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庭当立
两世为人，牧然都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上辈子牧然活到二十八岁，前后交了三个女朋友，却没有占人便宜，至死仍是少年。
在他的信条里，如果不能跟对方结婚，就不要欺负人家女孩子。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三个女朋友先后以各种借口离他而去。最后一个女朋友离开前，一脸认真的告诉牧然，以后生病了一定要及时去医院看病，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当时差点把牧然感动哭了。
在工作中，牧然也很有原则。
他前世先后就职两家公司，一直勤勤恳恳，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在他看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但是，牧然也认为，拿钱办事，拿多大的钱，办多大的事。如果只给三瓜俩枣，就让他九九六，牧然就会考虑辞职。
这辈子在觉醒前世记忆的十八年，牧然虽然生活的颠沛流离，但也没有黑化，依旧恪守着某些原则。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生活如此困顿的他是如此恪守某些原则。
后来有一天，他听一个和尚在大街上传法，讲到了佛门戒律，当即如醍醐灌顶般醒悟，那一瞬间，他懂了。
牧然认为，他的恪守原则，跟佛门的持戒极为类似。
在他看来，人行天地之间，需有所持，方才对得起那一撇一捺，方才立得起来，方才为人。
以一肉体凡胎行诛魔之事，虽有所依仗，但无异于送死之举。
而守门令每个月五两银子的俸禄，是不能让他如此卖命。顶多就是做好人间事，处理好怀余堂的事，照顾好那些可怜的小孩子。
然而当他从徐未口中得知每月的五两俸银那是人世法钱后，就改变了想法。
据徐未所说，寻常金银，极难买到人世法钱，而人世法钱，却极受欢迎，可百倍卖出。也就是说，他每个月的五两俸银，最少可以兑换五百两。
即便是郡守大人，每个月也没有这么高的俸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牧然决定效死，玩命工作。
若是前世公司，或者任职于王侯世家，牧然只会尽力，却不至于效死。
但身为朝廷命官，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要对得起苍苍蒸民。
一念及此，牧然意气风发。
怀揣守门令印玺，腰挂鬼神辟易的屠阿腰牌，背负镇压妖魔万妖宝鉴，牧然自信非凡，昂首挺胸走出正堂。
“吧唧！”没注意脚下门槛，牧然摔了个四仰八叉。
前院正在玩耍的演员小妖见到新来的大人摔倒在地，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好辛苦。
恰好徐未前来汇报情况，连忙扶起牧然，道：“大人小心！”
牧然拍了拍身上的土，顿感丢人丢大了，掩饰道：“不知为何，脚麻了。”
徐未不敢接腔，道：“大人，一切事宜布置妥当，特来禀报。”
牧然环顾四周，见一群小妖依旧在努力玩耍，好像没有察觉到他刚才摔倒，于是努力表现出镇定自若的神态道：“正好看一下守门院的风貌，我们边走边说。”
守门院自身分为前院、正院、后院。前院最小，前后不过三丈五，用以办公、待客；后院前后七丈，是小妖们玩耍、上课、吃饭、住宿的地方；后院前后四丈五，用以差役住宿。
牧然一边兴致勃勃地观察守门院，一边听徐未汇报：“据掌管案牍的禾不净所查，招羊山主人出身神荒狼族，性喜食羊。”
听到这里，牧然笑道：“这一群白狼大妖盘踞的山取名为招羊山，也太过直白。”
徐未跟着笑道：“妖国各族盘踞的大山，取名大多直白。”
牧然摆摆手，道：“继续。”
一路上不时有胆大的小妖向牧然问好，牧然一一回应。
