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为神，或者成为一块废铁
“维斯，出来。”
周山海召唤维斯，维斯脱离了手腕，重新成为了一只小狗的形状。
相顾无言，维斯没有先开口，只有一片沉寂填满了这个黑暗空洞的房间。
“我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周山海低声说着。
维斯在桌上坐了下来，喃喃的说：“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喝下恶魔药剂，想要获得力量为我的父亲报仇，朱老三说的没错，我失败了，我很想求你帮我去复仇，但是我明白自己没这个资格。”
“不，你的愤怒深深的影响着我，你的所有感受我都感同身受，从主观上我是愿意为你去报仇的，让你失望的原因并非我不愿意，而是，而是……”
“你害怕了。”
“恩。”周山海低下了头。
周山海能感受到维斯的愤怒，维斯也能感受到周山海的情绪，他们是一体的，他此时能感受到周山海内心深处的恐惧。
“从你的记忆中我可以看到联邦皇帝的强大，歼星巨舰，光子炮，进化者军队，越是融合你的记忆，我越明白对方的恐怖之处，我只是一个高中生……”
他在寻找借口逃避自己内心的恐惧，无知则无畏，他越是知晓这个世界越是害怕，连鸡都没杀过的人，如何去面对那强大的联邦皇帝。
“周山海，我不用你去为我报仇了。”
“真的吗？”
“真的，现在你才是身体的主人，我只是你的御灵，我没办法违抗你的命令，将无辜的你拖入这个世界已经对不起你了，我没有资格让你为我豁出性命。”
“或许想要向皇帝复仇本来就是我的臆想罢了。”维斯低落的坐在桌子上。
“对不起。”周山海低下了头。
“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
一番谈话倒是让周山海心里舒服了许多，刚穿越过来，一知半解的异世界，光怪陆离的御灵，机械，联邦皇帝，他强装着冷静分析所有的事情。
维斯的仇恨，朱允炆的请求一股脑的向着他压来，他依旧尽可能的冷静，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冷静不下来了，急忙逃离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人的冷静和理智是建立在对已知事物的健全认知上的，此时维斯对于这个世界充满着未知和恐惧。
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弱小的一面，满心的恐惧只有在一片黑暗之中得以宽恕。
人应有恐惧的权利。
逃避可耻但有用。
“维斯，如果我按照朱老三的话，继续去融合，去进化，我的胃成了生命能量的摄入装置，我的脑袋成了信息收集装置，那我还算是人吗？”
周山海不喜欢自己成为那种怪异的模样，就像是朱老三这样。
“周山海，成为进化者了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切断和我的联系，不再去融合任何御灵，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但是你会少了手掌，这是不可自愈的，而且你的能量消耗速度会比常人快的多，寿命会短上一半以上。”
“第二就是继续进化，这就是进化者的宿命。”
周山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也下不了决定：“维斯，你是个好人，我该怎么做。”
“我庸俗，贪婪，刚愎自用，任性，从各种角度上来说都不是一个好人，只是我现在是你的御灵，从灵魂深处就是从属关系，所以我永远只能为你着想。”
周山海不喜欢这种有太多期望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自己的人生被他人左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不喜欢这种不自由的感觉。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穿越异世界也好，穿越古代也好，想象中总是那种无拘无束自由的生活，但是眼前这中生活实在是太过于无趣了。
沉闷压抑的世界，哪是少年人的意愿。
“能帮我去安慰一下艾希吗？她现在在门口坐着，我不想他担心。”维斯开口请求。
周山海看向了门口的方向，走到了门口，手放在门把上，迟迟犹豫着，最终门缓缓的打开。
艾希靠着墙壁坐着，环抱双膝，将脑袋埋在其中，听到开门，抬起头，两道泪痕淌过，女孩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周山海。
“维斯，你没事吧。”
明明已经处理不了自己的心情，女孩依旧更关心维斯。
周山海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不是维斯，能感受到维斯的心思，缓缓的伸手将艾希搂住，轻声的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是脱口而出。
“维斯，我们不报仇了，好不好。”女孩抱的更紧，怕一放手维斯便没了。
轻轻的拍了拍女孩的背：“没事的，我没事的。”
