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郡主遗孤
桃花源，茅屋。
炊烟袅袅，雾气腾腾。屋外寒冷漆漆，屋内静如死寂。
许久。
“公子昨日为何放走了白千盏？当年血洗楚军营帐六大高手就有他一个。”赵勇手里拿着一根柴火，一边拨动着火塘里红红的火炭一边说道。
“现在不是时候，楚军旧部是仅存的希望，过多地被北阳王朝鹰犬注视必会带来羁绊。我昨日将他放走，其实也只是让屠龙帮多了一个拿不了剑的废物而已。”慕青云搓了搓手，在火上撩了几下，说道。
“这独臂老人和书生怎么办？明日我们随殿下去江南，他二人必定要有人照顾。”王七从火堆里扒出几个烤熟的地瓜分给围坐的几人。自己则啃了一口烫得他嘴里霍霍作响。
“此事我已和长老说过，他晚些时候便会叫老乡过来背人，他二人由寨子中两户老实乡民照顾。”段全友轻声道。
“昨天我听白老头说这秀儿身上藏有那张秘密名单，可有真有此事？”慕青云沉声问道。
“那天董三秀的确是从城东巷子出来，而且身上的龙纹玉佩也证明了他与那个探子的关系。可昨天在他身上并未见到那份名单。”赵勇正声道。
“这份名单与玉龙帮到底有多少关系？”慕青云继续问道。
段全友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玉龙帮是三年前突然在江湖上出现的，帮派势力神秘莫测，最开始在潭州境内捣毁了屠龙帮几次大的阴谋，而且每月十五月圆夜，都有不少帮众给城中里城外的穷苦人家送去救济银两，深得百姓爱戴！
“既然没有找到名单，想必是董三秀心有顾及，王七你稍稍晚几天出发，等董三秀醒了以后问问密信之事。我与段将军先行下江南。”
“是，殿下！”王七拱手应声道。
“这位公子，请受老夫一拜。”独臂老道喝完了粥，上身缠满布条，右手撑地，跪在慕青云身前深深地低头拜谢。
“前辈，前辈…使不得，青云受之有愧！”慕青云扶起独臂刀王，搀坐于火塘前。
老者坐定，右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封被血液浸红的小包裹。缓缓打开，里面装有一枚龙纹玉佩和一节拇指大小的竹筒，递给了慕青云。
“少侠，刚才听几位说起才知少侠是恩人楚萧之子。老夫谢过殿下！”独臂老者泪眼婆娑，带着哭腔手臂颤抖着递过包裹给慕青云。
众人一惊，瞪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位满脸刀疤，几乎毁了容的沧桑老人，一脸茫然。
段全友突然道：“你是叶雄？”
“正是老夫！二十年前在镇南关外被楚王救下的痴情男子！”独臂老者缓缓说道。
“当年楚王替我挡下白千盏一招千蛇归洞，老夫始终不忘恩情，十二年前，悲情三剑血洗南王府时，我奉命在塞外查探北戎叛乱一事，岂知…”老者低头，用枯柴一样的手掌揉了揉被烟火熏得流泪的眼睛。
“王朝没落后，我便隐姓埋名，化名叶孤鸿归隐于江湖。今日终于有缘再见我王遗孤，老夫心中感慨万分，甚是欣慰啊！”
“那书生与你是何关系？你为何要以命相救？”慕青云问出了他昨日一直困惑的问题。
“他是我儿！”老者犹豫片刻，沉声道。
“啊！”赵勇一个没忍住大声啊了出来。
“二十年前，我与如今北阳王魏北山的长女魏灵淑为爱私奔，董三秀便是我跟她的孩子，后来因为灵淑公主含恨离世，我又因行动去了塞外，便将小儿寄养在农户董樵家中。说完，刀王便将昏迷中的董三秀上衣撩开，左边肩头露出一个叶字纹身。
这个“叶”字便是灵淑郡主当年亲手纹的。夺人女儿，还未婚生子，也是为何魏北山要让他手下四大剑客之首的剑魁白千盏来取我性命的缘由！”
“那一场战斗，我失去爱人，卸掉了胳膊，丢失了孩子，还欠下一个还不起的恩情。”
“白千盏一直以来对灵淑郡主爱慕有加，我夺人所爱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只可惜，二十年前那一战，却让我明白了何为真爱？何为大恩？何为世仇？何为愚蠢！”
“白千盏因为深爱，亲手毁掉了深爱的女人；我因为痴情，手上沾满了爱人的鲜血，身上欠下了孽债，心里种下痛苦一生的罪责苦果…”
“老夫没想到，二十年前先王楚萧替我挡下一剑，二十年后他的儿子又救我一命。看来老奴是永远还不了这莫大恩情了。”
