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离开齐国
“月前，泾阳君曾委托老夫找寻周室公主，老夫遍查齐国，果然找到出身与公主相似之人，今日老夫便将她带来了，是真是假还要凭泾阳君做最后决断。”殿内，田文饮着清酒，视线转向王姬，短短几句话，倒是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有孟尝君鼎力相助，此事自是事半功倍的。”赢芾恭维道，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孟尝君既然将公主带来，不知公主现在何处？”
他兀自懵懂，田文又以眼神示意，王姬只能自己站了出来，“泾阳君有礼，小妹王姬便是周室公主。”
素来含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愕然，他睁大了眼睛，“姑娘当真？”
王姬爽快回应，“是真是假，泾阳君一验便知。”
赢芾也是痛快之人，他回道，“公主右肩上有一道胎记，赢芾冒昧，敢请姑娘移步内室，让赢芾看上一眼，如若与公主吻合，那姑娘便是公主无疑了。”
看是一定要看的，但看的人不能是赢芾。王姬既想让赢芾认定自己的身份，也又不想让田文确认此事，以免他在临走之前做些小动作，节外生枝。
“那胎记在小妹肩上，小妹到底是女子，多有不便，不知府中可有泾阳君信任的女子能代泾阳君查看？”王姬问道。
赢芾歉然道，“是赢芾唐突，只是赢芾为人质，未曾将女眷带在身边。”
左右就是看个肩膀，事情不必搞得如此麻烦，王姬扫了室内一圈，最后落在白起身上，王姬眼中顿时生出一丝恶作剧的意味，“不知泾阳君可信任白起大哥？小妹心仪白起大哥多时，若白起大哥能亲自查看，小妹倒不觉唐突。”
一句话既出，众人神色各异。
赢芾自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在看向白起时，便带上一丝调侃之意，整张脸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田文只是皱眉，显然在分析王姬这番折腾的用意，而当事人白起，已经面色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万万不可，白起不敢玷污姑娘清誉，姑娘还是另寻他人罢！”
王姬笑得越发开怀，其实欺负老实人，还蛮有趣的！
“不更，君子不拘小节，王姬姑娘既信任你，你看上一眼便是。”赢芾终是出声道。不更是白起在秦国的爵位，商鞅变法后秦国实行二十级军功爵位制，这“不更”便是从低往高数的第四个，算是低等爵位，与泾阳君这种诸侯级别的贵族自是不可相比的。
“唯！”白起应道，心不甘情不愿跟随王姬进了内室。
王姬今日所穿是一件深衣，外面披着一条狐裘，王姬将狐裘脱下时，正见白起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
这般老实，让王姬不觉想笑，顿时生出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
走到白起面前，抬头仰视着他，王姬的表情顿生妩媚，“白起大哥可准备好了，王姬可要脱了。”言语间意有所指，手上作势要解腰带。
白起立刻背过身去，却是问道，“姑娘方才所言当真？白起心有所属，怕是辜负姑娘厚爱了！”
王姬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种深衣，自是不必大费周章的解下腰带的，王姬将肩部的衣衫褪下一点，露出那块并不大但是清晰的朱红色胎记，拍了拍白起的肩膀，“白起大哥请看。”
白起转身，便看到王姬白皙的肩头上，一块梅花形状的胎记异常明显。
“看清楚了？”王姬确认道。
白起的眼睛望向他处，语气是肯定，“看清楚了。”
整理好衣衫，王姬难得正了颜色，“白起大哥，这胎记只让泾阳君知晓便是，离齐之前，请白起大哥切勿告知他人。”
“若只牵涉姑娘私事，白起自当守口如瓶。”
身份已被确认，王姬与田文便双双告退，质子府门口，王姬正要同田文分道扬镳，便听田文忽然道，“王姬姑娘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连泾阳君身边的秦人也买通了。”
王姬不想理他，并朝他挤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转身离去。
她没有坐轺车，甚至连山奈也没有带，就那么一个人，慢悠悠地行走在街头，打量着这座战国时代数一数二富庶繁华的都城。
就要离开了，也许今日一走，以后再也不会回到临淄，回到齐国。这座城，留给她的快乐太少了，多半都是血和泪，是痛苦和绝望。
不知不觉，竟走到齐家古寓外，王姬愣了一下，整个人已停在原地。自上次与田单做了简短交谈后，她已许久未见到田单了，她着实想念他，想念他清澈的明眸，想念他会为自己担心的脸。
