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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话说叶青函看着泉竹宫正殿前的匾,对宫女婉茗说:“你们皇帝也懂这个?还真……没看出来。”

    她以为那个钟疏越除了蛮横无理、自作主张就不会别的。

    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个。

    这句话,是指艺术必须以现实美为源泉,而这种现实美成为艺术美之前,必须经过画家主观情思的熔铸与创造,做到客观现实的形神与画家的主观情思的有机统一。

    “皇上博闻强识,

    这又是他亲手题字……”

    “切……”

    叶青函心说,“我绝对不相信,某皇帝还懂这个,估计是哪个稍微有些才学的内务员工想的。哼,跟我有啥关系。”

    ……

    “小六子,”

    “把这个匾撤了,我不要。”

    “这是皇……”

    “皇你个大头鬼啊皇……你当柳庶妃还是我当?!这匾我不要,爱谁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您……

    ——“你不撤是吧,”

    ——“你不撤我撤,反正我看他不顺眼,皇上生气了让他来找我,反正我不怕,有本事让他把我下天牢啊,切,他还会个啥啊,

    一天天擅作主张,主观臆断,凭什么我住的地方还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我就不喜欢这块匾,更不喜欢他!

    “庶妃……,别说了……”

    ——“怕什么!

    我告诉你,这话我根本不怕传出去,爱谁听见谁听见!最好让皇上听见,他生气最好,龙颜一怒,正好把我杀了,不是更好?!

    何至于把我关在这,生不生,死不死,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痛快,你说有他这样的嘛,我就很纳闷,怎么会有……”

    ——“对,你说的对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帝呢。”

    “那本来就是!……额……啥……”

    这声音好像……

    已经两只脚踩上梯子的叶青函终于转头了,“皇上?!你咋来……”

    钟疏越一手端着点心,一手扶着梯子,“做了八珍糕,我觉得你爱吃。”

    吃你个大头鬼啊吃,……哪还有心情吃了……

    “你不是要撤匾吗?撤啊,朕看着你撤。放心……你不会掉下来,撤吧。”

    ……这是啥情况啊这是啊……?

    ……

    ……

    叶青函在撤皇上挂上的匾,

    皇上在给她扶梯子?

    ——“你……这是……

    ——干啥啊!”

    ——“我说,我要把这个匾撤了!你知道啥意思吗!”

    “都可以,你撤吧。没人拦着。

    ——撤完正好吃八珍糕。”

    ——“啥?”

    ——“对,你别摔着。”

    叶青函无语了,“你老人家是有病吗,我在撤你的匾!您亲手题字挂上去的匾,何至于……你这么高兴?”

    我早看它不顺眼了,正好你愿意受累,给我撤下来,眼不见心不烦。

    “谢谢你啊,朕的柳庶妃……”

    果然深得朕心。

    小六子笑出了声,婉茗也咬着唇,

    叶青函马上就要翻白眼,

    只有钟疏越一脸无辜而干净的笑意。

    就……就这么下去?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下去,可是……

    此情此景不下去也是进退两难啊,你看那三个人,小六子分明帮腔,婉茗忍不住笑就算了,那个钟疏越,还在若无其事地吃……吃的叫什么……八珍糕?

    “咳,那个……我我不撤了,想在梯子上待会儿,看看风景,”

    婉茗闻言长呼一口气,“我的小祖宗喂,够了吧,这回别再乱来了……”

    叶青函下巴左抬,说

    “你把那个八珍糕,给我拿一块儿。”

    小六子上一秒还在笑,闻言立时呛到了,啥……这娘娘说啥?

    她敢吩咐皇帝,像指使下人一样?

    她真当自己是……

    再受宠的妃子也不敢这样吧,

    不要说皇上登基以来,好像皇上打从生下来……就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颐指气使,自以为是,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但是

    皇上怎么不生气呢,真的是大人有大量啊。

    不过皇上看起来还好像……很欢喜被柳庶妃这么吆五喝六吗……

    七夕特辑

    ——“柳暮烟,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adventure?

    意思是奇遇和冒险?”

    ——“然后?”

    ——“我以后就叫这个ID了。”

    ——“啊?为啥?”

    ——“不知道了吧,自己猜。”

    ……

    ……

    ……

    ……

    柳暮烟,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因为我有我的私心在。”

    “因为我觉得……

    遇到你,

    就是我能定义的,

    最伟大的奇遇和冒险。”

    “以此为念。”

    所以,柳暮烟,我离你还有多远呢?

    “想啥呢,皇上?”

    钟疏越回头,“你也没睡啊。”

    “废话,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搁你你能睡得着啊?!”叶青函一个白眼,喝了口松花酒,看着狼牙月。

    “啧啧,这话也就柳庶妃能说……”

    “那是我家庶妃敢说,不服气你去怨皇上啊?……”

    “我错了,你消消气,哎……别走啊,婉茗!……”

    叶青函和钟疏越看着那对活宝,摇了摇头,继续喝酒。

    “你说,天下有情人真能终成眷属吗?”

