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朱珠
赵虎的心中原来有千斤重担，现在去掉了九百九十九斤。送出去的三支镖队，全部顺利完成了任务。无他法师压住了东线，“笨小孩”压住了西线，罗平亲自杀出了北线。南线通过水龙帮的大本营，他们暂时不做，所以镖局各条线又成功开出来了，业务也开始源源不断的恢复。
铁柱悄悄回到了内门别院，他比镖局的人回来晚了几天，因为他又在西线杀了回马枪，将一些黑恶势力连根拔起。一些其他地方的黑道人物，听到“笨小孩”这三个字，都会吓得一激灵，湿了裤子。
无他法师教会了铁柱，降妖除魔，必须要用雷霆手段。心不狠，站不稳。在小树林里面，他将黑袍和笨小孩的那身衣服全部烧掉了。
他不是一个凶神恶煞，但是他知道如果对敌人心慈手软，得到的就是敌人疯狂的反扑。
赵虎也知道，对于水龙帮的战斗还必须打下去。强行推平的方法不可行，那就换一个。
三个月以后
已经是冬天了。
临江府的蒋老爹还在天掌峰上寻找野山参。一根绳子吊在背后，他就如同一只蜘蛛一样在悬崖峭壁上挖着珍稀的天麻野参。据说这种野参一只能够卖五文银子，今年他采了满满一筐，足足有六十只。不用说，一家人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一年了。
他的手已经冻的青一块紫一块了，不过他心里还是热乎乎的。他暗咒了一句鬼天气，能把人冻成冰渣渣。他费力的用尖锤凿出小洞，但是这山头凛冽的寒风将石壁冻的如同一块钢板。
蒋老爹心中有点慌了，可是后悔，自己不该贪心挖那最后的十几个山参，不然早一点上去，崖壁不会冻的这么硬。现在只能拼了命的去凿了。
山崖上原先的软土好像一下子都变了性。他借着绳子的力量找了好几个原先熟悉的地方，发现都是硬邦邦的了。刚刚凿的时候用了过多的力气，出了一身的汗，被这寒风一吹，全部结成了冰。
蒋老爹欲哭无泪，意识还很清醒，可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手上的尖锤一个不小心又从手中滑落，眼睁睁的看着它落进了万丈深渊。
那些山参背在身上，好像是千斤重担。他有心要把它卸下来，可是胳膊也动不了。“就让这些要了我命的东西陪着我吧！”蒋老爹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人活一辈子，有什么意义。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爬了一辈子山，最后会死在山上。
当然他更不知道，这世上往往就是这样。会游泳的，死在水里；会骑马的，死在马蹄下；会武功的，死在功夫上。
就在蒋老爹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向上飘。“原来这就是死了的感觉”，他心里想。但是他很快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老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黑洞洞的山顶。“阎王殿果然是黑的”他想。然后他看到了熊熊燃烧的一个火堆。他心里一阵恐惧“这是要走刀山火海，还是要下油锅啊？”他想申辩，自己活着的时候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除了有一回偷偷看小寡妇洗澡。
突然他听到一个脚步声。他忙转头看去，一个身穿青灰色短袄的孩子端着一个碗向他走来。虽然有点黑，但是面目清秀，不像地府里的凶神恶煞。那孩子开口道：“老爹你醒了。”
蒋老爹开口道：“这不是阴曹地府”他摸摸自己身体，身体还是热的软的：“我还没有死”。那孩子哈哈笑道：“怎么会呢，我看您冻晕过去了，点了这摊火，给您暖暖身子。这是用您筐里的野山参熬的汤，您补补身子暖暖胃吧。”