慕青云打开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张白色的丝帛，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许多名字，估计得有近百个。
“这个名单是太子在北阳王朝境内安插的所有的亲信和间谍，专门替他收集北阳王朝和民间反抗势力的罪证。身份以龙纹为证！”独臂刀王指着慕青云手中丝帛说道。
“那秀儿也是暗士？”王七忍不住问道。
“不，他不是！他手中的玉佩是那天我去城东取包袱时从我身上不小心掉落的，那是我的玉佩。这孩子捡到玉佩以为自己就是天选之子了，才上演了一出铲拍钱大统的闹剧。”
“呵呵…搞的我和老赵以为这小子拿了包袱，原来是……”王七和赵勇二人相视无奈一笑。
“还得多谢二位及时救下小儿！”叶雄朝着赵勇王七二人拱手施礼。
王七抬手笑到道：“举手之劳，小事儿！”
“殿下，明日你们先南下江南，我修养几日后就过去找你们，江南运刀案并非表面上那般，其中沟壑深不可测！殿下到扬州后，可先从扬州的风月之地开始查探，必定会有所收获！”
“查妓院？”慕青云与段全友异口同声地一脸惊讶。“几位不要惊讶！浪静风平之下尚有暗流涌动，藏污纳垢之地更容易掩盖谋逆反叛之事！俗话说，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此次江南之行，你们大可抛开世俗芥蒂，用非寻常之法以得意外收获！
慕青云想起第一次强作镇静去兰月坊审问青霜的那一晚，沉默不语。
“前辈，方才听你说起这三秀是你的儿子，他是你跟那位北阳郡主的骨肉？”王七还是改不了好奇的性子，舔着脸幽幽地问独臂刀王。
老者大方地答道：“是的，我与郡主二人本想私奔至关外，过些养牛牧马的清苦安定生活，可谁曾想，天空之下尽是他北阳王朝治下，始终是逃不了，躲不过……”叶孤鸿长叹一声便沉默不语，只是浑浊的眼中似乎多了一道闪亮的光。
“叶刀王，这龙纹玉佩是个什么来历？”慕青云手里摩挲着刚才独臂老者给他包裹中的玉佩，好奇问道。
老者定了定神，缓缓道：“这玉佩，还得从多年前那场叛乱说起……”
炊烟袅袅，雾气腾腾。屋外寒冷漆漆，屋内静如死寂。
许久。
“公子昨日为何放走了白千盏？当年血洗楚军营帐六大高手就有他一个。”赵勇手里拿着一根柴火，一边拨动着火塘里红红的火炭一边说道。
“现在不是时候，楚军旧部是仅存的希望，过多地被北阳王朝鹰犬注视必会带来羁绊。我昨日将他放走，其实也只是让屠龙帮多了一个拿不了剑的废物而已。”慕青云搓了搓手，在火上撩了几下，说道。
“这独臂老人和书生怎么办？明日我们随殿下去江南，他二人必定要有人照顾。”王七从火堆里扒出几个烤熟的地瓜分给围坐的几人。自己则啃了一口烫得他嘴里霍霍作响。
“此事我已和长老说过，他晚些时候便会叫老乡过来背人，他二人由寨子中两户老实乡民照顾。”段全友轻声道。
“昨天我听白老头说这秀儿身上藏有那张秘密名单，可有真有此事？”慕青云沉声问道。
“那天董三秀的确是从城东巷子出来，而且身上的龙纹玉佩也证明了他与那个探子的关系。可昨天在他身上并未见到那份名单。”赵勇正声道。
“这份名单与玉龙帮到底有多少关系？”慕青云继续问道。
段全友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玉龙帮是三年前突然在江湖上出现的，帮派势力神秘莫测，最开始在潭州境内捣毁了屠龙帮几次大的阴谋，而且每月十五月圆夜，都有不少帮众给城中里城外的穷苦人家送去救济银两，深得百姓爱戴！
“既然没有找到名单，想必是董三秀心有顾及，王七你稍稍晚几天出发，等董三秀醒了以后问问密信之事。我与段将军先行下江南。”
“是，殿下！”王七拱手应声道。
“这位公子，请受老夫一拜。”独臂老道喝完了粥，上身缠满布条，右手撑地，跪在慕青云身前深深地低头拜谢。
“前辈，前辈…使不得，青云受之有愧！”慕青云扶起独臂刀王，搀坐于火塘前。
老者坐定，右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封被血液浸红的小包裹。缓缓打开，里面装有一枚龙纹玉佩和一节拇指大小的竹筒，递给了慕青云。
“少侠，刚才听几位说起才知少侠是恩人楚萧之子。老夫谢过殿下！”独臂老者泪眼婆娑，带着哭腔手臂颤抖着递过包裹给慕青云。