    “能。”

    “为什么?”

    “因为元崇夜都追到柳暮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钟疏越一脸轻笑。

    “谁?……元崇夜是谁啊,柳暮烟,柳暮烟又是谁啊……哪跟哪啊这都……”叶青函并不知道他说的都是谁跟谁。

    钟疏越笑而不答。

    “等我慢慢告诉你。”——“皇上,咱能别这么套近乎吗?!

    我认识你是谁啊?”

    何至于您对我这么……

    ……迁就!!?何至于此啊……

    对吧?!

    话说的,这八珍糕,

    山药莲子白扁豆滋脾阴

    茯苓薏米祛湿

    山楂消食,芡实收涩,不用再加上温补药材,就是活脱脱一份养生膳食。

    你能拿走吗?

    ——“我还没病呢,不至于就吃这个延年益寿了。”

    “你胃不好。”

    ——“你胃不好。

    你全家胃都不好!……

    我胃不好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你谁啊,

    真以为你是我夫君了?!

    我承认了吗?

    是,三书六礼,昭告天下,亲事也办了,喜酒也喝了,但是

    我不认

    你知道吧

    这桩婚就不算数!

    本来也不算数啊,

    就是场笑话我告诉你,

    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延续下去,我早跟你说了,你不是不信吗?

    好啊,有本事你现在以欺君之罪拿我下天牢啊,

    是啊,您太有这个本事课了啊!

    您是皇上,目中无人,唯您独尊,对吧,您怎么会顾及那么多呢,难道不是吗?!”

    “娘娘您少说两句,皇上并没有……”

    ——“让她说,朕知道,

    委屈她了。”

    ——“传旨,泉竹宫庶妃叶氏,端庄温婉,善解人意,深得朕心,晋位侧妃,随意出入建安宫,不得拦阻。违令者,天牢见。”

    “满意了吧,朕的柳侧妃。”

    “你……”

    “姓钟的,我叶青函,算你狠”

    “但别指望我会认,你等着,早晚我会……”是钟疏越眼疾手快,也是话赶话赶上了。

    “唔……”叶青函只能闭嘴了……

    “八珍糕我觉得还是要吃的,尝尝……”

    我……钟疏越!……

    你给小爷我等着……!

    小傻瓜,我一直在等着你啊。

    ……

    ……

    话说叶青函被一块不大不小刚好堵住嘴的八珍糕噎住之后,终于闭嘴了。

    你先忙,朕还有事。

    喂!不是,钟疏越……!你就这么走了?!

    你的意思是不让朕走吗?那待多久都可以。

    小六子,吩咐御膳房不用做晚膳了。

    既得柳侧妃如此挽留,那……朕就勉为其难,在泉竹宫歇下吧。

    你们都下去吧。

    ……

    ……

    ……

    你这是闹哪样啊,有必要吗?!……

    而且我就很纳闷,你为什么要……

    新婚燕尔,七夕佳节,不应该陪着你吗?

    陪你个大头鬼啊……

    ……

    ……那个时候高压电检修,停了一天电。

    半夜十一点,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一轮弦月和满天星辰。

    “谁说月明星稀的。

    你看,月影西沉,星子闪烁。”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为你啊,柳暮烟。

    你不知道,我当时这句诗,是看着你说的。

    我还要多久,才能把原来的你找回来。

    唉……

    别叹气啊,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对吧……

    可是,马上立秋了

    大暑过后即立秋,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盛极必衰是天地义理……

    但起码有一种东西不会。

    什么——喂……!”

    钟疏越抱住了叶青函,回答她,

    ——“感情。”

    柳暮烟当时问过一回。

    元崇夜就想这么回答来着。……

    ……

    ……

    实话说叶青函可以挣开的,可能在这种氛围下,尤其前一晚七夕还灯火通明,今天就让人把灯都撤了,一盏不留。

    再反对奢靡也不能这么干啊……

    你好歹留一盏吧……

    这下好了,别说泉竹宫了,

    整个皇宫,自上而下,一眼望去,

    除了星月璀璨,看不到一点光。

    真不愧是说一不二的离朝皇帝……

    不过现在钟疏越你这是?

    声音发颤,浑身发烫,

    你发烧了?!

    没

    那你放开我!抱我干嘛!

