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秋风白食客
说话间，年轻乞丐一声惊呼。只见大堂走进来两个腰间佩剑，头戴道冠的青衣男子。慕青云一怔，认得这二人正是武当左右副掌教，号称龙阳双剑的钱光远和赵志平，此二人在武林中可谓是两朵奇葩的存在。
二人生得一张清秀面庞，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从五岁开始便一起修炼武当唯一一本双人剑法“鸳鸯剑”。
男子练女剑，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多大修为成就，可这二人男生女相、天赋惊人，十年磨炼下来，剑法便已达双人合一之境，然而虽剑法高深，人品却与之谬以千里。
二人不仅有龙阳之好修炼剑法的奇葩嗜好，还以杀人割鼻的阴狠毒辣剑招被江湖上戏称“龙阳双贱”，让享誉武林三百余年的名门正派武当又多了一个让江湖人耻笑的饭后谈资。
两名乞丐见二人挎剑进门，便各自转身低头不再言语。
慕青云见龙阳双剑虽名声不雅，但跪拜作揖，点烛上香，一套动作下来倒还谦卑恭敬。三个孝子照常恭恭敬敬地作揖还礼，并让了坐席，只是坐在了最外的两个偏座。二人坐下时，白皙粉嫩的面庞上一丝愠怒隐隐闪过。
屋内首席上坐了三个剑客，桌旁的佩剑，让慕青云隐藏多年的仇恨怒火骤然而起。因为剑身上的紫色龙鳞图样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十年前，那颗被楚萧一剑斩下的头颅就落在慕青云藏身的暗格旁，而对面手执紫金龙鳞剑，面色诡邪的男子样貌与那张脸几乎一模一样。紧挨着他坐蓄着一小撮山羊胡须的清瘦男子，正是青云剑首江鸿卓。
慕青云下意识地将大拇指在紫檀剑匣上的铜扣上摸索，打开关闭了几个来回，最终按下怒火，扣上了剑匣静观其变。
待众宾客坐定，聂家长子聂容川先行站起身，举杯过头顶向来吊丧的众人道谢。他谢过之后，接着就是二孝子聂容诚敬酒还礼答谢，接着聂容青又答谢了一遍，言辞举动一模一样，众客人再三起立还礼，程序重复，礼数繁杂，不由得让宾客颇感腻烦，人群中不时传出低声埋怨之语。
慕青云正觉古怪，听得同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低声说道：“这礼数是不是有些过于重复了，三个孝子齐谢一次便可，为何还要各来一次？如果聂白奎有十个八个儿子，这般干法，不是要连谢十次么？无此必要！”
男子身旁一位年长一些的少林和尚冷笑道：“书生也是如此无知么？聂家三个公子，长子学剑、二子经商、三子为官，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吊客身份，逐一施礼也在情理之中。”
那书生好奇问道：“为官的是哪位？官居几品啊？”少林和尚白了一眼文弱书生，道：“你这书生与聂剑痴非亲非故，也前来吊丧，想必这份古道热肠也够那一两纹银了。”那书生涨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说话。
慕青云暗暗好笑：“原来跟那乞丐无样，也是个秋风白食客！”
少顷开出素席，大厅与东西厢厅上一共开了六十来桌。慕青云坐在偏席，留心众吊客的动静。但见年老的多带戚容哀色，年轻的却高谈阔论，言笑自若，想是够不上跟聂白奎有什么交情，也不因他逝世而悲伤了。聂家三位孝子几番答谢言辞之后，席上便大多剩下些狼吞虎咽与觥筹交错了。
慕青云苦笑一声，便起身往内堂走去，找个机会与聂家三子取得联系才是。
穿过飞廊，便到了府中内堂，却见聂容川背身站立，手中摸索着什么东西，作沉思状。加上一身麻衣孝服，显得身形有些凄凉。
慕青云踱步进屋，躬身施礼道：“见过聂大哥！”
聂容川闻声转头，被慕青云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哥惊得愣神片刻，急忙收起手中的的东西。
可在他缩手的刹那，慕青云还是看到了他手中之物。
“这玉佩怎会在你处？”慕青云讶然道。
“嗯？这是你的玉佩？”聂容川眼中凶光乍现，右手已往腰间佩剑握去。
“你是何人？”聂容川沉声怒斥道。
