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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钟函

    相信我,这是一部足够值得期待的书。如果不成功那就是我写的不行。如果您已经看到这里,那我要告诉您们,这个坑不可能填满。

    因为我会一直写柳暮烟和元崇夜的故事。(都说了这是《也许你是我的(一)》了٩(๑^o^๑)۶)

    最重要的是,写小说是我的梦想,但是开始的实在是太晚了,我会加倍努力,为了我当初的承诺。古代故事是这样开始——

    皇帝(钟疏越)最爱的人意外离世。

    直接导致“叶青函”被囚。

    ——“你就算把我一辈子困在这,那根本不可能。”

    ——“就算尸首挫骨扬灰又如何,”

    ——“你爱的人根本回不来。”

    我无论生或死,屈服或不屈服,都抚平不了你心中的遗憾。

    “因为最爱你的人,已经不在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一定啊。

    差点忘了,叶青函还有一个名字

    ——

    21世纪的柳暮烟,为元崇夜捐献了眼角膜。

    柳暮烟觉得元崇夜不喜欢自己,再加上自身一些原因,放弃了生命选择了投海自尽。

    实际上,元崇夜没告诉她,自己很喜欢10月15日下午3:35遇见的她。隆重感谢我的朋友。

    这是人家给我的灵感。

    特此致意……

    笑拱手(★^㉨^★)

    ……

    ……

    ……

    介绍一下,这是皇帝钟疏越的妹妹:钟函。

    以及离国将军姜越的故事。

    可以是番外,希望大家喜欢。

    因为实在不好意思

    本人文笔太差……

    但是我想让所有的喜欢都有一个滴溜圆儿滴溜圆儿٩(๑^o^๑)۶的结局。

    谢谢大家了。

    ……

    ……

    ……

    “要我说啊,如果男人把你放心尖儿上疼,”大姐恨铁不成钢说道,“就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姜函听着,点头称是,不以为意。

    “你难道还不明白?”

    “小将军把你寄居此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不清不楚,这不是豢养又是什么?妻不妻,妾不妾,外室都算不上,把你撂这儿就不管了,像什么话!”

    钟函又耸耸肩,摇头走出,“大姐,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你……”

    额,要说她非得有什么名分,那也行,也确实有一个……

    那就只能是将军府,呃,少夫人。

    大姐一番话纯粹出于担心,不过她这担心也确实很多余。

    这要从半年前说起...她为何寄身于此,因为她实在不想当什么夫人。钟函自幼为商,游走四方,行侠仗义,顺便赚点小钱,这才是正道好不好……

    小将军拿她没有办法,亲自护送她来此,暂住。缴纳租金时,大姐瞅着小将军的将军印,觉得这是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对他颇有微词,也在情理之中。钟函倒觉得,小将军只是不想自己因他保护不力而出事,和喜欢与否无关,重点是不想负罪。

    当年自己出现在他身边,纯属巧合,意外,小插曲儿。事情并不像大姐想的那样需要什么名分,关键他俩互不喜欢,就算做朋友,也是最普通的那种,不能把酒言欢,不能互诉衷肠,更别提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钟函成为小将军的夫人,只不过是受了些“施压”和“勉强”。

    因为当时钟函她只能以这个名义说服某位“老奸巨猾”的富商大贾。

    小将军身负重伤,金疮药无济于事,仅大贾府中收藏的一名贵药材可勉强医治。这位大贾与钟函有旧不假,但他也从不做亏本买卖,钟函只好声称小将军是她夫婿,如果救了他也算是帮了自己。谁知,大贾闻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二人举办了亲事,婚契清楚明白,再加上某些不可抗因素,钟函莫名其妙就成了,小将军的,额,夫人。

    钟函从未想过要弄假成真,回到将军府住了几天便自请出府,赶紧远走他乡,有多远走多远。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又没做什么,偌大的将军府就凭空多出来一个属于她的房间,又依着她的喜好种上好些花草果树,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如今半年未见,那些花草应该更好看了吧。

    花草如此,那……那个人呢,小将军,他还好吗?

