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交谈
从尽头岛裂缝另一端突然出现了一个自称道祖的怪人，他安抚了华北军工校内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明确地告诉了他们：这些年，尤其是去年在学校内发生的各种怪事都是那些未来与众神产生交集的学生们命运中注定经历的风波，不要放在心上。
这位穿着夸张道袍的怪人讲起话来神神叨叨，充满了神棍风采：“他们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而要被是做神灵们无限伟力贯彻至人间的通道，周围出现一两件怪事也正常。”
鹰钩鼻律师表示不满：“那么多人就白死了？”
“是的。”
在丑国代表们即将暴怒的时候，怪人也安慰他们，众神将把这些怪事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当那些学生们真正和他们见面时，“命运的交集会让涌动的浪潮平复，一切都会正常”，说白了就是以后不会再死人了。
“我会去和他们解释的。”怪人最后补充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这个“他们”是谁。
____________________
怪异的长梦在侵蚀刘文刀，在梦中他看到了“”。
那些钱塘故事中虚构的城市在他的眼前一一掠过，枯槁的双手挖掘出泥土和岩石，在平地上垒起土堆，土堆又排布成长墙，墙面合围出城市。墓碑像林木一样一根一根拔地而起，占据城边的荒地，又在战乱和暴动后成片成片地倒下，像火灾后的丛林。他的身份也愈加复杂混乱，有时在中世纪因为宣传歪理邪说被疯狂的教徒烧死，有时在远东的大漠里和牧人驱赶牛羊，有时在水晶般的长廊画舫里穿行，还有时陪着穿着怪异的士兵在夜色中行军，前后不一的画面让他的自我认知产生了强烈的混乱。
清醒后他扛起长剑，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反正他的父母一直不在家，就算在也不会关心儿子的异常。
他犹豫了一阵，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他注定要面对的对手。
“”看上去就像——————，他是——————的，因此刘文刀无法描述，也无法想象他的外貌，只能在脑中假想他是一个人，像正常人类一样走进自己的房门，否则接下来的对话根本无法进行。
刘文刀喝了口水，尽力让僵硬的舌头动起来：“我现在还是刘文刀吗？”
“——————”
刘文刀怒火中烧，拿起长剑砍向“”，但当然没有砍中，随后他冷静下来，让对方说话。
“——————”
“我和钱塘那三个高中同学不熟，问这个干嘛？”
“————————，——————”
听到这个建议，刘文刀犹豫了一下：“学校那边会同意吗？”
“——————”
“好吧。”刘文刀选择屈服，现在的他确实承受不了来自“”的直接压力，可他还是打算抗争一下：“这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钱塘他们。”
“——————”
“你在说什么？”刘文刀的表情像是英语听力时听到长难句的学生，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再度从床上惊醒。这次他感觉自己睡了非常久。打开手机，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连沉睡了三天。家中依然空空荡荡的，刘文刀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钱塘发去了消息。
“那位虚无者找到我了，他半警告地叫我不要放弃去尽头岛的名额，还让我继续做梦。”
“知道了。”
钱塘忧心仲仲地接受了刘文刀的消息，他等对方的回复已经等了两天了。两天前，先是白杨在梦中见到了一轮周身围绕着无数星辰，无比闪耀的太阳，那尊太阳向白杨发出邀约，期待可以和他在尽头岛相遇，“让你获得改变命运的机会”。然后是李广宁，他在梦中遇到的自然是那条圣环，也是请他去尽头岛。尽管李广宁和白杨严格说来都没有参加这个合作办学项目，但梦中的神灵们保证“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只管答应下来就是。
他给王衍发了消息：“现在除了你，其他人都被对应的神灵找上门了。”
王衍也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遇到的只有一位神使而不是冥府之主本尊，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有牌面。而且那位漂亮的神使也是他的老婆，这么久没再出来让他心里痒痒的。
“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有名额去尽头岛，自然不需要提前通知。”
“或许吧。”钱塘现在不打算细想这些细枝末节，他打算在书里给这几位神灵设置几个弱点，增添一些能力上的限制以防万一。但打开电脑，他刚打上的几段文字都逐个变成了乱码。确认不是电脑问题和操作问题，他猜出了缘由。
“你们在干涉我？”他在文档末尾敲出这句话，起身退开两步，死死盯着屏幕。
屏幕闪烁了一下，也学着他打字的速度，键盘上的几个按键挨个落下，像被一双隐形的手敲击着。在文档最后另起一段，打出一行回复：
“不是干涉，是在纠正。”
“什么是纠正？对你们有好处的就不做干涉，对你们有害的就要纠正？”钱塘十分不满。
对方感受到了钱塘反感的情绪，似乎是在斟酌词句，过了一会才又出现一段话。
“你所写的并不是故事，而是预言和追忆。当你最初的设想成型时就注定成为现实，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做出前后矛盾的删改。”
“又为什么现在就找上我的同学？”
“为了确保一切如常，他们的过去本该没有你的存在，他们是被你干扰了。”
钱塘再次停顿，开始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但又不敢细想，害怕自己脱缰的思维在这时无意间构思出其他可怕的东西。
这次和他对话的隐形人没有给他反驳的时间，继续打字：“是你让他们卷进了意外，我们在帮你善后。平日胡言乱语的是你，和恶魔做交易的也是你。若不是众神的力量限制了你的思维扩散，你们的世界已经在你那些漫无边际的幻想里崩塌了。”
“至少别把这些麻烦带到我们的日常生活里。”
“这点不用担心，我们只要注定发生的未来。”
这句话出现后，所有文档里无关正文的句子被逐个删除，文档也自动保存关闭。这让钱塘咬牙切齿。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觉察到自己在这场大戏里大概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了。
