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悲篇
话音落下，女子眼泪已干，恢复了往日的笑意，“洛青辞，你明白了吧？我和他是姻缘天定，如果不是你，我们会是一对恩爱和睦得令全天下人羡慕的帝后。”
到此，女子的目光永远地沉了下去，再无往日光彩。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不在乎他会怎样对我，最好是杀了我。不过在这之前，这份锥心之痛，我要让你也尝受一遍。”
“你知道这几日给你喂的药会发生什么作用吗？它会麻痹你的四肢，侵蚀你的肺腑，最终让你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目不能视，食不知味，四体不全，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到那时，就算他待你如初，你是否还有勇气站在他的身边呢？”
“来人！喂药。这副容貌本郡主看着碍眼，也给我毁了。”
看着地牢中人悲痛欲绝模样，而且没有一句辩解的话，女子满意地笑了笑。
她看着那人被灌下了毒药，看着那人脸上留下了两道凄惨血痕，这才离去。
半刻后，地牢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一束微光照在少女虚弱的面庞上，少女目光空洞，没有半点反应，似是不觉痛苦。
【“他会娶到南楚皇室身份尊贵的女子。”】
【“我和他是姻缘天定，如果不是你，我们会是一对恩爱和睦得令全天下人羡慕的帝后。”】
脑海中，这两句话不断回旋。锥心之痛，也不过如此。
半刻之后，少女便晕倒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地牢中出现了道蒙面身影。
……
凌风阁中，濯池醒来，已是一日之后。
他只觉自己做了一个久远的梦，梦中有一个女子不断地唤他“师父”，可他仍旧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
他不知询问了墨方多少次，可一直没有消息。
这是命运对他的惩罚吗？
惩罚他忘掉了一个重要的人。所以当他努力发现了一些踪迹时，又要告诉他那女子已凭空消失。
她生死不明，我怎么能睡了一整日呢？
濯池心中的感觉很微妙。他忘记了他心中的姑娘，他凭着所见所闻，加上心中的一丝忧愁，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意。
于是他下令四处寻找那女子，他分不清，这是因为愧疚或是一己之私，还是别的什么。
遗忘了心爱之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这是茫然之痛。
“主子，祁延城方圆十里的镇子都已搜查完毕，还是没有消息，目前正在搜寻一些人迹稀少的山林之地。”
闻言，濯池心中愈发难安。
他是一国之君，有什么人是他找不到的？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
“那就继续找！不惜一切！”
这两日在凌风阁，他每到一个地方，脑中都会浮现出一道虚幻的影子，让他头痛不已。
渐渐地，他不愿在四处多看一眼，但在这时，他发现凉亭的桌上多了坛酒。
“这是什么酒？”
墨方心中怅然，恭敬回道：“城中无好酒，这是属下从酒窖中拿来的。”
此刻，他已不忍心再提及那位姑娘。
濯池打量着，这酒坛很新，并不像存放了多年，外面还带有些泥土。
这不是他曾放在酒窖中的酒。能让墨方特意取来放在他眼前的，定是因为那个女子。
想到此，他倒下了一杯，不由惊讶于酒水的明澈和淡淡馨香，未及多想，便一饮而尽。
清冽的酒水入肠，让他一口便尝出了味道。
这不过是梨子酿的酒，口味虽不错，但与宫中的佳酿差得远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座，可那丝酒味萦绕心间，竟让他慢慢觉察到了一丝熟悉之感。
脑海中，他不由忆起自己身处一酒楼，桌前摆满了酒，他一口一口尝着；他不由想起自己在暗室之中一次次饮酒的场景。
就是这个味道！
濯池心中一惊，手中的酒杯瞬时掉落。
抬眼处，他看见了院中的一棵长着青翠枝叶的树。
他几次路过都未发觉，这一次仔细打量，不由定在了原地。
他依稀记起，这棵树是他亲手所种。
“主子！”
墨方惊讶地看着发生的一幕，可是这酒有问题？
濯池有了反应，“墨方，这是棵什么树？”
墨方有些疑惑，主子连这个也忘记了吗？
“这棵梅树是从平宣城……”
“是我种的！”
濯池一口回道，神色激动，“可我为什么要种在这儿呢？”
见状，墨方心中愈加怅然，“主子昏睡时，属下发现书房的机关被人动过，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见识了面前之人痛苦回忆的模样后，他本不想再让其睹物思人的。但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书房中，濯池凭着记忆轻轻打开了那道机关，从中取出了一个木盒。
他看着这个沾染灰尘的尘封许久的盒子，似是回忆起了自己如何将它封存的场景。
凝视半刻，他终于打开了。
