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的气息

    百官中一品官员仅十六位。单单留下一品官员在宫中用膳的先例早前也有过。最受民间赞颂的就是先帝陈毅与老相爷姑苏润之。传说［文曲星］姑苏润之与先帝陈毅一见如故恰高山遇流水。姑苏润之除却用毒用武，其余好似无甚不通。皇相和睦，时常宫中煮酒论诗棋文画。聊的晚了食膳、寝宿在宫中也是可以的。那是多么大的殊荣。黄侍臣沐将军等是头次留在宫中食晚膳，虽说不是皇上金口御言，仍不免心下激动。当侍者领着众人前往观云殿偏殿换下繁重官服。震惊之余感慨这雪蚕便服的出奇合身。香寒雨季他们却不觉单薄的衣料透风。十六位大人随侍者又绕过两条长廊，到得观云殿正殿。

    这就有些不妥了。虽他们不是宫中人，但姑苏为了方便教导幼帝暂居观云殿他们是知道的。而头顶硕大的牌匾上【观云殿】也不可能作假。按理说，女子未出嫁所居房屋，是为【闺阁】。姑苏一个黄花闺女的闺阁，他们一群大男人进去不好吧~

    这边众人迟疑着。天渐渐暗下，今日难得的好天气。虽空气里头还些许带着冬春交接的寒冷。万里无云还能稀疏看到几颗星辰。似是准时的，两行宫女从走道两端款款绰约、约莫二十几人拎着多色染彩照明花灯整整齐齐往观云殿走来。正正当当停在红漆印纹观云殿门外两侧。

    这时，观云殿里头出来个梳云髻的宫女。不大，像是才十五六的模样。比起仕女们的螺髻反绾髻，稍简单的云髻很适合这年纪的孩子。自是观云殿出来的侍者，约莫身份不是普通宫女。就见那宫女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充盈尊敬的语气嗓音道。

    “各位大人劳累了，陛下与我家相公已在殿内等候多时。请随沐儿进殿。”

    除面对陛下，不称自己为奴；是自家小姐予她最大的特异。而她激动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前的一众老人皆是耀州身份不菲且为耀州贡献了青春一生的人。都是值得尊重肃穆面对的伟人。真是，难耐心中兴奋。这盯着众大臣的目光也就炙热了些。

    几乎站立殿门前的女子说完。黄侍臣沐将军等就反应过来。这女娃绝对是姑苏手下人。瞧这波澜不惊的神色、挑不出骨头的平静尊敬语气~

    啧啧啧，真是什么样的主子……

    姑苏让这一小女娃出来的意思很明显。若是看轻他们，大可不必留他们于宫中用膳。更不必特意准备上等蚕衣想使得他们这晚膳用的好些。姑苏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这女娃露个脸，亦让他们多帮衬着。小丫鬟倒是很大的面子。

    到观云外殿时，陛下与姑苏相爷已入席。没人发这第一句话语，众臣静静观着缭乱精美的各色膳食上席。用膳的矮几不是很宽大。操练有序的宫女们不断上菜撤盘……

    海碗菜二品：冰糖莲子、一品鸭子；大碗菜四品：清蒸炉肉、四喜丸子、烧素杂样、清汤三丝；中碗四品：红焖笋鸡、寿意鱼脯、五香羊肉、烩什锦丁；怀碗菜四品：清蒸鸭条、糟酒鱼片、烩虾仁、炒蟹肉；碟菜八品：里脊丝炒茭白、果藕杏干肉、镶山药、青酱肉、桶子鸡、卤什锦、吃捅肚、香酥鸡；片盘二品：挂炉猪、挂炉鸭子；饽饽四品：寿意白糖油糕、寿意苜蓿糕、寿意立桃、寿意百寿糕；汤一品：八负木樨汤；寿面一大碗、面卤一碗、炸酱一钟、面码一盘。

    席上前半还很正常，到后面越来越诡异。不是大臣专门晚宴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庆寿宴？再看最后的寿面面卤辗转到黄侍臣桌上，众臣释然。今日原是黄侍臣的生辰……也是，一向低调的黄侍臣不主张办生辰宴。这些日子忙来忙去的，忘记自儿个生辰亦是意料中的事。

    纵所有人羡慕陛下亲自为臣子主张庆寿宴，黄侍臣坐于席上老泪纵横稀里哗啦。姑苏放了个大招瞬间秒杀完水做的wuli黄老~

    “陛下道，新朝初不宜铺张浪费，委屈黄老了。望黄老吃完这碗寿面寿意绵长。”

    众大臣们羡慕嫉妒恨有木有，苦了自己生辰哪有陛下亲赐的寿面啊~

    宴毕——

    “此次留下众臣，自然非单单在宫中一聚。大人们的官阶皆先帝察监后封赐。”她说话时站立起，对比坐着的众大臣，无疑是那自然流露的尊敬。“姑苏长话短说。”

    “那日从疫区传来的兄长厄运——还夹带一条消息。”

    “北方小村水源不寻常。”

    “本相得知、立遣暗卫前往北方疫区探查。”

    “果，北方疫区，水源有毒。此毒未出现在任一书典。不过可以确定，此毒即是疫病之源。”

    “而北方村落那河水，被人为打通暗流，直通我京都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