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记得留下几坛陈年好酒给我，算是道别吧！”慕青云淡淡地朝楼梯处丢出一句话。
金不换在二楼驻足，神情肃然，慕青云的背影映入眼帘。宽阔壮硕的臂膀与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荒原的冷风将他本来英俊的面庞雕刻出沙漠的颜色，古铜的肤色，配上立体到极致的五官，让他一个男人都觉得英俊非凡。
慕青云来荒原三年，他们就认识了三年。在他看来，十九岁的慕青云那宽厚的肩膀现在可以背负任何重任。当得知突厥进攻的消息时，对于赏金楼的将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这三年里，赏金镇中心的赏金榜上位置最显眼、价格最贵的赏金牌子一直没有人敢摘，因为，赏金猎人们都知道，三年前，当那位稚嫩少年一招败了当时荒原第一赏金猎人之后，就注定了从此以后无人敢摘他金不换悬出的那块价码最高的赏金牌。
金不换深知，若不是慕青云肩负起保护赏金楼的责任，他金不换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铁不换、甚至石不换，虽然他付钱给他，但当前两天为了逃离荒原收拾这几年积攒的家当，看到堆成山的金银珠宝时，他才从心底里感激眼前这位少年。
他走近少年身边，沉声说道：“不用一天，这荒原上的人就会撤光，突厥的铁骑也已经到了雁门关外，你觉得那帮突厥蛮子会跟你讲仁义道德么？这几年来，你在赏金榜上，也杀了不少蛮子，其中还有颉利可汗的亲外甥。跟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
慕青云依旧没有抬头，就好像并没有发现金不换的到来，仍然是手中捧着酒碗，一脚蹬在栏杆上，盯着楼下大街上匆忙逃离荒原的队伍。
在这斗争仇杀永无休止的荒原，其周围数百里的荒废土地正见证着时代的苦难。慕青云拥有一对集天地灵秀之气，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永不见底的眼睛，每当看到这双眼睛，金不换都可以暂时忘记冷酷无情的现实。
“真的不走？”金不换继续问道。
寂静、沉默……。
良久之后，慕青云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他耳旁油然响起：“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赏金猎人生存法则么？
“不要对荒原任何人或物产生感情；赚够钱就有多远走多远，忘记这里的所有。你我约定在先。走吧！带着你这些年赚的幸福，回家过好日子吧。江南还是不错的，这些钱够你在扬州过上十分体面的日子了。我估计，突厥这回也打不到扬州。回去娶个漂亮婆姨，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坦日子吧！”
慕青云说完，从腰间掏出赏金楼悬赏的那块代表赏金榜第一号的黄金赏金牌，丢在桌子上。
“拿你钱财，替你消灾，你情我愿的买卖，两不相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金不换苦笑一声，拉了张凳子在慕青云对面坐下，抢过酒坛，往碗里倒满一大碗梦楼兰，把酒泼入喉中，然后满脸颓然道：“呵！安乐的日子？哼……战火铁蹄之下，哪里还有可以过安乐日子的地方？突厥蛮子二十万雄兵突破北境十三城如入无人之境！大唐的雄风又去了哪里？中原已再无希望。
我金不换从江南历尽千辛万苦逃到这里，有幸在荒原之上凭借手艺和兄弟您的护佑才有了今日的小小成就，本想着再有三年，我便可以回到江南，成家立室，安居乐业。
现在一切都完了，荒原完了，赏金镇也完了，中原汉室大好的河山也完了，不久之后便会变成突厥铁蹄之下生灵涂炭的修罗炼狱。你是否把我当兄弟我不管，只是不忍你给人乱刀分尸，走吧！大家一起走，路上还有个照应。你不是还要给师父买宅子么？回江南去买，不够的我替你补上！保证你和你师父住上大宅子，如何？”
慕青云一手抓起桌上的酒坛，却没有往碗中注酒，将目光投向金不换，微笑道：“师父说，江南那边不能多去，那边生活太过奢华，繁华似锦之地，城里都是有钱人，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师父说我一个穷小子，看多了不好。我估计啊！三年前他让我来荒原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让我多看看底层百姓的生活，同时也来荒原历练一番。至于买宅子，我一定会给他老人家买上的，早晚的事。”