他看着那副熟悉的面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他便拿起了一块玉佩。
看着原本的两块碎片被粘连在一起，看着手中被修复如初的玉佩，这个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既然徒弟拿过了，便给你了。”
“这玉佩似乎挺贵重的，师父真的给我？”
“不错。”】
他又注意到一个玉瓶。
这个玉瓶，由无数细小的碎片拼合，并不完整，也不平滑。
【“这是什么？”
“徒弟总爱招惹祸事，还易受伤，这是为师特意为你寻来的三枚救命法宝。”】
最后，他颤抖着拿起了一幅卷轴，熟悉的字迹让他眼中一顿。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想让师父写副字给我。”
“哦，徒弟想要为师写些什么？”】
神思恍惚间，一张纸条划落，让他回过神来。
他蹲身拾起，看着那纸上的字眼中朦胧，“亲亲吾君，见字如晤。”
墨迹已陈，秀字可亲。
一时，男子瘫倒在地，似是忆起了他曾在一书册中写下的另一句话。
【“你的生辰，我给你取个字怎样？就以平辈之名。”
“那当是极好。”】
耳畔响起这番对话，男子只觉头痛欲裂，瞬时吐出一抹鲜血，口中终于唤出了那个名字，“冰卿。”
那一刻，所有的记忆涌上脑海，所有尘封的故事一一浮现。
那些故事中，都是同一道清晰可见的身影。
“阁下观望了这么久，不知是何目的？”
“他们都没发现我？姑娘是怎么发现的？”
……
“我愿拜入你门下，尊你一声‘师父'，不过要与你约法三章。”
……
“师父待我如此不同，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喜欢上了徒弟？”
……
“师父为何要救我？”
“凌风阁的弟子出事，难道我不该救吗？”
……
“真是难得，师父竟然笑了。”
……
“我对飞鹭子渺如何，对师父亦是如是。只是不知师父，可曾对我付出一片真心？”
……
“论识人之明，我不如她。”
……
“怎么？师父不信？”
“信！为师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自然非比常人，来年拿个第一也不是什么难事。”
……
“有了这梅花，徒弟也该回去了。”
……
“年姐姐有倾城绝色之貌，还温柔体贴，师父就不喜欢吗？”
“那你喜欢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呢？”
“哈哈哈，倾城绝色？改日我赠一座城池予你，那才是真正的倾城倾国。”
……
“既是如此，这些，也就没有必要了。”
“从今往后，我落辞再无师父！”
……
到此，女子的目光永远地沉了下去，再无往日光彩。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不在乎他会怎样对我，最好是杀了我。不过在这之前，这份锥心之痛，我要让你也尝受一遍。”
“你知道这几日给你喂的药会发生什么作用吗？它会麻痹你的四肢，侵蚀你的肺腑，最终让你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目不能视，食不知味，四体不全，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到那时，就算他待你如初，你是否还有勇气站在他的身边呢？”
“来人！喂药。这副容貌本郡主看着碍眼，也给我毁了。”
看着地牢中人悲痛欲绝模样，而且没有一句辩解的话，女子满意地笑了笑。
她看着那人被灌下了毒药，看着那人脸上留下了两道凄惨血痕，这才离去。
半刻后，地牢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一束微光照在少女虚弱的面庞上，少女目光空洞，没有半点反应，似是不觉痛苦。
【“他会娶到南楚皇室身份尊贵的女子。”】
【“我和他是姻缘天定，如果不是你，我们会是一对恩爱和睦得令全天下人羡慕的帝后。”】
脑海中，这两句话不断回旋。锥心之痛，也不过如此。
半刻之后，少女便晕倒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地牢中出现了道蒙面身影。
……
凌风阁中，濯池醒来，已是一日之后。
他只觉自己做了一个久远的梦，梦中有一个女子不断地唤他“师父”，可他仍旧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
他不知询问了墨方多少次，可一直没有消息。
这是命运对他的惩罚吗？
惩罚他忘掉了一个重要的人。所以当他努力发现了一些踪迹时，又要告诉他那女子已凭空消失。
她生死不明，我怎么能睡了一整日呢？
濯池心中的感觉很微妙。他忘记了他心中的姑娘，他凭着所见所闻，加上心中的一丝忧愁，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意。
于是他下令四处寻找那女子，他分不清，这是因为愧疚或是一己之私，还是别的什么。
遗忘了心爱之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这是茫然之痛。
“主子，祁延城方圆十里的镇子都已搜查完毕，还是没有消息，目前正在搜寻一些人迹稀少的山林之地。”
