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永别了，我的噩梦
一切的一切，又一次化作虚无。
然而对于安德尔·道格来说，那个曾经为自己指引道路的深层意识，已经无法再呼唤出来了。
因为，都结束了。
肉体的毁灭，对于人类来说，本就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在此之前，安德尔仅仅是通过使用时代的遗物的能力，将刚刚崩溃、尚未走向毁灭的肉体重塑而已，他能做到的，也仅仅就是这一点了。
所以，既然已经结束的话。
——那就重新开始吧。
安德尔集中自己那摇摇欲坠，即将消逝的意识，把握住了刚刚，被自己强行分解的身体的每一片的位置。能感觉到，金色的光芒在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数十次，数百次地穿过，然而这并未能够对安德尔的身躯造成任何损伤。
因为安德尔已经在这之前的一瞬间，自行毁灭了自己的身体。
已经毁灭的事物，是无法被毁灭第二次的。
一秒。
金光游走于那片曾经是安德尔身体那片空间的各个角落。
两秒。
两秒钟内，高速移动的金光已经结束了攻击，开始渐渐凝聚在一起。
这时，安德尔动用残存的，即将完全消逝的意识，将自己的身体，像对待一整块拼图一般，一口气将其拼在了一起。一切都在两秒钟之内，也就是能够保持身体活性的期间内结束了，然后，又被安德尔动用能力，将其重新开始。
“如果你拖的长一点，不在两秒钟内完成攻击的话，我恐怕已经没救了，但是，你做不到吧。”
又一次重组身体的安德尔，取回了视觉和语言的功能。
“因为，你太强了。你就是这样被设计的，一切行动都按照最优方案来完成，不会有半点闪失，所以，在使出全力的情况下，用超过两秒钟的时间，悠闲地去杀掉一个人，你是做不到的。”
安德尔用右手，接住了刚刚抛上半空的黑之匣。
“不，也不一定。有可能就算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没办法放慢速度。因为为了达成目的，你的攻击必须一气呵成，不能有一丝滞后，只要慢了一步，就会被我察觉而前功尽弃。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看来也没那么弱啊。”
确认了自己的手指能够用上力量，安德尔对着前方刚刚现出身形，此时此刻只能惊愕地回头的普罗德的头部，扣下了扳机。
砰！
灰色的概念弹咆哮而出，正中普罗德的头部，将其整个吹飞。
“呜，噢噢噢噢噢！！！”
失去了头部的普罗德，从身体的内部，挤出了如同在工厂车间加工零件时一般沉重、刺耳的咆哮声。
现在的他，身体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二，而且之前被概念弹破坏的部分还在继续溶解着。
“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安……德……尔……安德尔·道格！！！！！”
即使是这样，仍然存活着的普罗德，将心中对于自己被引导者们抛弃的怒火，以及失利的挫折感，全部灌注到了安德尔身上。
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家伙毁灭。
毁灭！！！
普罗德·埃克斯伦特那不知能否被称之为心灵的容器内，仅仅剩下这一个念头。
面对击穿了自己头部的安德尔，普罗德用手挥击过去，仅仅一击就将安德尔的右臂斩断，然而，对方却如同丝毫不在意一般，用左手抓住刚才抛向空中的另一把武器，将普罗德的胸口刺穿。
“你……你这家伙，是怪物吗？！”
“——你也没资格这么说吧。”
在战斗的同时就将刚刚被切断了的右臂恢复原状，同时又向前刺出一剑的安德尔，连续不断地向普罗德展开猛攻。在这样的攻势之下，身体残破的普罗德只能步步后退，同时双臂、双腿，前胸的多个位置都被变换者贯穿——此时的普罗德的身体中，被概念弹破坏的康赛普特尔合金已经无法发挥完全的机能了。
节奏，已经被打乱了。
“就是这里！”
用左手的武器拨开普罗德攻向自己喉咙的刺击后，安德尔对着普罗德千疮百孔的前胸，再次射出了概念弹。
如同火焰般的巨大冲击波，将普罗德的胸口整个贯穿，人也断成了两截。概念弹形成的，五颜六色的火光，灼烧着普罗德的身体，在数秒钟之间就将其吞噬。