蒋老爹站起来，上下跳了跳，果然一切正常了。他开心的将那碗参汤一干而尽，胃里面立刻有团精气散到四肢八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拿出一半的山参给那孩子，那孩子摇摇头说“我也是正好路过，救你性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老爹不用客气”。蒋老爹为人忠厚，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谢意，只是憨憨的笑了两声。他说：“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家里老太婆可能会担心了，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就要赶下山去。不知小哥要去哪里？”
那孩子说：“我原来就是四处游历的，没有什么固定的去处。”
蒋老爹高兴的说：“那太好了，你随我一同下山，到家里我让老太婆做一两样小菜，这山里的好东西，你们外面的人一定没有尝过的。”
那孩子高兴的说：“那就打搅老爹了。”
两人一同下山。
那青灰色短袄的小孩，当然就是铁柱。
他从南边兜了一个大圈，到了这临江府，希望就是找到机会进入水龙帮。
因为铁柱救了蒋老爹性命，也等于救了他们一大家子，那蒋老爹的老婆和女儿做了七八样小菜。铁柱吃了口舌生香，连连赞叹。
吃好饭，蒋老爹说：“明天我要去临江府的水草堂，将这些天麻野参卖给他们。小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带你一起去转转，顺便看看我临江府的风土人情”。
铁柱当然愿意。
一晚无事。
山里人出门都趁早。天刚蒙蒙亮，蒋老爹就背着大筐装满天麻野参和一些菌菇山货出发了。
先是到了一个酒楼，将菌菇山货送了进去，那酒楼的厨师跑堂应该也是和蒋老爹熟识了，问他那孩子是不是背着老婆偷偷生的儿子。蒋老爹生气的说：“这是我远房侄儿，从未出过远门，今天来跟我看看这热闹的临江府。你这张破嘴，啥事情到你嘴里都变味了”
到了水草堂。那里的小伙计把蒋老爹带到了后堂。一个收药的师傅看了看筐里的天麻野参，挑了一个出来，仔细闻了闻，说：“上品野参，十文一个，一共六百五十文”。蒋老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没想到因为这些野参自己差点死了，现在因祸得福，一下子得到这么一大笔钱。他高兴的对铁柱说：“咱们在这临江府转转，我中午带你去那大酒楼吃个饭。”
铁柱说：“老爹不用客气，吃饭咱们就免了，不用花那冤枉钱，只是想麻烦老爹，能不能帮我在这临江府找个事情做做。”
蒋老爹拍着胸膛说：“这个包在我身上，咱这就去问问”。
说完，他转身又跑进水草堂。那管事的见到老爹，忙问：“钱不对？”
蒋老爹摇摇头说：“咱们老主顾，哪里会有这事。我是有个远方侄儿，像在咱临江府找个事情做做，不知道咱们水草堂，可却小伙计什么的。”说完他指了指门外站着的铁柱。
那管事的说：“模样倒还不错，只是咱们这里上个月刚刚找了一个小伙计，现在不缺人手。”
蒋老爹出来对着铁柱摇摇头，然后拉着他到了酒楼。
那酒楼伙计问他：“老爹是打尖还是住店？”
蒋老爹说：“我找你们掌柜的。”
那掌柜的从柜台里面探出头：“老爹找我有什么事情？”
蒋老爹说：“不知道你们这里缺不缺小伙计，我这远方侄儿想在咱们临江府找个事情做做。”
那掌柜的说：“我这里还正好缺一个刷盘子的，管吃管住三文钱一个月”
蒋老爹转头看了看铁柱，铁柱点点头。
这样铁柱就留下来了。
蒋老爹再三再四给他留了五十文。
掌柜的将铁柱带到厨房后面的洗碗池，里面已经满满的有一池子的碗碟在那里。铁柱挽起袖子就开始洗碗，掌柜的看他还挺勤快，满意的点点头，顺手给了他一个围裙。
这个掌柜的也姓朱，叫朱福。
和朱贵不一样，朱福已经成家了，有个独生女儿叫朱珠。朱珠今年十二岁了。
十二岁，正是一个女孩开始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事情的年纪。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珠不在家里。
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朱珠回家了。她发现饭桌上多了一双筷子一只碗。
酒楼的规矩，掌柜的与伙计都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朱珠眼直嘴快：“又招了新伙计。”
