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荒兽
青龙木蜿蜒曲伏，极少干直，呈羽状复叶，盈盈芳气，闻之让人心头振奋，但此刻众人的目光不在于此树，不单是宁夜，十数人尽皆聚睛在另一处。
馨香扑鼻，沁人心脾，毓灵秀于内，隔着十步之外，竟是让人扫清了疲惫，灵参仙草，得自然之灵气，与宁夜往日间所见并不相同。
乳白色参体透彻如玉，包裹外层的轻衣薄如蝉翼，将近滴落，体生三足而鼎立，须发蓬勃，体态似有若无。
也不知成株多久，但宁夜等人知道，正像老人所言，百年怕是也有偏颇，但若成发于千年，那就有些惊人了。
“这株参怕是．．．．．啧啧”。
围在旁边的人从未见过，山谷中不乏野参，四五十载年岁的也并不稀奇，今日算是见识了不凡。
大牛蹲在跟前，视之为生命，如捧珍馐。
“好了，抓紧时间采药，赶在日头落山前赶回去，而且这里恐怕不是想象中的平静”，莫叔开口，催赶众人，眼中飘忽的神态显得有些着急。
宁夜眸光不着痕迹的掠过灵草，在那青龙木之后停留片刻，瞳孔一缩，身体骤然绷紧。
二黑取出器皿小心翼翼截断枝蔓，取下参体，仅留下一根足须，小心封存，伤了灵根虽然有违天和，但此刻已是顾不得许多。
既见完成，莫叔等人也是原路返回，只是略显加急的步伐，其他人也没有过多抱怨，毕竟救急之物，加之山林间晚行是为大忌，顾不得劳累疾驰而返。
宁夜落在之后，行色匆匆，见无人兼顾，便从袖中摸出一物，掠眼望去。
方寸乌金色鳞片，摸上去颇为厚重，扺掌仍透发清寒之意，宁夜未曾识得，但那如寒铁的甲鳞之上，竟遗留干涩的血迹。
宁夜不着痕迹放在鼻尖轻嗅，眉头愈发纠结，呼吸间淡淡腥气还没有消散殆尽。
“咦，这是啥玩意”，二黑不知何时留意过来，见宁夜手中异物，一把夺过，奇怪道。
灵药在侧，众人也顿觉脚步轻灵，心情稍减郁闷烦躁。
宁夜摇头不以为意，脚步不减其势，回首见苍木灵株之地远离众人，心下稍安，但愿自己杞人忧天，劳心多虑了。
“咦”，二黑惊疑出声，怪叫道：“好硬的鱼鳞啊，竟掰不折。”
只见他两手并用，拇指轻颤，咬牙切齿，片刻之后颓然无奈，反手丢给宁夜，翻了好大白眼。
宁夜收拾好心情，随人往来处赶回，方才没有留意，此刻稍得闲功夫，才有空观测四周。
山谷横卧于野，在此方天地之中，独成一域，周边茂林深山不知其几，延绵不尽，似峡谷渊海，四方不见有断崖，但却水泽密布，水草丰盈，偶现泉眼汩汩而出，将这片土地温润，滋孕生灵。
这也让宁夜心生疑惑，往返此处，竟是未发现任何鸟兽水蛇，初春渐盛，生机愈发蓬勃，石寨中晚间如塌之时，已间或闻得虫豸隐鸣。
凹谷四处无风，百十里广阔，不说百兽福地，也不该如此清冷，衬得这四泽流水也死气沉沉。
“那是什么”，前面有人低声惊呼。
宁夜惊醒，拉回思绪循声望去，前方同来的寨中伙伴遥指一处，一众人都随其所指之地看去。
仔细看了片刻，宁夜才看清缘由，在百步外水泽中，一具巨大尸骨沉浮，白骨粼粼，半掩于清水碧藻中，以致无人瞩目。
藻草掩映，宁夜无法分清到底是何种生物遗骸，只是单纯观其形态，似牛非牛，头上弯曲犄角冲出，看不真切。