    嗯。

    嗯你倒放手啊!……

    等会儿。

    等你个大头……

    你抱小六子不行吗,非得抱我吗,你……唔……”

    ……啥情况?!……

    钟疏越觉得她太吵,微抬起原本伏在她肩上的头,吻了她。

    心里想的是

    你是不是该想起点什么了,

    我的柳暮烟。我喜欢一个人,目遇之为喜,耳听则为悦,思之即为狂,念之已为痴,想去了解,想去接近,想去关心,

    想和她在一起。

    这很正常,对吧

    我希望我的喜欢是真挚炽热,干净纯粹的,同样专注且执着,

    我想要的不只是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我要的不仅是这个人在我身边的美好感觉,我想把那个人放于心尖之上,永存心渊之底,惟愿至死守护。

    我会向你证明,我有去爱的权利和资本,因为我想,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我想把自己变得日趋完美,不会因为你的优秀而心生自卑,不会因为没能给你一个明亮的未来而自责惭愧。

    柳暮烟,你等我。你以为时间很漫长,不愿等待,

    其实只要等待的尽头有一个美好的人,那就等呗。

    只要尽头那个人是你,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

    听着,我不让你成为一个,只给我留下刹那绚丽烟火的过客,你懂吗?

    所有繁花似锦的日子,我都会想起你,因为那年的花开在我心里铭下了永恒。

    美好的事物并不是因为其短暂易才珍贵,而是它触到了心里某一处的柔软,又恰好抚平了所有的忧伤和失意。

    让我找到你,好吗?

    我不想再等了,

    柳暮烟。

    ……

    钟疏越,你看啊,那天我也不是故意把你治好的,纯属凑巧,要不你大人不计小人恩,您放了我成吗?!

    钟疏越的表情是那叫一个无语。

    仿佛在看一个……

    叶青函自己也觉得没可能,收回眼神,闭嘴了,看向窗外,

    可能自己真的出不去了。

    过来

    啥?

    你要吃什么吗?

    还是喝茶?

    都不用

    那你让我过来干嘛?

    让你离我近点。

    ……

    ……

    ……

    以后伴君侍读,你都得习惯啊……

    钟疏越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叶青函一脸懵,以及已经很不高兴了。

    你后悔救朕了吗?

    没有。

    只不过,您如此态度……

    我不可能喜欢。

    ……

    当时……

    ……

    你能别乱动吗?大哥,你这是毒箭好吧!……

    商陆?(又名章柳,夜呼……

    赤色黄色有毒。)附子,射罔……

    这么多毒草药吗?啥情况,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回想起当时磨磨叽叽的费劲配解药,叶青函就知道此人不是凡人,总觉得也没有那么气度不凡,深不可测,就觉得很憨,也没有很好看,倒还算是眉清目秀,气质上吗……我勉强他可以算是某权贵的小公子什么的,但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人居然是……

    当朝离国皇帝钟疏越……

    ……

    ……

    ……

    叶青函想过自己以前在岐山的生活,那叫一个自在,每天天微微亮起身烧水煮饭烹茶,处处野花幽香鸟语婉转……

    哪像现在!!!

    被困在这宫里,哪也去不了。

    还有一个十分讨厌的钟疏越坐镇。

    这日子………

    她未用午膳,直接径直往御花园去了。婉茗在后面捧着点心盘,茉莉茶,连忙跟过去。

    您今天是不是不高兴啊

    闷。

    没别的,就是闷,就是烦。

    这皇宫有什么好的???

    我还得天天高兴?守着钟疏越那张脸,谁能高兴??!

    奴才觉得皇上很好看吧……

    见叶青函满不在乎外加一脸嫌弃的样子,婉茗实在忍不住问了,

    “奴才多嘴,您真的不喜欢皇上吗?他可是皇上啊,万人之上,横刀立马,纵横山河,更是风姿特秀,爽朗清举……”

    “嘁,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青函头也不抬,“我看到的是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而且专断独裁,毫无章法……”

    ……

    “再加上,我不喜欢他。”

    “他再有一万个优点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因为我不喜欢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宫中倒没人敢这么说,但您……您确实是敢……”

    “没事儿,有啥想说的就说。”

    “那奴才再多一句嘴,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皇上对您是用了心的。别说我了,所有人包括小六子在内,都从未见皇上如此……”

    “那是你们都错了,眼神不好。”叶青函笑都笑不出来,垂眸无语。

    “不会的,奴才一个人看错,那所有人呢,都看错……?”

    叶青函不想解释了,“得得得,您歇歇,我也歇歇,大家都歇歇,别管这些。行吗?

    “那您告诉我,您为什么觉得皇上不喜欢你,为什么看不到皇上对你的……”

    “婉茗!”

    “你……”

    “呵,你能,别跟我说这些吗,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只有我知道。

    除了皇上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

    ……

    “皇上对我很忍让,允许我在太岁头上动土,为什么?

    撤匾,扶梯子,八珍糕,七夕……他点了一夜的灯,为的是谁?!”