这位穿着夸张道袍的怪人讲起话来神神叨叨，充满了神棍风采：“他们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而要被是做神灵们无限伟力贯彻至人间的通道，周围出现一两件怪事也正常。”
鹰钩鼻律师表示不满：“那么多人就白死了？”
“是的。”
在丑国代表们即将暴怒的时候，怪人也安慰他们，众神将把这些怪事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当那些学生们真正和他们见面时，“命运的交集会让涌动的浪潮平复，一切都会正常”，说白了就是以后不会再死人了。
“我会去和他们解释的。”怪人最后补充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这个“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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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的长梦在侵蚀刘文刀，在梦中他看到了“”。
那些钱塘故事中虚构的城市在他的眼前一一掠过，枯槁的双手挖掘出泥土和岩石，在平地上垒起土堆，土堆又排布成长墙，墙面合围出城市。墓碑像林木一样一根一根拔地而起，占据城边的荒地，又在战乱和暴动后成片成片地倒下，像火灾后的丛林。他的身份也愈加复杂混乱，有时在中世纪因为宣传歪理邪说被疯狂的教徒烧死，有时在远东的大漠里和牧人驱赶牛羊，有时在水晶般的长廊画舫里穿行，还有时陪着穿着怪异的士兵在夜色中行军，前后不一的画面让他的自我认知产生了强烈的混乱。
清醒后他扛起长剑，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反正他的父母一直不在家，就算在也不会关心儿子的异常。
他犹豫了一阵，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他注定要面对的对手。
“”看上去就像——————，他是——————的，因此刘文刀无法描述，也无法想象他的外貌，只能在脑中假想他是一个人，像正常人类一样走进自己的房门，否则接下来的对话根本无法进行。
刘文刀喝了口水，尽力让僵硬的舌头动起来：“我现在还是刘文刀吗？”
“——————”
刘文刀怒火中烧，拿起长剑砍向“”，但当然没有砍中，随后他冷静下来，让对方说话。
“——————”
“我和钱塘那三个高中同学不熟，问这个干嘛？”
“————————，——————”
听到这个建议，刘文刀犹豫了一下：“学校那边会同意吗？”
“——————”
“好吧。”刘文刀选择屈服，现在的他确实承受不了来自“”的直接压力，可他还是打算抗争一下：“这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钱塘他们。”
“——————”
“你在说什么？”刘文刀的表情像是英语听力时听到长难句的学生，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再度从床上惊醒。这次他感觉自己睡了非常久。打开手机，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连沉睡了三天。家中依然空空荡荡的，刘文刀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钱塘发去了消息。
“那位虚无者找到我了，他半警告地叫我不要放弃去尽头岛的名额，还让我继续做梦。”
“知道了。”
钱塘忧心仲仲地接受了刘文刀的消息，他等对方的回复已经等了两天了。两天前，先是白杨在梦中见到了一轮周身围绕着无数星辰，无比闪耀的太阳，那尊太阳向白杨发出邀约，期待可以和他在尽头岛相遇，“让你获得改变命运的机会”。然后是李广宁，他在梦中遇到的自然是那条圣环，也是请他去尽头岛。尽管李广宁和白杨严格说来都没有参加这个合作办学项目，但梦中的神灵们保证“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只管答应下来就是。
他给王衍发了消息：“现在除了你，其他人都被对应的神灵找上门了。”
王衍也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遇到的只有一位神使而不是冥府之主本尊，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有牌面。而且那位漂亮的神使也是他的老婆，这么久没再出来让他心里痒痒的。
“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有名额去尽头岛，自然不需要提前通知。”
“或许吧。”钱塘现在不打算细想这些细枝末节，他打算在书里给这几位神灵设置几个弱点，增添一些能力上的限制以防万一。但打开电脑，他刚打上的几段文字都逐个变成了乱码。确认不是电脑问题和操作问题，他猜出了缘由。
“你们在干涉我？”他在文档末尾敲出这句话，起身退开两步，死死盯着屏幕。
屏幕闪烁了一下，也学着他打字的速度，键盘上的几个按键挨个落下，像被一双隐形的手敲击着。在文档最后另起一段，打出一行回复：
“不是干涉，是在纠正。”
“什么是纠正？对你们有好处的就不做干涉，对你们有害的就要纠正？”钱塘十分不满。
对方感受到了钱塘反感的情绪，似乎是在斟酌词句，过了一会才又出现一段话。
“你所写的并不是故事，而是预言和追忆。当你最初的设想成型时就注定成为现实，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做出前后矛盾的删改。”
“又为什么现在就找上我的同学？”
“为了确保一切如常，他们的过去本该没有你的存在，他们是被你干扰了。”
钱塘再次停顿，开始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但又不敢细想，害怕自己脱缰的思维在这时无意间构思出其他可怕的东西。
这次和他对话的隐形人没有给他反驳的时间，继续打字：“是你让他们卷进了意外，我们在帮你善后。平日胡言乱语的是你，和恶魔做交易的也是你。若不是众神的力量限制了你的思维扩散，你们的世界已经在你那些漫无边际的幻想里崩塌了。”
“至少别把这些麻烦带到我们的日常生活里。”
“这点不用担心，我们只要注定发生的未来。”
这句话出现后，所有文档里无关正文的句子被逐个删除，文档也自动保存关闭。这让钱塘咬牙切齿。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觉察到自己在这场大戏里大概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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