山中猛兽骨骸并不罕见，但隔着百余步囫囵能看清兽骨的，足以推测出其生前的伟岸硕大。
“禁声，大家别看了，早些回去”，莫叔是主心骨，此刻也没有底气，只是催促。
宁夜二黑尾随跟进，没有做声，疾步跟上，大牛怀中攥紧灵液，手心汗水浸湿。
不久后，宁夜等人来到山谷边缘斜坡，坡陡但仍可手脚并用，不需要借助藤蔓攀爬，越过此处，后面还会有天堑深渊，之后便可原路回返，至少会在夜晚来临前回村寨。
“咕噜噜”
宁夜跟在后面，起初并没有在意，只顾埋头行进，但行不多久，耳边的异响清晰传入耳边，更是让所有人侧目。
山谷正中央，宛如沼泽的浅水正如同沸腾一般，搅动着浑浊的泥水，不断冒着泡，死寂的世界突然被莫名的力量撕裂，未知的恐惧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莹莹惨白泛着光泽，不知死去多久的枯骨，此刻辗转挪移，异动不明，其形也逐渐显露真迹。
四泽浅水缓缓波动，看似漫长实则一瞬之间，宁夜扺掌抵在身侧，即便如莫叔等人常行于山林茂野之外，坟茔暗夜之中，此刻也不觉口齿颤抖，脊背发凉。
眼见毫无生气的死物活将过来，绝非祥兆，莫叔当即低沉吼道：“还看什么，赶快离开这邪魅之地”。
不需多说，两股生栗的众人早已抬步，可便在此时，异象突生。
“咔嚓”
筋骨折断发出脆响，泥淖翻腾污秽溅起，宁夜不自然回头，却被眼前一幕震惊，心脏猛然跳动。
乌金色如铸铁，鳞甲森然冷冽，蛟龙一般的身躯蜿蜒滚动，铮铮作响，将那白骨碾碎殆尽，蟒龙伏于泽，而出于野，被无知而来的人搅乱了沉眠。
“大蛇”
二黑失口惊叫，并非不曾见识，只是瞳孔中放大的身影，庞然巨物，未曾临身已觉冷芒先到，刺的脊骨生凉。
沼泽浑浊不堪，伏龙之地，好似陷进暗河，漩成涡，倒灌而入，藏身的巢穴下方，如倒悬的葫芦口，水泽被庞大身躯砸落，激起浪来。
宁夜看的真切，更觉瘆人，心中的不安得到了证实。
听老人们言，凡灵根天秀，物华天宝，能得以留存不毁，一则成于断崖绝壁，二则有生灵护佑，不然难以延世。
青龙木下诞生青龙，宁夜从那蜿蜒的须根下，看到的那片痕迹遗留，心中便有了猜测，虽不知道潜在的莫名危机在哪里，也让他留了点心。
后在归途路上捡到的鳞片，坚硬堪比铸铁，胜似精石，如今来看，恐怕就是这猛兽的护身甲胄。
“大家噤声，赶快离开这里”，莫叔预感到了不妙，可不待他说罢，已被惊得合不拢嘴。
“呼．．．．嘶”，泥潭中那尊大蛇，竟是盘绕而起，硕大的头颅扁平的蛇吻，沉浮在泥水之上，阴鹫的盯着众人。
不似普通的山林间青石下躲藏的青蛇，眼前的巨蟒呼吸吞吐间，喷薄出白雾，粗重的喘息像是被勒住的蛮牛，低沉厚重。
相比于凶兽的漠视，宁夜这边紧绷着弦，甚至于不敢挪动脚步，怕激起凶性暴起虐杀。
莫叔嘴角扯出惨笑：“看来还是被盯住了”，大喜大悲，看来难免一番艰险了。
大牛紧攥器皿，抿嘴咬唇，眼白中渗出血丝，眼见远处的凶物已是盯着众人，不禁悲苦难忍，为了自己的父亲，他甘愿赴险地，就泥沼，只是此刻连累了众人，一时间乱了方寸，心神挣扎。