    “根本就不是为了我。”

    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明白,我一直很清楚,我那天不过是救了他,非要论功行赏,那至多黄金赐绢帛,没必要把我封为妃子,带回宫来。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

    仅仅因为我长的像一个人。

    仅仅因为如此。”仅仅因为我和那个柳暮烟非常像。

    我就好像是被当做另一个人,穿着为她缝制的鸢蓝色衣裙,住着专属于她的泉竹宫,还有封号,柳……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怀念早已经去世的那个人。

    “我没有说那个人不好,我只是……只是有点接受不了,我原本是个不服管的不问世事的闲人,就是个混混,活的相当自由,没人管得了我。”

    “现在呢?”

    “被困在这儿,还哪儿也去不了,动不动就起身下跪行礼问安,张嘴闭嘴罪该万死皇上恕罪,有意思吗?”

    “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根本不该来,你明白我意思吗?”

    “所以找不到任何理由让我喜欢钟疏越,况且我不想喜欢他,因为我觉得喜欢他让我很……没面子。”

    喜欢皇上的人多了,可我觉得,皇上喜欢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就那一个。

    无法替代。

    真的。

    所以我还求什么,我敢喜欢他吗?

    我有必要去喜欢一个根本就不喜欢我的人吗?

    何至于此……呵。

    说起来都可笑……

    说是可笑,婉茗看见她眼里起雾,分明是泪水又迅速被揩干净,装作若无其事,外加冷淡凉薄以及不屑一顾。

    就好像叶青函对钟疏越的一点点喜欢,刚有些许心动的迹象,就在出现的瞬间被现实一棍打醒。

    她就是个替补。

    戏班子走了角儿,替补半路硬顶上。。

    没人知道替补根本就不想演这出戏。

    观众想看的哪是她啊……

    他只想看那个真角儿上场。

    没办法。

    叶青函不能当这个拿不上台面的替补。

    她是从小被师父棍棒修理出来的傻子,不识好歹但也多少懂一点。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误,两者皆可抛。”

    怎么可能轻易对一个不爱她的人付出真心。

    更何况皇上爱喜欢谁喜欢谁,和她本来也没有关系。

    就因为她的长相,就要结束她的山水为诗君莫笑,清风明月无人管的生活?就甘愿在这里陪这出闹剧荒诞一生??

    那根本不可能。

    他钟疏越不配……

    一辈子也不可能配得上。

    一思及此,叶青函觉得自己的偷跑计划必须赶紧提上日程了。

    不然,自己该……舍不得走了……

    一旦这份朦胧的喜欢生根发芽,开出来的花就只能结个苦涩无望的果实。

    那还不如将这份喜欢合合适适的隐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尤其钟疏越。

    至于怎么偷跑出宫……这个容易,小家伙钟函不正要从北朔回来吗?我就不相信天下第一“狡猾”的机灵鬼儿,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苍天啊,赶紧让我离开这儿好吧!”

    离开泉竹宫,离开京都,离开钟疏越,再也不要回来了。

    直到钟函回京。

    叶青函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着姜函的手就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姐你放开我,放开我咱有话好好说。”

    钟函无语了,几个月不见,我大师姐怎么了!!!?

    实不相瞒啊小钟函!

    “好好说不得了!!”

    “这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我告诉你,小钟函,”

    “你姐姐我马上就要折在这儿了,半柱香我也待不下去了……”

    叶青函的意思很清楚,她要离开这儿!立刻!马上!

    “冷静,姐。”姜函见怪不怪。

    “你当时在弱落山被师父罚看了一个月柚子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那是意外!”

    “还意外!”

    “最后整山的柚子都要被你吃光了……!”

    “这回不一样,真不一样,

    你信我,

    这回我惹上硬茬儿了……”叶青函没招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真的没法解释。

    “是,看到了。

    几月不见,封柳侧妃,入泉竹宫,

    离朝上下朝野尽知,举国相庆。

    这动静,委实不小了……”叶青函最不喜欢别人揶揄她,生气了,“是是是,那能和你比?!!!”

    ……

    “堂堂离朝第一钟函商行少东家,拐了个世袭将军,再加上皇商做媒保亲,那架势,直接响彻整个徽州城…那场面…”

    “姐我错了!”

    “这事我真不好意思往外说……你……给我留点面子啊……”姜函麻爪了,啥都能往外说,这不能往外说啊……!

    “那你知道我什么心情了吧!”叶青函真快崩溃了,“赶紧的,用咱两个人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把我带出宫,这次算我求你……”

    钟函表示有点困难,“不是我不帮你,只是,……”

    “你还怕皇上?怕他治你罪?要是怕你就走,我不拖累你。”

    “不是怕受罪,是怕抹不开面子……”

    “啥?这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他只知道你是将军夫人,又不知道你是谁……”叶青函觉得她是有什么顾虑,或者也称为难言之隐……

    “你听我解释,这事不让告诉……好吧,你也不是外人。”

    “皇上他……给我和那个家伙,也就是你妹夫……当的……证婚人。”

    “啥?你说啥?!他?