朱福说：“是的，刷盘子的。前面那个伙计被你气跑了，我还不得再找一个。这一个是山里人家老实孩子，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朱珠勾起了嘴：“哼！”
吃饭的时候，铁柱低眉顺眼，眼睛盯着饭碗。
因为他发现有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老板娘偷偷在朱珠屁股后面拍了一下。
可是过了一会儿，朱珠又偷眼看这个新来的小伙计。
朱福问了这个小伙计，名字叫李见，家在九龙潭，丙申年七月初八出生。他晚上情不自禁的偷偷告诉他老婆。老板娘对这个小伙计也突然有了兴趣。
朱珠也是丙申年七月初八出生。两个人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朱福在朱珠一出生就想要再生个带把的。可是自从朱珠出生以后，老板娘的肚子就没了动静。
铁柱带着围裙刷盘子洗碗。
朱珠就在旁边看着。
“你叫什么名字？”
“李见”
“你今年多大？”
“十二”
“你生日哪一天”
“七月初八”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爹娘，还有一个舅舅”
“我倒是没有舅舅。”
朱珠像查户口一样的问了半天。铁柱的手里没有慢上一点。他发现在刷盘子的时候也可以练那无字功法。只要不加上内在的那股“劲”，在水下，那水流宛如流动的音符，他目光空灵，感觉自己就是在月光下做那个金色的小人儿。
“你怎么不爱说话？”朱珠问。
“出门的时候，阿娘交代过，要多做事少说话。”铁柱答道。
“没事的，我喜欢跟你说话，你多说一点，我爹也不会说什么的。”朱珠说。
朱福其实在旁边已经很着急了，他是过来人，知道这男女之道，女孩儿太积极了，倒是会把人家小伙子给吓跑的。这个女儿，原先飞扬跋扈的性格，谁也不服。这个小伙计一来，倒是像转了性了。
朱福在旁边说：“朱珠，你是不是和兰儿说了，要找她玩的。”
朱珠一下子想起了这个约会：“哎呀，要死。我都忘了这个事了。小李子，我先出去了，回来了再跟你聊”
铁柱心里其实一阵轻松。
言多必失。
他不想和这里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他们只是他的跳板。
进水龙帮的跳板。
铁柱悄悄回到了内门别院，他比镖局的人回来晚了几天，因为他又在西线杀了回马枪，将一些黑恶势力连根拔起。一些其他地方的黑道人物，听到“笨小孩”这三个字，都会吓得一激灵，湿了裤子。
无他法师教会了铁柱，降妖除魔，必须要用雷霆手段。心不狠，站不稳。在小树林里面，他将黑袍和笨小孩的那身衣服全部烧掉了。
他不是一个凶神恶煞，但是他知道如果对敌人心慈手软，得到的就是敌人疯狂的反扑。
赵虎也知道，对于水龙帮的战斗还必须打下去。强行推平的方法不可行，那就换一个。
三个月以后
已经是冬天了。
临江府的蒋老爹还在天掌峰上寻找野山参。一根绳子吊在背后，他就如同一只蜘蛛一样在悬崖峭壁上挖着珍稀的天麻野参。据说这种野参一只能够卖五文银子，今年他采了满满一筐，足足有六十只。不用说，一家人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一年了。
他的手已经冻的青一块紫一块了，不过他心里还是热乎乎的。他暗咒了一句鬼天气，能把人冻成冰渣渣。他费力的用尖锤凿出小洞，但是这山头凛冽的寒风将石壁冻的如同一块钢板。
蒋老爹心中有点慌了，可是后悔，自己不该贪心挖那最后的十几个山参，不然早一点上去，崖壁不会冻的这么硬。现在只能拼了命的去凿了。
山崖上原先的软土好像一下子都变了性。他借着绳子的力量找了好几个原先熟悉的地方，发现都是硬邦邦的了。刚刚凿的时候用了过多的力气，出了一身的汗，被这寒风一吹，全部结成了冰。
蒋老爹欲哭无泪，意识还很清醒，可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手上的尖锤一个不小心又从手中滑落，眼睁睁的看着它落进了万丈深渊。
那些山参背在身上，好像是千斤重担。他有心要把它卸下来，可是胳膊也动不了。“就让这些要了我命的东西陪着我吧！”蒋老爹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人活一辈子，有什么意义。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爬了一辈子山，最后会死在山上。
