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顾妍
刚走到正厅外，两人就听到正屋里咯咯咯传出一阵阵少女银铃般悦耳欢乐的娇笑声。
这笑声很有感染力，瞬间扫清了门外顾老太师夫妇心里的沉重。听着听着，他们脸上不由也跟着露出笑意来。
顾老夫人嘀咕道：“妍姐儿怎么也在六丫头这里？”
顾老太师咳了一声：“何必想那么多，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便进了正房，绕过屏风望左厅一瞧。
就见这座被改成书房的小厅室里坐着四位大小不一的少女，正背着他们，边做着自己的功课边嘻嘻哈哈的谈笑着。
其中年龄最小笑得最欢的那个才三四岁，尽管满脸的稚嫩却已然瞧得出眉目如画，正是他们的重孙女顾妍。
顾莹认真练习着写字。写得久了，胳膊手腕酸疼得厉害，只好停下来缓解地甩上一甩。
这大半个月来，她写出的字依然不算好看，但已经进步非常大。至少能认出是一个个汉字，而不再是之前提起笔写下的尽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墨点。
因为常年辨认药材，顾莹的鼻子比一般人要灵敏的多。拾起笔写着写着，她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顾老夫人的气息。
她扭头一看，就看见顾老夫人和一个留着长长胡子面目慈祥的老人站在不远处，正微笑望着她们。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起身过来向顾老夫人行礼，疑惑道：“祖母安，这位是……”
顾老夫人的视线不动声乐从顾莹的字迹上收了回来。
“他啊，就是你的祖父。今天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里出来，听说六丫头你回了府，连忙拉着我过来认人。”
顾莹早猜到了。
这里是太师府内院，绝大部分情况下，七岁以上的外男是绝对不会出现这里的。能进来的自然都是自家人。而府里这把年纪的，就只有顾老太师了。
这段时间顾莹受了吴念巧的悉心教导，规规矩矩地盈身下拜行尽大礼。
顾老太师十分满意，捻着花白的胡子道：“六丫头么，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在府里无需那么讲究。”
其他三人听见了，忙转身一看，赫然发现真的是顾老太师夫妇，齐齐上来行礼。
顾妍害怕顾老夫人这个曾祖母，却是十分喜欢顾老太师这个曾祖父，问了安好后，便小熊猫一样跑过去亲腻抱住了他的胳膊。
“曾祖父抱抱！”她嘻嘻地撒着娇。
“好好好，曾祖父抱抱我的小妍儿。”
顾老太师一把把她抱到怀里，刮了刮她的小琼鼻后好奇问道：“小妍儿今天怎么在你六姑姑这里？”
“你的丫鬟和奶娘呢？”顾老太师四处望了望，脸沉了下来道：“怎么没见她们人？”
顾妍抬起胳膊向窗口一指：“曾祖父不要生气。我和姑姑们一起玩，就让奶娘她们在院子帮忙。”
顾老太师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他脾气虽然好，但也绝对不会允许下人们不把主子放在心上。
旁边的顾老夫人开口：“妍姐儿，你还没回答你曾祖父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六姑姑这里？”
顾妍连忙挣扎着从顾老太师身上下来，规矩矩地垂手站好。
“回曾祖母，因为小妍儿喜欢六姑姑。在这里，小妍儿有两姑姑和白泉陪着，小妍儿玩得可开心了。最重要的是六姑姑真是太厉害了，比四姑姑要厉害的多……”
站在顾老夫人身边的四姑娘顾雅黑着张脸，连连咳嗽。待见顾老夫人的视线移过来时，连忙讨好地笑了笑。
顾妍没注意到这点，继续童言无忌打击顾雅脆弱的心灵。
“四姑姑会的六姑姑都会，比如剪纸啦、放风筝啊唱小曲啦……而六姑姑会的，四姑姑就不会了。”
“哦？”顾老太师蹲下来，疼惜地捏了捏顾妍的小脸，好奇地问道：“那小妍儿快快告诉曾祖父，你六姑姑都会些什么特别的？”
顾妍老老实实地答话。
“回曾祖父，自从我娘亲怀了小弟弟，整天吃不下睡不好，身上这边疼那边疼的。府医总说没事没事让我们放心。可妍儿看着娘亲的样子总觉得好害怕好担心。”
“前些天六姑姑去看了我娘，她都不用药，就拿几根细细的针刺几下我娘。娘亲顿时就舒服多了，没再喊疼什么的，睡觉也睡得也安稳了。早上小妍儿去请安时，见她正大口大口喝着粥呢。”
她没再说下去，转头眼巴巴地望着顾莹，生怕这位六姑姑下次不允许她再过来这里玩耍一般。
顾莹摆摆手，笑道：“别担心，谁让小妍儿这么可爱呢，六姑姑这随时欢迎你来玩。”