    一思及此,钟函顿时很无语,自己又想到他了?再次澄清,自己可一点也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如此方可安心,自己行走四方,阅人无数,什么倜傥君子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为区区一个小将军就迷了心神,乱了分寸。

    再说了,将军府家大业大,有权有势,多少算计和麻烦,她才不要去,她再有智慧或小聪明,也不要浪费在那里。因为整天考虑这些,真的很麻烦。

    钟函摇摇头,说是不关心,不考虑,结果不还是一样,其实她还是在意了。她对这件事动了心思,才会考虑后果。既然她觉得自己适应不了那样的生活,那抓紧时间和离才是正经。反正自己不想嫁人,一封和离书也不至于威胁到到自己的生意。(再说有谁知道钟函就是将军府夫人啊)。

    一想起来就是钟函的辛酸泪

    大贾毅然决然收她为义女,一直对外宣称二人乃是一见如故,私定终身。

    “你老人家还是先歇着吧,看看大蓝天也好,不要想那么多闲事,操心不见老……”钟函觉得只不过是一句戏言,何必如此当真,不就是为了救某人一命吗,撒了了谎,然后,大家都信了。

    小将军的对天起誓,大贾的不菲陪嫁,某位大人物的暗中属意,将军府内部的主观倾向。再加上钟函一句“这人是我夫君。”结了,没跑了,这桩婚事都不用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那将军府的门,她已经“非进不可”了。

    但是新娘她自己本身是不愿意啊。成婚不久后,小将军奉旨去讨伐余孽,借着随军出征的名义,自请出府,实际上半路被送往北地村落,两人分道扬镳。钟函继续于此处研究如何东山再起,发家致富,小将军继续上战场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本来也是,二人就不该有什么交集。怪不得要远走他乡,来到离京都极远的北地裕州,因为实在是人尽皆知,京都将军府少夫人,为夫舍生求药,其行感天动地,二人情比金坚,实乃天作之合……没法说,这真的没法说。

    还好,大姐并不知道是具体哪位将军,也不知道钟函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皇商义女,夏昙。主要也因为“夏昙”,顾名思义,谐音“瞎谈”,钟函总替别人瞎操心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本正经的瞎谈一气。故名夏昙。(哪里是对外宣称的“大贾本人姓夏,夫人喜欢昙花”。)

    实不相瞒,大贾为钟函起了这个名字,就算告诉她,这个谎言早已被识破。但他认为,钟函这么做并不是一时的江湖救急,姜越那一跪,更不是无故的感激报恩。两人分明动了心思,奈何一个比一个“腼腆”。那不如自己为他们做主,成全这一对璧人。

    (★^㉨^★)

    谢谢大家!这是另一个故事了,钟函和姜越。

    更何况,钟函既是自己认的干女儿,当然要风光出嫁。姜越那小子的身份他早就洞悉,自己让徽州城全体百姓做个见证,将钟函收为义女,就是让她有个体面的娘家傍身,远离那些个尊卑冷眼之类。而且,想来将军府也明白,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出席婚宴,送上贺礼,为二人证婚,哪敢有丝毫不敬。十二岁就敢只身潜入贼人秘宅,凭的就是一个探寻真相,救人水火,大人物最看好的也是钟函这一点。话说钟函也不知某人是世袭将军啊!只因为他要死了,而她恰好看到了。她只想把他治好,然后自己赶紧离开,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发生。

    平白无故成了个亲,成了大贾的义女,成了将军府夫人,这些真的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她自认对自己的生涯规划特别清晰:四海经商,救民水火。一旦大限将至,散尽家财,赈济百姓后投海自尽。她很怪,想法异于常人,但她只想过好生命的每一天。

    所以她不会见死不救,遇事不理,不允许自己有什么精神负担。因为仗义疏财,朋友遍及天下,但是她也不会与任何一个人同行。“既然最终的结果是孤独终老,那为什么还要耽误别人的人生?”她觉得没必要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友好的关系,自己也没必要认个干爹。

