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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 危机初现

    “我刚才是不是太过认真了?“夏若看着窗外的月色,理了理修长的后发:“因为我似乎不能很好理解别人交给我的任务。”

    “没有的事。”庄羽赶忙安慰她:“是我自己太笨了,说要成为超过你的缚魂师,最后却连最基础的缚鬼之道都学不会。”

    夏若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已经很厉害了......不像我,从我懂事开始,就一直搞不清楚活下去的意义。”

    “怎么会呢?”冉秋起身,靠在病床上看着她:“在我看来,一个女孩子能独自降伏这些怨魂,是超级厉害的一件事呢!”

    “......”夏若也看着冉秋,良久,转移话题:“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能教你的,只有缚鬼之道的口诀。灵法之道只是成为缚魂师的基础,要懂得如何熟练转化成适合攻击的缚鬼之道,理论上来讲,是很复杂的事情。但你只要记住一个方法,就可以变得非常简单。”

    “那你快说。”庄羽迫切的问:“到底是什么方法?”

    “相由心生,一定要记住,你成为缚魂师的目的。”夏若说罢,拿出金鎏瓶:“这个瓶子是对你每次降伏怨魂奖励的沉淀,冥府会为装满金鎏瓶的缚魂师实现一个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

    庄羽看着冉秋纤细小手上的金色瓶子,瓶身上印着一个法阵,法阵中心画着一张凶恶鬼脸,而鬼脸的口中,缠绕着一条细小的蛇:“你的意思是说,只要降伏足够多的怨魂,并让瓶子装满,冥府就能实现我的一个愿望?”

    “是的。”夏若说完将金鎏瓶收好:“冥府在册登记研学和研学完毕的缚魂师一共96名,几乎所有人成为缚魂师的目的都在此,因为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极为渴求,但旁人看来却极度幼稚的愿望。”

    庄羽脑海闪过无数画面,他似乎有了充足的干劲,至于愿望什么的,等到时候再想就可以了:“那迄今为止,有没有缚魂师达成愿望了。”

    “有啊。”冉秋憧憬的说:“一闻道人是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

    庄羽一直听到这个人,却从没见过:“一闻道人他的愿望是什么?”

    “一件在我看来是很苦恼的愿望,而在他人看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夏若起身,弯着身子趴在窗台,任由夏天的夜风拂过她静谧的面庞:“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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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缚魂师-SoulBinding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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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斗!”冉秋召唤出两只影狼,让它们分别跟随莫衍与殷罗婆:“影狼跟祸婆不一样,它带有侦查反馈,如果遇到怨魂,会在第一时间提醒你们的。”

    莫衍随后推开楼房正门,双手朝地,悬空画了个半圆:“缚鬼二道.光目照!”

    整个大厅被一阵微光照亮,破败的厅内散播着一阵诡异的氛围,殷罗婆小声嘀咕着:“冥府怎么会指定我加入回收小组呢......这种任务的相性跟我完全不符好么。”

    “我原本还预约了今晚做个烫染的。”莫衍环顾四周,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看来今晚要放托尼老师鸽子了。”

    两人讲话时,殷罗婆的狼斗突然发出低声的嘶吼,不远处的墙上,一个肥头大耳的鬼脸缓缓出现:“我没钱......买婚房......”

    鬼脸还没说完,就被莫衍削去半个头:“咒缚灵么......看来是因为赤血炼玉才变成这样的。”

    莫衍身旁的狼斗忽然转头死死盯着地板,一把锋锐的剪刀从地面飞出,直刺狼斗胸口,中招的狼斗立马散成烟雾回到外头冉秋的身上:“理发么......现在办会员......卡......打八折......”

    莫衍没回头,而是反手用龙渊直刺刚探出头的咒缚灵:“太贵了,市中心那家给我打六折,还送两次头发护理。”

    “不行啊。”殷罗婆将长裙裹成短裙,露出大腿旁的两个空心竹筒:“咒缚灵太多了。”

    “这栋楼有七层。”莫衍示意殷罗婆蹲下,随后在满是尘土的地板上画着什么:“我们做个最坏的预期,赤血炼玉在第七层,那么按照目前它拥有吸引咒缚灵及怨魂的特性来看,越往上,咒缚灵或怨魂的危险程度就应该越高。”

    “我的灵媒只适合单对单作战。”殷罗婆指了指往二楼的通道:“如果每层都有结界的话,想要破坏,一定要完成特定条件。况且,在我的认知中,结界是只有拥有灵法之道的人类才能设下的,咒缚灵跟怨魂是没有设置结界能力的。”

    “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想。”莫衍看着四周:“既然结界是人为设下的,那很有可能是以赤血炼玉为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

    “教化派的人么?”殷罗婆口中的教化派,是一个异端组织,专门引导正常人自杀,从而滋生更多咒缚灵和怨魂:“可从结界特性来看,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也是,如果真是教化派干的,可能我们现在已经被几十号人包围了。”莫衍想起上次跟教化派的人干架,他一人足足打趴了一百多个:“难不成是赤血炼玉自身的防御机制么?”

