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出关
原康带着瀚州老弟兄们在抵达纵剑关时还和商衡洛短暂会了一面。见到了北方的老兄弟们，商衡洛也自然是激动不已，但他还有很多事务要忙，没法陪同他们。
“纵剑关现在要进行大整修，很缺墨家弟子，我这种二把刀也得拉来干活，所以没法陪你们去立功了。”
原康也有些失望：“那我们此行应该不会有任何修行者帮助了。”
“你们不是要立功吗？直接加入部队就行了，赶紧熟悉一下现在军队的战术风格和攻防思路。现在都是集体作战，有功就肯定少不了。”
“情况不一样，这次来之前儒圣没让我们加入大部队，说是要我们组成特种作战小组，直接对敌方中高层军官进行斩首。”
“斩首？就你们十几个人？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个儒圣了。”
“不知道，应该没有。”原康回想着那天自己低声下气地请求儒圣帮忙给自己和弟兄们谋出路的场景。儒圣似乎确实有些不悦，但在原康的再三请求下还是同意了，并当场给霖皇写了封很长的信。
接着他又告诫原康，最多只准带二十人，赶紧去最西边的云横关，找到守关的师兄后会得到武器装备，再照那位师兄的吩咐挑选目标开启斩首行动，至少带几个参将的脑袋回来，否则就别来见他。
原康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强装镇定：“儒圣还是把我当不记名弟子的，讲的也煞有介事的样子，应该不会害我。何况我们也不是没做过斩首行动，我们在瀚州至少玩过十几次捣巢斩首的把戏了，也算经验丰富。”
“这不一样！”商衡洛也紧张起来：“你之前没来过这，没亲眼见识过中陆两州交界处战事有多可怕！我们这边只能用人命跟那群天使玩消耗战，那群土匪和强盗的组织度根本没法和护道军比，你想带着大伙送死吗？”
一个穿越者插嘴道：“老商你这么紧张作甚？天使我们也不是没对付过，这些年瀚苍山脉里头也隔三岔五有些天使降临附体到矿工村民身上，我们熟悉套路之后也都能干掉了。”
“……那个不一样的，如果附身到人身上的那种盗版天使算个土枪，这边这些货真价实的玩意，战斗力至少相当于一辆虎式坦克！何况天使还能有护道军配合，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好吧，天使我们是不敢想了，那其他护道军军官呢？有指望吗？”
“我来之前对面有不少穿越者跟我们这边有消息往来，那时候可以靠着利益交换搞到情报，趁机干掉一些对面的军官。但这些年两边都多次军改，还进行了几波清洗，加强了防备，所以恐怕难度也不小。”
“知道了，到时候我们打不过就跑吧。”原康带着穿越者们起身告别。商衡洛也没有多做挽留或者劝阻。但临走前，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们要真想立功，未必要盯着圣道国那边，战场的煞气吸引了很多妖魔，这些畜生带来的麻烦不比那些天使少。就算打不过妖魔，带来妖魔的有关情报也能算功劳。”
妖魔？原康对这些生物早有耳闻，但基本都是些自相矛盾的传闻，闲聊中夸大妄言的谈资。他曾以为自己在瀚州带人砍死的怪物就算是妖魔了。
但根据严格定义，他砍死的怪物就只是怪物，这些怪物本质上就是些变异的野兽，造物者废弃的造物，而妖魔要复杂的多。
唯一有效的参考意见是儒圣数年前在某次聚会中随口提及的话语：“妖魔是非常人性化的生命，未必对人有恶意或者善意，但遇到他们就肯定会有灾难。”
出了纵剑关这座比较险要的关口，顺着两山之间的峡谷一路往前再走三四天就是目的地云横关，又叫暮雨城。
那里地势更平坦，关口更大，也更难守，是一两年前才花大力气夺下的要点，所以驻军更多。
城主名叫苦乐子，是儒圣在端王朝末期第一次神战后收下的弟子。经历过神战后人类才开始在人皇氏的点拨下使用姓名，他就很随便地自称苦乐子，意思是端王朝都没了，但自己还是要苦中作乐，逻辑非常简单粗暴。
这位苦乐子得到儒圣的书信后以为原康立功心切很快就能抵达云横关，便早早做了准备，但多等了半个月，十几个灰头土脸的穿越者才姗姗来迟。
他看着这群有些狼狈的家伙，犹疑地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晚，原康师弟在吗？”