    不要说把这皇商私宅当做自己的家,在她心里,整个繁花似锦的徽州城都是她的家。她曾救夏家于水火,大贾不拿她当外人;因为没有主奴尊卑观念,在夏府,所有人都拿她当小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钟函并不热心用情义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她想要什么,就必须用自己的力量去拼命争取。君子善假于物也,然则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绝对不可以依靠任何人,只有自己本事到家,才有可能迎面挫折,立而不倒。

    但现在不一样了。无论他们如何掩饰,钟函在商海沉浮小十年,也看出了一些门道,这桩婚非办不可。将军儿子娶亲,皇室介入,富商参与,军,政,商三路人马真是场大戏。“那个小子是有些许气度不凡,但我怎么着也没看出来他就是……咳,好家伙,我可真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你不找事,不代表事就不找你。”现在可真是,羝羊触藩了吧。本来两人就不该有什么交集,有交集也不应该这么发展下去。但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钟函计划是把婚约作废。可以和离,可以让姜越写放妻书,从此天各一方,互不往来。倒也不必那么绝,总之就是山遥路远,相见时难。

    不过这时候姜越在战场上生死未卜,万一他出点什么事,可就……“呸呸呸,我可不是咒他”,钟函撇撇嘴,只是上次某人身负重伤就让自己稀里糊涂嫁了出去,要是再来一回,她还真不知道该上哪找第二种药。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嘶…太可怕了……

    钟函一边痛骂自己乌鸦嘴,一边越来越希望北方战事赶紧结束。

    姜越于战场之上,也在担心姜函,说是担心,实是想念,“她现在干什么呢?”姜越很在意这个小姑娘:一个无意于钱财的经商天才,一个无意于情爱的怪异少女,一个永远天真的孩子。有一副好容貌,是个美人胚子;才智,品行,样样俱佳;至于家世,既有某位大人物的青眼有加,又有皇商大贾的果断认亲,她做将军府唯一的夫人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唯一的变量是钟函不喜欢姜越,这是最没办法的事。姜越再喜欢她又有什么用,这桩婚迟早都会散,说散就会散,关键钟函动不动就跑了,那脾气一上来,唉……

    她对他,并无半点情丝。他俩之间有什么呢?没有牵过手,没有摸过头,没有拥抱没有情话,现在,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自己还坚持什么呢?真的就要天各一方吗?

    他很清楚,自己将这份喜欢宣之于口,对她来说是种负担。因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甚至她反感男女之情,“十分麻烦不说,还很浪费时间。”这就是钟函的逻辑,自己尊重她的想法,也实在不想成为她反感的对象。那还不如是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如果某一天想起来,在心里还能有个不算坏的印象。那就够了。只是思念很苦,这种无望的思念更苦。若是钟函日后有了喜欢的人,这就会是最苦的相思。

    姜函在北地静坐,想着这些心里话,不能告于人;

    钟越在北疆征战,想着这些心里话,也不能告于人。

    自己想的都是对方,但情感不同,自然不能共鸣。

    如果不是那天的大火,两人应该不会相遇吧。

    在抚州,一处大宅走水,钟函碰巧路过,组织找到井水位置,姜越组织担水。两人指挥得力,火情得到控制,两人为防止主人家千恩万谢,不约而同假装打起来,迅速离开。也是俩奇人。都有点傻,还都不坏。

    两人都要去抚州县衙,一人办事,一人交接税务。

    “在下钟小二,来交我家老爷这个月的商税……”

    “小的钟进宝,我家老爷托我进点时新的商货…”

    ——“真不愧是个“两面三刀”的商人,这么多身份,难怪非得穿身男装。一会儿伙计小厮,一会儿跑堂赶马,你还有什么身份隐藏着?”

    ——“我还可以是我自己啊!”

    ——“嗯?什么时候?”

    ——“废话,我在你面前,不一直都是钟函吗?”