    “事先说明。”殷罗婆举手,一本正经的说:“我在花灵院的理论知识成绩是垫底的,关于赤血炼玉的唯一记忆,就是刚才逆时针信笺告诉我的。”

    “还真是胸大无脑啊......”莫衍头疼的说道:“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来了。”

    殷罗婆坏坏的笑了下:“我赞成!”

    “殷罗婆!”莫衍快速突进至结界处,将龙渊刺向结界:“跟在我后面!”

    冉秋在外面时刻准备着,随后看到一楼内侧发出阵微弱的白光,他松了口气:“老师,最好别发出什么紫色的光啊......”

    ————缚魂师————

    “八佰烈,我想问你个事儿。”阴齿指着杯子问道:“咖啡真就这么好喝么?”

    “你说这个?”八佰烈随后喝了口蓝山咖啡:“味苦,酸涩,喝完的感觉就像喝尿一样,怎么会好喝呢?”

    “那你为什么经常喝?”阴齿不解的问:“按照你们人类正常的理解,不喜欢的东西,不是应该尽量远离么?”

    “这个问题嘛......”八佰烈思考了下,随后用手指沾了点咖啡,在净白的桌面上画着什么东西:“你说的没错,但人类总是喜欢给各种物品赋予不同的属性。就好比咖啡,难喝却非要说成是向往成功人士的生活象征。这么难喝的东西,一杯却要卖你六十八元,当然我说的计量单位是人间的。这个被赋予奇怪属性的东西,立马就能从无人问津变成大众皆爱,你说是为什么?”

    “为什么......”阴齿沉思片刻:“这个问题,对于我这只哈士奇来说,似乎太深奥了吧......”

    “哈士奇!?”奉门神进店以来,第一次弯腰,看着狼斗:“我一直以为你是头狼来着!”

    “我跟狼也没什么差别好么!”阴齿独自骂道:“我生前只是发情了,傻到从十八楼高的窗户跳下去,冥府就判定我是自杀!自杀就算了,我是只狗啊!不是说只有人类才会变成咒缚灵么?为什么一只宠物狗也会成为咒缚灵!?你说冥府那帮公务员是不是审查不力!?硬是不让我通过断魂桥!我气不过,发誓要变成超级凶残的怨灵,把冥府搞得天翻地覆!”

    “要不要给你点份现炸鸡排?外焦里嫩的那种!?”八佰烈微笑的看着阴齿嘴角留下了口水,而后却恶狠狠的朝他发出低沉的嘶吼:“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话说,吃人三兄弟已经消失十来分钟了,不会迷路了吧?”

    “八佰烈!”说曹操,曹操们就到了:“你看这是什么!?”

    三个面容英俊的男子从落地窗前探出个头,八佰烈见其中一人手上抓着个人头:“你们又吃人去了?”

    “刚才我两个傻弟弟跟我打赌。”拿着人头的那人,如同一团轻盈的雾气,飘到八佰烈身边坐下:“他们说我已经吃得很饱了,绝对吃不下这个胖子!”

    吃人三兄弟,这是八佰烈对他们的称呼,而冥府则称他们为剜肉、剔骨、噬心。三兄弟生前因为一起杀人案,被警方围困七天七夜,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煎熬,三人自尽而死。

    剔骨急忙狡辩:“大哥!我跟弟弟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而且这次也不算你赢。”噬心病怏怏的躺在地上:“因为你还剩个头没吃!”

    剜肉头疼的打了个饱嗝:“这胖子实在太油腻了,我现在还有些反胃,估计这阵子我只能挑些清淡的吃了。”

    “行了行了。”八佰烈微笑着说:“既然人都到齐,那我们就去看看赤血炼玉吧!”

    “......”奉门神又恢复了刚才的站姿,将头伸到天花板:“我能吃了这女孩么?”