徐未这才知道，新来的大人喜欢小孩子，继续禀报道：“招羊山走失的三小姐名叫露白歌，今年十三，贪玩好动，之前没有离家出走历史。她自幼贪吃，这次潜逃出来，据说是为了吃遍人族美食。如今我让白家二兄弟，随山，盗虎前去打探消息，寻到下落，大人可往观渡院请人出手，带回露白歌。”
牧然哑然失笑，还是一个吃货，这倒是好办，道：“这方法毕竟慢了些，这样吧，去库房取出二百两白银，发出通告，三日后我守门院举办太安县特色小吃大赛，获得头名者奖励白银百两，其他前十名各有奖励，如此不愁那贪吃的小狼不来。然后，我再以万妖宝鉴一举擒获，大功告成。”
徐未深深叹服，道：“大人果然英明，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要擒获露白歌，最好还是请观渡院出手。”
牧然眉头一皱，道：“这是为何？”
徐未略一沉吟，虽不知这位不曾修行的大人为何有如此自信，这么相信万妖宝鉴，但还是实话实说：“万妖宝鉴只能做识别妖魔用，并不能直接收妖，除非法力高强，有绝对实力压服妖怪，弹指间可将妖怪收入万妖宝鉴。”
渔夫果然居心不良，牧然表示早就看透他了。等等，或许渔夫法力高绝，所以在他看来，万妖宝鉴可以收服妖族。
果然上了贼船，牧然道：“那屠阿令牌和守门令玺呢，也是如此无用吗？”
徐未斟酌用词，道：“屠阿令牌可呼唤太安县境内山神土地，寻求帮助，用处倒也不小。守门令玺却是一枚太安山河印，可用来查看太安县境内一切山川地形。”
牧然彻底无语，不由再次萌生撂挑子不干的想法，道：“难道我们每次捉妖都是请观渡院出手吗？”
徐未道：“也不全是，也请太安山长老，侯伯府大能出过手。”
牧然以手扶额，打发徐未前去安排美食节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则从后门离开，出去透透气。
牧然本不想咸鱼，奈何明月照沟渠，在他看来，守门院的任务就是寻妖、喊人、分赃。
他又想起还有一个兼职，屠阿令牌正面是：太安守门令，反面是：怀余堂令主，持此令牌，可以掌管一院一堂。
牧然身兼两职，也拿双薪，怀余堂令主，每个月俸禄也是五两银子，却只是凡俗货币，价值不可与法钱同日而语。
但这也是牧然的工作，这守门院的工作跟打酱油差不多，他受之有愧，决定要好好把兼职搞好。
怀余堂在守门院后八十步，牧然在离怀余堂三十步远时，见有两个官差把守路边，旁边树了一个牌子：朝廷禁地，来者止步。
牧然自然也被拦下，当即取出屠阿令牌，两名官差方才拜道：“见过大人。”
牧然示意他们起身，勉励了几句，然后在一名官差的带领下，前往怀余堂。
怀余堂占地五十余亩，面积远超守门院，且一应建筑定时维修，外观尚可。
进入里面，见北东西三面各有一排屋舍，院中青竹翠柏，银杏梧桐，百年古木。
再看其他，这里的一应布置，明显比守门院高出一筹不止，牧然不禁暗暗感慨：果然养人的地方比养妖的地方强。
此时暑气已经回落，上院中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散布其间，并不炎热，怀余堂中收养的二百多个小朋友各自跑出来玩耍。
“哇……”突然，牧然听到一个小女孩嘹亮的哭声，马上前去查看。
一个梧桐树下，一个脏兮兮的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大声哭泣，地上还有散碎的陶片。
牧然蹲下身来，露出笑脸，语气和蔼道：“小朋友，不要哭了，有什么事叔叔帮你做主。”
小女孩哭声渐小，指着地上的陶片一边抽泣一边道：“他们……他们抢娘亲留给我的……我的陶人哥哥……碎了。”
刚一说完，小女孩再次大哭，牧然连忙哄道：“叔叔陪你新的一个好不好？”
小女孩身世可怜，父母双亡，被送到这里，却也乖巧懂事，虽然依旧抽泣，却说：“好。”
牧然将陶片用布包起来，牵着小女孩出了门，前往城南市集，决定今天破财。
临出门前，示意跟随的官差，让他惩罚那几个抢别人小女孩东西的其他孩子。
太安县往东五百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本来晴空万里，大日高悬，突然间风云汇聚，大浪滔天。