这群人里站出来一个高个子，他说道：“我是原康，不过应该还不算你的师弟，儒圣还没正式收我当弟子。”
“那我直接称呼你名字了。原康，你怎么来的这么迟？虽然没有约定日期，但这也算是误事了。”
“我从纵剑关出发后没沿主路直接过来，沿途走了很多小路，打听了很多事情，包括这些年和护道军的战斗波及范围，天使，妖魔的传闻……诸如此类。
“还爬上山头咨询了那几个山头堡垒的驻守军士。本来以为能打听到的东西会很少，哪知道一大堆人都声称自己见过了妖魔，还有人拿出了一堆东西当证据。我为了收集整理花了些时间。”
“很多人喜欢夸诞事实，可靠的信息我们都有档案记录，没必要浪费时间。”
“还是需要些一手消息的，而且我也没说不看档案，只是要有个比对。”原康为迟到的事简单道歉，苦乐子也没有找茬，叫管后勤的领他们去了城里的武器库。
办完手续后十几个人都穿上了轻甲，领到了上了铭刻着符文的太阳石武器。管后勤的那位老哥还警告他们：“这些武器都记在你们名头上了，非战斗遗失都要入刑。”
他们随后又去了档案室，继续查阅近几年两边的各种消息情报。看到那些护道军天使的各种名号和离谱的战斗力描述后，穿越者们彻底打消了偷袭天使的想法。
他们在档案室里挨个比对：
玄天使似乎是冥府一系的，体积比较大，而且喜欢在天上飘，见了逃命还来得及；
那个灰烬天使根本就没有固定形态，随时可能从燃尽的火苗中钻出来，就非常麻烦，得远离所有黑暗中的光源，可能是辉光艳阳一系的；
九十四天使肯定是圣环一系的，目前出现次数不多，但已经造成了上千人的死亡，一个伤者都不留，所以能力未知……
证据确凿的档案比道听途说的传闻要更具震慑力，原康想起了同样战斗力离谱的凌州人和得到了神灵眷顾的幽州人。这些拥有超乎常理能力的家伙才应该面对面打一场。
于是原康他们放下天使相关的档案，查阅那些没什么人在意的妖魔档案。
被评价为“比较可信”的妖魔档案里除了几个已经伏诛的妖魔，其他记录都是些目击者的自述。
这些愿意和人类交流的妖魔似乎都挺好说话的，有些还会为人类提供帮助，但最后总是会导致各种灾祸。
由于大多数妖魔都以多变的人类面目示人，因此记录中关于妖魔的外貌描述都没什么参考价值。
有人询问原康：“好像真没什么有用的情报，要不走一步看一步？先到关外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不要白费功夫，这里不是瀚北的雪原，乱窜等于找死，还是再仔细查查，我感觉有点头绪了。”
原康并未死心，他拿出自己这些天的走访记录与档案进行比对，发现了那个不知道算不算疑点的问题：
走访得到的消息中有几个素未谋面的人都提及了一个怪异的巨人，他的头部是长满眼珠和触手的肉球，他的四肢被锁链束缚，关在一个昏暗的地洞中。
这几个人有个人是梦中不知怎么的就梦到了这个巨人；
有个人是走入一扇破房子的烂木门后进入了那个囚禁巨人的大殿又立即逃离；
还有个是在雨后被踩踏得凌乱无比的泥地中见到了那个巨人的画像……
一两个人的故事或许算是胡言乱语，但这么多人极其相似的描述就应该被重视起来了，可所有被收录的“比较可信”的档案里都没有相关的记录，而且那些被原康采访的人也抱怨为什么问过一遍的东西还要再问，可见官方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苦乐子面对原康的疑问也没藏着掖着：
“因为这个大魔不是被我们捕杀的，而是被对面囚禁住了。道祖利用这个妖魔想要脱困的想法，把他囚禁在了一个迷宫里，通过某种方式释放那个妖魔的能力，从而和这边达到某种状态的人产生联系，引诱某些人和妖魔达成交易做出蠢事。”
“那这头妖魔岂不是非常憎恨护道军？有没有可能被我们利用？”
“别天真了，我们早就用通灵之类的手段跟妖魔联系过，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说的话真假难辨，还不断用话术和语言陷阱引导我们跟护道军扩大冲突，好趁机浑水摸鱼。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跟他联系，让迷宫把他关到自行消亡为止。
总之，让多数人知道妖魔的具体形象也容易和妖魔产生联系，再加上他本身也就是个圣道国放出来的诱饵，所以我们就把相关信息销毁了，现在你们又翻出来，没准你们也会被盯上。”
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就已经放弃了现在的打算。