闻言，濯池心中愈发难安。
他是一国之君，有什么人是他找不到的？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
“那就继续找！不惜一切！”
这两日在凌风阁，他每到一个地方，脑中都会浮现出一道虚幻的影子，让他头痛不已。
渐渐地，他不愿在四处多看一眼，但在这时，他发现凉亭的桌上多了坛酒。
“这是什么酒？”
墨方心中怅然，恭敬回道：“城中无好酒，这是属下从酒窖中拿来的。”
此刻，他已不忍心再提及那位姑娘。
濯池打量着，这酒坛很新，并不像存放了多年，外面还带有些泥土。
这不是他曾放在酒窖中的酒。能让墨方特意取来放在他眼前的，定是因为那个女子。
想到此，他倒下了一杯，不由惊讶于酒水的明澈和淡淡馨香，未及多想，便一饮而尽。
清冽的酒水入肠，让他一口便尝出了味道。
这不过是梨子酿的酒，口味虽不错，但与宫中的佳酿差得远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座，可那丝酒味萦绕心间，竟让他慢慢觉察到了一丝熟悉之感。
脑海中，他不由忆起自己身处一酒楼，桌前摆满了酒，他一口一口尝着；他不由想起自己在暗室之中一次次饮酒的场景。
就是这个味道！
濯池心中一惊，手中的酒杯瞬时掉落。
抬眼处，他看见了院中的一棵长着青翠枝叶的树。
他几次路过都未发觉，这一次仔细打量，不由定在了原地。
他依稀记起，这棵树是他亲手所种。
“主子！”
墨方惊讶地看着发生的一幕，可是这酒有问题？
濯池有了反应，“墨方，这是棵什么树？”
墨方有些疑惑，主子连这个也忘记了吗？
“这棵梅树是从平宣城……”
“是我种的！”
濯池一口回道，神色激动，“可我为什么要种在这儿呢？”
见状，墨方心中愈加怅然，“主子昏睡时，属下发现书房的机关被人动过，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见识了面前之人痛苦回忆的模样后，他本不想再让其睹物思人的。但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书房中，濯池凭着记忆轻轻打开了那道机关，从中取出了一个木盒。
他看着这个沾染灰尘的尘封许久的盒子，似是回忆起了自己如何将它封存的场景。
凝视半刻，他终于打开了。
他看着那副熟悉的面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他便拿起了一块玉佩。
看着原本的两块碎片被粘连在一起，看着手中被修复如初的玉佩，这个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既然徒弟拿过了，便给你了。”
“这玉佩似乎挺贵重的，师父真的给我？”
“不错。”】
他又注意到一个玉瓶。
这个玉瓶，由无数细小的碎片拼合，并不完整，也不平滑。
【“这是什么？”
“徒弟总爱招惹祸事，还易受伤，这是为师特意为你寻来的三枚救命法宝。”】
最后，他颤抖着拿起了一幅卷轴，熟悉的字迹让他眼中一顿。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想让师父写副字给我。”
“哦，徒弟想要为师写些什么？”】
神思恍惚间，一张纸条划落，让他回过神来。
他蹲身拾起，看着那纸上的字眼中朦胧，“亲亲吾君，见字如晤。”
墨迹已陈，秀字可亲。
一时，男子瘫倒在地，似是忆起了他曾在一书册中写下的另一句话。
【“你的生辰，我给你取个字怎样？就以平辈之名。”
“那当是极好。”】
耳畔响起这番对话，男子只觉头痛欲裂，瞬时吐出一抹鲜血，口中终于唤出了那个名字，“冰卿。”
那一刻，所有的记忆涌上脑海，所有尘封的故事一一浮现。
那些故事中，都是同一道清晰可见的身影。
“阁下观望了这么久，不知是何目的？”
“他们都没发现我？姑娘是怎么发现的？”
……
“我愿拜入你门下，尊你一声‘师父'，不过要与你约法三章。”
……
“师父待我如此不同，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喜欢上了徒弟？”
……
“师父为何要救我？”
“凌风阁的弟子出事，难道我不该救吗？”
……
“真是难得，师父竟然笑了。”
……
“我对飞鹭子渺如何，对师父亦是如是。只是不知师父，可曾对我付出一片真心？”
……
“论识人之明，我不如她。”
……
“怎么？师父不信？”
“信！为师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自然非比常人，来年拿个第一也不是什么难事。”
……
“有了这梅花，徒弟也该回去了。”
……
“年姐姐有倾城绝色之貌，还温柔体贴，师父就不喜欢吗？”
“那你喜欢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呢？”
“哈哈哈，倾城绝色？改日我赠一座城池予你，那才是真正的倾城倾国。”
……
“既是如此，这些，也就没有必要了。”
“从今往后，我落辞再无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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