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絮语
渺渺南江水，茕茕舟上客。
金光铺面的南江水畔，传来一道马蹄声。不久，水边多了个驻足守望的姑娘。
那姑娘一身戎装，容貌遮去了大半。立在江头，她望着浩渺江水，丝毫不在意寒风吹拂。
江畔，停靠着二三渔船，平静无声，似在默默享受着日落前的安逸。
“姑娘可是要坐船？”
船头，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少女闻言，摇了摇头，只看着面前的飘渺江水，“不，我在等人。”
之后，再无声音传来。
风起涟漪，少女目光沉沉，立在落日余晖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眼中那抹光亮一直留存。
不知过了多久，涟漪荡开了天边的余光，四处黯淡下来，升起盈盈渔火。
沉寂的夜，已经到临。
他今日是不会来了，不过没有关系，明日我还会到此。
少女看了看天色，听着四处江水微波，收起了目光，心中并没有很难过。
不久，江畔传来一道旷远的马蹄声……
第二日。
一如昨日时候，少女赶到了江边，对着苍茫江水，发着呆。
如果他真的来了，我该如何称呼他？如何开口呢？
少女心中默问，此刻的她，心中有千百个疑惑，却并未表现出来。
灯火渔船间，少女飒然而去。涛涛江水滚滚西流，一如她坚定的心……
第三日。
少女换了身装束，衣着朴素，却难掩眉间一丝英气。
此刻的他，一定很纠结吧？十年未见，我又该如何面对他，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呢？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对我并无意呢？如果那样，我也不怨……
第四日。
他这些年过得可好？青辞说，他失忆了，那他可还记得我？
我这么来找他，会不会让他觉得很突兀呢？我到底该不该来呢？
寒风瑟瑟，江水微澜……
第五日。
为什么他不肯来呢？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或者说，他不愿跟我回去？
那平静而汹涌的江水，一如她沉寂的心……
第六日。有一道身影隐在黑夜之中，注视着一切。
羽潇，我想我是记起你的名字了，在主子让我四处寻人的时候。
初时并没有觉察什么，不过隐隐头痛，可之后，在寻人之时，脑海中不时浮现一些遥远而陌生的片段。
那里，有着我本来的名字……
第七日。
站了那么久，这寒风里不冷吗？你为什么要等呢？我不过是个死去多年的无关紧要的人。
主子说，你找了我很多年，你是北宸身份高贵的公主，不该为一无名无姓之人如此的。
羽潇啊羽潇，就算我记起了，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
第八日。
没有人，还会记得那段过去，我已无家可归，我已适应了这里，就算跟你回到北宸，谁会承认我的身份呢？我自己都无法证明。
这只会给你平添烦扰。
这世间，那个名叫胡世遗的将军之子已死于十年前的一场战乱。我只是一个名叫青锋的暗卫。
如果我走了，洛家怎么办呢？
洛家当年救我一命，眼下朝局不稳，我不能眼看着……
第九日。
这么多天了，还是要来吗？我的出现于你的生命中，或许是个错误。
羽潇，那年宫中初遇，我不该对你出言不逊的……
……
“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洛青辞点了点头，似有所感，带着连珠便去了西院。
“见过祖母。”洛青辞行礼起身，发现屋中沈氏也在一旁。
老夫人看了眼下方之人，“今日叫你过来，是想看看你把巧云阁经营得如何了。”
闻言，洛青辞眼中一顿。可巧，这几日，她都在为此劳心劳力呢。
沈氏眼中一笑，似是胸有成竹，“三丫头尽管把巧云阁的账目拿出来，就算没能达到要求，老夫人也不会怪罪的。”
“那好吧。”洛青辞点了点头，随即示意了眼连珠。
准备好的账目递到老夫人手中时，老夫人瞧了许久，满眼不敢相信。
一旁的沈氏眼中疑惑，走近瞧了瞧，眼中一惊。
这不可能！明明她做得很好！
半刻后，老夫人这才开了口，“这真是巧云阁的账目？”
洛青辞笑了笑，“不错，巧云阁收到了北宸商队的大量订单，已经开始回本。祖母若是不信，大可将巧云阁掌柜叫来询问。”
眼下名头有了，银子也有了，又有连珠帮忙，做本假账还是容易的。
“北宸商队怎会看中巧云阁？”沈氏惊呼一语。