正在思考要不要进去同他辞行，却见他忽然从古寓门口出现，他似乎早就发现了自己，所以没有片刻犹疑，直奔着王姬所在的方向而来。
“王姬姐姐！”田单站在王姬面前喊道，因跑得匆忙，仍就气喘吁吁。
王姬措手不及。她没想到田单出现得这样快，她还没整理好说辞，也着实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待自己这般好，同他辞行，定会让他伤心吧。
“我……我要走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离开齐国？”田单惊诧道，见王姬默默点头，竟莫名兴奋起来，“恭喜姐姐终于得偿所愿了！”眼中虽没有不舍，却没有离别的伤痛。
“姐姐要去哪里？”他继续问道。
“秦国。”王姬回答，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男孩，只觉酸涩，“姐姐若有机会，定会回来看你的。”
“不必！”田单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去看姐姐便是。田单已不做市掾，正打算追寻父亲经营田家祖业，待田家商坊开到秦国，姐姐还愁与田单没有相遇之日么？”
“田单别无他求，惟愿姐姐平安无事而已。”
从离齐的日子定下的那天起，王姬每一日都甚为紧张，她几乎日日去环台陪着田地，尽可能地讨好他，唯恐他心情不好，又变了主意。
当齐国的冰雪消融、当万物复苏时，王姬终是与秦人一起，踏上了离齐赴秦的路。他们将从齐国出发，过境魏国，到周认祖归宗，最后由函谷关进入秦国咸阳，将王姬带到赢芾的一个故交面前。
便是那人让赢芾寻找自己，可赢芾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他的身份。
临淄城外，田地一袭紫衣，站在华贵地天子轺车前，朗声对赢芾道，“为修齐秦两国盟好，泾阳君千里质齐，可歌可泣！今日寡人送别泾阳君，愿齐秦永不再战！”
赢芾连忙拱手，“赢芾在齐国，承蒙齐王百般照拂，赢芾感激不尽，愿转述齐王愿景于我王，共修两国百年之好。”
客套话说完，田地的目光转向王姬，阳光入目，竟让他的眼也蒙上一丝温和之意，“寡人未来王后仰慕秦国多时，如今到秦国作客，还请泾阳君照拂，一年后，寡人自会接她回齐。”一年后，齐宣王三年丧期已过，王姬心里清楚，他是要接自己回来大婚的。
闻听此言，赢芾看了王姬一眼，对田地郑重道，“请齐王放心，王姬姑娘入秦，秦国必定皆待之以上宾，一年后，赢芾保王姬姑娘平安归来。”
田地点了点，眼睛又落到王姬身上。
他走到王姬面前，忽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边轻声道，“寡人等你回来！”
王姬没有说话，只是地乖巧地点了点头。
送秦国质子的车队终于出发了，王姬回头望去，城门下那个明紫色的身影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在王姬的视线中越来越小，终是消失不见。
王姬死死捂住嘴巴，抑制住自己心底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激动，乐极生悲，她当真害怕上苍见到了她的喜悦，又将失望带给她。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一路上，王姬与山奈坐在一辆马车里，与王姬同行之人，除了赢芾、白起一行，居然还有一个周最，这让王姬颇为诧异。
路边歇脚饮马的功夫，王姬蹭到赢芾旁边，问道，“泾阳君与周大人也是旧识？”
赢芾顺手递给王姬一块干粮，自己也就着泉水慢慢咀嚼着，待一口咽下，方才回道，“赢芾并不识得周大人，是孟尝君托赢芾将周大人带到洛邑的，左右公主也要途径洛邑，正是顺路，赢芾便应下了。”
又是田文！当年麻衣虽是被田地烹杀，田文对他的利用也难辞其咎，所以王姬一直对他颇为厌恶。她同样不喜周最，垂沙之战，让周最秉性尽露，着实有损君子风度。
田文假仁假义，周最利字当先，这二人凑到一块，也算是沆瀣一气、臭味相投了。
不再谈他，连日车马劳顿，王姬困得厉害，站起身，正要回马车上休息，便听赢芾忽然问道，“公主那日在质子府所言当真？”
王姬兀自懵懂，“何言？”
“公主曾言心仪白起，恕赢芾直言，公主作为未来齐国王后，与白起必定殊途末路，还请公主谨言慎行，切勿让两国难堪。”
王姬一句戏言，没想到除她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当了真。
男女一事，她早已不敢妄想，然后事关未来齐国王后一事，赢芾却是说了不算的。于是，王姬顺嘴回道，“王姬尚待字闺中，未来之事，谁又说得准？”