慕青云深知自己刚才失态，于是急忙轻声跟他解释羊脂玉坠绑着的龙纹玉佩在城外遗失玉佩一事如实告知聂容川，还故意带出慕容燕的名字。
聂容川听罢，用手举起绑在龙纹玉佩上的小玉坠，借着阳光，看到了玉坠中刻印着的两个淡淡的“青云”二字。然后微微颔首道：“青云！青云？”
他重复了两遍玉坠上面的字，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慕青云从他眼神中捕获到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
“喔！原来是慕容兄弟托付之事！只可惜你来晚了……家父他……”聂容川哽咽语塞。伸手将玉佩和玉坠递给了慕青云，同时，还有一封信。
“你打开信看了便知。”聂容川强忍痛苦，心情稍稍平复。
慕青云打开信封，展开来看，只有短短四个字——“无字剑诀”，信尾则写了一个娟秀的“素”字。
“无字剑诀？聂大哥，这是……？”
慕青云疑惑万分，不知信函何意，一脸茫然地望着聂容川
“玉佩和信是一位白衣女子今早送过来的，送来时只丢下一句“无字剑诀”便匆忙离开！
“今天上午，我格外留意了来吊唁的宾客，当中并未发现此女子。直到刚才你说玉佩之事，心中疑惑才得以解开，可见此女子必定一路尾随你而来，偷取玉佩只为进入聂家庄内，想来假借慕容燕的玉佩骗得信任，以套取秘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家父却惨遭毒手，导致她抢夺“无字剑诀”的计划落空。”
“今日来府上的唁客中，除了平日里与家父交情甚好的武林豪杰、豪门贵胄以及一些慕名前来，贪那一两纹银却又诚心送老爷子一程的路人之外，还来了一些江湖上恶名远扬、手段毒辣的剑士刀客。”
“那送信的白衣女子途中将你的玉佩偷走，估摸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更不是为取你钱财而来，不然也不会弃价值千金的天狼剑不要而拿走这一枚小小的玉佩！看来这女剑客的确是冲这剑谱而来。这样想来，十日前，他们对家父下毒的计划也在情理之中了。”
“下毒？令尊真被人下毒？”慕青云惊讶道。
二人生得一张清秀面庞，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从五岁开始便一起修炼武当唯一一本双人剑法“鸳鸯剑”。
男子练女剑，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多大修为成就，可这二人男生女相、天赋惊人，十年磨炼下来，剑法便已达双人合一之境，然而虽剑法高深，人品却与之谬以千里。
二人不仅有龙阳之好修炼剑法的奇葩嗜好，还以杀人割鼻的阴狠毒辣剑招被江湖上戏称“龙阳双贱”，让享誉武林三百余年的名门正派武当又多了一个让江湖人耻笑的饭后谈资。
两名乞丐见二人挎剑进门，便各自转身低头不再言语。
慕青云见龙阳双剑虽名声不雅，但跪拜作揖，点烛上香，一套动作下来倒还谦卑恭敬。三个孝子照常恭恭敬敬地作揖还礼，并让了坐席，只是坐在了最外的两个偏座。二人坐下时，白皙粉嫩的面庞上一丝愠怒隐隐闪过。
屋内首席上坐了三个剑客，桌旁的佩剑，让慕青云隐藏多年的仇恨怒火骤然而起。因为剑身上的紫色龙鳞图样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十年前，那颗被楚萧一剑斩下的头颅就落在慕青云藏身的暗格旁，而对面手执紫金龙鳞剑，面色诡邪的男子样貌与那张脸几乎一模一样。紧挨着他坐蓄着一小撮山羊胡须的清瘦男子，正是青云剑首江鸿卓。
慕青云下意识地将大拇指在紫檀剑匣上的铜扣上摸索，打开关闭了几个来回，最终按下怒火，扣上了剑匣静观其变。
待众宾客坐定，聂家长子聂容川先行站起身，举杯过头顶向来吊丧的众人道谢。他谢过之后，接着就是二孝子聂容诚敬酒还礼答谢，接着聂容青又答谢了一遍，言辞举动一模一样，众客人再三起立还礼，程序重复，礼数繁杂，不由得让宾客颇感腻烦，人群中不时传出低声埋怨之语。
慕青云正觉古怪，听得同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低声说道：“这礼数是不是有些过于重复了，三个孝子齐谢一次便可，为何还要各来一次？如果聂白奎有十个八个儿子，这般干法，不是要连谢十次么？无此必要！”