但这帮立功心切的穿越者还不死心。
“所以就放任这个妖魔继续在迷宫里诱杀我们的军民？总得做点什么吧，就算没法消灭这个家伙，也得假装我们在积极应对，不然就太窝囊了。”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真想跟那个妖魔打交道？很简单，我现在就能用光阴玉制造法器联系他，把你给送进迷宫里，但要怎么干掉那头妖魔再从迷宫里钻出来就是你的事了。”
苦乐子说着，从上了一大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光阴玉打造的八边形画盘放在桌上，拿出一个装着沙子的长嘴金属小壶，对着画盘上倒了一堆沙子，伸出手指在上边乱写乱画。
也看不出他在画些什么，反正过了一会，他直接把画盘对着地板一倒，那堆乱写乱画的沙子在地上堆出了一道环，沙环中的地盘消失，变成了一个如同井口一样的大洞，下面是一处有些光亮的地面。
“从这下去就是那个迷宫的边缘地带了，但我们可不敢进去，迷宫非常复杂，而且这通道最多维持一个小时。你要是打算玩命可以先写封遗书，签个协定，我就放你过去。”
苦乐子本来打算吓唬一下原康等人，让他们打退堂鼓，谁知道尽管其他人面色迟疑，原康依然毫无犹豫，反而兴高采烈地表示要下去耍耍。
“早就准备好了！”原康直接从怀里掏出几份厚厚的信封：“我的财产不多，照着遗书分就行。”
“呃？你真打算下去？”
“当然！你既然都把传送通道弄出来了，我不去不是很失礼？”原康说着转向其他人：“你们在这等着，我先下去看看。”
有人想出演劝阻：“老大你老毛病又犯了，你现在心血来潮作死可没有唐明觉颜褐他们来帮你。”
“我知道有点危险，但别忘了，我运气不差，而且过去那几次冒进最后不还是成功了嘛。”
他也不做解释，扔下遗书，拖上短刀，拿起长枪就直接跳入了那个漆黑的洞口。一阵叮叮当当的闹腾后是咚的一声，他到底了。
苦乐子也不再劝说，只是扔了个轻飘飘的发光透明小球下去：“拿着这个传送球，十二小时之后尽量回到迷宫边缘捏碎，没能走出迷宫中央或者超时我就当你死了。”
“知道了！”洞里传来一阵带着回音的呼喊，随即慢慢消失。
“纵剑关现在要进行大整修，很缺墨家弟子，我这种二把刀也得拉来干活，所以没法陪你们去立功了。”
原康也有些失望：“那我们此行应该不会有任何修行者帮助了。”
“你们不是要立功吗？直接加入部队就行了，赶紧熟悉一下现在军队的战术风格和攻防思路。现在都是集体作战，有功就肯定少不了。”
“情况不一样，这次来之前儒圣没让我们加入大部队，说是要我们组成特种作战小组，直接对敌方中高层军官进行斩首。”
“斩首？就你们十几个人？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个儒圣了。”
“不知道，应该没有。”原康回想着那天自己低声下气地请求儒圣帮忙给自己和弟兄们谋出路的场景。儒圣似乎确实有些不悦，但在原康的再三请求下还是同意了，并当场给霖皇写了封很长的信。
接着他又告诫原康，最多只准带二十人，赶紧去最西边的云横关，找到守关的师兄后会得到武器装备，再照那位师兄的吩咐挑选目标开启斩首行动，至少带几个参将的脑袋回来，否则就别来见他。
原康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强装镇定：“儒圣还是把我当不记名弟子的，讲的也煞有介事的样子，应该不会害我。何况我们也不是没做过斩首行动，我们在瀚州至少玩过十几次捣巢斩首的把戏了，也算经验丰富。”
“这不一样！”商衡洛也紧张起来：“你之前没来过这，没亲眼见识过中陆两州交界处战事有多可怕！我们这边只能用人命跟那群天使玩消耗战，那群土匪和强盗的组织度根本没法和护道军比，你想带着大伙送死吗？”
一个穿越者插嘴道：“老商你这么紧张作甚？天使我们也不是没对付过，这些年瀚苍山脉里头也隔三岔五有些天使降临附体到矿工村民身上，我们熟悉套路之后也都能干掉了。”
“……那个不一样的，如果附身到人身上的那种盗版天使算个土枪，这边这些货真价实的玩意，战斗力至少相当于一辆虎式坦克！何况天使还能有护道军配合，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好吧，天使我们是不敢想了，那其他护道军军官呢？有指望吗？”
