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屠

    唐明觉听完原康讲述的故事，不由得惊奇道：“你们在这边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这我还真上报了，至于为什么你们不知道，应该问问那位巡察使。”

    原康满口脏话地骂着那个蠢货领导：“他非说我是为了邀功，在伪造战报的，还说苍州根本没有什么圣道国势力，也不可能出现天使，人皇氏生命化作的天穹壁垒不可攻破……姓墨的两个帮我说话，也被那个巡察使勒令闭嘴了。现在谁都知道那个巡察使不靠谱，所以大家就都倒向我了。”

    原康说着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除了我，还有谁能在苍州布防，对抗那些邪恶的怪物？”

    唐明觉还是不理解：“这个故事里，你确实是个英雄，但这和那些矿工有什么关系？他们虽然罢工了，但那个天使也没摸到营地啊，你为什么把他们都杀了？”

    原康笑了笑：“我们当时把那天使宰了，封存了扳指。但我们闹腾的响动有些大。还没下山，有几个矿工就跑了出来看热闹。他们看到了我们对付天使的一幕，就在那儿瞎叫唤，说我们在制造怪物要杀矿工，还想借此鼓动其余矿工造反。

    “一大群矿工跑了出来，认出我之后还打算趁我当时体力不支把我绑架了，拿我去和其他人谈判要赎金。

    “这帮矿工差点真把我们害死了，我们花了不少力气才逃出来，但老申为了保护我被那群矿工打成重伤，下山后重伤不治，死了。”

    “老申死了？”唐明觉想起了那个经常问自己要面粉的虎逼老哥：“他真就被这么一群矿工打死了？”

    “对，妈的，就这么死了。”原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了：“所以我们下山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那帮矿工说我们要杀他们，那我们就把他们全宰了得了。那两个墨家的也没反对，因为他们也挨了打。杀了矿工，正好也有借口无限期封矿。”

    在对山区内的矿工进行清洗后，沧州的穿越者们彻底无所顾忌了，搞出火龙烧仓也是顺其自然的结果。

    唐明觉可以想象到那天其他穿越者们看到原康等人扛着老申尸体下山后的怒火，他叹了口气：

    “但现在这样已经很麻烦了，你们现在已经完全是藩镇了。以后你们能得到的支援只会越来越少，我还听说了，陛下打算明年召见我们去华州启明觐见他，你到时候要怎么办，抗命吗？”

    原康嗤笑出声：“等城建好了，就算我被招走，被那个皇帝当成袁崇焕刮了，其他人留在苍州也能照着我的节奏继续干下去。实在不行我们就投了那边的圣道国，只要他们出价高。我们这些穿越者值得更高的地位，而不是像颜褐一样，给那群废物当狗。”

    唐明觉摇头苦笑：“颜褐那边日子其实也不好过，他也在和巡察使争权。说实话，我们现在确实在边缘化，什么都有那帮儒家弟子来干——那帮原教旨主义儒生一个人能打死一头熊，我们现在根本就没用。”

    “所以我才邀请你们过来。”原康再次抛出橄榄枝：“这边相当缺人，我也需要个镇得住场子的。我现在出了什么事都得自己上，万一我死了，其他人可能彼此不服，闹出内讧，那我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所以我需要你这种能镇得住场子的留下。”

    唐明觉犹豫了一阵，还是摇头拒绝了：“不了，我要是丢了职位跑过来跟你混，只怕就坐实你是在这造反了。我回州城，也能帮你在巡察使阁下那边周旋周旋。”

    “好吧。”原康也没有强求，只是留下唐明觉简单在工地附近吃了顿饭。伙食也就是简单的大饼馒头稀肉汤，干了一天重活的工人们喝汤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上百个沸腾的铁锅。

    领走前，唐明觉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在我回瀚州之后，你还是得收敛一下，尽量做出恭顺听话的样子。那样我也能对巡察使保证，说‘我的劝说成功了，原康决定继续为朝廷效忠’什么的，也能多拖延一会。”

    “那当然，”原康拍了拍手，几个挑着担子的村民就带着一堆盖着布的竹篮走到唐明觉身前放下。唐明觉掀开布盖，看到的是一篮子的干果，但整个篮子沉甸甸的。

    “干果下面都是金子和银子，有些是刚炼的金银块，有些是采购来的首饰。”原康低声对唐明觉耳语道：“千万小心，带到瀚州后你自己处理，是代我送给那位巡察使当贿赂，还是公开捐给州城的府库，或者私下里分给其他弟兄，都可以。”

    “知道了。”唐明觉点了点头：“我会随机应变的。”

    送走了唐明觉，原康又叫来其他几个人，吩咐道：“唐明觉回去之后，立即关停索道，以后瀚州再来人，就告诉他们，索道坏了，想过来就老老实实走山路。”

    “哦？我们真的要开始割据了吗？”这几个人听到命令后精神一振：“这下没人能对我们指手画脚了！”

    “还不到时候。”原康摇摇头：“铸城的速度得赶快了，我估计马上他们就要派人过来把我给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