上辈子牧然活到二十八岁，前后交了三个女朋友，却没有占人便宜，至死仍是少年。
在他的信条里，如果不能跟对方结婚，就不要欺负人家女孩子。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三个女朋友先后以各种借口离他而去。最后一个女朋友离开前，一脸认真的告诉牧然，以后生病了一定要及时去医院看病，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当时差点把牧然感动哭了。
在工作中，牧然也很有原则。
他前世先后就职两家公司，一直勤勤恳恳，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在他看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但是，牧然也认为，拿钱办事，拿多大的钱，办多大的事。如果只给三瓜俩枣，就让他九九六，牧然就会考虑辞职。
这辈子在觉醒前世记忆的十八年，牧然虽然生活的颠沛流离，但也没有黑化，依旧恪守着某些原则。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生活如此困顿的他是如此恪守某些原则。
后来有一天，他听一个和尚在大街上传法，讲到了佛门戒律，当即如醍醐灌顶般醒悟，那一瞬间，他懂了。
牧然认为，他的恪守原则，跟佛门的持戒极为类似。
在他看来，人行天地之间，需有所持，方才对得起那一撇一捺，方才立得起来，方才为人。
以一肉体凡胎行诛魔之事，虽有所依仗，但无异于送死之举。
而守门令每个月五两银子的俸禄，是不能让他如此卖命。顶多就是做好人间事，处理好怀余堂的事，照顾好那些可怜的小孩子。
然而当他从徐未口中得知每月的五两俸银那是人世法钱后，就改变了想法。
据徐未所说，寻常金银，极难买到人世法钱，而人世法钱，却极受欢迎，可百倍卖出。也就是说，他每个月的五两俸银，最少可以兑换五百两。
即便是郡守大人，每个月也没有这么高的俸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牧然决定效死，玩命工作。
若是前世公司，或者任职于王侯世家，牧然只会尽力，却不至于效死。
但身为朝廷命官，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要对得起苍苍蒸民。
一念及此，牧然意气风发。
怀揣守门令印玺，腰挂鬼神辟易的屠阿腰牌，背负镇压妖魔万妖宝鉴，牧然自信非凡，昂首挺胸走出正堂。
“吧唧！”没注意脚下门槛，牧然摔了个四仰八叉。
前院正在玩耍的演员小妖见到新来的大人摔倒在地，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好辛苦。
恰好徐未前来汇报情况，连忙扶起牧然，道：“大人小心！”
牧然拍了拍身上的土，顿感丢人丢大了，掩饰道：“不知为何，脚麻了。”
徐未不敢接腔，道：“大人，一切事宜布置妥当，特来禀报。”
牧然环顾四周，见一群小妖依旧在努力玩耍，好像没有察觉到他刚才摔倒，于是努力表现出镇定自若的神态道：“正好看一下守门院的风貌，我们边走边说。”
守门院自身分为前院、正院、后院。前院最小，前后不过三丈五，用以办公、待客；后院前后七丈，是小妖们玩耍、上课、吃饭、住宿的地方；后院前后四丈五，用以差役住宿。
牧然一边兴致勃勃地观察守门院，一边听徐未汇报：“据掌管案牍的禾不净所查，招羊山主人出身神荒狼族，性喜食羊。”
听到这里，牧然笑道：“这一群白狼大妖盘踞的山取名为招羊山，也太过直白。”
徐未跟着笑道：“妖国各族盘踞的大山，取名大多直白。”
牧然摆摆手，道：“继续。”
一路上不时有胆大的小妖向牧然问好，牧然一一回应。
徐未这才知道，新来的大人喜欢小孩子，继续禀报道：“招羊山走失的三小姐名叫露白歌，今年十三，贪玩好动，之前没有离家出走历史。她自幼贪吃，这次潜逃出来，据说是为了吃遍人族美食。如今我让白家二兄弟，随山，盗虎前去打探消息，寻到下落，大人可往观渡院请人出手，带回露白歌。”