“啊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不知从哪里，依然传出了那刺耳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紧接着，一道金光从卷起的烟雾中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冲入了安德尔的后脑勺，安德尔的头部就这样被贯穿了。
接下来是左胸口，心脏的位置，被开了个大洞。
大脑和心脏几乎被同一时间破坏的安德尔，如同断线的木偶般，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向下倒去。
“哼，终究也是杂种吗。作为由康赛普特尔合金制成的我来说，就算只剩下这一小块，也足以将你杀死。而且在这样的体积之下，速度也会被磨炼到极致，你就算想要闪避，也不可能做到！”
“哦，是吗。”
以拳头大小的合金为形态的，漂浮在空中的普罗德刚刚说完，便听到了安德尔的答复。
在倒下之前，安德尔已经站了起来。
“——为……为什么？！”
前方的安德尔，明明是头部和心脏处都被贯穿，但为什么还活着？
“也就是说，经过我刚才重组过的身体，这些‘要害部分’并不和以前的位置完全相同啊。而作为被创造出来的你来说，脑子里却只有以前的常识而已！”
什么啊。
难道说，安德尔·道格身体的内部结构，都已经在刚才那一瞬间，被那家伙自己修改过了吗？
那些引导者们所追求的，居然是这种，比起自己这样完全的存在来说，更加扭曲的，更加颠覆常识的，更加看不到终点的怪物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简直是——
太可笑了啊。
可笑到让人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否有继续存在的价值的程度。
“——安德尔·道格！！！！！”
用尽毕生的力量叫喊着，高速冲刺的普罗德化作一团流星，撕裂了四周的一切空间，向安德尔的身体冲去。
“就用这一击，做个了结吧。”
安德尔平静地说道，然后将左手上的变换者化作了一张网，将仅仅有拳头大的普罗德整个罩住。普罗德在里面不停地冲击着，但是，他并没有能力破坏康赛普特尔合金的武器，此时不断消耗着的力量，也没有办法让安德尔放松手中的网。
安德尔想象着，变换者的使用方法中，自己从未用过的一种。
就是“将其变换为枪筒的形状，通过压缩空气来进行射击”。
这一点，之前的自己是做不到的。
但是，现在的话，即使不去压缩空气形成枪弹，自己也有更合适的武器。
将裹住普罗德的变换者逐渐化为枪筒的安德尔，用另一只手将黑之匣的枪口伸了进去。
“永别了，我的噩梦。”
安德尔扣下扳机，连续射出了全部概念弹。
“呜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概念弹在密闭的空间之内，不断冲击着、吞噬着普罗德细小的“身躯”，最后，将变换者的另一端整个撞开，冲击波直冲到天空，将云层击散。
一切都散去了。
已经看不到那过于刺眼的金色了。
眼前，除了五颜六色，如同烟花般的火光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那个小女孩的仇，自己的仇，克莉丝的仇，还有那多到数也数不清的，各种各样被普罗德做践踏，因此凋零的生命的仇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赢了？”
看着自己残破的身体，还有手中已经被冲击到变形的武器，安德尔叹了口气，躺在了地上。
终于，将长久以来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打倒了。
跨越了这曾经被自己认为是不可能突破的墙壁。
但是，并没有什么激动，兴奋，得意，内心雀跃，这些普通人获得胜利后所产生的理所当然的情感。
“真是，无聊啊。”
就像是流水线工人完成了每天都要进行的千篇一律的工作后，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的时候一样。
此时的他，只能产生这样的感想。
因为，以这种方式击败了普罗德·埃克斯伦特这个怪物的安德尔·道格，已经很难被称为人类了。