    ……

    两人走到抚州边界,就各行其道,分手作别。本以为很难再见到了,哪成想,钟越这一去不知遭了什么暗算,手刃奸佞,却带了一身伤回来。

    钟函忙完回到徽州,就撞上了摇摇晃晃的姜越。如果是普通受伤,大可以送到医馆;可他的伤势委实可疑,伤口极深,分布不同位置,还都血流不止,再加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什么兵器,也不确定有毒没毒。只能先止血,在治疗之前,总得找个地方安置。

    这才想到徽州大贾还欠她一个人情。话说那年大贾被不法分子恶意敲诈,险些家产尽散。某人只身潜入贼人秘库偷取账本,这才真相大白。

    大贾收回家产又挽回人心,生意蒸蒸日上,本要请姜钟函入股分红,被后者委婉拒绝了,关键她也实在不喜欢钱。再说她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不想求回报于是就欠下这么个人情。

    钟函多次表示,自己真的只是仗义相救,并不挟恩图报。但大贾心意已决,毕竟救的不仅是他的祖辈基业与半生心血还有一家老小,更重要的是在万念俱灰之时被钟函拾起来的一颗人心。

    “当年她才十二岁,就敢入黑帮偷账本,回来时满身的伤,休养不到半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大贾看着某位大人物说道,“为的就是不想求报答。”

    “这恩情一拖就是四年。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个心仪的人,还不让风风光光的出嫁吗?”

    某位大人物不紧不慢呷了口茶,“你不说小丫头只拿他是朋友嘛。”

    “普通朋友?为了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普通朋友,大可说出实情,何必骗我是她夫君?”大贾摇摇头,“我不会看错的,她肯定是动心了。”

    回想当时……

    “这药你尽管拿去,”大贾一听钟函想要的报答,只是柜上一株药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很是无语。“人命关天,他的命是要紧,但是你完全可以寻求更高的报酬。”

    “我真不要别的,他没事就可以。”

    “钟函!”大贾真的动气了,这小丫头到底在想啥啊,她一时的“匹夫之勇”,救了自己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这完全可以要更多的钱财和权势,自己都可以帮她争取。“你是不是没有把这份情义当回事!你根本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再拖下去,这份人情你叫老夫如何偿还!”大贾生起气来真的很凶。钟函也很无奈,这不是为难人吗?他也不是别人,他是我朋友。”钟函也没辙了。姜越吃了药,基本上得静养三五天,再观察些时日。但大贾这么喊,迟早嗓子得废。“你老人家消消气,虽说我刚认识他,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不希望他有事。”

    “随便一个刚认识的人?哼,这账另算!我再想点别的报答你。”

    钟函心想朋友还不行?意思这个人还必须是自己重要的人?总不能说是自己哥哥吧,自己从来就没见过父母亲人。再说,就算非得撒谎也不能在老奸巨猾的人面前耍小聪明,万一哪句错了,后果可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好,我钟函怕了你了!

    “他是我夫君行了吧!”钟函一鼓作气,“我四年前救了您的家业,如今您救了我的夫君,这可以了吧。”她可真是豁出去了。虽说违背了不说谎的原则,但是再争执下去,真的就不知道又有什么“报答”等着自己了。

    谁知大贾一副“无所谓,反正我早就知道”的表情,钟函正纳闷他得意什么,刚想问,就听见“咚”的一声,一转头,直接捂脸了。这什么情况啊,大兄弟你这时候知道醒了!!!!!

    某人双膝跪地,对天起誓,发愿再三,“活命之恩,无以为报。若得钟函为妻,必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碧落黄泉,誓不相负!”

    “活命之恩,誓不相负。”

    听得大贾是捋须轻笑,听得钟函是百口莫辩,欲辩难言。好家伙,你知道你在干啥吗?!

    这家伙直接冲钟函和大贾跪下,这是当场认了这门婚事!

    什么情况啊这!!!

    “碰巧”某位大人物出巡徽州,亲自给他们当了主婚人,只是钟函当时并不知道。很巧的是大贾知道,将军府知道。

    “不用让小两口知道这事儿,他们还敢偷着把这桩婚给离了不成?”这位大人物行事可谓是光明磊落,滴水不漏。因为懂得都懂,这桩婚一旦作废,等同于大不敬之罪,钟函担不起,姜越担不起,将军府更担不起。

    姜越表明身份时,连带着整个将军府都成了大贾的座上宾。直到此时,这桩婚宴终于初具规模:新娘是皇商义女;新郎是皇朝世袭将军;两家共同协商主办;某位大人物亲自为之证婚。此婚宴包罗四海奇珍,宴请天下宾客,整个徽州城都是见证。“您别多想,我没啥身份,真没啥身份。”钟函也是扶额了,反复澄清道,“如您所言,我家相公早就不要我了,唉……您不说了吗,我连个名分也没有。”

    “那是一时看走了眼……小将军如果不要你,能把这玩意儿让你天天拿出来显摆?!”

