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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病难

    从祈延山下到祈延城,一般要半个时辰,可墨方硬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半。

    当满头汗水的飞鹭冲进房门,看着卧病在床的洛青辞,那紧张担忧的心情再也忍不住,眼泪瞬时掉了下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飞鹭。”

    见其面无血色,飞鹭悲痛万分,“那日小姐还好好的,你们把小姐怎么了?”

    闻得话中的指责之意,墨方忙上前,“凌风阁遇刺之事谁也没想到,师妹受伤落水亦是意外,我和师父已在尽力救治。只是大夫说师妹似有旧疾在身,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飞鹭眼中一顿,瞬时想到了什么,“旧疾?怎么会?记得小姐每半年才病发一次,怎么会提前如此之早?”

    飞鹭心中无比惊讶,她这才明白,昏睡之人一直在瞒着她什么。

    犹疑了片刻,她突然从怀中拿出了那个带来的药瓶,“药!小姐的药!”

    见状,墨方忙递了杯水,飞鹭连灌带塞,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让洛青辞吞下那枚药丸。

    墨方松了一口气,目光直直盯着飞鹭手中的药瓶,“飞鹭姑娘,你刚才喂的是什么药?师妹又是所患何病?还请告知以方便大夫对症下药。”

    飞鹭将药瓶紧紧握在手中,“小姐从未告诉我这些。我只知道,这是能救小姐命的药。”

    随后,她定眼守在床边,不愿分心丝毫。

    “这……”

    墨方不便多问,可刚一转身,便见濯池身体欲倾,忙上前想要搀扶。

    “无事。”

    濯池站稳了身子,看了眼床头,独自走出了房门。天空阴晴不定,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沉默半响后,他终于开了口,“墨方,去请药老来一趟。另外,派人打探神医下落。”

    墨方眼中一惊,“属下这就传信通知药老,想必后日就能赶到。可是那传闻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余神医已经销声匿迹十余年,想要找到只怕是大海捞针。”

    闻言,濯池一拳紧握,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据说那位神医曾闻名于令夏,那就从令夏查起,总该有些蛛丝马迹。”

    见状,墨方瞬时半跪在地,神情激动,“万万不可!主子此刻动用令夏势力,实非明智之举。属下这就快马加鞭去接药老过来,还请主子静心以待!”

    这一次,未等濯池回应,墨方便疾步而去……

    服下续心丸的洛青辞脉象渐渐平稳,可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飞鹭则整日守在床榻前,不离分毫。

    当墨方驾着马车匆匆回到住所,已是第二日深夜。

    马车之上,一身披黑袍的发白老者走出,立即对着面前之人恭敬一礼,“公子。”

    濯池点了点头,沉言一语,“一路辛苦。”

    墨方随即上前,“药老请跟我来。”

    房门之外,墨方敲了敲,并未听到动静,随即推门而入。点亮烛火,只见飞鹭趴在床榻边打着盹儿,恍然欲要醒来。

    濯池示意了墨方一眼,墨方这才上前对着床边之人的后背稳稳一击,将飞鹭抱至一旁椅子上,又向身后老者恭敬一礼,“药老现在可以放心诊治了。”

    药老点了点头,走至床榻边,查看了一番后,便专心把起了脉。

    不久,见他脸上神情一如先前的那位医师,站在一旁的濯池眉头紧蹙。

    半刻之后,药老终于睁开了眼,面色凝重地走至跟前,“回禀公子,这位姑娘体内确有旧疾,似是从小就带有,至于是何病,老夫学医半生,也一时无法推断。从脉象看,她的病服药后有所好转,想必过几日便会醒来。不过……”

    听见洛青辞快要醒来的消息,墨方面露欢喜,又见药老停顿不言,忙言道:“不过什么?药老快说吧。”

    药老看了眼沉默的濯池,“这位姑娘的病已及根基,实难长命。”

    第二次,濯池再次听到同样的话语,手中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他看了眼那安眠之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这位姑娘应该是自幼服用了大量名贵药材,积累了不少药力,此番发病提前,实数偶然。老夫无能,不敢在未弄清病源之前随意用药,也无良法救治。”

    “这怎么会?”墨方眼中一惊,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濯池,又转向药老,“药老行医多年,一定有法子的。”

    药老摇了摇头,一脸惭愧,“这病只怕那位神医出手或许有可能。老夫……”

    “若是给药老一粒药丸,药老是否能够研究出解法,或者加以仿制呢?”

    濯池突然一语,又示意了墨方一眼。

    闻言,药老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若是有现成的药丸供老夫研究,倒是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墨方瞬时明白何意,忙走至飞鹭旁,轻易地从她腰间拿出了一个药瓶。可他刚走至老者身边打开之时,又转向了一旁,“主子。”

    濯池拿起药瓶,只见里面呈着两颗小小的红色药丸,不由愣了愣。片刻之后,他还是将药瓶递给了一旁。

    药老打量着手中的一粒药丸,将其小心收好,这才看向濯池,“公子放心,老夫这就回去研究这药丸的成分,五日内我会给公子一个答复。”

    言罢,药老便出了房门,墨方紧随其后。

    濯池看着床榻上的洛青辞一眼,亦是转身离去。

    ……

    清风徐来,阳光正暖。洛青辞悠悠转醒,当她睁开眼的一霎那,正好看见桌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师父?”洛青辞微弱地唤了一声。

    濯池闻声,放下了手中茶杯,淡然地看了过来,“徒弟终于醒了。”

    觉察到这位师父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洛青辞这才试着回想,“我这是?”

    濯池冷笑了一声,语中满是责备,“徒弟还问,那晚你私自追踪黑衣人下山,胆子倒是挺大。你一路追至河边,就这么大意,没觉得……”

    “我知道师父会来。”

    未等濯池说完,洛青辞突然记起了那晚的经过,忙答道。

    一时间,四目相对,濯池亦无言语。

    “小姐,你醒啦。”

    门外的飞鹭刚走进房门,便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药飞奔而前,那副忧思的面容如花绽放,满是欢喜。

    是啊,我还活着。洛青辞笑了笑,心中无比庆幸。

    待她再次抬头时,发现已无那人踪影。

    “飞鹭,我昏迷多久了?”

    飞鹭掐指一算,“算算日子,小姐可是睡了五六日呢。”

    洛青辞微微皱眉,“这么久?可是我的病又发作了?”

    若是小姐一醒来知道自己的病提前发作,应该会伤心吧?

    想到此,飞鹭忙摇了摇头,笑道,“没有的事,小姐不过是落水发烧了而已。大夫说并无大碍,过两日就能恢复了。”

    落水?洛青辞脑中思索,隐约记起自己听到了马蹄声。

    原来这个人,又救了自己一次。

    “飞鹭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我昏迷的这几日师父常来吗?”

    飞鹭想了想,“算上今日,小姐的师父也不过出现在此两次,倒是墨方不时来看望。小姐,怎么了?”

    洛青辞微微一笑,“没什么。飞鹭,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