“许是巧云阁改了名，风水也变好了呢。”洛青辞面上一笑，“不知祖母当日说的，可还算数？”
“老夫人……”
沈氏正欲阻拦，老夫人随即叹了口气，示意了眼一旁，“自然，我也不能言而无信。”
半刻后，下人取来了一个册子，交到洛青辞手上。
“你娘当年带过来的嫁妆，府中是有记录的。你且看看，若无异议，我便让你婶娘交到你手上。”
洛青辞翻开册子，看着上面写的一件件珍宝，脑海中则自有一本明账，看到最后，不由眼中一顿，“祖母，我想娘亲当年的嫁妆并不止这些。”
闻言，老夫人面上和善一笑，“确实有些差漏，不过想着梦丫头马上就要出嫁了，嫁的还是王爷，总该有些像样的物件带过去。你们姐妹自幼感情深厚，不会连这点东西都计较吧？你放心，日后你们姐妹出嫁，我也一视同仁，不会亏待你和漪儿的。”
闻得这一席话，洛青辞定在原地。
偏心！从小到大，有什么好的，祖母想的永远都是二房。如今，连娘亲的嫁妆，也是如此。
“哎呀，老夫人待梦儿如此之好，这可使不得，那些可是大嫂当年带过来的。怪只怪我出身低，也没个好东西带过来，二郎死得早，留下我孤儿寡母，如今梦儿出嫁，还要拿大嫂的嫁妆。”
沈氏字字啜泣，欲要挤出几滴泪来，洛青辞心中已是心血翻涌。
“三姐，你怎么了？”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稚言。
小清运走进房门，满是疑惑，又撒娇道：“祖母，三姐是不是又惹您不高兴了？您就放过三姐吧。”
闻言，洛青辞眼中一顿，看了眼关切的小清运和身后的二姐，不由缓了缓情绪，“三姐没事，眼下二姐出阁在即，娘亲若在世，想必也愿意拿出些东西的。这册子，我便先收下了。我有些不适，便先告辞了。”
走出院子，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只觉莫名委屈。
“小姐为何不反驳呢？那本是夫人留给小姐和大小姐的。”连珠语露不满。
洛青辞看了眼院中皑皑白雪，不由想到些儿时之事。
那时，二姐待她很好。不知何时，二姐不再与她亲近，这份感情，就变淡了呢。
想到此，她收起了目光，看了眼天边。
这么多天了，青锋每日傍晚时候就会回府。今日，怎么没回来呢？
本来今日，她想着去南江瞧瞧的。
金光铺面的南江水畔，传来一道马蹄声。不久，水边多了个驻足守望的姑娘。
那姑娘一身戎装，容貌遮去了大半。立在江头，她望着浩渺江水，丝毫不在意寒风吹拂。
江畔，停靠着二三渔船，平静无声，似在默默享受着日落前的安逸。
“姑娘可是要坐船？”
船头，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少女闻言，摇了摇头，只看着面前的飘渺江水，“不，我在等人。”
之后，再无声音传来。
风起涟漪，少女目光沉沉，立在落日余晖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眼中那抹光亮一直留存。
不知过了多久，涟漪荡开了天边的余光，四处黯淡下来，升起盈盈渔火。
沉寂的夜，已经到临。
他今日是不会来了，不过没有关系，明日我还会到此。
少女看了看天色，听着四处江水微波，收起了目光，心中并没有很难过。
不久，江畔传来一道旷远的马蹄声……
第二日。
一如昨日时候，少女赶到了江边，对着苍茫江水，发着呆。
如果他真的来了，我该如何称呼他？如何开口呢？
少女心中默问，此刻的她，心中有千百个疑惑，却并未表现出来。
灯火渔船间，少女飒然而去。涛涛江水滚滚西流，一如她坚定的心……
第三日。
少女换了身装束，衣着朴素，却难掩眉间一丝英气。
此刻的他，一定很纠结吧？十年未见，我又该如何面对他，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呢？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对我并无意呢？如果那样，我也不怨……
第四日。
他这些年过得可好？青辞说，他失忆了，那他可还记得我？
我这么来找他，会不会让他觉得很突兀呢？我到底该不该来呢？
寒风瑟瑟，江水微澜……
第五日。
为什么他不肯来呢？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或者说，他不愿跟我回去？
那平静而汹涌的江水，一如她沉寂的心……
第六日。有一道身影隐在黑夜之中，注视着一切。
羽潇，我想我是记起你的名字了，在主子让我四处寻人的时候。