    “那些豪强对南北东西进货贩运的过往客商向来不客气,轻则扣押货物,重则人头落地,为什么对你向来拱手相敬?”钟函没有想到大姐的思维如此敏捷,思路这般清晰,她真的是普通乡妇吗?

    北朔之地,西面临海,南望京都,东面则是高山古林,占尽天时地利,只要你敢进山下海,打猎捕鱼,基本上温饱不成问题。如果胆再大一点,就可以成为一个商人,长途短途贩运,把那些药材珍禽一类稀罕物件直接变现。

    作为一名出色的商人,钟函要的就是把生意越做越大。如果要打通全国各地的商路要道,拥有足够大的市场份额,就必须实现海陆联运,双管齐下,尽量缩短用时,减少不必要损耗,节约成本,谋取最大利润。

    尽管这样,还不确定有把握能和那些老狐狸们占到便宜。毕竟自己投身商海才十年有余,而对手们个个身手不凡,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和财力,更有的甚者直接为了盈利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破坏市场规则,害人害己。“早知道这条路坎坷难行,看来我做的那些准备根本不够。”

    她可是钟函啊,从商十余年,名下资产无数,身后良田不计,生意远征重洋,和各个地区富商巨贾都有长期稳定的贸易往来。为什么?

    因为运气好。扮成小子偷练拳脚,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直闯贼人老巢(偷账本那回),虽说把不义之财悉数都捐了,但人心所向是无价的,大家都对她照顾有加,在商户往来频繁异常的徽州试营业,凭着一点点小聪明和少年傲气,资产由少积多。往好了说,在灾年以平价卖米面油盐,在丰年敢于冒险数次出海,广寻奇珍……说白了就是赚个中间商差价。商人们愿意把货卖给她,因为她给的价钱合适;客人们愿意买她的货,因为她打出的招牌就是诚信为本,童叟无欺。

    最重要的一次是为一位老人三次出海。

    险些丢了半条命,还为了赢得所谓尊老爱幼的名声,来了个分文不取。

    奈何老人更是不发一言拿货就走时隔数月,都以为石沉大海的老人又返回徽州,像是来结算先前讲好的定金。

    然后,没有任何基础的钟函就凭着运气好和小聪明发了一笔财。

    成立商行,名字就叫钟函。

    眼看着自己的名字就要响彻大江南北,眼看着自己就要叱咤商界风云,纵横四海八方……结果可倒好啊!

    自己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因为她没有办法又当着将军府少夫人又管着商行的生意。原本二者可以兼容的,但是……

    问题在于,没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钟函商行”,东家竟是女子。

    一身便捷式男装是钟函从小穿到大。(包括现在于北朔之地经商,一律男装。)所以眼看着自己的诚信为本的招牌就要被自己亲手砸了……

    徽州可是自己的发家之地,无论是第一桶金,还是之后的买田置地都是在这完成的,本想着在这人杰地灵的地方继续大干一场,再挣个盆钵尽满……如今可倒好啊……就这么鸣金收兵了?就这么停业了?合适吗这?这不是歇业整顿,这是宣告破产,不出二年,这个商行就会淡出所有人的视野,不复存在,她十余年的努力与心血,都会沦为泡影。

    倒也不至于那么惨,因为商行会马上转让给她那个老奸巨猾的义父。是啊,那个“巴不得赶紧把钟函嫁出去”的富商大贾,还包括房产地契……

    钟函是叶青函师妹……难道提前进入混吃等死的状态?但在商言商,她目前的任务或即将开始的事业,像极了她从前在徽州做的工作。

    ——“最近天气转凉,棉衣迟迟不到岸,咱也得转向皮货生意了。”

    ——“有的猎户趁机抬价,一时皮子的价钱翻了几番,这下别提过冬,有些穷苦人家入秋的的衣服都快置办不起了。倒是有人看不过眼,不过去评理的时候还没进门,就被打出来了。”

    猎户们身强力壮,打是打不过……如果连夜出趟海呢?