当然他更不知道，这世上往往就是这样。会游泳的，死在水里；会骑马的，死在马蹄下；会武功的，死在功夫上。
就在蒋老爹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向上飘。“原来这就是死了的感觉”，他心里想。但是他很快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老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黑洞洞的山顶。“阎王殿果然是黑的”他想。然后他看到了熊熊燃烧的一个火堆。他心里一阵恐惧“这是要走刀山火海，还是要下油锅啊？”他想申辩，自己活着的时候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除了有一回偷偷看小寡妇洗澡。
突然他听到一个脚步声。他忙转头看去，一个身穿青灰色短袄的孩子端着一个碗向他走来。虽然有点黑，但是面目清秀，不像地府里的凶神恶煞。那孩子开口道：“老爹你醒了。”
蒋老爹开口道：“这不是阴曹地府”他摸摸自己身体，身体还是热的软的：“我还没有死”。那孩子哈哈笑道：“怎么会呢，我看您冻晕过去了，点了这摊火，给您暖暖身子。这是用您筐里的野山参熬的汤，您补补身子暖暖胃吧。”
蒋老爹站起来，上下跳了跳，果然一切正常了。他开心的将那碗参汤一干而尽，胃里面立刻有团精气散到四肢八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拿出一半的山参给那孩子，那孩子摇摇头说“我也是正好路过，救你性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老爹不用客气”。蒋老爹为人忠厚，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谢意，只是憨憨的笑了两声。他说：“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家里老太婆可能会担心了，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就要赶下山去。不知小哥要去哪里？”
那孩子说：“我原来就是四处游历的，没有什么固定的去处。”
蒋老爹高兴的说：“那太好了，你随我一同下山，到家里我让老太婆做一两样小菜，这山里的好东西，你们外面的人一定没有尝过的。”
那孩子高兴的说：“那就打搅老爹了。”
两人一同下山。
那青灰色短袄的小孩，当然就是铁柱。
他从南边兜了一个大圈，到了这临江府，希望就是找到机会进入水龙帮。
因为铁柱救了蒋老爹性命，也等于救了他们一大家子，那蒋老爹的老婆和女儿做了七八样小菜。铁柱吃了口舌生香，连连赞叹。
吃好饭，蒋老爹说：“明天我要去临江府的水草堂，将这些天麻野参卖给他们。小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带你一起去转转，顺便看看我临江府的风土人情”。
铁柱当然愿意。
一晚无事。
山里人出门都趁早。天刚蒙蒙亮，蒋老爹就背着大筐装满天麻野参和一些菌菇山货出发了。
先是到了一个酒楼，将菌菇山货送了进去，那酒楼的厨师跑堂应该也是和蒋老爹熟识了，问他那孩子是不是背着老婆偷偷生的儿子。蒋老爹生气的说：“这是我远房侄儿，从未出过远门，今天来跟我看看这热闹的临江府。你这张破嘴，啥事情到你嘴里都变味了”
到了水草堂。那里的小伙计把蒋老爹带到了后堂。一个收药的师傅看了看筐里的天麻野参，挑了一个出来，仔细闻了闻，说：“上品野参，十文一个，一共六百五十文”。蒋老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没想到因为这些野参自己差点死了，现在因祸得福，一下子得到这么一大笔钱。他高兴的对铁柱说：“咱们在这临江府转转，我中午带你去那大酒楼吃个饭。”
铁柱说：“老爹不用客气，吃饭咱们就免了，不用花那冤枉钱，只是想麻烦老爹，能不能帮我在这临江府找个事情做做。”
蒋老爹拍着胸膛说：“这个包在我身上，咱这就去问问”。
说完，他转身又跑进水草堂。那管事的见到老爹，忙问：“钱不对？”