莫叔也不曾见过此等光景，只是常年的沧桑让他勉强稳住心神，慢慢拉起旁边的大牛，暗声低语：“大家莫慌，慢慢往来处爬，切莫激怒了这妖灵”。
宁夜不语，但心底苦笑，恐怕此时已是盘上珍馐，被视作祭腹之物，他落在最后，艰难挪动脚步，随着斜坡缓缓移动。
空气近乎凝固，死谷无风，背后的汗涔湿透衣衫，不远的路程却似万里之遥。
“吼”
令人绝望的嘶吼声骤然响起，夹杂着泥水翻转的躁动，众人大骇，不等莫叔招呼，便撒腿撩起，手脚并用往坡上奔命。
宁夜手中托着二黑屁股，死命的推着往上赶，却愈发感到背后的凉意，刺骨的恶意直入脊髓，那是赤裸裸的杀意。
禁不住回头，宁夜瞳孔中放大的庞然巨物，散发着异常熊烈的戾气，赤红的三角眼射出冷芒。
幽冷的鳞片，因为浸润过水泽，在乌黑铸铁的投射下，散发出如冷兵器的冰凉，慌乱间宁夜撇过了一眼血色。
如蛟龙摆尾，激射而出，黑色大蟒冲着眼前蝼蚁吐出信子，砸向沼泽，游龙而出。
虽然没有生出四足，但那蟒蛇速度丝毫不逞，水藻被搅碎，步摇之间，已是越出了浑浊的泥淖，眼看已是来到不足百步之远。
离坡顶还有不小的脚程，却成了遥远的天堑，宁夜感觉自己脚步越发沉重，耳边尽是断石碎裂的爆声，轰隆隆的雷霆声击打着每个人的胸膛，也回荡在幽谷上方。
“分开跑，往浮桥上聚集”，眼看不及，莫叔疾声呼叫。
宁夜本身在队伍最后，闻声略微思索，便向右边偏离而去，与二黑朝向东南一角一前一后疾驰。
斜坡上四散的人群，三两聚集朝着不同方向跑去，惊呼声一如那喋血的白猿，恐惧莫名。
馨香扑鼻，沁人心脾，毓灵秀于内，隔着十步之外，竟是让人扫清了疲惫，灵参仙草，得自然之灵气，与宁夜往日间所见并不相同。
乳白色参体透彻如玉，包裹外层的轻衣薄如蝉翼，将近滴落，体生三足而鼎立，须发蓬勃，体态似有若无。
也不知成株多久，但宁夜等人知道，正像老人所言，百年怕是也有偏颇，但若成发于千年，那就有些惊人了。
“这株参怕是．．．．．啧啧”。
围在旁边的人从未见过，山谷中不乏野参，四五十载年岁的也并不稀奇，今日算是见识了不凡。
大牛蹲在跟前，视之为生命，如捧珍馐。
“好了，抓紧时间采药，赶在日头落山前赶回去，而且这里恐怕不是想象中的平静”，莫叔开口，催赶众人，眼中飘忽的神态显得有些着急。
宁夜眸光不着痕迹的掠过灵草，在那青龙木之后停留片刻，瞳孔一缩，身体骤然绷紧。
二黑取出器皿小心翼翼截断枝蔓，取下参体，仅留下一根足须，小心封存，伤了灵根虽然有违天和，但此刻已是顾不得许多。
既见完成，莫叔等人也是原路返回，只是略显加急的步伐，其他人也没有过多抱怨，毕竟救急之物，加之山林间晚行是为大忌，顾不得劳累疾驰而返。
宁夜落在之后，行色匆匆，见无人兼顾，便从袖中摸出一物，掠眼望去。
方寸乌金色鳞片，摸上去颇为厚重，扺掌仍透发清寒之意，宁夜未曾识得，但那如寒铁的甲鳞之上，竟遗留干涩的血迹。
宁夜不着痕迹放在鼻尖轻嗅，眉头愈发纠结，呼吸间淡淡腥气还没有消散殆尽。
“咦，这是啥玩意”，二黑不知何时留意过来，见宁夜手中异物，一把夺过，奇怪道。