    说干就干,带回来的棉花和北朔的兽皮,一下子免费分发。抢了猎户们的生意,找上门来讨说法的人也是不少,剑拔弩张之时,看到小将军给钟函随身携带的物件儿,相视无言……只有大姐看着眼前拿钱不当钱的钟函,若有所思。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不易,没想到竟“毁于一旦”。得亏每次离开都做好不再回来的一切准备,商行的伙计们只感叹再也找不到这么傻的老板了。一个不干活还给你开工钱的老板。

    钟函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们,但是她已经郁闷到无能为力了。她没本事再回去了,也没脸再回去了。

    徽州城的乡亲父老皆知夏宅嫁女风风光光,(之后钟函商行的东家就再也没回来营业,希望不会有人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柜上倒是钱货两讫,该收的账目都理清收齐了,该干的活也确实干完了。

    像往常一样,她每次关店都会预付两年工资,意思就是万一发生了意料之外,必须关闭商行,或者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甩手不干之后,请你们找好下家。很多人也是出于这个不干活就拿钱的原因,跟着她干了几年,拿了工钱就不知去向的当然也大有人在。

    这也是最终的筛选,干活麻利的不少,守住良心的没几个。够机灵、肯出力,信得过她,并愿意留下来共同为实现伟大目标努力的,才是钟函想要的团队伙伴。

    但是很明显,这个东家超级不负责任,才干了几年,就中途跑路了……

    钟函四月六日离开商行,说是缴完税,进点货就速回。谁知道稀里糊涂成了个亲,又眼瞅着在北朔待了小半年,“这可什么时侯能再回去啊?”

    还有很多生意没做……来自北朔深海的珍珠珊瑚,山林的罕见药材,珍禽异兽……运到徽州直接可以坐地起价;路过京都可以高价推销;打通异域商路就可以畅销海外;赚下钱又可以多雇些工人,再开几个分行,直至自己的商行可以遍布皇朝各个地区。到那个时候,自己奋斗十年有余的事业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然后把钱捐出去,过醉卧山林的日子。话说北朔风雪也大,可就是吹不冷人心。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就是个实打实的热心肠。

    就是有点话多……成天关心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不过也确实快人快语。不然钟函和她聊不到一块去。

    自己取的名字,钟函。

    钟:择一事,钟“终”一生。

    货行刚一开张就效仿古人铸钟以笃诚信:表明自己绝对童叟无欺。

    函:有信函密函之意。

    象征你一来我一往,概不赊欠,光明磊落,大方敞亮。

    钟函很怪,所幸是无甚大错。

    就是脾气不好。

    还性子直,不愿接受别人一点点恩惠。对于军营出身的姜越而言就是:“天……,这孩子又咋了这是?!”

    那天:

    姜越假意抱怨:“都怪你,找个水还磨磨蹭蹭……”

    “喂,姓姜的!

    你担水也没有多快好吧?!”

    “我就说你只能是帮个倒忙,耽误你的时间,还耽误我的。”

    ……

    ……

    “是你抬水的问题!……”

    “是你找水太晚了!……

    “这也至于打一架吗?”

    “那咱就找场子!”

    “走啊,谁怕谁不姓钟!”

    两人达成一致,迅速离开了差点被化为灰烬的大院儿。

    行至无人街巷,二人干戈化尽,相视无言,彼此都很奇怪。

    那个,咳,……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找个借口离开……

    实话实说?因为你担水实在是太慢……

    ……

    ……

    怎么称呼?

    徽州小贩,钟函

    京都兵卒,姜越

    幸会

    好了,两人这回是……彻底认识了。该来的都会来,比如钟函在北朔过的好好的,军队班师回京了。

    自然姜越也回来了。

    那她这个随军出征的家属呢?

    跟丈夫一块出的京都,半路跑到北朔,就万事大吉??不用再回去了??