慕青云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悠闲神态，说道：“喔，别忘了带上你的菜刀。厨子没了吃饭的家伙可不行，出了荒原，一路南行，便可到江南了，路上多挑偏僻的小道走，活下来的几率大。”
金不换面色剧变，伸手指楼下大街上慌乱奔走的逃难队伍，骇然道：“那他们怎么办？”
慕青云举坛注酒，苦笑道：“我今年十九岁，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停留在了九岁那年，之后所见尽是些无可奈何之事，所闻亦皆是人间惨剧。我所信仰的生存法则无非就是看谁的脑袋铁，拳头硬。强者生，弱者死的道理再简单不过。
如今在突厥蛮子入侵如此外患严苛的形势下，中原北境的屠龙帮、西域邪教玉蟾门却借机勾结外敌，在中原大行烧杀抢掠之事，其心可诛！不过，请金爷放心，我慕青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替你消了这段灾。
屠龙帮、玉蟾门的刀手剑客武力再高，恐怕也得先过了我把守的这道门再说。不要再劝我，你带上财货赶紧走吧，你若离开，我一人一剑，再无余虑，青云尚有一线生机。我在，赏金楼就在。我亡，赏金楼则亡！”
金不换听得心中感慨万分，直至此刻，他才明白一向看似无情的赏金剑客深藏于内心无人能及的高尚情操，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饱含感激地看着他。他抢过酒坛将慕青云与自己面前的酒碗注满，举起酒杯，双目微红，感慨道：“金某在此谢过青云兄弟，他日若有缘再会，一定重谢。”
说完便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起立拱手，向慕青云深鞠一躬，道：“你该清楚酒藏在哪里，必要时或许会成为你最安全的避难所。”目光掠过桌上的天狼剑，射出愤怨无奈的神色，飞奔般下楼去了。
金不换在二楼驻足，神情肃然，慕青云的背影映入眼帘。宽阔壮硕的臂膀与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荒原的冷风将他本来英俊的面庞雕刻出沙漠的颜色，古铜的肤色，配上立体到极致的五官，让他一个男人都觉得英俊非凡。
慕青云来荒原三年，他们就认识了三年。在他看来，十九岁的慕青云那宽厚的肩膀现在可以背负任何重任。当得知突厥进攻的消息时，对于赏金楼的将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这三年里，赏金镇中心的赏金榜上位置最显眼、价格最贵的赏金牌子一直没有人敢摘，因为，赏金猎人们都知道，三年前，当那位稚嫩少年一招败了当时荒原第一赏金猎人之后，就注定了从此以后无人敢摘他金不换悬出的那块价码最高的赏金牌。
金不换深知，若不是慕青云肩负起保护赏金楼的责任，他金不换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铁不换、甚至石不换，虽然他付钱给他，但当前两天为了逃离荒原收拾这几年积攒的家当，看到堆成山的金银珠宝时，他才从心底里感激眼前这位少年。
他走近少年身边，沉声说道：“不用一天，这荒原上的人就会撤光，突厥的铁骑也已经到了雁门关外，你觉得那帮突厥蛮子会跟你讲仁义道德么？这几年来，你在赏金榜上，也杀了不少蛮子，其中还有颉利可汗的亲外甥。跟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
慕青云依旧没有抬头，就好像并没有发现金不换的到来，仍然是手中捧着酒碗，一脚蹬在栏杆上，盯着楼下大街上匆忙逃离荒原的队伍。
在这斗争仇杀永无休止的荒原，其周围数百里的荒废土地正见证着时代的苦难。慕青云拥有一对集天地灵秀之气，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永不见底的眼睛，每当看到这双眼睛，金不换都可以暂时忘记冷酷无情的现实。
“真的不走？”金不换继续问道。
寂静、沉默……。
