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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放牛的日子

    回到家里,几个孩子真的问自己家里大人,哪里可以找到法宝。大人们先是哈哈大笑,然后就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大坑村就是一个鸟不拉屎、人迹罕至、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法宝。

    铁柱他爹敲着床沿说:“我觉得土地、山林和水塘就是我们的法宝。也只有这些法宝,夏天给我们瓜果蔬菜,秋天给我们大豆高粱,春天百花齐放,冬天素裹银装。你马上也快八岁了,整天可别再像那几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一样,东游西荡的,想些个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跟人说好了,明天开始去地主家放牛。”

    铁柱道:“地主家里有十几头牛,我哪里能放得了?”

    铁柱他爹说:“人家又不会让你一个人放十几头,你只要照顾三头。”

    第二天,铁柱到了地主家。

    管事的把他带到牛棚。他一看铁蛋、狗蛋还有小花生也在。他高兴的跑过去说:“你们怎么也过来了?”狗蛋说:“和你一样的,我们也是家里安排过来放牛的。”

    铁柱说:“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呢。小花生,你才六岁,你爹怎么就让你来放牛了呢?”

    小花生说:“我娘本来是说让我打猪草的,但是我爹昨天刚刚来地主家看过,说放牛不仅管饭,还有二钱银子,而且有一头老实温顺的小牛可以给我照看。”

    铁柱笑着说:“好的,大伙儿一起放牛,相互都会有个照应的。趁着放牛的时候,我们去找法宝吧。”大家都拍手赞同。

    在孩子的眼里,所谓神秘的地方就是以前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管事的看到这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放牛,就分配了几头安静本分的老牛和一头小牛,让他们试着放一天,叮嘱了几句就走了。几个孩子骑在牛背上,一直到了村子外面五里远的森林边上。这里草木茂盛,是放牛娃理想的放牧场。

    几个孩子到了树林边,挑了周围草青嫩丰富的地方,将绳子拴在树上,任由这几头牛自由的吃草。因为还要装几袋子青草,他们快速的用镰刀割了一大片,装好袋子,放在树荫下。

    铁柱、铁蛋、狗蛋和小花生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每个人找了一个大树枝,开始在树林边上的草地里寻找。什么蛐蛐、蝈蝈、牛角虫被他们发现过几个,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发现。这个林子的边上,就连老鼠和青蛇都没有一只。

    森林里面又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以去的,小孩子胆子大,不是害怕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大人交代过,进去会迷路。他们都是老实孩子,听话。

    认认真真的做一件事情,时间就会过得很快。转眼太阳就偏西了,他们赶紧到放牛的地方。那几头牛还在安安静静的吃草。他们把装草的口袋扎紧,然后放到牛背上。牵着牛到了小池塘边,让牛喝个饱。

    太阳还没落山,他们就将牛赶了回来。管事的一看,牛肚子鼓鼓的,然后牛背上也都装满了草,满意的夸了他们几句。给每个人发了两个大馒头。

    回到家里,铁柱把大馒头给了自己的娘亲,他爹看着两个大馒头,两眼放光,笑着说:“臭小子终于开始有用了。”

    放牛娃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松。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个人寻宝的心思逐渐淡了。夏天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早上还好,但是一到了中午,他们就只能将牛赶到村子外面的小池塘里面。小池塘的边上正好有几棵大树,他们就一人一棵,爬到树丫上去睡觉。或者有时候忍不住,偷偷下水去游个泳。

    村子里面的孩子都是禁止在外面池塘里面游泳的。要游泳也是在村子中间的一个小池塘里面游,那里有好多大人也会在边上游的,即使遇到危险也有人搭救。

    这几个孩子游的时候,不敢大意,只是偷偷的在牛的边上游几圈,万一有个散失,抱住牛脖子就没事了。而那小池塘的水,一直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底。底下只有一层细细的沙子,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夏天是牛忙碌的时候,来地主家借牛的农户多了起来。在牛出借的这段日子,放牛娃是不用干活的。那些借了牛的人家会把牛喂饱了再还回来的。

    铁柱铁蛋狗蛋和小花生就有时间和小伙伴们一起玩了。正午阳光充足的时候,窝在家里或者是大树下,都是不畅快的。四周的热浪,还是能烤得人脸上红彤彤的。只有泡在水里,时不时的扎一个猛子,游在水下,那才是真正的酣畅淋漓。

    铁柱到了村子中央的小池塘的时候,小池塘的边上已经如同下了饺子一样全是人了。因为没有女孩子会过来,大家都是脱的光洁溜溜一丝不挂。有十几大人在池塘的中间,那里是小孩子的禁地。

    铁柱先在池塘边的树荫下看大家游。铁蛋狗蛋在水里,会时不时的用水撩他。池塘中间有个人突然喊,有鱼有鱼。于是那些大人就你一下我一下的,扎猛子下去捉鱼。没有抓住鱼的,只会薅到一把淤泥水草。他们就生气的甩到岸上。力气不足的,就会落在池塘里面。

    铁柱看到有一个精瘦的村民,将一团淤泥水草扔出去的时候,淤泥里面好像有东西发出光亮。因为太阳比较耀眼,没有人关注到。只是他在树荫下,看得比较真切。

    他跑过去,把那还在向下面翻滚的淤泥水草抓到手里,又跑到树下仔细一看,感觉又什么都没有。旁边的孩子以为里面有鱼,仔细一看也没发现什么,就都散了。

    铁柱心想反正是一团水草,拿回家喂猪算了。就在小伙伴们没有人游的地方,把那水草在岸边洗洗干净,抱回了家。到了家里,将水草抖开,发现有一团淤泥居然没有洗干净。就打了一桶井水来冲洗,发现那团淤泥还是冲不掉。他把那淤泥扣下来,发现手感像泥,但是没有一点脏东西下来。摸在手里温温润润的很是舒服。

    铁柱心想不管是啥,留着玩吧。他用布把这个东西擦干净包好,放在自己的床头。大坑村的孩子,没有什么像样的玩具,平时大人也很少关注这块。孩子嘛,只要能吃饱喝足不生病就好了。

    放牛的日子还是继续,秋天到了,他们就把牛赶到枪王庙附近。那庙里的老和尚有时间的时候,也会从庙里面出来,坐在树荫下给他们讲故事。

    只是他们对于法宝的心思淡了,但是学本领的心思却越来越重了。老和尚笑着说:“本事越大,风险越大。还是没有本事的好,没有本事没烦恼,有了本事多烦恼。”

    这帮孩子被逗的哈哈大笑,大家知道这老和尚又在打机锋。老和尚这时候往往会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云朵飘来飘去的出神,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好像是在回想自己前面五十年的往事。

    往事不堪回首,可是又总是有好多故事,不可言说的,偏偏又是难以忘记。他会喃喃自语“须菩提,烦恼如魔障随心,我佛慈悲,度我苦厄,如一叶障目,无他无我。南无阿弥陀佛”。

    老牛在边上,哞哞的叫着。放牛的孩子站起身来,跑到枪王庙里面,嘻嘻哈哈打闹一阵。

    老和尚如同入定了一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