    也就是说,你义父的生意……”姜函摊手,表示无语。

    “对啊,你义父是皇商,那你也是啊……”

    好你个钟疏越,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如果钟函帮她偷逃出宫,自身难保,还牵连上将军府和徽州大贾。

    牵扯这么多人,钟疏越就知道叶青函她拉不下这个脸。这也是他为钟函和姜越二人证婚的重要目的。

    ……

    ……

    “连你钟函都没办法了?”

    “也不是,要不就豁出去吧!

    反正要头一颗,多了咱也没有。”

    你是我姐姐,总不能眼睁睁看你搁这儿受苦。

    “别!!你死了,将军府得管我要人!”

    “……师父也饶不了我……”

    算了,我再想别的辙……你回吧。谢了。”

    ……

    ……

    ……看来得想别的办法了。

    钟函不靠谱,难道靠自己??

    叶青函望着天空,再看看芝麻圆子和枣泥糯米藕,顿时吃不下饭了。

    还不如出去看看木槿花,花总不会惹人生气。

    “花如小葵,淡红,五叶一花,朝开暮落……书上倒说的没错。”

    ——“书上没错,是你记错了……这是木芙蓉。”

    “谁?!”叶青函觉得此人没事找事,当然,也是有些尴尬。

    关键这人出现的不合情理。御花园倒不是什么皇家重地,也不至于有妃嫔的时候,寻常男子敢在这里出现。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

    “艳如荷花,有芙蓉之名,八九月初开,故名拒霜。”

    “有本事出来!”

    叶青函慌不择言,

    这什么情况啊……

    木槿五月开花,如今正是仲秋。

    “木槿花和木芙蓉你都能认错,真不知道师父都教了你什么。”

    “我师父是好师父,可是徒儿不是好徒儿,不然也不会陷在这牢坑里,任人摆布。”

    “我再分不清道不明,也知道是非黑白,不像某人,一心只想着他自己,丝毫不顾别的。”

    “当初就应该一声不响救下你拔腿就跑,何苦跟你到这宫里,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生不能生,殁不能殁,还平白受你奚落。”

    “我告诉你,有本事你下令处刑,好歹也用个光明正大的欺君罪名把我送天牢里去,别把我囚在这破地方,我还嫌名不正,言不顺呢,可不像你,也不怕人笑话。”叶青函装作义正辞严,事实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

    ……

    简要的补充……

    认识柳暮烟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元崇夜。

    一日元崇夜眼睛意外受伤,需要角膜移植,柳暮烟的配型刚好成功。

    在确认元崇夜眼睛康复之后,柳暮烟投海。

    不是因为失明,而是因为无望。

    柳暮烟是害怕了,害怕自己被元崇夜同情,更怕元崇夜自责。

    她不想再打扰他了。

    ……

    可是她不知道,不知道元崇夜喜欢她一直在找她。。

    结果就这样找了很久,借助博士的器械时空运营传输才勉强打了擦边球。

    只能是勉强。

    找到了平行世界的柳暮烟,

    她叫叶青函。

    而元崇夜也“有了新的身份”,离国皇帝钟疏越。

    一次出巡,钟疏越意外受伤,叶青函施以援手……

    后面大家就知道了。

    然后就是钟函和姜越的故事。

    钟函是小商贩。跟叶青函是一个师父,你看了剧透那章会知道钟疏越是她哥哥。

    姜越是皇上封的世袭将军。

    ……嗯,两人的故事结局很美好。

    我可能会写钟函和姜越的故事,也可能会把各个故事串到一起吧,希望能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还有一大堆不足,也多亏了我一个好朋友,给了我很多建议。

    感谢你们!

    谢谢你们的信任和支持!

    下回分解笑拱手٩(๑^o^๑)۶

    “咳咳……

    “你们刚才好像在说什么?”

    “谁要逃跑来着……钟函,你这就不合适了啊,不能刚进宫就往外跑啊,有你这样的吗?”

    “你说是吧,柳侧妃?”

    “钟疏越!”

    “你别阴阳怪气的!!!”

    “我自认言行失序,目无尊卑行了吧,忤逆之罪株连九族,但我是孤身一个,无非就是我一人头点地。您何必指桑骂槐呢?有意思吗?”

    “刚才你都听到了,我叶青函想偷跑出宫,没错啊。”

    ——“我就是要离开你啊,离开这个地方,赶紧走,再也不打算回来!”

    “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知道你有这个胆量,但是……”钟疏越转头望向叶青函,可能觉得实在是无可奈何,又抬步作势出去。

    “看吧,这眼瞅着就要龙颜大怒了,这回我看怎么收场…”

    “你自己睁眼看看,这像生气吗??”

    “你们两个行了。”

    “你,不敢离开吧。”言语意味不明,或许稍稍有轻微的嘲讽在。

    “你以为我不敢,告诉你,没有什么不敢的,这条命都不能由自己说了算吗?”