初时并没有觉察什么，不过隐隐头痛，可之后，在寻人之时，脑海中不时浮现一些遥远而陌生的片段。
那里，有着我本来的名字……
第七日。
站了那么久，这寒风里不冷吗？你为什么要等呢？我不过是个死去多年的无关紧要的人。
主子说，你找了我很多年，你是北宸身份高贵的公主，不该为一无名无姓之人如此的。
羽潇啊羽潇，就算我记起了，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
第八日。
没有人，还会记得那段过去，我已无家可归，我已适应了这里，就算跟你回到北宸，谁会承认我的身份呢？我自己都无法证明。
这只会给你平添烦扰。
这世间，那个名叫胡世遗的将军之子已死于十年前的一场战乱。我只是一个名叫青锋的暗卫。
如果我走了，洛家怎么办呢？
洛家当年救我一命，眼下朝局不稳，我不能眼看着……
第九日。
这么多天了，还是要来吗？我的出现于你的生命中，或许是个错误。
羽潇，那年宫中初遇，我不该对你出言不逊的……
……
“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洛青辞点了点头，似有所感，带着连珠便去了西院。
“见过祖母。”洛青辞行礼起身，发现屋中沈氏也在一旁。
老夫人看了眼下方之人，“今日叫你过来，是想看看你把巧云阁经营得如何了。”
闻言，洛青辞眼中一顿。可巧，这几日，她都在为此劳心劳力呢。
沈氏眼中一笑，似是胸有成竹，“三丫头尽管把巧云阁的账目拿出来，就算没能达到要求，老夫人也不会怪罪的。”
“那好吧。”洛青辞点了点头，随即示意了眼连珠。
准备好的账目递到老夫人手中时，老夫人瞧了许久，满眼不敢相信。
一旁的沈氏眼中疑惑，走近瞧了瞧，眼中一惊。
这不可能！明明她做得很好！
半刻后，老夫人这才开了口，“这真是巧云阁的账目？”
洛青辞笑了笑，“不错，巧云阁收到了北宸商队的大量订单，已经开始回本。祖母若是不信，大可将巧云阁掌柜叫来询问。”
眼下名头有了，银子也有了，又有连珠帮忙，做本假账还是容易的。
“北宸商队怎会看中巧云阁？”沈氏惊呼一语。
“许是巧云阁改了名，风水也变好了呢。”洛青辞面上一笑，“不知祖母当日说的，可还算数？”
“老夫人……”
沈氏正欲阻拦，老夫人随即叹了口气，示意了眼一旁，“自然，我也不能言而无信。”
半刻后，下人取来了一个册子，交到洛青辞手上。
“你娘当年带过来的嫁妆，府中是有记录的。你且看看，若无异议，我便让你婶娘交到你手上。”
洛青辞翻开册子，看着上面写的一件件珍宝，脑海中则自有一本明账，看到最后，不由眼中一顿，“祖母，我想娘亲当年的嫁妆并不止这些。”
闻言，老夫人面上和善一笑，“确实有些差漏，不过想着梦丫头马上就要出嫁了，嫁的还是王爷，总该有些像样的物件带过去。你们姐妹自幼感情深厚，不会连这点东西都计较吧？你放心，日后你们姐妹出嫁，我也一视同仁，不会亏待你和漪儿的。”
闻得这一席话，洛青辞定在原地。
偏心！从小到大，有什么好的，祖母想的永远都是二房。如今，连娘亲的嫁妆，也是如此。
“哎呀，老夫人待梦儿如此之好，这可使不得，那些可是大嫂当年带过来的。怪只怪我出身低，也没个好东西带过来，二郎死得早，留下我孤儿寡母，如今梦儿出嫁，还要拿大嫂的嫁妆。”
沈氏字字啜泣，欲要挤出几滴泪来，洛青辞心中已是心血翻涌。
“三姐，你怎么了？”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稚言。
小清运走进房门，满是疑惑，又撒娇道：“祖母，三姐是不是又惹您不高兴了？您就放过三姐吧。”
闻言，洛青辞眼中一顿，看了眼关切的小清运和身后的二姐，不由缓了缓情绪，“三姐没事，眼下二姐出阁在即，娘亲若在世，想必也愿意拿出些东西的。这册子，我便先收下了。我有些不适，便先告辞了。”
走出院子，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只觉莫名委屈。
“小姐为何不反驳呢？那本是夫人留给小姐和大小姐的。”连珠语露不满。
洛青辞看了眼院中皑皑白雪，不由想到些儿时之事。
那时，二姐待她很好。不知何时，二姐不再与她亲近，这份感情，就变淡了呢。
想到此，她收起了目光，看了眼天边。
这么多天了，青锋每日傍晚时候就会回府。今日，怎么没回来呢？
本来今日，她想着去南江瞧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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