然而对于安德尔·道格来说，那个曾经为自己指引道路的深层意识，已经无法再呼唤出来了。
因为，都结束了。
肉体的毁灭，对于人类来说，本就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在此之前，安德尔仅仅是通过使用时代的遗物的能力，将刚刚崩溃、尚未走向毁灭的肉体重塑而已，他能做到的，也仅仅就是这一点了。
所以，既然已经结束的话。
——那就重新开始吧。
安德尔集中自己那摇摇欲坠，即将消逝的意识，把握住了刚刚，被自己强行分解的身体的每一片的位置。能感觉到，金色的光芒在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数十次，数百次地穿过，然而这并未能够对安德尔的身躯造成任何损伤。
因为安德尔已经在这之前的一瞬间，自行毁灭了自己的身体。
已经毁灭的事物，是无法被毁灭第二次的。
一秒。
金光游走于那片曾经是安德尔身体那片空间的各个角落。
两秒。
两秒钟内，高速移动的金光已经结束了攻击，开始渐渐凝聚在一起。
这时，安德尔动用残存的，即将完全消逝的意识，将自己的身体，像对待一整块拼图一般，一口气将其拼在了一起。一切都在两秒钟之内，也就是能够保持身体活性的期间内结束了，然后，又被安德尔动用能力，将其重新开始。
“如果你拖的长一点，不在两秒钟内完成攻击的话，我恐怕已经没救了，但是，你做不到吧。”
又一次重组身体的安德尔，取回了视觉和语言的功能。
“因为，你太强了。你就是这样被设计的，一切行动都按照最优方案来完成，不会有半点闪失，所以，在使出全力的情况下，用超过两秒钟的时间，悠闲地去杀掉一个人，你是做不到的。”
安德尔用右手，接住了刚刚抛上半空的黑之匣。
“不，也不一定。有可能就算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没办法放慢速度。因为为了达成目的，你的攻击必须一气呵成，不能有一丝滞后，只要慢了一步，就会被我察觉而前功尽弃。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看来也没那么弱啊。”
确认了自己的手指能够用上力量，安德尔对着前方刚刚现出身形，此时此刻只能惊愕地回头的普罗德的头部，扣下了扳机。
砰！
灰色的概念弹咆哮而出，正中普罗德的头部，将其整个吹飞。
“呜，噢噢噢噢噢！！！”
失去了头部的普罗德，从身体的内部，挤出了如同在工厂车间加工零件时一般沉重、刺耳的咆哮声。
现在的他，身体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二，而且之前被概念弹破坏的部分还在继续溶解着。
“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安……德……尔……安德尔·道格！！！！！”
即使是这样，仍然存活着的普罗德，将心中对于自己被引导者们抛弃的怒火，以及失利的挫折感，全部灌注到了安德尔身上。
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家伙毁灭。
毁灭！！！
普罗德·埃克斯伦特那不知能否被称之为心灵的容器内，仅仅剩下这一个念头。
面对击穿了自己头部的安德尔，普罗德用手挥击过去，仅仅一击就将安德尔的右臂斩断，然而，对方却如同丝毫不在意一般，用左手抓住刚才抛向空中的另一把武器，将普罗德的胸口刺穿。
“你……你这家伙，是怪物吗？！”
“——你也没资格这么说吧。”
在战斗的同时就将刚刚被切断了的右臂恢复原状，同时又向前刺出一剑的安德尔，连续不断地向普罗德展开猛攻。在这样的攻势之下，身体残破的普罗德只能步步后退，同时双臂、双腿，前胸的多个位置都被变换者贯穿——此时的普罗德的身体中，被概念弹破坏的康赛普特尔合金已经无法发挥完全的机能了。
节奏，已经被打乱了。
“就是这里！”
用左手的武器拨开普罗德攻向自己喉咙的刺击后，安德尔对着普罗德千疮百孔的前胸，再次射出了概念弹。
如同火焰般的巨大冲击波，将普罗德的胸口整个贯穿，人也断成了两截。概念弹形成的，五颜六色的火光，灼烧着普罗德的身体，在数秒钟之间就将其吞噬。