“维斯，咱们还有些钱，贷款买艘二手的小商船，去隔壁的星系吧，那里是自然保护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好了。”
“好。”周山海轻声应下，女孩破涕为笑。
“那我去准备一下，咱们明早出发好不好。”
她害怕维斯沉浸在悲伤之中，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服用恶魔药剂成为进化者，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今天维斯反常且奇怪，她在害怕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或者说亲人。
明明她也很悲伤，甚至比维斯更加悲伤，但是寻常有些懦弱，万事好商量的女孩，今天变成了更加坚强的那个人，不断的在安慰着男孩。
周山海将艾希送回了家，其实就在楼下的一层。
面带温柔微笑的和她说了再见。
房间依旧空荡，老旧的水龙头在滴着水，这是这份寂静中唯一的声音，周山海打开了维斯的手机，联系了朱老三。
“我要继续。”
当成为进化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剩下了两条路。
成为神，或者成为一块废铁。
他并不想带着他人的仇恨和梦想活着，但是至少得先活下去，后面的路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
清晨的微光亮起，周山海一夜未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为进化者的原因，他也并不感到疲惫。
他没有什么行李，带了一身衣服装进背包，锁上门便走了出去。
他走下楼梯，却在下一层楼梯的拐弯处看到了蜷缩着睡觉的艾希，艾希听到了声音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清晨的微光落在女孩脸上，她对着周山海微微笑着。
“你来了。”女孩笑颜如花，她笑起来是极好看的，灿烂两个字正好形容她现在的笑。
“你怎么在这里。”周山海有些错愕。
“我知道你要走，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周山海不知道说什么，灯光忽闪忽灭的破旧楼道内，两人站在楼梯的两端对视着。
“你以前从不对我那样笑，也不会对我说再见。”
“哪样？”
“昨晚送我回去时候的笑，我想你是要走了，我便在这里等了一夜，带着我吧，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你从不是我的累赘。”
周山海召唤维斯，维斯脱离了手腕，重新成为了一只小狗的形状。
相顾无言，维斯没有先开口，只有一片沉寂填满了这个黑暗空洞的房间。
“我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周山海低声说着。
维斯在桌上坐了下来，喃喃的说：“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喝下恶魔药剂，想要获得力量为我的父亲报仇，朱老三说的没错，我失败了，我很想求你帮我去复仇，但是我明白自己没这个资格。”
“不，你的愤怒深深的影响着我，你的所有感受我都感同身受，从主观上我是愿意为你去报仇的，让你失望的原因并非我不愿意，而是，而是……”
“你害怕了。”
“恩。”周山海低下了头。
周山海能感受到维斯的愤怒，维斯也能感受到周山海的情绪，他们是一体的，他此时能感受到周山海内心深处的恐惧。
“从你的记忆中我可以看到联邦皇帝的强大，歼星巨舰，光子炮，进化者军队，越是融合你的记忆，我越明白对方的恐怖之处，我只是一个高中生……”
他在寻找借口逃避自己内心的恐惧，无知则无畏，他越是知晓这个世界越是害怕，连鸡都没杀过的人，如何去面对那强大的联邦皇帝。
“周山海，我不用你去为我报仇了。”
“真的吗？”
“真的，现在你才是身体的主人，我只是你的御灵，我没办法违抗你的命令，将无辜的你拖入这个世界已经对不起你了，我没有资格让你为我豁出性命。”
“或许想要向皇帝复仇本来就是我的臆想罢了。”维斯低落的坐在桌子上。
“对不起。”周山海低下了头。
“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
一番谈话倒是让周山海心里舒服了许多，刚穿越过来，一知半解的异世界，光怪陆离的御灵，机械，联邦皇帝，他强装着冷静分析所有的事情。
维斯的仇恨，朱允炆的请求一股脑的向着他压来，他依旧尽可能的冷静，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冷静不下来了，急忙逃离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人的冷静和理智是建立在对已知事物的健全认知上的，此时维斯对于这个世界充满着未知和恐惧。
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弱小的一面，满心的恐惧只有在一片黑暗之中得以宽恕。
人应有恐惧的权利。
逃避可耻但有用。
“维斯，如果我按照朱老三的话，继续去融合，去进化，我的胃成了生命能量的摄入装置，我的脑袋成了信息收集装置，那我还算是人吗？”
周山海不喜欢自己成为那种怪异的模样，就像是朱老三这样。