顾妍终于放下心来，她高兴地应了声，转身欢喜地扑进了顾老太师的怀里。
顾老太师在来之前已经得知了顾莹身怀医术的事情，看了看她的年纪后，本以为也就是以讹传讹。此时听顾妍这么一说，才发现或许之前顾老夫人所言非虚。
只不过作为一个女子，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会医术是一件相当出格的事情。顾老太师默默地把它记在心里，随即不再询问，以免顾莹误以为自己在鼓励她。
不过他也没有像顾老夫人和大夫人一样明确出声反对。作为太师，他最是明白任何人有一技之长，都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随后几人互相聊了一些彼此关心的问题，顾老太师才终于转到此行的目的上。
他拿出那些卷纸，迟疑地问道：“六丫头，你这拼音到底是怎么用的？”
顾莹还没回答，倒是一边一直依着他的顾妍抢先开口。
“曾祖父，拼音字母啊，小妍儿会呀。”
说完，她就开始炫耀地唱起了二十六拼音字母歌。
“张大嘴巴ɑɑɑ，圆圆嘴巴ooo。
扁扁嘴巴eee，牙齿对齐iii。
嘴巴小圆uuu，撅起嘴üüü……”
顾老太师饶有兴致地听着，一一对照着纸上的字母，待顾妍唱完他道：“原来这些字母是这样子念的。小妍儿，这是六姑姑教的？”
“是六姑姑教的。”
顾妍欢快的点点头，随即颠三倒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众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刚搬进了抚兰院的第二天，顾莹就和白泉以及张大娘子逐一拜访府里的各个主子，并一一送上自己在望北码头买上的小礼物。
礼尚往来，作为小辈顾妍的奶娘便领着她，带着她的小礼物回头拜访了抚兰苑。
恰巧那时顾莹正在教白泉学习新的汉字及拼音。
年龄尚小玩心甚大的顾妍一看就吵着闹着要跟着白泉一起学。奶娘瞧见不是什么坏东西，便放手让她留下来跟着学。
因为有好听又好记的拼音字母歌，这些天以来顾妍陆陆续续已经学会了二十六个字母，甚至还能拼出一些相对简单的汉字来。
顾妍这么一说，顾老太师顿时来了兴致。他兴致勃勃地写了几个她不认识的字，又让顾莹标上拼音，果然顾妍轻松的把它念了出来。
顾老太师见状，如遇稀世珍宝般，情不自禁地抚掌道：“妙极，真是妙极。”
这笑声很有感染力，瞬间扫清了门外顾老太师夫妇心里的沉重。听着听着，他们脸上不由也跟着露出笑意来。
顾老夫人嘀咕道：“妍姐儿怎么也在六丫头这里？”
顾老太师咳了一声：“何必想那么多，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便进了正房，绕过屏风望左厅一瞧。
就见这座被改成书房的小厅室里坐着四位大小不一的少女，正背着他们，边做着自己的功课边嘻嘻哈哈的谈笑着。
其中年龄最小笑得最欢的那个才三四岁，尽管满脸的稚嫩却已然瞧得出眉目如画，正是他们的重孙女顾妍。
顾莹认真练习着写字。写得久了，胳膊手腕酸疼得厉害，只好停下来缓解地甩上一甩。
这大半个月来，她写出的字依然不算好看，但已经进步非常大。至少能认出是一个个汉字，而不再是之前提起笔写下的尽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墨点。
因为常年辨认药材，顾莹的鼻子比一般人要灵敏的多。拾起笔写着写着，她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顾老夫人的气息。
她扭头一看，就看见顾老夫人和一个留着长长胡子面目慈祥的老人站在不远处，正微笑望着她们。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起身过来向顾老夫人行礼，疑惑道：“祖母安，这位是……”
顾老夫人的视线不动声乐从顾莹的字迹上收了回来。
“他啊，就是你的祖父。今天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里出来，听说六丫头你回了府，连忙拉着我过来认人。”
顾莹早猜到了。
这里是太师府内院，绝大部分情况下，七岁以上的外男是绝对不会出现这里的。能进来的自然都是自家人。而府里这把年纪的，就只有顾老太师了。
这段时间顾莹受了吴念巧的悉心教导，规规矩矩地盈身下拜行尽大礼。
顾老太师十分满意，捻着花白的胡子道：“六丫头么，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在府里无需那么讲究。”
其他三人听见了，忙转身一看，赫然发现真的是顾老太师夫妇，齐齐上来行礼。