“便是公主与齐王并无干系，未来也必定会被嫁予一方诸侯，白起区区一介小卒，与公主乃云泥之别。”
区区小卒？
王姬不觉好笑，“多谢泾阳君好意了！”
“有孟尝君鼎力相助，此事自是事半功倍的。”赢芾恭维道，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孟尝君既然将公主带来，不知公主现在何处？”
他兀自懵懂，田文又以眼神示意，王姬只能自己站了出来，“泾阳君有礼，小妹王姬便是周室公主。”
素来含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愕然，他睁大了眼睛，“姑娘当真？”
王姬爽快回应，“是真是假，泾阳君一验便知。”
赢芾也是痛快之人，他回道，“公主右肩上有一道胎记，赢芾冒昧，敢请姑娘移步内室，让赢芾看上一眼，如若与公主吻合，那姑娘便是公主无疑了。”
看是一定要看的，但看的人不能是赢芾。王姬既想让赢芾认定自己的身份，也又不想让田文确认此事，以免他在临走之前做些小动作，节外生枝。
“那胎记在小妹肩上，小妹到底是女子，多有不便，不知府中可有泾阳君信任的女子能代泾阳君查看？”王姬问道。
赢芾歉然道，“是赢芾唐突，只是赢芾为人质，未曾将女眷带在身边。”
左右就是看个肩膀，事情不必搞得如此麻烦，王姬扫了室内一圈，最后落在白起身上，王姬眼中顿时生出一丝恶作剧的意味，“不知泾阳君可信任白起大哥？小妹心仪白起大哥多时，若白起大哥能亲自查看，小妹倒不觉唐突。”
一句话既出，众人神色各异。
赢芾自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在看向白起时，便带上一丝调侃之意，整张脸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田文只是皱眉，显然在分析王姬这番折腾的用意，而当事人白起，已经面色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万万不可，白起不敢玷污姑娘清誉，姑娘还是另寻他人罢！”
王姬笑得越发开怀，其实欺负老实人，还蛮有趣的！
“不更，君子不拘小节，王姬姑娘既信任你，你看上一眼便是。”赢芾终是出声道。不更是白起在秦国的爵位，商鞅变法后秦国实行二十级军功爵位制，这“不更”便是从低往高数的第四个，算是低等爵位，与泾阳君这种诸侯级别的贵族自是不可相比的。
“唯！”白起应道，心不甘情不愿跟随王姬进了内室。
王姬今日所穿是一件深衣，外面披着一条狐裘，王姬将狐裘脱下时，正见白起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
这般老实，让王姬不觉想笑，顿时生出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
走到白起面前，抬头仰视着他，王姬的表情顿生妩媚，“白起大哥可准备好了，王姬可要脱了。”言语间意有所指，手上作势要解腰带。
白起立刻背过身去，却是问道，“姑娘方才所言当真？白起心有所属，怕是辜负姑娘厚爱了！”
王姬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种深衣，自是不必大费周章的解下腰带的，王姬将肩部的衣衫褪下一点，露出那块并不大但是清晰的朱红色胎记，拍了拍白起的肩膀，“白起大哥请看。”
白起转身，便看到王姬白皙的肩头上，一块梅花形状的胎记异常明显。
“看清楚了？”王姬确认道。
白起的眼睛望向他处，语气是肯定，“看清楚了。”
整理好衣衫，王姬难得正了颜色，“白起大哥，这胎记只让泾阳君知晓便是，离齐之前，请白起大哥切勿告知他人。”
“若只牵涉姑娘私事，白起自当守口如瓶。”
身份已被确认，王姬与田文便双双告退，质子府门口，王姬正要同田文分道扬镳，便听田文忽然道，“王姬姑娘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连泾阳君身边的秦人也买通了。”
王姬不想理他，并朝他挤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转身离去。
她没有坐轺车，甚至连山奈也没有带，就那么一个人，慢悠悠地行走在街头，打量着这座战国时代数一数二富庶繁华的都城。
就要离开了，也许今日一走，以后再也不会回到临淄，回到齐国。这座城，留给她的快乐太少了，多半都是血和泪，是痛苦和绝望。
不知不觉，竟走到齐家古寓外，王姬愣了一下，整个人已停在原地。自上次与田单做了简短交谈后，她已许久未见到田单了，她着实想念他，想念他清澈的明眸，想念他会为自己担心的脸。
正在思考要不要进去同他辞行，却见他忽然从古寓门口出现，他似乎早就发现了自己，所以没有片刻犹疑，直奔着王姬所在的方向而来。
“王姬姐姐！”田单站在王姬面前喊道，因跑得匆忙，仍就气喘吁吁。