    “放心,你走不了。”

    “凭什么……告诉你我早晚会……”

    叶青函没想和他斗嘴,但是她觉得钟疏越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古怪,不是正常的笑容,因为突然就有些疏离,像叶子凋落瞬间的秋意,说不上冷,就是有点凄凉。

    “你师父呢?师妹呢?想好啊。”

    “你是孤身一人,这不假。但是我觉得,我可以找到你最珍视的亲人。”

    一位卓然如鹤乡野隐居,,一位逍遥如云四海经商。

    原来是一个在岐山,一个在徽州。

    “不过现在好像都在离都,不对……好像都在…”

    哎呀,我想起来了

    都在这儿,就在这儿啊。

    好不容易请来的。

    好歹尽尽地主之谊吧。

    “至于怎么款待,不如交给你,我的柳侧妃。”“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你应该明白啊。”

    “他们现在就是人质对吗?”

    “好你个钟疏越啊,你有事没事啊,是不是太医一不小心给你吃错药了,还是近身宫女服侍不周啊,年纪轻轻,皇上您怎么就不能多注意保护好自己呢?”

    “真是的!----婉茗!”

    “额……在!”

    “小六子呢?”

    “那个,他……好像--”

    “让他把皇上请出去!”

    “啊?”

    “去看太医,千万别耽误了!延误了病情就麻烦了,这可是离国国君啊,怎么就突然有些发烧了呢,你看都说胡话了,唉……天命难违啊…”

    似曾相识的话,没想到还能再听到。

    “这哪是我能承担起的责任,对吧。”

    “初步诊断,绝对是神经错乱的临床前期表现,一点都不带差的,赶紧送医院,不然就晚了,你听见了吗,快啊!!”

    这就是她生气时候会说的话。

    口头语,错别字,反复强调……

    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然后还有毫无头绪的抽象名词,再加不专业的术语和怪词反用。

    柳暮烟,是你回来了吗?

    你终于愿意回到我身边了吗?

    ………

    天牢

    “淡定,师傅。”

    钟函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任凭师父在一旁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说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师姐一个人下山遇上这档子事……安安心心吃她的晚饭。

    她并不打算为自己和师父的安全出逃贡献些许绵薄之力。因为没这个必要,她认为皇帝不会对她们怎么样。所以从目前来看,她的进餐还算……温馨愉快,毕竟上等芡实糕和绿豆百合粥是她的最爱。

    眼瞅着师父就要摔盘子摔碗,还是连忙劝导,“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照顾我姐十七年,不让她磕着碰着,对她好的不能再好。可她……她终究得嫁人不是?”

    “姐夫对她不错,是尽心尽力了。”

    “可是我姐不喜欢,那就是二人缘分没到吧。”

    “所以,你老人家就先放下那个惴惴不安的心。”

    “小钟函!你还是我徒弟吗?!你是真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啊,好说歹说那也是你亲师姐!都什么时候了,眼看着就要火上房了,还拿你师父我开涮……”

    “当皇帝的人哪有不狠心的。”

    “如果你师姐有个三长两短,你师父我早晚掀了这天牢,所有的人都有一个算一个……”

    “师父,冷静。”

    “你别管……是谁在那儿?”师父望着牢房外忽明忽暗的灯光,心中突然有了谱。

    “是我,徒儿不孝。”

    “让师父和小钟函受委屈了。”钟函见师姐一身华裙,比昨日更为不同,只是眉眼锁愁,脸色苍白,全然不像以前“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的逍遥随意。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说吧,师姐。”

    “告诉我们,你的决定。”

    钟函见师父沉吟不语,急忙问她,“你不会要留在宫中吧,这里虎豹豺狼不比山里少,你想清楚了吗?再说……”

    “不用劝她了,你也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随她去吧。”

    “只是有一样,莫行违心之事。”师父转头冲钟函笑笑,“给师父再掂量掂量芡实糕,是否缺斤短两。”

    “这做点心如做人一样,唯有认真仔细,用心用功才能做好。”

    “师父,请放心。

    也许,我终究会喜欢上钟疏越,

    但是我应该也不会迷失自己吧,

    毕竟我是您的徒弟啊。”

    “姐,其实我不应该劝你,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毕竟钟疏越为一国之君,大权在握居高临下,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如果你有一天惹他不高兴了,他会让着你?告诉你,没有万一,自古以来都是君恩浅薄,君心难测。”

    叶青函闻言,抬眸轻笑,

    “阴晴无定,乍暖还寒吗?”

    “没关系,我认。因为……好像说起来,这是我挑的人。”

    “你说什么?什么你挑的人?”

    “你俩不才刚认识几个月吗??”