顾妍害怕顾老夫人这个曾祖母，却是十分喜欢顾老太师这个曾祖父，问了安好后，便小熊猫一样跑过去亲腻抱住了他的胳膊。
“曾祖父抱抱！”她嘻嘻地撒着娇。
“好好好，曾祖父抱抱我的小妍儿。”
顾老太师一把把她抱到怀里，刮了刮她的小琼鼻后好奇问道：“小妍儿今天怎么在你六姑姑这里？”
“你的丫鬟和奶娘呢？”顾老太师四处望了望，脸沉了下来道：“怎么没见她们人？”
顾妍抬起胳膊向窗口一指：“曾祖父不要生气。我和姑姑们一起玩，就让奶娘她们在院子帮忙。”
顾老太师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他脾气虽然好，但也绝对不会允许下人们不把主子放在心上。
旁边的顾老夫人开口：“妍姐儿，你还没回答你曾祖父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六姑姑这里？”
顾妍连忙挣扎着从顾老太师身上下来，规矩矩地垂手站好。
“回曾祖母，因为小妍儿喜欢六姑姑。在这里，小妍儿有两姑姑和白泉陪着，小妍儿玩得可开心了。最重要的是六姑姑真是太厉害了，比四姑姑要厉害的多……”
站在顾老夫人身边的四姑娘顾雅黑着张脸，连连咳嗽。待见顾老夫人的视线移过来时，连忙讨好地笑了笑。
顾妍没注意到这点，继续童言无忌打击顾雅脆弱的心灵。
“四姑姑会的六姑姑都会，比如剪纸啦、放风筝啊唱小曲啦……而六姑姑会的，四姑姑就不会了。”
“哦？”顾老太师蹲下来，疼惜地捏了捏顾妍的小脸，好奇地问道：“那小妍儿快快告诉曾祖父，你六姑姑都会些什么特别的？”
顾妍老老实实地答话。
“回曾祖父，自从我娘亲怀了小弟弟，整天吃不下睡不好，身上这边疼那边疼的。府医总说没事没事让我们放心。可妍儿看着娘亲的样子总觉得好害怕好担心。”
“前些天六姑姑去看了我娘，她都不用药，就拿几根细细的针刺几下我娘。娘亲顿时就舒服多了，没再喊疼什么的，睡觉也睡得也安稳了。早上小妍儿去请安时，见她正大口大口喝着粥呢。”
她没再说下去，转头眼巴巴地望着顾莹，生怕这位六姑姑下次不允许她再过来这里玩耍一般。
顾莹摆摆手，笑道：“别担心，谁让小妍儿这么可爱呢，六姑姑这随时欢迎你来玩。”
顾妍终于放下心来，她高兴地应了声，转身欢喜地扑进了顾老太师的怀里。
顾老太师在来之前已经得知了顾莹身怀医术的事情，看了看她的年纪后，本以为也就是以讹传讹。此时听顾妍这么一说，才发现或许之前顾老夫人所言非虚。
只不过作为一个女子，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会医术是一件相当出格的事情。顾老太师默默地把它记在心里，随即不再询问，以免顾莹误以为自己在鼓励她。
不过他也没有像顾老夫人和大夫人一样明确出声反对。作为太师，他最是明白任何人有一技之长，都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随后几人互相聊了一些彼此关心的问题，顾老太师才终于转到此行的目的上。
他拿出那些卷纸，迟疑地问道：“六丫头，你这拼音到底是怎么用的？”
顾莹还没回答，倒是一边一直依着他的顾妍抢先开口。
“曾祖父，拼音字母啊，小妍儿会呀。”
说完，她就开始炫耀地唱起了二十六拼音字母歌。
“张大嘴巴ɑɑɑ，圆圆嘴巴ooo。
扁扁嘴巴eee，牙齿对齐iii。
嘴巴小圆uuu，撅起嘴üüü……”
顾老太师饶有兴致地听着，一一对照着纸上的字母，待顾妍唱完他道：“原来这些字母是这样子念的。小妍儿，这是六姑姑教的？”
“是六姑姑教的。”
顾妍欢快的点点头，随即颠三倒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众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刚搬进了抚兰院的第二天，顾莹就和白泉以及张大娘子逐一拜访府里的各个主子，并一一送上自己在望北码头买上的小礼物。
礼尚往来，作为小辈顾妍的奶娘便领着她，带着她的小礼物回头拜访了抚兰苑。
恰巧那时顾莹正在教白泉学习新的汉字及拼音。
年龄尚小玩心甚大的顾妍一看就吵着闹着要跟着白泉一起学。奶娘瞧见不是什么坏东西，便放手让她留下来跟着学。
因为有好听又好记的拼音字母歌，这些天以来顾妍陆陆续续已经学会了二十六个字母，甚至还能拼出一些相对简单的汉字来。
顾妍这么一说，顾老太师顿时来了兴致。他兴致勃勃地写了几个她不认识的字，又让顾莹标上拼音，果然顾妍轻松的把它念了出来。
顾老太师见状，如遇稀世珍宝般，情不自禁地抚掌道：“妙极，真是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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