    当然不行。

    “将军亲自来接,还真是让晚辈我过意不去……”

    钟函俯首躬身,颇有一副下属对上司的谦卑恭敬,不过姜越知道,她的牙根恨不得都咬碎了。

    “好你个姜越啊!!你早不回晚不回,悄悄这个时候回??!

    这什么情况啊这是啊?!

    这消停才几个月啊,??

    战争结束了,我军大胜,这很高兴,值得庆贺。”

    可是,她就又要回将军府了??

    “要不,你就说我折在北朔得了。”

    “战场刀枪无眼,路上刺客众多。”

    “天气冷暖无常,身体素质不好。”

    “都行,随便找个借口,我就不用回去了。”

    姜越看了她一眼,转过头,不说话。

    钟函知道那个眼神。

    因为自己这个提议真的很无趣。

    “他好像有点伤心?

    不会吧……”钟函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

    姜越在沉默中思考着解决办法。

    “她宁愿声称自己死了,都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只有和离吗?

    这份婚约是我和你唯一的联系,一旦放你走,我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你。

    那该多可怕。

    他不能,也不想,更不敢轻易尝试。

    但他该怎么说啊?

    该怎么把她挽留下来啊?

    想不出,只好一直沉默。

    钟函误会了他的沉默,以为他生气了。“要不,我跟你回去??”

    “嗯?好!”姜越看着她,眼里有星星。

    “你这答应的倒是干脆啊?!”

    “算了,回就回吧。”

    焉知非福呢。

    钟函不以为意的一个决定,成了姜越二十年不苟言笑的破防。

    行程好几天,笑了无数次。“你的刀伤牵扯到笑穴了吗?!”钟函只纳闷,“平时没见你这样啊……”

    “啊?哦,是这样,”

    “我想到自己小时翻墙被抓的经历,感觉很有意思。”

    ……

    钟函看着手中的将军符印,联想到北朔经商为何无人找茬。

    不会又是你吧?

    如果没有姜越挂在她身上的这个符印,可能外运珍禽兽皮时,就被截道了。

    一思及此,钟函郑重把手中符印归还给姜越。

    “欠你的,我会还的。”

    “怎么还?”姜越十分认真的问,钟函从不挟恩图报,不代表他不会。

    “你来定。”钟函同样一脸严肃。

    在姜越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嫁给我”的时候——

    “到了!!”掀帘一看,偌大的将军府就在眼前,红幔还未撤。

    钟函瞬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姜越更是明白过来。

    两个人,已经成亲了……

    姜越若无其事,握着她的手,扶她下马车,和钟函一样,他也心事重重复杂。

    本应随主帅一道班师回朝,但是主帅听闻钟越新婚燕尔,特意准他回北朔接回“爱妻”,还捎了好大一份贺礼……

    见钟函只望着那些连理同心吉祥话默默无言,心里也有数了。

    刚想开口,只听钟函说道:“你看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什么?

    你在北朔帮我出面打杀了不少奸邪小人,我觉得应该报答你。

    “什么都可以吗,你说过的。”

    “是的。”

    “你答应的大方,不过,”

    你知道我要什么吗?

    你不差钱,我也不差钱,你能要什么?房产地契商行?在大贾那里,要就拿去。

    钟函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钱的了。

    “等会儿,你不会想让我给你们管账吧??!”

    没人帮你们理财,没人帮你们算账,

    还是说,你们想在商业上大赚一笔?垄断离国的商市运营吗?

    告诉你!官商勾结的事我可不敢干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贾也许看到了你身上垄断国内外市场代理的商机,但是姜越没有。”

    我看到了你的勇气和智慧,果敢与坚定,信念与支持。

    我还看到了,我喜欢你。

    啥???

    我说,我喜欢你。实在没有办法,话赶话赶到这了。姜越说出这句话,没有肠悔青,却有石落地的感觉。

    这话他从一年前就想说,每天闷在心里。

    钟函懵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说的是,喜欢??”喜欢能随便说吗?!”

    钟函慌了。

    姜越无法隐藏自己的喜欢,脱口而出,那钟函呢?