王姬措手不及。她没想到田单出现得这样快，她还没整理好说辞，也着实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待自己这般好，同他辞行，定会让他伤心吧。
“我……我要走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离开齐国？”田单惊诧道，见王姬默默点头，竟莫名兴奋起来，“恭喜姐姐终于得偿所愿了！”眼中虽没有不舍，却没有离别的伤痛。
“姐姐要去哪里？”他继续问道。
“秦国。”王姬回答，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男孩，只觉酸涩，“姐姐若有机会，定会回来看你的。”
“不必！”田单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去看姐姐便是。田单已不做市掾，正打算追寻父亲经营田家祖业，待田家商坊开到秦国，姐姐还愁与田单没有相遇之日么？”
“田单别无他求，惟愿姐姐平安无事而已。”
从离齐的日子定下的那天起，王姬每一日都甚为紧张，她几乎日日去环台陪着田地，尽可能地讨好他，唯恐他心情不好，又变了主意。
当齐国的冰雪消融、当万物复苏时，王姬终是与秦人一起，踏上了离齐赴秦的路。他们将从齐国出发，过境魏国，到周认祖归宗，最后由函谷关进入秦国咸阳，将王姬带到赢芾的一个故交面前。
便是那人让赢芾寻找自己，可赢芾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他的身份。
临淄城外，田地一袭紫衣，站在华贵地天子轺车前，朗声对赢芾道，“为修齐秦两国盟好，泾阳君千里质齐，可歌可泣！今日寡人送别泾阳君，愿齐秦永不再战！”
赢芾连忙拱手，“赢芾在齐国，承蒙齐王百般照拂，赢芾感激不尽，愿转述齐王愿景于我王，共修两国百年之好。”
客套话说完，田地的目光转向王姬，阳光入目，竟让他的眼也蒙上一丝温和之意，“寡人未来王后仰慕秦国多时，如今到秦国作客，还请泾阳君照拂，一年后，寡人自会接她回齐。”一年后，齐宣王三年丧期已过，王姬心里清楚，他是要接自己回来大婚的。
闻听此言，赢芾看了王姬一眼，对田地郑重道，“请齐王放心，王姬姑娘入秦，秦国必定皆待之以上宾，一年后，赢芾保王姬姑娘平安归来。”
田地点了点，眼睛又落到王姬身上。
他走到王姬面前，忽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边轻声道，“寡人等你回来！”
王姬没有说话，只是地乖巧地点了点头。
送秦国质子的车队终于出发了，王姬回头望去，城门下那个明紫色的身影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在王姬的视线中越来越小，终是消失不见。
王姬死死捂住嘴巴，抑制住自己心底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激动，乐极生悲，她当真害怕上苍见到了她的喜悦，又将失望带给她。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一路上，王姬与山奈坐在一辆马车里，与王姬同行之人，除了赢芾、白起一行，居然还有一个周最，这让王姬颇为诧异。
路边歇脚饮马的功夫，王姬蹭到赢芾旁边，问道，“泾阳君与周大人也是旧识？”
赢芾顺手递给王姬一块干粮，自己也就着泉水慢慢咀嚼着，待一口咽下，方才回道，“赢芾并不识得周大人，是孟尝君托赢芾将周大人带到洛邑的，左右公主也要途径洛邑，正是顺路，赢芾便应下了。”
又是田文！当年麻衣虽是被田地烹杀，田文对他的利用也难辞其咎，所以王姬一直对他颇为厌恶。她同样不喜周最，垂沙之战，让周最秉性尽露，着实有损君子风度。
田文假仁假义，周最利字当先，这二人凑到一块，也算是沆瀣一气、臭味相投了。
不再谈他，连日车马劳顿，王姬困得厉害，站起身，正要回马车上休息，便听赢芾忽然问道，“公主那日在质子府所言当真？”
王姬兀自懵懂，“何言？”
“公主曾言心仪白起，恕赢芾直言，公主作为未来齐国王后，与白起必定殊途末路，还请公主谨言慎行，切勿让两国难堪。”
王姬一句戏言，没想到除她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当了真。
男女一事，她早已不敢妄想，然后事关未来齐国王后一事，赢芾却是说了不算的。于是，王姬顺嘴回道，“王姬尚待字闺中，未来之事，谁又说得准？”
“便是公主与齐王并无干系，未来也必定会被嫁予一方诸侯，白起区区一介小卒，与公主乃云泥之别。”
区区小卒？
王姬不觉好笑，“多谢泾阳君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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