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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谁在打我

    “啊!”

    刚走进屋,看见两尊惨白雕像的时候,姜云发出来一声尖叫。

    他转过头来,眼角含泪地看着二皇子,道,“你为什么捏我。”

    腰间的肉连带着儒袍被刚入品的二皇子撞攥了个痛快,一度无法恢复成原来的平整。

    二皇子飞速撤去手臂,咳了一声,强做镇定道,“有只妖兽趴你腰上。”

    “你怕鬼?”

    “那只妖兽剧毒无比,被蜇到的家伙都会化作脓水。”

    “你怕鬼。”

    “还好我用真气凝在手上...”

    “你怕鬼!”

    噌!

    利刃出鞘,将姜云鼻尖的细汗削成两半。

    姜云:......

    “这玩意好像不是活人。”

    他拿开了二皇子的剑,凑到人像面前。

    人像落了厚厚的灰,两团夸张的晒红在与空气的接触中依然保持着鲜红,脸涂的腊白,与它身后的两尊石像一模一样,嘴角夸张地咧到了耳根处。

    它单脚立着,自屋外蔓延至此的脚印恰好消失在它的脚底。

    “这应该是庙祝。”

    姜云盯着人像左右肩的隆起,像极了两颗细小的头颅。

    再看左脚处不平整的断裂,分明就是庙志中描绘庙祝自砍双腿的模样。

    只是庙祝怎么变成了蜡像?

    再细细翻找下,姜云发现了蜡像手掌上的小字。

    字迹顺着手腕,直直伸进了衣服里去。

    “五郎,五郎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将我的妻儿变成了座下的神仆。

    他们笑的很开心。

    我将妻儿放在了侧殿中,永远侍奉五郎。

    五郎很满意,他要带我一起去。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的世界,好美丽,却又如同蜡烛般脆弱。

    我不想回来了。

    我要去找他。”

    掌心的字迹到此结束,从袖口处依稀还能看见笔划,但袖口已经化蜡,难以打开。

    只听一声剑鸣。

    二皇子将上身的蜡袍削了一地。

    在蜡袍覆盖下,是一副脏腑皆空的身体,皮肤尤在,五脏的所在变成了一个个的空洞。

    在坑洼的双臂上,写着两行字:

    “想出去吗

    五郎在等你们”

    看到这句话,姜云寒毛倒立,这他妈是什么阴间玩意,他赶忙退到二皇子身边,想要吸点阳气,但是偌大的房间里,哪还有二皇子的身影!

    “艹!”

    “叶二!叶二!”

    姜云大喊了几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些许回音在回应他。

    蜡像依然是那么的阴间,姜云怒极,一把操起地上的碎木头,狠狠砸下。

    这种害人的玩意,早该化作尘埃。

    但碎木砸下,只是像打在了一层皮革上,穿来啪啪的触感。

    与此同时,在同样的房间内。

    二皇子也失去了姜云的踪迹。

    他没有大喊,武者的微妙的五感告诉他,这里不是刚刚的地方。

    那怪笑的蜡像看得他头皮发麻,他祭起山河剑,一剑向庙祝蜡像削去,剑尖划过蜡像,并未斩断。

    反而他的肩上感到了一阵酸麻,好似被木棍敲了一般。

    一股没来由的恼意涌上他的心头,他灌入真气,一息间挥出七八道剑光,斩向蜡像的身体。

    嘶啦!

    姜云的儒袍被划成了烂布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在抬头看了看朝他笑的蜡像。

    一股有来由的恼意涌上心头。

    我他妈为了做生意特地穿的新衣服!

    喜欢装神弄鬼,喜欢当邪神,喜欢背地里出招是吧!

    他朝起地上的石块,怒向胆边生,狠狠地拍了过去。

    他发誓,这是两辈子为人第一次拍砖。

    而且用处了吃奶的劲头。

    别说,这东西拍人还挺有快感。

    石块拍在蜡像脸上,激起一阵粉尘,脸上的蜡块掉下来少许。

    二皇子摸了摸肿胀的脸颊,心有余悸。

    刚刚察觉到屋内真气变动,但还来不及躲避,就吃了一招。

    好在这招没什么杀伤力,最多也就是肿个几天。

    这地方实在太诡异了,尤其是蜡像,在他与姜云分开后就开始异变。

    就在此时,屋内真气又开始涌动,二皇子精神高度集中,侧身将将躲过了这看不见的一击。

    是蜡像!

    真气涌动的源头来自蜡像!

    从最开始的酸麻到现在的肿痛,蜡像的攻击越来越强,必须快速将它击碎,否则耗得太久,他担心自己会被拖死在这,永远无法出去。

    剑芒再闪。

    朝着蜡像直劈而下。

    姜云的儒袍成了开衫。

    他一脚踹倒蜡像,一屁股坐了上去,左右两只手各拿着一块趁手的石块,对着蜡像的脸啪啪啪地就是乱拍。

    ·····

    脸肿成了猪头的二皇子生气极了。

    他从来没被人打过脸。

    这蜡像的攻击招招朝着脸来,还越来越频繁!

    全身心集中在周围的真气异变上,他逐渐有些心力不支。

    这蜡像的也在他的剑招下不再坚硬,身上陆陆续续被削去了许多蜡块。

    不打算再拖了,二皇子决定动用皇室的血脉之力,激发山河剑,一剑诛邪。

    这招是他压箱底的手牌之一,山河剑在皇室血脉的加持下,可以激发出比目前强百倍的力量,几乎相当于一个三品武者的全力一击。

    他单手成剑指,放在面前,浑身真气激发,眉心间一抹殷红渗至剑身,凌厉无匹的剑光明晃晃地闪耀在屋内,一时间寒光四射。

    只听咔哒一声。

    蜡像颈上的笑脸在这一剑之下化为齑粉,身上本就干涸的皮肤变得伤痕密布。

    蜡像虽然毁了,但...

    手中的完美无瑕的山河剑,居然在剑身处出现了一丝裂纹。

    这个裂纹很细,细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于浑然天成的山河剑来说,这却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后室真是万分凶险之地,这一尊不起眼的蜡像,却硬的让山河剑都无法斩断。”

    二皇子摸索着剑身,喃喃自语。

    “叶二?”

    在一阵绝强的阴风后,二皇子的呢喃声猛然出现在姜云耳边。

    “小老板?”

    “你在哪?”

    二人异口同声。

    在二皇子简要描绘了自己的处境后,姜云明白了,他们也许是踏进了什么阵法幻境,齐齐迷失在了荒庙里。

    “看来必须要去正厅,找五郎。”

    姜云透过残破的窗轩,凝视着庙厅门口摇晃的黑影,认真道。

    二皇子应了一声,“我这里也能看见那个庙厅和黑影,一起过去。”

    “对了,小老板,路上小心,方才屋内有许多看不见的石块一直在攻击我,现在暂时消失了,不知何时会出现,可能会出现在你那儿。”

    正要出门的姜云心虚地应了一声,见左右无人,两手赶紧一甩,远远地把石块扔进了边上的乱石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