聂小澜连忙站起来：“你好你好。”
何菲菲又转向赵媛，继续介绍道：“这是赵媛，去年毕业进的公司了。”
贺子文对着赵媛说：“赵媛你好。”
赵媛站起身，脸上挂着假笑，说道：“你好。”
何菲菲说：“好了，大家都认识过了。”然后指了指聂小澜和赵媛两边的位置，对着贺子文说：“小贺，你自己挑个位置，先熟悉一下环境。”
贺子文：“好的，谢谢何经理。”
何菲菲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一场介绍会到此结束，大家都各自回归自己的岗位。
贺子文在赵媛旁边的位置坐下，跟一旁的赵媛说：“以后请多指教了。”
赵媛礼貌一笑说：“哪里哪里，相互学习。”搞不清对方背景时，礼貌总是没错的，何菲菲说是自己争取来的人赵媛半点都不信。张竞那抠搜的样，没有好处怎么可能给加人。
贺子文见她谦卑又疏离的态度，便没再多说什么。
通过贺子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赵媛每天上午经常会垫个靠枕趴在办公桌上，但没趴多久就会起来冲咖啡，看起来十分忙碌，但展现出的工作成效并不显著，比如何菲菲让她做1，她绝对不会做到1，基本只能做到0.85-0.9，一幅已经到自己极限的样子。大体不会出错，但也总会留些小问题。穿着也十分朴实，上身永远是衬衫或T恤，下身永远是长裤和帆布鞋，鼻梁上顶着大框眼镜，背着廉价又结实的帆布包。
怎么看都是一名资质平平一穷二白的毕业生。贺子文一度怀疑柯助理是不是找错人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各界it争抢要的大神级人物。
这天贺子文一来到景控，又看到赵媛拿出靠枕扔在桌上，正准备趴下。今天他打算试试这所谓的大神，贺子文打开电脑，打开昨天写的程序，然后摇醒一旁的赵媛。
赵媛入职这么久，这大概是她趴下睡觉第一次被摇醒，不让她睡觉跟杀她没两样。她抬起头一脸懵的看着要“杀”她的人，忍住心里的不耐烦，半眯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贺子文看着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说：“朋友让我帮忙写的一个小程序，写到一半卡壳了，你帮我看看。”
赵媛听完，深呼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怒气，想都没想就拒绝道：“看不懂。”说完又继续趴了回去。
贺子文哪能就这样放过她，继续摇着赵媛道：“帮个忙嘛，很着急的，何经理说你以前学过计算机的，帮我参谋参谋嘛。”这句是他瞎编的，他哪知道何菲菲知不知道。
赵媛被他摇的实在睡不着，再次抬起头，打算制止他这种“杀”她的行为。贺子文还没等她开口，就拉着她椅子，把她连人带椅拉到他电脑前，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快快，帮我看看。”在一旁催促道。
赵媛再次深呼一口气，控制自己拿鼠标砸向他的冲动，被迫营业地看着电脑，食指在鼠标的滚轮上下滑了几下，手指快速地在键盘敲击，改了几处错误，又调整了循环条件，然后点了保存，全程无视一旁的贺子文。最后自己滑回自己的工位，趴下前还不忘警告贺子文：“别吵我睡觉。”才愤愤地趴了回去。
贺子文一旁看着赵媛在他电脑前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改完了，他点了试运行，居然完全没bug。他看着一旁趴着的赵媛，眯起眼睛，视线突然落在她桌上的大框眼镜上。才想起她刚刚并没有戴眼镜，于是他悄悄拿过来透过镜片看了看，原来连近视都是装的。
从那以后，贺子文换了个角度去观察赵媛，他尝着按照她的模式去工作，果不其然工作量少了不少。重要的工作领导不放心你单独做，小问题上你又处理的还可以，这样既保证你可用，又不显得十分重要。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派些简单的工作给你，而你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偶尔再摆出一副不堪重负苦不堪言的样子，那职场上那些复杂的关系都会迎刃而解。除了升不了职，上级不会为难你，同事也会跟你相处的很好。
贺子文想不通的是，既然赵媛有这个能力，为何不选择更大的平台发展，而是安心在一个小公司做文员。
有天贺子文问赵媛：“赵总，你工作的理想是什么？”这会他们工作上也算混熟了，只是没什么私交，赵媛心情格外好的时候还是能聊上两句。
赵媛疑惑地看着他，好像他问了一个多么奇葩的问题，说道：“工作还要有什么理想？”
贺子文已经习惯她那不寻常的脑回路，解释道：“有啊，比如升职加薪，加官晋爵。”
赵媛说：“然后呢？”
贺子文：“什么然后？”
赵媛：“升职加薪，加官晋爵然后呢？”
贺子文：“然后··豪车名表，香车美男。”
赵媛继续说：“再然后呢。”
贺子文：“然后··就快乐啊。”
赵媛：“真的是快乐吗？”
贺子文沉默半响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
赵媛拍拍他的肩头说，语重心长地说：“小贺啊，你没有一百万的时候，你想赚一百万，等你赚到了一百万，又觉得一百万太少，想要一千万，等有了一千万，你还会想要更多。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贺子文细想，确实如此。就像他们总会想把公司做的更大，抓住任何一个风口，不放过任何一个资本扩张的机会。
赵媛继续说道：“你总告诉自己到这里就够了，哪知欲望就是黑洞是永远填不满的，你想停下来，却发现你根本停不下来，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催促着你往前走。”
贺子文不同意，他说道：“人不就是在前进中活着吗？”
赵媛摇摇头，说：“人也可以只是活着。”
贺子文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媛一副老者的模样说：“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意义了，是名垂千尺流芳百世，还是豪车名表香车美女，还是只是芸芸众生平平淡淡。但都逃不过最终只是一抔黃土。”
贺文子打断她的胡扯，说道：“这个跟你的工作理想又什么关系。”
赵媛咳了一声，觉得现在的小辈真不好玩，才老实说道：“我的工作理想就是不工作。”
后来贺子文一连在景控呆了几个月，但他进景控的初衷却一点进展也没有。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赵媛的歪理洗脑了，他甚至开始习惯这样的平淡生活，上班下班偶尔跟赵媛唠唠嗑。连柯助理都觉得自己的老板这段时间变得佛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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