    “你这固执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八佰烈叹了口气:“行吧!就这一次,以后别再任性了!”

    八佰烈及一众被他消除了冥府追踪气息的怨魂站在门外,剜肉作为吃人三兄弟的大哥,带头嘲笑阴齿狼狗的长相,气的它站在店外的单面镜前一个劲打量自己的外观,随后弟弟剔骨和噬心也加入到嘲笑队列中。

    八佰烈安静的站着,从兜里掏出包烟,点了根,刚吸两口,就看见奉门神从店内穿透出来,浑身是血,站在大家面前:“吃那女孩的时候,被人看到了......于是,都吃了......”

    “那......”八佰烈掐灭刚点燃的烟:“我们出发吧!”

    剔骨看了看奉门神,竖起大拇指:“你是真能吃啊!”

    ————缚魂师————

    “看来这结界只是对术法有隔离的效果。”莫衍似乎想到了什么:“看来有人料到冉秋也会参加此次回收小组啊!”

    “那我们就一口气冲上去吧!”殷罗婆往后小跳一步,躲过从墙内深处的烂疮手臂挥舞,而后看着莫衍在瞬间将二楼能感知到的所有咒缚灵和怨魂尽数消灭:“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

    “殷罗婆。”莫衍一口气破坏掉二楼的结界,冲向三楼的瞬间又解决了两个咒缚灵:“我还不知道你的灵媒是什么呢?”

    “等下你就知道了!”殷罗婆发现正前方有三只怨魂,将双手手指全都对称合住,而后各自反转九十度:“缚鬼四道.苍茫破!”

    无数由灵法之道汇聚成的刀刃飞向三只怨魂,但它们受到攻击并没消失,而是抓着各自的手臂,缓缓融合在一起,成为一只怨魂,莫衍瞬身闪到背后,趁它们还未完全融合时,用龙渊刺中核心:“第三层的怨魂已经学会如何运用融合了么?”

    冥府将怨魂分为几种,由绝望姿态的咒缚灵转化而成,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地九阶以上的缚魂师能单独将其进行降服,这类怨魂称之为‘拔’。

    在咒缚灵转化成怨魂过程中,拥有独立自主的思考意识,并且在力量、怨念、速度三个考量中,有其中一个或两个考量特别突出的怨魂,称之为‘罚’。

    而三个考量都特别突出,甚至超过冥府基准评判标准范围的怨灵,被称之为‘惶’。

    在这些的基础上,若怨魂在遇到危机后,能自主找寻周边游荡的其他怨魂,并进行自主融合,冥府将其成为‘碾’。

    除此之外,超过以上四种类型的怨魂,冥府一律将其标记为‘特级’。

    莫衍见三楼墙面突然涌现出大量溃烂的手臂,眉头一紧,双手将龙渊握紧,站在楼层正中心,奋力挥出个圆圈:“缚鬼六道.满月!”

    缚鬼之道中的六、七、八道,分支术法为十九种,皆为高阶术法,能熟练使用这些术法的缚魂师,学伺府登记在册不超过五名。

    此时莫衍已经冲破通往第四层的封印,正当他以为赤血炼玉会在顶层的时候,四层中央,一颗颜色通红的玉珠,正静静地摆在那儿,是不是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仅剩的一只狼斗本能往后退缩,站在殷罗婆身后朝赤血炼玉大声吼叫着,叫声回荡在封闭的空间内。赤血炼玉似乎感受到了些许吵闹,从横切面向外散发出一圈鲜红的光芒,扩散至莫衍和殷罗婆处后,他俩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波动内蕴含的恐怖气息。

    狼斗只消触碰到这股气息,就直接散成烟雾。

    赤血炼玉见周围恢复平静,便不再向外扩散气息,再次安静下来。

    “殷罗婆!”莫衍小心翼翼的说道:“行动吧!”

    “嗯!”殷罗婆终于将双掌合十撑开:“灵媒,噬魂!”

