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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暗殇

    “皇上将接待北宸使团一事交到了端王手上,公子如今还不准备出手吗?”

    宣王府中,芷野先生面色严肃。

    濯池面色淡然,眼中盯着面前的一盘棋局,“先生莫急,这不还没有封太子吗?就算封了太子,也要有本事坐上去才是。”

    野芷先生摇了摇头,“听闻公子近日时常外出,可是还对那洛三小姐念念不忘?公子大事成后,这世间千般女子任公子挑选,就连晋华郡主也频频有意示好,公子又何必执着一个……”

    她不一样,玲珑巧思,蕙质兰心。哪怕她时常嬉闹,她的目光永远都是那么澄澈。

    濯池心中一语,当即打断了谈话,“此事我自有定数,还请先生莫再多言。至于晋华郡主,我也说过,我所行之事从不愿靠一女子。”

    “唉。”

    野芷先生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濯池落下一子,眼中闪过一丝暗芒,“穆氏暗中对我刺杀多年。墨方,眼下庆王受挫,宫中布置多年的暗棋,也该有所行动了。”

    主子这是要对皇后一族出手了?

    墨方眼中一顿,还是应声而去。

    另一处,野芷先生站在一旁,目光沉沉,“我所扶持的未来主君,是没有自己的感情的,如果有,就让我来为君分忧。墨言,有些时候,你知道该如何做。”

    闻言,墨言眼中一顿,恭敬一礼,“是。”……

    此刻,一酒楼中,洛青辞看了面前之人一眼,随手倒下一杯酒。

    “小辞儿能主动来看我,真是太让我意外了。”花越拿起酒杯一饮而下,面上一片戏谑。

    洛青辞眉头一挑,“怎么?越兄这儿不欢迎我了?”

    “怎么会?”花越忙回道,“小辞儿能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来找他的?”

    看着面前之人打趣的神情,洛青辞故作生气,“怎么?我就不能是来找越兄喝酒的?”

    “当然可以。”花越笑了笑,随即倒了三杯酒一饮而下,“我不过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我自罚三杯。”

    看着面前之人酒意微醺,洛青辞眼中一顿,不由想起祁延山上与之醉酒的那个晚上。

    时至今日,她仍分不清,那晚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越兄豪爽,”洛青辞面上一笑,随即饮下一杯酒,“我也不同你客气了。”

    “好,”花越眼中一笑,又倒了杯酒,“上次和小辞儿这么喝酒,还是在祁延山,那时你师父……”

    察觉到气氛不对,花越忙改了口,“你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该罚,该罚。”

    洛青辞笑了笑。

    面前之人似乎总能察觉到他人的情绪,这般通透的人,当真是难得。

    “越兄,也没有什么,如今都已是过去。”

    “那你和他……”花越欲言又止,又喝了一杯酒,“其实,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在祁延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一切纠葛的源头,或许可以从濯池的生母说起。”

    濯池啊濯池,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再帮你一次。

    花越心中默言,又喝了口酒。

    闻言,洛青辞眼中一顿,打量着面前醉酒之人,“愿闻其详。”

    花越拍了拍脑袋,斜坐着,“他被困在平宣多年,小辞儿不会真的以为他的母亲只是个身份卑贱的宫女吧?”

    洛青辞心中一惊,难得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越兄此言何意?”

    “看吧,小辞儿还是关心他的,”花越面上一笑,“小辞儿若想知道,日后都来找我喝酒吧。”

    看着面前之人打起了瞌睡,洛青辞不由摇了摇头。

    今日,她本是想请教他如何经营巧云阁的,看来是不能了。

    ……

    某处府邸中,一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走进院中,面色有些不悦,看向了身后的小厮,“人呢?”

    “父亲?”黎平章见到来人,忙行了一礼,“您找我有事?”