“我来之前对面有不少穿越者跟我们这边有消息往来，那时候可以靠着利益交换搞到情报，趁机干掉一些对面的军官。但这些年两边都多次军改，还进行了几波清洗，加强了防备，所以恐怕难度也不小。”
“知道了，到时候我们打不过就跑吧。”原康带着穿越者们起身告别。商衡洛也没有多做挽留或者劝阻。但临走前，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们要真想立功，未必要盯着圣道国那边，战场的煞气吸引了很多妖魔，这些畜生带来的麻烦不比那些天使少。就算打不过妖魔，带来妖魔的有关情报也能算功劳。”
妖魔？原康对这些生物早有耳闻，但基本都是些自相矛盾的传闻，闲聊中夸大妄言的谈资。他曾以为自己在瀚州带人砍死的怪物就算是妖魔了。
但根据严格定义，他砍死的怪物就只是怪物，这些怪物本质上就是些变异的野兽，造物者废弃的造物，而妖魔要复杂的多。
唯一有效的参考意见是儒圣数年前在某次聚会中随口提及的话语：“妖魔是非常人性化的生命，未必对人有恶意或者善意，但遇到他们就肯定会有灾难。”
出了纵剑关这座比较险要的关口，顺着两山之间的峡谷一路往前再走三四天就是目的地云横关，又叫暮雨城。
那里地势更平坦，关口更大，也更难守，是一两年前才花大力气夺下的要点，所以驻军更多。
城主名叫苦乐子，是儒圣在端王朝末期第一次神战后收下的弟子。经历过神战后人类才开始在人皇氏的点拨下使用姓名，他就很随便地自称苦乐子，意思是端王朝都没了，但自己还是要苦中作乐，逻辑非常简单粗暴。
这位苦乐子得到儒圣的书信后以为原康立功心切很快就能抵达云横关，便早早做了准备，但多等了半个月，十几个灰头土脸的穿越者才姗姗来迟。
他看着这群有些狼狈的家伙，犹疑地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晚，原康师弟在吗？”
这群人里站出来一个高个子，他说道：“我是原康，不过应该还不算你的师弟，儒圣还没正式收我当弟子。”
“那我直接称呼你名字了。原康，你怎么来的这么迟？虽然没有约定日期，但这也算是误事了。”
“我从纵剑关出发后没沿主路直接过来，沿途走了很多小路，打听了很多事情，包括这些年和护道军的战斗波及范围，天使，妖魔的传闻……诸如此类。
“还爬上山头咨询了那几个山头堡垒的驻守军士。本来以为能打听到的东西会很少，哪知道一大堆人都声称自己见过了妖魔，还有人拿出了一堆东西当证据。我为了收集整理花了些时间。”
“很多人喜欢夸诞事实，可靠的信息我们都有档案记录，没必要浪费时间。”
“还是需要些一手消息的，而且我也没说不看档案，只是要有个比对。”原康为迟到的事简单道歉，苦乐子也没有找茬，叫管后勤的领他们去了城里的武器库。
办完手续后十几个人都穿上了轻甲，领到了上了铭刻着符文的太阳石武器。管后勤的那位老哥还警告他们：“这些武器都记在你们名头上了，非战斗遗失都要入刑。”
他们随后又去了档案室，继续查阅近几年两边的各种消息情报。看到那些护道军天使的各种名号和离谱的战斗力描述后，穿越者们彻底打消了偷袭天使的想法。
他们在档案室里挨个比对：
玄天使似乎是冥府一系的，体积比较大，而且喜欢在天上飘，见了逃命还来得及；
那个灰烬天使根本就没有固定形态，随时可能从燃尽的火苗中钻出来，就非常麻烦，得远离所有黑暗中的光源，可能是辉光艳阳一系的；
九十四天使肯定是圣环一系的，目前出现次数不多，但已经造成了上千人的死亡，一个伤者都不留，所以能力未知……
证据确凿的档案比道听途说的传闻要更具震慑力，原康想起了同样战斗力离谱的凌州人和得到了神灵眷顾的幽州人。这些拥有超乎常理能力的家伙才应该面对面打一场。
于是原康他们放下天使相关的档案，查阅那些没什么人在意的妖魔档案。
被评价为“比较可信”的妖魔档案里除了几个已经伏诛的妖魔，其他记录都是些目击者的自述。
这些愿意和人类交流的妖魔似乎都挺好说话的，有些还会为人类提供帮助，但最后总是会导致各种灾祸。
由于大多数妖魔都以多变的人类面目示人，因此记录中关于妖魔的外貌描述都没什么参考价值。
有人询问原康：“好像真没什么有用的情报，要不走一步看一步？先到关外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不要白费功夫，这里不是瀚北的雪原，乱窜等于找死，还是再仔细查查，我感觉有点头绪了。”
