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石头
旅途漫漫，偶尔听个从未听过的故事也是件不错的事。
刘心男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慢慢地述说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远古部落来到这雁回省。那时的雁回可不是现在炎热干旱、黄沙弥漫的模样，而是个环境优美、水草丰茂的地方。”
“那个部落决定在这里建立他们的家园，于是开始四处挖石头建房子。直到有一天，有人在山里找着了一种半白半灰的石头。”
“这种石头质地坚硬，摸起来温润如玉。最重要的是用它建起的房子冬暖夏凉，极其适合人居住。”
“后来这个部落人越来越多，房子也越建越多，而山也越挖越深。每当风吹过那些挖出来的窝洞，扬起的灰尘像条龙，发出的声音也像龙。于是人们就渐渐叫这种石头：盘龙啸天石。”
顾莹听着听着，一下子想起大石村附近的烈士陵园和那座小山上的房子，不由恍然大悟。
当时她还好奇为什么外面天气那么热，然而进了房子后人立即感觉凉爽起来，估计就是因为房子石头的原因。
见顾莹听得滋滋有味，刘心男大有成就感，便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下去。
“以上只是其中一种说法。关于这盘龙啸天石，其实还有另外更广为流传的说法。”
“哦？还有其他更广为流传的说法？”顾莹顺手掰了个桔子给她，“娘子你吃个水果，先润润嗓子，再慢慢说不迟。”
刘心男连忙伸出双手接过来桔子，尝了一瓣，感叹了一番后才说下去。
“另一种说法的开头也差不多。”
“也是一支部落来到雁回，想要在这定居。和上个故事不同的是这儿一直有着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这支部落丈着人多势众，和这儿的原住民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双方连着打了好几十年的仗，原民们屡战屡败，都快要被杀灭绝了。”
“到最后原住民的族长也受了严重的伤，在他弥留之际告诉其他人一件事，在他死后一定要把他埋进他们以前采石建房的坑道里，到时候会有奇迹发生。”
“其他人虽然不信，但还是按照遗愿把族长埋了。结果那天晚上，一条巨龙从坑道里飞出来，咆哮着杀向外来人的部落。直接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并赶得远远，从此再也没敢回来过。后来，人们就把那儿的石头称为盘龙啸天石。”
“完了？”顾莹听得目瞪口呆。
这种神话般的故事她听过不少，几乎每个乡下村落都有类似的故事存在。只不过主角不一定是石头，也有可能是狗或牛之类的东西。
“完了啊。”刘心男笑着，“不管这些流传下来故事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这种盘龙啸天石出名了。”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们想建房子时想要它，想修墓坟时更要它。而且距离雁回省越远，这种石头就越受追捧。甚至我听说连帝都星凌城的皇宫和西山的皇陵，它们修建或扩建所用的每一颗石头都是千里迢迢从雁回省运过去的盘龙啸天石。”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货物是一车又一车队石头了吧。”
顾莹一脸的钦佩，翘着拇指连连感概。
“不得不说，刘娘子你们的头脑真的适合作生意。一块石头你们也能想到商机，小女子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姑娘就别开玩笑了。”刘心男伸出双手，展示着上面的伤痕，苦笑道，“什么生意头脑哟。看看这些伤痕，就知道我们干的都是些苦力活。”
说起苦力，顾莹才发现车厢已经被太阳晒到热得不行。她连忙撩起所有的车帘，好让风吹进来，散散车厢的温度。
无意间向前扫了眼，顾莹顿时精神一震。
前面远远的地方已经不再是一片枯黄的世界，不知何时一道连绵不绝绿意盎然的山脉横在了眼前。
顾莹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
山在那，树也还在那，绿色一直在都在那。
“哗，刘大娘子你快看！前面是座山，上面有树，大片大片的树，绿色的树！。”
顾莹心旷神怡地站在车架子上，她遥遥地伸着手，仿佛抚摸着远处的绿色一般。这会的她已经忘了什么雁回什么盘龙啸天石，嘴里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好感动，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山是绿色的。”
“扑哧”一声，刘心男直接被她给逗笑了。甚至一直木头人的车把式也不禁瞄了她一眼，眼里带着小小的笑意。