蒋老爹摇摇头说：“咱们老主顾，哪里会有这事。我是有个远方侄儿，像在咱临江府找个事情做做，不知道咱们水草堂，可却小伙计什么的。”说完他指了指门外站着的铁柱。
那管事的说：“模样倒还不错，只是咱们这里上个月刚刚找了一个小伙计，现在不缺人手。”
蒋老爹出来对着铁柱摇摇头，然后拉着他到了酒楼。
那酒楼伙计问他：“老爹是打尖还是住店？”
蒋老爹说：“我找你们掌柜的。”
那掌柜的从柜台里面探出头：“老爹找我有什么事情？”
蒋老爹说：“不知道你们这里缺不缺小伙计，我这远方侄儿想在咱们临江府找个事情做做。”
那掌柜的说：“我这里还正好缺一个刷盘子的，管吃管住三文钱一个月”
蒋老爹转头看了看铁柱，铁柱点点头。
这样铁柱就留下来了。
蒋老爹再三再四给他留了五十文。
掌柜的将铁柱带到厨房后面的洗碗池，里面已经满满的有一池子的碗碟在那里。铁柱挽起袖子就开始洗碗，掌柜的看他还挺勤快，满意的点点头，顺手给了他一个围裙。
这个掌柜的也姓朱，叫朱福。
和朱贵不一样，朱福已经成家了，有个独生女儿叫朱珠。朱珠今年十二岁了。
十二岁，正是一个女孩开始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事情的年纪。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珠不在家里。
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朱珠回家了。她发现饭桌上多了一双筷子一只碗。
酒楼的规矩，掌柜的与伙计都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朱珠眼直嘴快：“又招了新伙计。”
朱福说：“是的，刷盘子的。前面那个伙计被你气跑了，我还不得再找一个。这一个是山里人家老实孩子，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朱珠勾起了嘴：“哼！”
吃饭的时候，铁柱低眉顺眼，眼睛盯着饭碗。
因为他发现有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老板娘偷偷在朱珠屁股后面拍了一下。
可是过了一会儿，朱珠又偷眼看这个新来的小伙计。
朱福问了这个小伙计，名字叫李见，家在九龙潭，丙申年七月初八出生。他晚上情不自禁的偷偷告诉他老婆。老板娘对这个小伙计也突然有了兴趣。
朱珠也是丙申年七月初八出生。两个人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朱福在朱珠一出生就想要再生个带把的。可是自从朱珠出生以后，老板娘的肚子就没了动静。
铁柱带着围裙刷盘子洗碗。
朱珠就在旁边看着。
“你叫什么名字？”
“李见”
“你今年多大？”
“十二”
“你生日哪一天”
“七月初八”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爹娘，还有一个舅舅”
“我倒是没有舅舅。”
朱珠像查户口一样的问了半天。铁柱的手里没有慢上一点。他发现在刷盘子的时候也可以练那无字功法。只要不加上内在的那股“劲”，在水下，那水流宛如流动的音符，他目光空灵，感觉自己就是在月光下做那个金色的小人儿。
“你怎么不爱说话？”朱珠问。
“出门的时候，阿娘交代过，要多做事少说话。”铁柱答道。
“没事的，我喜欢跟你说话，你多说一点，我爹也不会说什么的。”朱珠说。
朱福其实在旁边已经很着急了，他是过来人，知道这男女之道，女孩儿太积极了，倒是会把人家小伙子给吓跑的。这个女儿，原先飞扬跋扈的性格，谁也不服。这个小伙计一来，倒是像转了性了。
朱福在旁边说：“朱珠，你是不是和兰儿说了，要找她玩的。”
朱珠一下子想起了这个约会：“哎呀，要死。我都忘了这个事了。小李子，我先出去了，回来了再跟你聊”
铁柱心里其实一阵轻松。
言多必失。
他不想和这里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他们只是他的跳板。
进水龙帮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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