灵药在侧，众人也顿觉脚步轻灵，心情稍减郁闷烦躁。
宁夜摇头不以为意，脚步不减其势，回首见苍木灵株之地远离众人，心下稍安，但愿自己杞人忧天，劳心多虑了。
“咦”，二黑惊疑出声，怪叫道：“好硬的鱼鳞啊，竟掰不折。”
只见他两手并用，拇指轻颤，咬牙切齿，片刻之后颓然无奈，反手丢给宁夜，翻了好大白眼。
宁夜收拾好心情，随人往来处赶回，方才没有留意，此刻稍得闲功夫，才有空观测四周。
山谷横卧于野，在此方天地之中，独成一域，周边茂林深山不知其几，延绵不尽，似峡谷渊海，四方不见有断崖，但却水泽密布，水草丰盈，偶现泉眼汩汩而出，将这片土地温润，滋孕生灵。
这也让宁夜心生疑惑，往返此处，竟是未发现任何鸟兽水蛇，初春渐盛，生机愈发蓬勃，石寨中晚间如塌之时，已间或闻得虫豸隐鸣。
凹谷四处无风，百十里广阔，不说百兽福地，也不该如此清冷，衬得这四泽流水也死气沉沉。
“那是什么”，前面有人低声惊呼。
宁夜惊醒，拉回思绪循声望去，前方同来的寨中伙伴遥指一处，一众人都随其所指之地看去。
仔细看了片刻，宁夜才看清缘由，在百步外水泽中，一具巨大尸骨沉浮，白骨粼粼，半掩于清水碧藻中，以致无人瞩目。
藻草掩映，宁夜无法分清到底是何种生物遗骸，只是单纯观其形态，似牛非牛，头上弯曲犄角冲出，看不真切。
山中猛兽骨骸并不罕见，但隔着百余步囫囵能看清兽骨的，足以推测出其生前的伟岸硕大。
“禁声，大家别看了，早些回去”，莫叔是主心骨，此刻也没有底气，只是催促。
宁夜二黑尾随跟进，没有做声，疾步跟上，大牛怀中攥紧灵液，手心汗水浸湿。
不久后，宁夜等人来到山谷边缘斜坡，坡陡但仍可手脚并用，不需要借助藤蔓攀爬，越过此处，后面还会有天堑深渊，之后便可原路回返，至少会在夜晚来临前回村寨。
“咕噜噜”
宁夜跟在后面，起初并没有在意，只顾埋头行进，但行不多久，耳边的异响清晰传入耳边，更是让所有人侧目。
山谷正中央，宛如沼泽的浅水正如同沸腾一般，搅动着浑浊的泥水，不断冒着泡，死寂的世界突然被莫名的力量撕裂，未知的恐惧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莹莹惨白泛着光泽，不知死去多久的枯骨，此刻辗转挪移，异动不明，其形也逐渐显露真迹。
四泽浅水缓缓波动，看似漫长实则一瞬之间，宁夜扺掌抵在身侧，即便如莫叔等人常行于山林茂野之外，坟茔暗夜之中，此刻也不觉口齿颤抖，脊背发凉。
眼见毫无生气的死物活将过来，绝非祥兆，莫叔当即低沉吼道：“还看什么，赶快离开这邪魅之地”。
不需多说，两股生栗的众人早已抬步，可便在此时，异象突生。
“咔嚓”
筋骨折断发出脆响，泥淖翻腾污秽溅起，宁夜不自然回头，却被眼前一幕震惊，心脏猛然跳动。
乌金色如铸铁，鳞甲森然冷冽，蛟龙一般的身躯蜿蜒滚动，铮铮作响，将那白骨碾碎殆尽，蟒龙伏于泽，而出于野，被无知而来的人搅乱了沉眠。
“大蛇”
二黑失口惊叫，并非不曾见识，只是瞳孔中放大的身影，庞然巨物，未曾临身已觉冷芒先到，刺的脊骨生凉。