牧然哑然失笑，还是一个吃货，这倒是好办，道：“这方法毕竟慢了些，这样吧，去库房取出二百两白银，发出通告，三日后我守门院举办太安县特色小吃大赛，获得头名者奖励白银百两，其他前十名各有奖励，如此不愁那贪吃的小狼不来。然后，我再以万妖宝鉴一举擒获，大功告成。”
徐未深深叹服，道：“大人果然英明，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要擒获露白歌，最好还是请观渡院出手。”
牧然眉头一皱，道：“这是为何？”
徐未略一沉吟，虽不知这位不曾修行的大人为何有如此自信，这么相信万妖宝鉴，但还是实话实说：“万妖宝鉴只能做识别妖魔用，并不能直接收妖，除非法力高强，有绝对实力压服妖怪，弹指间可将妖怪收入万妖宝鉴。”
渔夫果然居心不良，牧然表示早就看透他了。等等，或许渔夫法力高绝，所以在他看来，万妖宝鉴可以收服妖族。
果然上了贼船，牧然道：“那屠阿令牌和守门令玺呢，也是如此无用吗？”
徐未斟酌用词，道：“屠阿令牌可呼唤太安县境内山神土地，寻求帮助，用处倒也不小。守门令玺却是一枚太安山河印，可用来查看太安县境内一切山川地形。”
牧然彻底无语，不由再次萌生撂挑子不干的想法，道：“难道我们每次捉妖都是请观渡院出手吗？”
徐未道：“也不全是，也请太安山长老，侯伯府大能出过手。”
牧然以手扶额，打发徐未前去安排美食节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则从后门离开，出去透透气。
牧然本不想咸鱼，奈何明月照沟渠，在他看来，守门院的任务就是寻妖、喊人、分赃。
他又想起还有一个兼职，屠阿令牌正面是：太安守门令，反面是：怀余堂令主，持此令牌，可以掌管一院一堂。
牧然身兼两职，也拿双薪，怀余堂令主，每个月俸禄也是五两银子，却只是凡俗货币，价值不可与法钱同日而语。
但这也是牧然的工作，这守门院的工作跟打酱油差不多，他受之有愧，决定要好好把兼职搞好。
怀余堂在守门院后八十步，牧然在离怀余堂三十步远时，见有两个官差把守路边，旁边树了一个牌子：朝廷禁地，来者止步。
牧然自然也被拦下，当即取出屠阿令牌，两名官差方才拜道：“见过大人。”
牧然示意他们起身，勉励了几句，然后在一名官差的带领下，前往怀余堂。
怀余堂占地五十余亩，面积远超守门院，且一应建筑定时维修，外观尚可。
进入里面，见北东西三面各有一排屋舍，院中青竹翠柏，银杏梧桐，百年古木。
再看其他，这里的一应布置，明显比守门院高出一筹不止，牧然不禁暗暗感慨：果然养人的地方比养妖的地方强。
此时暑气已经回落，上院中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散布其间，并不炎热，怀余堂中收养的二百多个小朋友各自跑出来玩耍。
“哇……”突然，牧然听到一个小女孩嘹亮的哭声，马上前去查看。
一个梧桐树下，一个脏兮兮的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大声哭泣，地上还有散碎的陶片。
牧然蹲下身来，露出笑脸，语气和蔼道：“小朋友，不要哭了，有什么事叔叔帮你做主。”
小女孩哭声渐小，指着地上的陶片一边抽泣一边道：“他们……他们抢娘亲留给我的……我的陶人哥哥……碎了。”
刚一说完，小女孩再次大哭，牧然连忙哄道：“叔叔陪你新的一个好不好？”
小女孩身世可怜，父母双亡，被送到这里，却也乖巧懂事，虽然依旧抽泣，却说：“好。”
牧然将陶片用布包起来，牵着小女孩出了门，前往城南市集，决定今天破财。
临出门前，示意跟随的官差，让他惩罚那几个抢别人小女孩东西的其他孩子。
太安县往东五百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本来晴空万里，大日高悬，突然间风云汇聚，大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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