男子身旁一位年长一些的少林和尚冷笑道：“书生也是如此无知么？聂家三个公子，长子学剑、二子经商、三子为官，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吊客身份，逐一施礼也在情理之中。”
那书生好奇问道：“为官的是哪位？官居几品啊？”少林和尚白了一眼文弱书生，道：“你这书生与聂剑痴非亲非故，也前来吊丧，想必这份古道热肠也够那一两纹银了。”那书生涨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说话。
慕青云暗暗好笑：“原来跟那乞丐无样，也是个秋风白食客！”
少顷开出素席，大厅与东西厢厅上一共开了六十来桌。慕青云坐在偏席，留心众吊客的动静。但见年老的多带戚容哀色，年轻的却高谈阔论，言笑自若，想是够不上跟聂白奎有什么交情，也不因他逝世而悲伤了。聂家三位孝子几番答谢言辞之后，席上便大多剩下些狼吞虎咽与觥筹交错了。
慕青云苦笑一声，便起身往内堂走去，找个机会与聂家三子取得联系才是。
穿过飞廊，便到了府中内堂，却见聂容川背身站立，手中摸索着什么东西，作沉思状。加上一身麻衣孝服，显得身形有些凄凉。
慕青云踱步进屋，躬身施礼道：“见过聂大哥！”
聂容川闻声转头，被慕青云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哥惊得愣神片刻，急忙收起手中的的东西。
可在他缩手的刹那，慕青云还是看到了他手中之物。
“这玉佩怎会在你处？”慕青云讶然道。
“嗯？这是你的玉佩？”聂容川眼中凶光乍现，右手已往腰间佩剑握去。
“你是何人？”聂容川沉声怒斥道。
慕青云深知自己刚才失态，于是急忙轻声跟他解释羊脂玉坠绑着的龙纹玉佩在城外遗失玉佩一事如实告知聂容川，还故意带出慕容燕的名字。
聂容川听罢，用手举起绑在龙纹玉佩上的小玉坠，借着阳光，看到了玉坠中刻印着的两个淡淡的“青云”二字。然后微微颔首道：“青云！青云？”
他重复了两遍玉坠上面的字，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慕青云从他眼神中捕获到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
“喔！原来是慕容兄弟托付之事！只可惜你来晚了……家父他……”聂容川哽咽语塞。伸手将玉佩和玉坠递给了慕青云，同时，还有一封信。
“你打开信看了便知。”聂容川强忍痛苦，心情稍稍平复。
慕青云打开信封，展开来看，只有短短四个字——“无字剑诀”，信尾则写了一个娟秀的“素”字。
“无字剑诀？聂大哥，这是……？”
慕青云疑惑万分，不知信函何意，一脸茫然地望着聂容川
“玉佩和信是一位白衣女子今早送过来的，送来时只丢下一句“无字剑诀”便匆忙离开！
“今天上午，我格外留意了来吊唁的宾客，当中并未发现此女子。直到刚才你说玉佩之事，心中疑惑才得以解开，可见此女子必定一路尾随你而来，偷取玉佩只为进入聂家庄内，想来假借慕容燕的玉佩骗得信任，以套取秘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家父却惨遭毒手，导致她抢夺“无字剑诀”的计划落空。”
“今日来府上的唁客中，除了平日里与家父交情甚好的武林豪杰、豪门贵胄以及一些慕名前来，贪那一两纹银却又诚心送老爷子一程的路人之外，还来了一些江湖上恶名远扬、手段毒辣的剑士刀客。”
“那送信的白衣女子途中将你的玉佩偷走，估摸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更不是为取你钱财而来，不然也不会弃价值千金的天狼剑不要而拿走这一枚小小的玉佩！看来这女剑客的确是冲这剑谱而来。这样想来，十日前，他们对家父下毒的计划也在情理之中了。”
“下毒？令尊真被人下毒？”慕青云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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