回过神的顾莹不由红了红脸，不过她脸皮厚，满不在乎雀跃地问道：“刘娘子，咱们这是出了雁回省了吗？”
“还没有。前面那座山才是省界。到了那里才算真正离开了雁回。”
这条商路刘心男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上面的每一里路对她而言，都熟悉像自己的手掌心一般。
“都说望川跑死马，那座山离这远着呢。车队今晚能到山脚就很不错了。姑娘你先老老实实坐下吧。”
顾莹贪婪地看了几眼后，才恋恋不舍地坐下。
“先擦擦汗。”刘心男递了块帕子过去，笑着劝慰。
“用不着着急。大凌地域辽阔，各种珍奇地貌随处可见，名山大川更有的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多在四处走走，姑娘会发现眼前的落雁山只是座普普通通的小山丘。既算不上高大也算不上雄伟，实在不值一提。”
顾莹接过帕子，道了谢，好奇地问道：“原来它叫落雁山啊。”
“听娘子你这么一说，倒真让我以后有四处走走的打算。”
说着说着，她眼里闪过丝怀念。
前世的她因为寻找各种草药，去过不少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甚至之所以会穿到这世界，也是因为最后一次采药时失足坠了崖。
“别！瞧我这张嘴，见到亲近的人儿，就喜欢胡说八道。”刘心男连忙出声打断顾莹危险的念头。
“顾姑娘您一个未婚姑娘家，可千万别独自四处乱跑。荒山野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旦发生问题，那就麻烦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要真想出去游玩，千万记得带上一些能保护您人身安全的人，比如像您哥哥，顾小将军。”
“只是都骑尉！”顾莹嘻嘻地再一次纠正顾飞的军衔。
“娘子你要说雁回省这边危险，我是信的。西狼人一直虎视眈眈，甚至还常常派斥候小队进来杀烧抢掠。不过出了这个省，安全方面应该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吧。”
一直笑容满面的刘心男收了笑意，她板直身子，一脸严肃指着车队周围那些来回巡逻的骑手。
“那么顾姑娘，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花上一大笔钱，请岩锤要塞的将士们护送我们呢？”
顾莹心神大震，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刘心男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慢慢地述说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远古部落来到这雁回省。那时的雁回可不是现在炎热干旱、黄沙弥漫的模样，而是个环境优美、水草丰茂的地方。”
“那个部落决定在这里建立他们的家园，于是开始四处挖石头建房子。直到有一天，有人在山里找着了一种半白半灰的石头。”
“这种石头质地坚硬，摸起来温润如玉。最重要的是用它建起的房子冬暖夏凉，极其适合人居住。”
“后来这个部落人越来越多，房子也越建越多，而山也越挖越深。每当风吹过那些挖出来的窝洞，扬起的灰尘像条龙，发出的声音也像龙。于是人们就渐渐叫这种石头：盘龙啸天石。”
顾莹听着听着，一下子想起大石村附近的烈士陵园和那座小山上的房子，不由恍然大悟。
当时她还好奇为什么外面天气那么热，然而进了房子后人立即感觉凉爽起来，估计就是因为房子石头的原因。
见顾莹听得滋滋有味，刘心男大有成就感，便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下去。
“以上只是其中一种说法。关于这盘龙啸天石，其实还有另外更广为流传的说法。”
“哦？还有其他更广为流传的说法？”顾莹顺手掰了个桔子给她，“娘子你吃个水果，先润润嗓子，再慢慢说不迟。”
刘心男连忙伸出双手接过来桔子，尝了一瓣，感叹了一番后才说下去。
“另一种说法的开头也差不多。”
“也是一支部落来到雁回，想要在这定居。和上个故事不同的是这儿一直有着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这支部落丈着人多势众，和这儿的原住民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双方连着打了好几十年的仗，原民们屡战屡败，都快要被杀灭绝了。”
“到最后原住民的族长也受了严重的伤，在他弥留之际告诉其他人一件事，在他死后一定要把他埋进他们以前采石建房的坑道里，到时候会有奇迹发生。”
“其他人虽然不信，但还是按照遗愿把族长埋了。结果那天晚上，一条巨龙从坑道里飞出来，咆哮着杀向外来人的部落。直接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并赶得远远，从此再也没敢回来过。后来，人们就把那儿的石头称为盘龙啸天石。”
“完了？”顾莹听得目瞪口呆。