众人一惊，瞪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位满脸刀疤，几乎毁了容的沧桑老人，一脸茫然。
段全友突然道：“你是叶雄？”
“正是老夫！二十年前在镇南关外被楚王救下的痴情男子！”独臂老者缓缓说道。
“当年楚王替我挡下白千盏一招千蛇归洞，老夫始终不忘恩情，十二年前，悲情三剑血洗南王府时，我奉命在塞外查探北戎叛乱一事，岂知…”老者低头，用枯柴一样的手掌揉了揉被烟火熏得流泪的眼睛。
“王朝没落后，我便隐姓埋名，化名叶孤鸿归隐于江湖。今日终于有缘再见我王遗孤，老夫心中感慨万分，甚是欣慰啊！”
“那书生与你是何关系？你为何要以命相救？”慕青云问出了他昨日一直困惑的问题。
“他是我儿！”老者犹豫片刻，沉声道。
“啊！”赵勇一个没忍住大声啊了出来。
“二十年前，我与如今北阳王魏北山的长女魏灵淑为爱私奔，董三秀便是我跟她的孩子，后来因为灵淑公主含恨离世，我又因行动去了塞外，便将小儿寄养在农户董樵家中。说完，刀王便将昏迷中的董三秀上衣撩开，左边肩头露出一个叶字纹身。
这个“叶”字便是灵淑郡主当年亲手纹的。夺人女儿，还未婚生子，也是为何魏北山要让他手下四大剑客之首的剑魁白千盏来取我性命的缘由！”
“那一场战斗，我失去爱人，卸掉了胳膊，丢失了孩子，还欠下一个还不起的恩情。”
“白千盏一直以来对灵淑郡主爱慕有加，我夺人所爱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只可惜，二十年前那一战，却让我明白了何为真爱？何为大恩？何为世仇？何为愚蠢！”
“白千盏因为深爱，亲手毁掉了深爱的女人；我因为痴情，手上沾满了爱人的鲜血，身上欠下了孽债，心里种下痛苦一生的罪责苦果…”
“老夫没想到，二十年前先王楚萧替我挡下一剑，二十年后他的儿子又救我一命。看来老奴是永远还不了这莫大恩情了。”
慕青云打开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张白色的丝帛，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许多名字，估计得有近百个。
“这个名单是太子在北阳王朝境内安插的所有的亲信和间谍，专门替他收集北阳王朝和民间反抗势力的罪证。身份以龙纹为证！”独臂刀王指着慕青云手中丝帛说道。
“那秀儿也是暗士？”王七忍不住问道。
“不，他不是！他手中的玉佩是那天我去城东取包袱时从我身上不小心掉落的，那是我的玉佩。这孩子捡到玉佩以为自己就是天选之子了，才上演了一出铲拍钱大统的闹剧。”
“呵呵…搞的我和老赵以为这小子拿了包袱，原来是……”王七和赵勇二人相视无奈一笑。
“还得多谢二位及时救下小儿！”叶雄朝着赵勇王七二人拱手施礼。
王七抬手笑到道：“举手之劳，小事儿！”
“殿下，明日你们先南下江南，我修养几日后就过去找你们，江南运刀案并非表面上那般，其中沟壑深不可测！殿下到扬州后，可先从扬州的风月之地开始查探，必定会有所收获！”
“查妓院？”慕青云与段全友异口同声地一脸惊讶。“几位不要惊讶！浪静风平之下尚有暗流涌动，藏污纳垢之地更容易掩盖谋逆反叛之事！俗话说，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此次江南之行，你们大可抛开世俗芥蒂，用非寻常之法以得意外收获！
慕青云想起第一次强作镇静去兰月坊审问青霜的那一晚，沉默不语。
“前辈，方才听你说起这三秀是你的儿子，他是你跟那位北阳郡主的骨肉？”王七还是改不了好奇的性子，舔着脸幽幽地问独臂刀王。
老者大方地答道：“是的，我与郡主二人本想私奔至关外，过些养牛牧马的清苦安定生活，可谁曾想，天空之下尽是他北阳王朝治下，始终是逃不了，躲不过……”叶孤鸿长叹一声便沉默不语，只是浑浊的眼中似乎多了一道闪亮的光。
“叶刀王，这龙纹玉佩是个什么来历？”慕青云手里摩挲着刚才独臂老者给他包裹中的玉佩，好奇问道。
老者定了定神，缓缓道：“这玉佩，还得从多年前那场叛乱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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