    钟函懵了,“好家伙,你们……闹了半天,两情相悦?你喜欢钟疏越?!什么情况?!你不是……”

    师父又在一旁闲敲檀木桌,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动凡心就是动凡心,别解释。”

    “还是那句话,莫行违心事。”

    “好自为之。”

    随着华裙身影离去,钟函实在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说不会是姐姐为了救我们,才答应了皇帝……”

    “你姐有你那么不知轻重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误,两者皆可抛。呵,你姐又不傻。”

    “那她这是唱哪出???”

    “估计,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一边担心你我,一边害怕自己动心。可她注定顾及不到所有人,而且,好像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喜欢藏不住。”

    “但如果我姐喜欢上一个自己原本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的人呢?”

    皇帝诡计多端,笑里藏刀,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姐不能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可是你看你姐姐,可能是来真的。皇帝诡计多端,我不敢胡乱揣测,不过那也只是表象也说不准……

    “我现在只想祷告上天,让姐姐不要陷于情海,回头无岸。”

    “不至于吧。”师父轻笑,“没准儿,是好事呢。”

    叶青函回转泉竹宫,对着灯下里喝茶的某人,“喂,答应你的事,我办到了。”

    “然后?”

    “我希望你也可以遵守诺言。”

    “放心。只要你答应留在这里就好,你会看到她们毫发不伤,安然离开,回到她们原来的生活。师父会安度晚年,钟函姜越也会琴瑟和鸣,这都没有任何问题。”

    “说一句得了,啰嗦这些做什么,还不快离开……泉竹宫可是没有多余饭,还请皇上速回宫去。”

    “你说谁多余?”

    钟疏越放下茶盅,“哎呀,刚想起来,好像师父她们还要等几天再从牢房里搬走了。”

    “你……”

    --“因为还没准备好马车,一路上不好走,要是一不留神摔着了,”

    钟疏越很为难的捂着头,一副装模作样的无辜脸,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叶青函不做理会,拆下一支花簪,抵住咽喉,“师父她们若有不测,我只能随她们而去了。”

    钟疏越无言,退了出去。

    “你都能为她们以命相许,那么我呢?”

    你又如何?

    告诉你,在我心里,我的亲人和朋友最为重要,如果有人敢威胁她们,总要有我的厉害给他们瞧瞧。

    “外头蝉鸣不错。”孟嫔给叶青函解闷儿,拉她出来散心。

    “你看,也不知它心里头怎么想,只能鸣一阵子,过完这个夏季,就再无了踪影。”

    “你知道吗,蝉什么时候出生,死亡,什么时候鸣叫最盛。你,你倒说句话啊,别不理人啊。”

    “也许法布尔最清楚。”

    “法,法布尔?”

    法布尔是……

    ……

    ……

    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法布尔?

    “没想起宋老师,没想起院长,没想起博士。也没想起我,唉呀柳暮烟,你啊。”

    “上回读《昆虫记》,还是初中的时候。当时喜欢的拿起就不放下,现在都忘了,光记着这么一个书名和人名了。”

    --那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你,不就够了吗。

    柳暮烟,你真的记起我了吗?

    你真的回来了吗。

    “婉茗!”

    “怎么了,您……”

    “把皇上叫来!”

    “啊?”

    “快!”

    窗外的元崇夜或是钟疏越在心里说

    只要是你,我一定会等。

    ……

    ——“叫朕来何事?”

    ——“没事儿就不能叫你!”

    ——“到底怎么了嘛?”

    ——“还装?!元崇夜,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叶青函,或是柳暮烟,此时此地真的怒了。

    千头万绪突然汇聚一处,思念怅惘,疏离陌然,一意孤行,不肯相饶。

    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并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不敢。

    不敢对上钟疏越的眼睛,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一如以前,不敢对他靠近一步。

    “你先听我说吧。”

    钟疏越或是元崇夜,开口了。

    “我甚至相信你拥有整个宇宙,我要从山上,带给你快乐的花朵,带给你

    钟形花黑榛实,以及一篮篮野生的吻,我要像春天对待樱桃树那样对待你。”

    “你听到了吗,柳暮烟。”

    “不相同的衣服,没见过的装束,不知哪里来的泪水,就连天空都蒙上雾蓝色,像极那天水天相接的海面。”

    “有一个人没看到最美的海蓝色,因为她只剩下眼前黑暗,心若尘灰。一步步走进冰冷水面,体验寒彻入骨,自认为是所谓解脱。”

    “她不知道,有一个人很早就开始义无反顾地喜欢她,她不知道,有一个人很想恳求她答应他的求婚。她不知道,那年的10月15日,动心的人,有两个。”

    “以后每年的10月15日,每个月的15日,都是属于这两个人的纪念日。”

    “柳暮烟,给我个机会。

    我想说喜欢你,但是我等不起,我想说最终的心愿,就是,”

    “嫁给我好吗?”

    “机会?”