这种神话般的故事她听过不少，几乎每个乡下村落都有类似的故事存在。只不过主角不一定是石头，也有可能是狗或牛之类的东西。
“完了啊。”刘心男笑着，“不管这些流传下来故事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这种盘龙啸天石出名了。”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们想建房子时想要它，想修墓坟时更要它。而且距离雁回省越远，这种石头就越受追捧。甚至我听说连帝都星凌城的皇宫和西山的皇陵，它们修建或扩建所用的每一颗石头都是千里迢迢从雁回省运过去的盘龙啸天石。”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货物是一车又一车队石头了吧。”
顾莹一脸的钦佩，翘着拇指连连感概。
“不得不说，刘娘子你们的头脑真的适合作生意。一块石头你们也能想到商机，小女子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姑娘就别开玩笑了。”刘心男伸出双手，展示着上面的伤痕，苦笑道，“什么生意头脑哟。看看这些伤痕，就知道我们干的都是些苦力活。”
说起苦力，顾莹才发现车厢已经被太阳晒到热得不行。她连忙撩起所有的车帘，好让风吹进来，散散车厢的温度。
无意间向前扫了眼，顾莹顿时精神一震。
前面远远的地方已经不再是一片枯黄的世界，不知何时一道连绵不绝绿意盎然的山脉横在了眼前。
顾莹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
山在那，树也还在那，绿色一直在都在那。
“哗，刘大娘子你快看！前面是座山，上面有树，大片大片的树，绿色的树！。”
顾莹心旷神怡地站在车架子上，她遥遥地伸着手，仿佛抚摸着远处的绿色一般。这会的她已经忘了什么雁回什么盘龙啸天石，嘴里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好感动，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山是绿色的。”
“扑哧”一声，刘心男直接被她给逗笑了。甚至一直木头人的车把式也不禁瞄了她一眼，眼里带着小小的笑意。
回过神的顾莹不由红了红脸，不过她脸皮厚，满不在乎雀跃地问道：“刘娘子，咱们这是出了雁回省了吗？”
“还没有。前面那座山才是省界。到了那里才算真正离开了雁回。”
这条商路刘心男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上面的每一里路对她而言，都熟悉像自己的手掌心一般。
“都说望川跑死马，那座山离这远着呢。车队今晚能到山脚就很不错了。姑娘你先老老实实坐下吧。”
顾莹贪婪地看了几眼后，才恋恋不舍地坐下。
“先擦擦汗。”刘心男递了块帕子过去，笑着劝慰。
“用不着着急。大凌地域辽阔，各种珍奇地貌随处可见，名山大川更有的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多在四处走走，姑娘会发现眼前的落雁山只是座普普通通的小山丘。既算不上高大也算不上雄伟，实在不值一提。”
顾莹接过帕子，道了谢，好奇地问道：“原来它叫落雁山啊。”
“听娘子你这么一说，倒真让我以后有四处走走的打算。”
说着说着，她眼里闪过丝怀念。
前世的她因为寻找各种草药，去过不少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甚至之所以会穿到这世界，也是因为最后一次采药时失足坠了崖。
“别！瞧我这张嘴，见到亲近的人儿，就喜欢胡说八道。”刘心男连忙出声打断顾莹危险的念头。
“顾姑娘您一个未婚姑娘家，可千万别独自四处乱跑。荒山野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旦发生问题，那就麻烦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要真想出去游玩，千万记得带上一些能保护您人身安全的人，比如像您哥哥，顾小将军。”
“只是都骑尉！”顾莹嘻嘻地再一次纠正顾飞的军衔。
“娘子你要说雁回省这边危险，我是信的。西狼人一直虎视眈眈，甚至还常常派斥候小队进来杀烧抢掠。不过出了这个省，安全方面应该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吧。”
一直笑容满面的刘心男收了笑意，她板直身子，一脸严肃指着车队周围那些来回巡逻的骑手。
“那么顾姑娘，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花上一大笔钱，请岩锤要塞的将士们护送我们呢？”
顾莹心神大震，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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