良久之后，慕青云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他耳旁油然响起：“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赏金猎人生存法则么？
“不要对荒原任何人或物产生感情；赚够钱就有多远走多远，忘记这里的所有。你我约定在先。走吧！带着你这些年赚的幸福，回家过好日子吧。江南还是不错的，这些钱够你在扬州过上十分体面的日子了。我估计，突厥这回也打不到扬州。回去娶个漂亮婆姨，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坦日子吧！”
慕青云说完，从腰间掏出赏金楼悬赏的那块代表赏金榜第一号的黄金赏金牌，丢在桌子上。
“拿你钱财，替你消灾，你情我愿的买卖，两不相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金不换苦笑一声，拉了张凳子在慕青云对面坐下，抢过酒坛，往碗里倒满一大碗梦楼兰，把酒泼入喉中，然后满脸颓然道：“呵！安乐的日子？哼……战火铁蹄之下，哪里还有可以过安乐日子的地方？突厥蛮子二十万雄兵突破北境十三城如入无人之境！大唐的雄风又去了哪里？中原已再无希望。
我金不换从江南历尽千辛万苦逃到这里，有幸在荒原之上凭借手艺和兄弟您的护佑才有了今日的小小成就，本想着再有三年，我便可以回到江南，成家立室，安居乐业。
现在一切都完了，荒原完了，赏金镇也完了，中原汉室大好的河山也完了，不久之后便会变成突厥铁蹄之下生灵涂炭的修罗炼狱。你是否把我当兄弟我不管，只是不忍你给人乱刀分尸，走吧！大家一起走，路上还有个照应。你不是还要给师父买宅子么？回江南去买，不够的我替你补上！保证你和你师父住上大宅子，如何？”
慕青云一手抓起桌上的酒坛，却没有往碗中注酒，将目光投向金不换，微笑道：“师父说，江南那边不能多去，那边生活太过奢华，繁华似锦之地，城里都是有钱人，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师父说我一个穷小子，看多了不好。我估计啊！三年前他让我来荒原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让我多看看底层百姓的生活，同时也来荒原历练一番。至于买宅子，我一定会给他老人家买上的，早晚的事。”
慕青云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悠闲神态，说道：“喔，别忘了带上你的菜刀。厨子没了吃饭的家伙可不行，出了荒原，一路南行，便可到江南了，路上多挑偏僻的小道走，活下来的几率大。”
金不换面色剧变，伸手指楼下大街上慌乱奔走的逃难队伍，骇然道：“那他们怎么办？”
慕青云举坛注酒，苦笑道：“我今年十九岁，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停留在了九岁那年，之后所见尽是些无可奈何之事，所闻亦皆是人间惨剧。我所信仰的生存法则无非就是看谁的脑袋铁，拳头硬。强者生，弱者死的道理再简单不过。
如今在突厥蛮子入侵如此外患严苛的形势下，中原北境的屠龙帮、西域邪教玉蟾门却借机勾结外敌，在中原大行烧杀抢掠之事，其心可诛！不过，请金爷放心，我慕青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替你消了这段灾。
屠龙帮、玉蟾门的刀手剑客武力再高，恐怕也得先过了我把守的这道门再说。不要再劝我，你带上财货赶紧走吧，你若离开，我一人一剑，再无余虑，青云尚有一线生机。我在，赏金楼就在。我亡，赏金楼则亡！”
金不换听得心中感慨万分，直至此刻，他才明白一向看似无情的赏金剑客深藏于内心无人能及的高尚情操，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饱含感激地看着他。他抢过酒坛将慕青云与自己面前的酒碗注满，举起酒杯，双目微红，感慨道：“金某在此谢过青云兄弟，他日若有缘再会，一定重谢。”
说完便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起立拱手，向慕青云深鞠一躬，道：“你该清楚酒藏在哪里，必要时或许会成为你最安全的避难所。”目光掠过桌上的天狼剑，射出愤怨无奈的神色，飞奔般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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