    此时她大腿的两个竹筒内突然塞满了一根根金色细长状的东西,莫衍这才知道,殷罗婆是卜卦师。

    这是个被缚魂师统称为,最需要运气的高风险职阶。

    古代的卜卦,多为向他人取卦。卜卦之术多如牛毛,如梅花易数、六爻预测、奇门遁甲、三世书等。各家所擅道具也不尽相同,诸如铜钱帛、草壳龟、蔷薇草、神算鸟。

    卜卦的演变,离不开《易经》中的爻辞及爻象,哪怕再偏门的卦,也逃不出八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之中。卜卦的未知因素是因为没人之道它的真实性,求生死、财运、桃花、伤病、出行、后代、股市、楼盘等。

    殷罗婆大腿上的竹筒,乃是用于放置卦签的签筒,签筒里装着的,就是卦签。卦签又分竹、铁、铜、银、金五个等级,竹签卜卦的效果最弱,金签则最强。

    卜卦师的战斗遵循五项基本准则。

    第一,卜卦的要件和前提。就是某件事的发生,是否具有迫切性和重要性。如果两者皆无,那这件事至少需是令卜卦师有所挂念之事,如果这件事才初见端倪,或者还未发展到紧要关头,则卜卦成功率会大打折扣。比如殷罗婆掉了十块钱,却要用卦签算一算能否找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会大大降低卜卦师的卜卦准确率。

    第二,如果事情的发生,具有迫切性和重要性,则卜卦的进一步目的就成立了,随着事态的发展,事情是否面临难以抉择的疑惑阶段。也正因为是关键时刻,算出的卦签才会随着卜卦师自身内心期望的想法而改变事情发展的走向。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阶段,就是卜卦师自身能否心有通感。简单来说,一个人之所以会发生某件事,皆因征兆因果。如果对于因果结论足够执着,坚信自己能改变,说明心中通感强烈。

    第四,就是反复出现心有通感的情况。因为卜卦师意志足够坚定,并迫切希望能改变事情,那么心有通感的反馈就会持续体现在灵法之道中,这种通感反复出现后,就会进入到卜卦的最后阶段。

    第五,卜卦的明确性。成为卜卦师的基础,首先是对附着上灵法之道的卦签灵活运用,其次是心中通感要足够强烈,最后则是要对事件盘有明确的前瞻性。每一名卜卦师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事件盘,盘上明确标明,每天、每时段适合做哪些事、不适合做哪些事。超强的通感率,配上事件盘的明确性,就有很大几率算出自己想要的卦签。

    以上这些步奏在卜卦师实战中,只需短短一秒便能完成。

    心中默念需要问的卦,然后将灵法之道附着在卦签上,从签筒抽出其中一根卦签丢出。

    以上三个步奏,就是一次完整的卜卦。

    可围绕这一步奏下,却需要卜卦师有极强的运气。

    卦签分为上上签、上签、中签、下签、下下签五种。

    每个签筒中只能放置30根签。

    如果在卜卦时,抽中下签或下下签,会因为卜卦失败而对卜卦师自身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正常卜卦师对于卦签的配比为每种卦签各五根,这样能很大程度去中和运气这个因素。

    但也不能在整个签筒中放入三十根上上签,这样的卜卦被视为零风险卜卦,因此不会对将要卜卦的事造成任何改变。

    但有经验的卜卦师会修改卦签配比,例如殷罗婆的签筒中,卦签配比为一比五,即上上签五根,其余二十五根皆为下下签。

    按照殷罗婆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对自身风险越高,对将要卜卦的事造成的改变也越大。

    可如果卜卦结果是下下签,对殷罗婆自身造成的伤害也是非常大的。

    简而言之,优秀的卜卦师是在赋予自身高风险的情况下,就能创造不可思议的高回报职阶。

    殷罗婆心中默念着:将赤血炼玉恢复至普通状态!

    随后从满满的签筒中抽出一根卦签,轻飘飘的丢出去。

    卦签在空中飘落时,莫衍看见卦签上的两个字“下下”。

    卦签落地,殷罗婆将一只手搭在莫衍肩上,体内脏器似乎被什么东西拧碎一般,额头冒着虚汗,开始口吐鲜血,她煎熬的说:“我的通感已经很强烈了,可似乎还是改变不了赤血炼玉的状态......”

    莫衍见状,将双手对准四层墙面:“缚鬼五道.紫光琉璃阵!”

    站在楼外的冉秋看见四楼发出一阵紫色的光芒,于是毫不犹豫将手伸向自己的影子,缓缓说道:“影操百鬼,镜像展开!”

    ————缚魂师————

    SoulBindingMaster

    完

    ————缚魂师————

    庄羽的身子已被医疗小组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他起身穿好行装,按照先前莫衍交代给他的时间,开始拉伸身子,做热身准备,其间还不忘问夏若:“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夏若依旧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言不发。

    距离冥府专属瞬身传送通道完成准备,还剩一分三十六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