沼泽浑浊不堪，伏龙之地，好似陷进暗河，漩成涡，倒灌而入，藏身的巢穴下方，如倒悬的葫芦口，水泽被庞大身躯砸落，激起浪来。
宁夜看的真切，更觉瘆人，心中的不安得到了证实。
听老人们言，凡灵根天秀，物华天宝，能得以留存不毁，一则成于断崖绝壁，二则有生灵护佑，不然难以延世。
青龙木下诞生青龙，宁夜从那蜿蜒的须根下，看到的那片痕迹遗留，心中便有了猜测，虽不知道潜在的莫名危机在哪里，也让他留了点心。
后在归途路上捡到的鳞片，坚硬堪比铸铁，胜似精石，如今来看，恐怕就是这猛兽的护身甲胄。
“大家噤声，赶快离开这里”，莫叔预感到了不妙，可不待他说罢，已被惊得合不拢嘴。
“呼．．．．嘶”，泥潭中那尊大蛇，竟是盘绕而起，硕大的头颅扁平的蛇吻，沉浮在泥水之上，阴鹫的盯着众人。
不似普通的山林间青石下躲藏的青蛇，眼前的巨蟒呼吸吞吐间，喷薄出白雾，粗重的喘息像是被勒住的蛮牛，低沉厚重。
相比于凶兽的漠视，宁夜这边紧绷着弦，甚至于不敢挪动脚步，怕激起凶性暴起虐杀。
莫叔嘴角扯出惨笑：“看来还是被盯住了”，大喜大悲，看来难免一番艰险了。
大牛紧攥器皿，抿嘴咬唇，眼白中渗出血丝，眼见远处的凶物已是盯着众人，不禁悲苦难忍，为了自己的父亲，他甘愿赴险地，就泥沼，只是此刻连累了众人，一时间乱了方寸，心神挣扎。
莫叔也不曾见过此等光景，只是常年的沧桑让他勉强稳住心神，慢慢拉起旁边的大牛，暗声低语：“大家莫慌，慢慢往来处爬，切莫激怒了这妖灵”。
宁夜不语，但心底苦笑，恐怕此时已是盘上珍馐，被视作祭腹之物，他落在最后，艰难挪动脚步，随着斜坡缓缓移动。
空气近乎凝固，死谷无风，背后的汗涔湿透衣衫，不远的路程却似万里之遥。
“吼”
令人绝望的嘶吼声骤然响起，夹杂着泥水翻转的躁动，众人大骇，不等莫叔招呼，便撒腿撩起，手脚并用往坡上奔命。
宁夜手中托着二黑屁股，死命的推着往上赶，却愈发感到背后的凉意，刺骨的恶意直入脊髓，那是赤裸裸的杀意。
禁不住回头，宁夜瞳孔中放大的庞然巨物，散发着异常熊烈的戾气，赤红的三角眼射出冷芒。
幽冷的鳞片，因为浸润过水泽，在乌黑铸铁的投射下，散发出如冷兵器的冰凉，慌乱间宁夜撇过了一眼血色。
如蛟龙摆尾，激射而出，黑色大蟒冲着眼前蝼蚁吐出信子，砸向沼泽，游龙而出。
虽然没有生出四足，但那蟒蛇速度丝毫不逞，水藻被搅碎，步摇之间，已是越出了浑浊的泥淖，眼看已是来到不足百步之远。
离坡顶还有不小的脚程，却成了遥远的天堑，宁夜感觉自己脚步越发沉重，耳边尽是断石碎裂的爆声，轰隆隆的雷霆声击打着每个人的胸膛，也回荡在幽谷上方。
“分开跑，往浮桥上聚集”，眼看不及，莫叔疾声呼叫。
宁夜本身在队伍最后，闻声略微思索，便向右边偏离而去，与二黑朝向东南一角一前一后疾驰。
斜坡上四散的人群，三两聚集朝着不同方向跑去，惊呼声一如那喋血的白猿，恐惧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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