原康并未死心，他拿出自己这些天的走访记录与档案进行比对，发现了那个不知道算不算疑点的问题：
走访得到的消息中有几个素未谋面的人都提及了一个怪异的巨人，他的头部是长满眼珠和触手的肉球，他的四肢被锁链束缚，关在一个昏暗的地洞中。
这几个人有个人是梦中不知怎么的就梦到了这个巨人；
有个人是走入一扇破房子的烂木门后进入了那个囚禁巨人的大殿又立即逃离；
还有个是在雨后被踩踏得凌乱无比的泥地中见到了那个巨人的画像……
一两个人的故事或许算是胡言乱语，但这么多人极其相似的描述就应该被重视起来了，可所有被收录的“比较可信”的档案里都没有相关的记录，而且那些被原康采访的人也抱怨为什么问过一遍的东西还要再问，可见官方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苦乐子面对原康的疑问也没藏着掖着：
“因为这个大魔不是被我们捕杀的，而是被对面囚禁住了。道祖利用这个妖魔想要脱困的想法，把他囚禁在了一个迷宫里，通过某种方式释放那个妖魔的能力，从而和这边达到某种状态的人产生联系，引诱某些人和妖魔达成交易做出蠢事。”
“那这头妖魔岂不是非常憎恨护道军？有没有可能被我们利用？”
“别天真了，我们早就用通灵之类的手段跟妖魔联系过，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说的话真假难辨，还不断用话术和语言陷阱引导我们跟护道军扩大冲突，好趁机浑水摸鱼。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跟他联系，让迷宫把他关到自行消亡为止。
总之，让多数人知道妖魔的具体形象也容易和妖魔产生联系，再加上他本身也就是个圣道国放出来的诱饵，所以我们就把相关信息销毁了，现在你们又翻出来，没准你们也会被盯上。”
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就已经放弃了现在的打算。
但这帮立功心切的穿越者还不死心。
“所以就放任这个妖魔继续在迷宫里诱杀我们的军民？总得做点什么吧，就算没法消灭这个家伙，也得假装我们在积极应对，不然就太窝囊了。”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真想跟那个妖魔打交道？很简单，我现在就能用光阴玉制造法器联系他，把你给送进迷宫里，但要怎么干掉那头妖魔再从迷宫里钻出来就是你的事了。”
苦乐子说着，从上了一大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光阴玉打造的八边形画盘放在桌上，拿出一个装着沙子的长嘴金属小壶，对着画盘上倒了一堆沙子，伸出手指在上边乱写乱画。
也看不出他在画些什么，反正过了一会，他直接把画盘对着地板一倒，那堆乱写乱画的沙子在地上堆出了一道环，沙环中的地盘消失，变成了一个如同井口一样的大洞，下面是一处有些光亮的地面。
“从这下去就是那个迷宫的边缘地带了，但我们可不敢进去，迷宫非常复杂，而且这通道最多维持一个小时。你要是打算玩命可以先写封遗书，签个协定，我就放你过去。”
苦乐子本来打算吓唬一下原康等人，让他们打退堂鼓，谁知道尽管其他人面色迟疑，原康依然毫无犹豫，反而兴高采烈地表示要下去耍耍。
“早就准备好了！”原康直接从怀里掏出几份厚厚的信封：“我的财产不多，照着遗书分就行。”
“呃？你真打算下去？”
“当然！你既然都把传送通道弄出来了，我不去不是很失礼？”原康说着转向其他人：“你们在这等着，我先下去看看。”
有人想出演劝阻：“老大你老毛病又犯了，你现在心血来潮作死可没有唐明觉颜褐他们来帮你。”
“我知道有点危险，但别忘了，我运气不差，而且过去那几次冒进最后不还是成功了嘛。”
他也不做解释，扔下遗书，拖上短刀，拿起长枪就直接跳入了那个漆黑的洞口。一阵叮叮当当的闹腾后是咚的一声，他到底了。
苦乐子也不再劝说，只是扔了个轻飘飘的发光透明小球下去：“拿着这个传送球，十二小时之后尽量回到迷宫边缘捏碎，没能走出迷宫中央或者超时我就当你死了。”
“知道了！”洞里传来一阵带着回音的呼喊，随即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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