    黎将军看着面前之人穿戴整齐,似要出门,“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来看看你。”

    “父亲既然无事,平章想出府一趟,就先告退了。”

    言罢,黎平章正欲离去,突然身后传来高声一语,“你要去哪儿?是不是去见朝云郡主?不许去!”

    听着话中的怒气,黎平章停步,“父亲这是何意?”

    “为父的意思是你今后无事就待在府中,莫要想着出去见什么人。”

    闻言,黎平章忙言道:“我与她自幼有婚约,为何不许?”

    黎将军厉声道:“婚约?有两家婚书吗?今夏城中谁人知晓?当年不过是与洛侯爷的一番酒后之言。你可知他洛家既非皇亲,又非贵族,为何洛大小姐会被封为郡主?”

    黎平章眼中一顿,这段缘由,他确实不清楚,“孩儿不知。”

    看着面前之人低着头,黎将军叹了口气,目光深沉了些,“这些年你时常在外剿匪,对令夏城中发生的事所知甚少。当年太后六十大寿,在宴会上突发心梗,惹得众人慌乱,多亏年仅十岁的洛大小姐意外相救。太后转危为安,在知晓她的身份后,满口称赞,当场就说了句‘帝师的外孙女可与皇子相配’。之后,皇上便特封了她为朝云郡主。”

    “如今朝云郡主已到成婚之龄,虽不知为何皇上还未赐婚,可今夏城中谁人不知她日后是要成为皇子妃的,见到她更是比别府小姐礼敬一重。我黎家当年得皇上青眼才有今日地位,焉有与皇室抢人的道理?”

    闻得一席言语,黎平章心中气血翻涌,“可就算如此,眼下太后已过世多年,几位皇子婚事已定,孩儿为何不能?”

    闻言,黎将军面上瞬时生出一丝怒气,“皇上可不只那三位皇子!退一万步说,日后新皇登基,她也是要奉诏入宫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是太后身前的意思。你与朝云郡主,有缘无分,为父不想你陷入其中。你可明白?”

    “不!”

    黎平章摇了摇头,当即跪在地上。皇权之下,难道他就不能追求心中所爱吗?

    “孩儿从小事事都听从父亲的,此生只此一个愿望,还请父亲成全!”

    “你!”看着面前之人倔强的神情,黎将军不由气恼,“你今日不想清楚了回答,就给我好生跪着!”

    如今北宸来使虽表面交好,却似在试探南楚实力,跟别说南方边疆不稳,东榆国蠢蠢欲动。如此动荡之秋,可得几年安稳?

    黎将军心中感慨万千,却并没有说出口。

    黎平章跪在地上,眼中没有半分屈服。

    凭什么他看上的姑娘因为一句话就要他放手?凭什么连半分机会都不给他?他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为何命运要这般捉弄他?

    黎平章这一跪,便是一个下午。

    父子二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立场。

    “瞧瞧,你们父子这是做什么?章儿好不容易有个欢喜的姑娘,你还要这般阻挠?什么皇命?皇上不也没下令吗?你忠心皇室,难道还要牺牲儿子的终身大事?那朝云郡主我也遇见过几面,觉得甚好,能讨来作媳妇儿是章儿几世修来的福气。上次赏花宴要不是我在,只怕都要配给李家那小子了。你今日这般,是觉得我们娘俩在这儿碍了你的眼,存心不想我们活了是不是?”

    夜幕时候,一名妇人归府,听闻此事之后,忙走到院中,抱起跪地之人便痛声大哭。

    这一幕,让方才还义正词严的黎将军顿觉有些头疼,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

    黎夫人抹了把眼泪,随即扶了扶身侧之人,“好啦,起来吧,你爹都走远了。”

    黎平章起身,心中半是委屈,半是感动,“娘。”

    黎夫人心疼地打量着儿子,“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莫放在心上。为娘知道你的心思,过几日便让表小姐回去。不过你也别老是想着往洛府跑,姑娘家名誉最是重要。”

    闻言,黎平章面上一喜,“谢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