    商人一诺千金,出口成金,她该把自己的喜欢宣之于口吗?

    不行。

    在她想到解决办法之前,不要任何节外生枝的可能性。

    两个人相对无言,姜越望着她,想知道她的心是否和表现出来的一样平静。

    希望她一如从前,不以为意,没有受到影响,有希望可以让她的心稍微起一点波澜。

    一点点,一点点就行。

    钟函只轻抚眉心,眨了眨眼。

    和平时并无两样。也未在她脸上看出半分犹疑。

    失望之余仍是希望。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堂堂大将军,傲血沙场,征战四方,竟问出这么卑微的话。

    他真的怕钟函一耸肩,说不是。

    毕竟她不喜欢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是。”

    钟函笑了,“当然是。”

    “不仅是朋友,现在不还是夫妻吗??”

    “问题是,钟越将军,你怎么会喜欢我的??”

    “有这道理吗?要不你给我一个道理??”

    “你是在问为什么吗,”

    “因为我喜欢你。”

    “深情告白没有任何意义,你只需要知道这个结果:我喜欢你。”

    “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性情,”

    “我知道”

    “就算你搬出任何人,说这桩婚无人敢取消,我也会给你一个理由取消。”

    这是钟函早就想说的。

    分明看出来证婚人贵气不凡。

    大贾一脸恭敬,不敢怠慢。

    怕就怕是哪位。如果真是……恐连累整个将军府连同夏家,钟函孤身一人没在怕的,可现在,好比一条大江,她在木舟之上,还骑虎难下。……

    ……

    ……

    夫妻,夫妻……

    钟函一拍脑门,对啊,我们是夫妻啊!!

    “怎么了,你还好吗?”姜越觉得她有点问题,出在大脑上。

    看着钟函的动作,十个有九个觉得她失心疯不正常了。

    钟函扶住姜越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既然我们是夫妻,而且这桩婚不能更改,那就这样吧!”

    什么叫“那就这样吧”??

    姜越没有找到她的点,或者找到了,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相敬如宾啊!!

    “相敬如宾不就好了??”

    你看,我我们保持原有关系不变,不就好了???

    钟函两只眼睛都发光了,跟看见师姐的小金库一样。

    “你会再娶别人吗?!”

    “绝对不会。”

    “那我也不会嫁给别人啊!”

    “额,然后?”

    “所以我们就维持这样的生活就好了啊!”

    “相敬如宾,互不干扰。”

    “你想什么时候和离就和离,两不相欠。”

    “你那天跟我说的的,不就是这个吗?”

    “维持多久?”

    “你来定。”

    是啊,自己想要的,就是钟函能嫁给自己,可现在她已经嫁给自己了,所以就把这份婚约维持到地老天荒就好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成交。”

    诸位知道这是个什么办法吗。

    馊主意一个。

    至于钟函为什么会“自毁长城”把自己困在将军府,自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草草一生。

    唯一的原因,她动心了。

    她想给自己的喜欢一个交代。

    未来是未知的,起码今天她随从心意做事,知道自己没做错。

    那明天也不会后悔,后天更不会。

    以后都不会。

    既然她相信自己没错,何来悔恨之说呢?如果自己这份喜欢来的也快去的也快,那就等到这份喜欢消失殆尽了,再安安心心的离开。

    回到原来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生活。

    待在钟越的身边,“天天看着他,应该会厌倦。”

    等到他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他的时候,我就放心了。

    慢慢的,两个人就都不在意了,然后和离。

    这份喜欢自生自灭,谁也不要去干涉它。

    生根开花,结出来的,也是比较好的果实,那就不要用怀疑和否定去耽误它的生长;如果这份喜欢一病不起不知所踪,那也交给时间定夺吧。

    不要人为的去干涉,随它去吧。

    两人协议达成。

    真真此心可昭日月啊!

    钟函放下心,终于可以正式陪伴她几多春秋的明月。

    姜越看着她,心中有甜意顿生,觉得这就是岁月静好。

    ……喜欢与日俱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表白。

    “我没谈过恋爱,你可以教我。”

    姜越都震惊了,忙不迭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