“啊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不知从哪里，依然传出了那刺耳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紧接着，一道金光从卷起的烟雾中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冲入了安德尔的后脑勺，安德尔的头部就这样被贯穿了。
接下来是左胸口，心脏的位置，被开了个大洞。
大脑和心脏几乎被同一时间破坏的安德尔，如同断线的木偶般，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向下倒去。
“哼，终究也是杂种吗。作为由康赛普特尔合金制成的我来说，就算只剩下这一小块，也足以将你杀死。而且在这样的体积之下，速度也会被磨炼到极致，你就算想要闪避，也不可能做到！”
“哦，是吗。”
以拳头大小的合金为形态的，漂浮在空中的普罗德刚刚说完，便听到了安德尔的答复。
在倒下之前，安德尔已经站了起来。
“——为……为什么？！”
前方的安德尔，明明是头部和心脏处都被贯穿，但为什么还活着？
“也就是说，经过我刚才重组过的身体，这些‘要害部分’并不和以前的位置完全相同啊。而作为被创造出来的你来说，脑子里却只有以前的常识而已！”
什么啊。
难道说，安德尔·道格身体的内部结构，都已经在刚才那一瞬间，被那家伙自己修改过了吗？
那些引导者们所追求的，居然是这种，比起自己这样完全的存在来说，更加扭曲的，更加颠覆常识的，更加看不到终点的怪物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简直是——
太可笑了啊。
可笑到让人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否有继续存在的价值的程度。
“——安德尔·道格！！！！！”
用尽毕生的力量叫喊着，高速冲刺的普罗德化作一团流星，撕裂了四周的一切空间，向安德尔的身体冲去。
“就用这一击，做个了结吧。”
安德尔平静地说道，然后将左手上的变换者化作了一张网，将仅仅有拳头大的普罗德整个罩住。普罗德在里面不停地冲击着，但是，他并没有能力破坏康赛普特尔合金的武器，此时不断消耗着的力量，也没有办法让安德尔放松手中的网。
安德尔想象着，变换者的使用方法中，自己从未用过的一种。
就是“将其变换为枪筒的形状，通过压缩空气来进行射击”。
这一点，之前的自己是做不到的。
但是，现在的话，即使不去压缩空气形成枪弹，自己也有更合适的武器。
将裹住普罗德的变换者逐渐化为枪筒的安德尔，用另一只手将黑之匣的枪口伸了进去。
“永别了，我的噩梦。”
安德尔扣下扳机，连续射出了全部概念弹。
“呜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概念弹在密闭的空间之内，不断冲击着、吞噬着普罗德细小的“身躯”，最后，将变换者的另一端整个撞开，冲击波直冲到天空，将云层击散。
一切都散去了。
已经看不到那过于刺眼的金色了。
眼前，除了五颜六色，如同烟花般的火光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那个小女孩的仇，自己的仇，克莉丝的仇，还有那多到数也数不清的，各种各样被普罗德做践踏，因此凋零的生命的仇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赢了？”
看着自己残破的身体，还有手中已经被冲击到变形的武器，安德尔叹了口气，躺在了地上。
终于，将长久以来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打倒了。
跨越了这曾经被自己认为是不可能突破的墙壁。
但是，并没有什么激动，兴奋，得意，内心雀跃，这些普通人获得胜利后所产生的理所当然的情感。
“真是，无聊啊。”
就像是流水线工人完成了每天都要进行的千篇一律的工作后，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的时候一样。
此时的他，只能产生这样的感想。
因为，以这种方式击败了普罗德·埃克斯伦特这个怪物的安德尔·道格，已经很难被称为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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