    “没有任何机会。”

    “我不是柳暮烟,不是。”

    “一辈子也不可能是。”

    “柳暮烟已经死了。”

    “不可能回来了。”

    告诉你,我只不过是有了关于柳暮烟的所有记忆罢了。

    知道她对你的所有无关紧要的心思。

    知道她所有的难过和心酸,

    这才知道她为什么活的好好的,要跳海。

    因为她没有希望。

    人活着累,确实累,但是柳暮烟是扛事儿的人,她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想不开,

    她唯一想不开的事儿,是你。

    她觉得这份单相思没有结果,怕你讨厌她,不想打扰你。

    知道你眼睛生病,她去角膜配型的时候,心里还很高兴,觉得自己命好,虽然不能这辈子一直在你身边,但是她的眼睛可以。

    你知道她失明后的日子吗?

    一片黑暗,无人问津,花店关门,稿费失约,自己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

    要不是护士好心照顾她,她撑不到你眼睛康复就活不下去了。

    确定你可以像原来那样生活,她才放心去跳海。

    元崇夜,是,你可以试试,你有那个时间,有那个门路,可以把她找回来,但是柳暮烟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

    你妄想人死而复生,只能是白日做梦。

    博士的研究工作可以把你送入这个时空,但是你带不走柳暮烟,因为柳暮烟不在这里,根本无法传输。

    这个时空,与现代世界相互对应,

    柳暮烟对应的人,是我,没错吧。

    所以我才会进宫,对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做不了任何人的替身,我只能是我自己。

    别再拦着我了,我真的必须走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柳暮烟,就默默怀念她吧。

    不希望再见到你。

    对不起

    “我不拿师父和钟函威胁你了,你想走便走,没人拦。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既然你不跟我一起,那我只能一个人回去了。就这样吧,再见。”

    元崇夜已经尽量不说重话了,转过身,不再看柳暮烟。

    “那我走了啊。保重。”柳暮烟也转过身,理了理衣服,尽量不让他看出她的无措,低着头,往出走。

    “拿下!”

    “柳侧妃目无尊卑,忤逆犯上,禁足泉竹宫,非有诏不得探视。”

    “烟儿,这回还是听我的吧。”

    放心,我会让你留在我身边的。

    “钟疏越!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告诉你,赶紧把我放出去!”

    “不然有你好看的!”

    “世间女子温柔美貌的那么多,我只是一个不好看又不聪明的二货,脾气暴躁,性格古怪,还总惹人生气,你怎么想不开了,就留下我了?!”

    “求求你,赶紧把我放了,有道是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清,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宫中大大小小一应管事考虑考虑啊?!他们也不能忍受脾气坏的主子吧,你为园中的花花草草也想一想啊,它们也不愿意整天闲着没事听一个抱怨者的碎碎念吧!!!”

    ……

    好家伙,我说的口干舌燥,你也不出来?!

    “钟疏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在听在听,别着急。”

    “我一直在呢,就是看你发脾气很好看,忙着画下来。”

    “大哥,你有事儿没事儿?!”

    “还画下来?!”

    “说的是呢,看看你想用什么颜色?”

    “黛蓝?竹青?还是……”

    钟疏越!

    别扯没用的!!!

    想当年高中那段时光,跑一百米都没这么叛逆过。

    “别跑了。”

    如果你是柳暮烟,那你就停下,让我看你一眼,不要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如果你真的是,能不能告诉我,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找不到你了。

    元崇夜再次回到高中,刚想问昔日班主任老师有没有柳暮烟的消息。

    一转头就看到她,鬼鬼祟祟,躲躲藏藏。

    黑色帽檐拉的低低的,再就是深蓝色很熟悉。

    柳暮烟,别让我再失望,好吗?

    “那我能让你追上?!这地方我最熟悉了好吧?!”

    柳暮烟当然知道回到教学楼之后哪有空教室,最好是没那么容易查到摄像头的。

    ……

    ……

    OK,故事正式开始。

    PS:这是一个极蠢的猎人,为了猎物的安全,把自己搭进去了。

    PS:这是一个没多想的猎物,纯粹是真的没想那么多,也没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

    你到底是谁……

    “我告诉你,那边没路。”元崇夜对还在跑的人说,“停下吧。”

    “我管你那么多事呢?……”柳暮烟嘴硬。

    教学楼东侧有空教室,是预备考试用的临时考场,设备齐全,就是年久失修,摄像头早不知道去哪了。

    无路可退,连个窗都不能翻,因为……

    “什么时候安的纱窗??!”

    失策了,按照她的计划,跑到这儿刚好跳窗出去,直奔校门口,可以登记出校了。

    可是前有追兵后有阻截。

    “跑啊,接着跑啊。”

    “你傻啊,这是铁丝纱窗,你给我跳个试试?!”

    “柳暮烟不是全能型的吗?”

    “能上天入地,下海蹈火的。”

    “边儿去。”

    “挡道了。”

    下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