“周山海，成为进化者了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切断和我的联系，不再去融合任何御灵，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但是你会少了手掌，这是不可自愈的，而且你的能量消耗速度会比常人快的多，寿命会短上一半以上。”
“第二就是继续进化，这就是进化者的宿命。”
周山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也下不了决定：“维斯，你是个好人，我该怎么做。”
“我庸俗，贪婪，刚愎自用，任性，从各种角度上来说都不是一个好人，只是我现在是你的御灵，从灵魂深处就是从属关系，所以我永远只能为你着想。”
周山海不喜欢这种有太多期望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自己的人生被他人左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不喜欢这种不自由的感觉。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穿越异世界也好，穿越古代也好，想象中总是那种无拘无束自由的生活，但是眼前这中生活实在是太过于无趣了。
沉闷压抑的世界，哪是少年人的意愿。
“能帮我去安慰一下艾希吗？她现在在门口坐着，我不想他担心。”维斯开口请求。
周山海看向了门口的方向，走到了门口，手放在门把上，迟迟犹豫着，最终门缓缓的打开。
艾希靠着墙壁坐着，环抱双膝，将脑袋埋在其中，听到开门，抬起头，两道泪痕淌过，女孩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周山海。
“维斯，你没事吧。”
明明已经处理不了自己的心情，女孩依旧更关心维斯。
周山海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不是维斯，能感受到维斯的心思，缓缓的伸手将艾希搂住，轻声的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是脱口而出。
“维斯，我们不报仇了，好不好。”女孩抱的更紧，怕一放手维斯便没了。
轻轻的拍了拍女孩的背：“没事的，我没事的。”
“维斯，咱们还有些钱，贷款买艘二手的小商船，去隔壁的星系吧，那里是自然保护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好了。”
“好。”周山海轻声应下，女孩破涕为笑。
“那我去准备一下，咱们明早出发好不好。”
她害怕维斯沉浸在悲伤之中，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服用恶魔药剂成为进化者，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今天维斯反常且奇怪，她在害怕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或者说亲人。
明明她也很悲伤，甚至比维斯更加悲伤，但是寻常有些懦弱，万事好商量的女孩，今天变成了更加坚强的那个人，不断的在安慰着男孩。
周山海将艾希送回了家，其实就在楼下的一层。
面带温柔微笑的和她说了再见。
房间依旧空荡，老旧的水龙头在滴着水，这是这份寂静中唯一的声音，周山海打开了维斯的手机，联系了朱老三。
“我要继续。”
当成为进化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剩下了两条路。
成为神，或者成为一块废铁。
他并不想带着他人的仇恨和梦想活着，但是至少得先活下去，后面的路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
清晨的微光亮起，周山海一夜未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为进化者的原因，他也并不感到疲惫。
他没有什么行李，带了一身衣服装进背包，锁上门便走了出去。
他走下楼梯，却在下一层楼梯的拐弯处看到了蜷缩着睡觉的艾希，艾希听到了声音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清晨的微光落在女孩脸上，她对着周山海微微笑着。
“你来了。”女孩笑颜如花，她笑起来是极好看的，灿烂两个字正好形容她现在的笑。
“你怎么在这里。”周山海有些错愕。
“我知道你要走，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周山海不知道说什么，灯光忽闪忽灭的破旧楼道内，两人站在楼梯的两端对视着。
“你以前从不对我那样笑，也不会对我说再见。”
“哪样？”
“昨晚送我回去时候的笑，我想你是要走了，我便在这里等了一夜，带着我吧，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你从不是我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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