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柳街的四合院
江谷眉头一皱，自己好心帮她治病，自己只不过问个姓名，怎么就被骂上了。“姑娘不想说不说便是，何必骂人呢？”
方岚气的咬牙，本来刚才见这位江大夫给自己治病时，手法娴熟，目光清澈，不像是个登徒子。内心对江谷稍稍认同，刚才应该不是这人偷窥自己，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但是过一会儿却发现这江公子开始上下打量自己，眼里也开始掺杂了别的东西，心下大恼。这登徒子不怀好意，自己被他骗上马车，一会儿他要是敢动手动脚，言语轻薄，我就给让他知道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正想着呢，听到江谷问她名字，一句登徒子脱口而出。这会儿反应过来，方岚有些脸红，觉得有些失礼。
自己平日里虽然习武，但是在家中诗书也是读过一些的，眼前这人帮自己治病，就是有恩于自己。哪怕对于他窥视自己内心不满，也不应该当面责骂。
方岚一直在家中居住，不曾外出闯荡江湖，脸皮还是太薄。低声跟江谷解释：“江公子，小女子是京城人士，家父起名方岚。事发前你偷看我的背影，刚才打量我时，目光又……。”
这是什么鬼话！
江谷惊呆了，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觉得自己是个色狼！
明明自己只是用欣赏艺术的眼光在看的。
他难以置信道：“方姑娘，我只是在看姑娘身上可有别的不妥之处，并无他意，如果冒犯到姑娘，在下愿意赔罪。”
方岚刚才也只是一时口快，这会儿也觉得抱歉，“江公子言重了，江公子为小女子治病，小女子口出无状，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双方都顺着对方递过的梯子走下来，场面顿时就和谐多了。
江谷见误会解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准备套套近乎，看看是哪家府上。“方姑娘，我今日刚到京城，不知姑娘……”
“江公子，小女子还有要事，改日登门拜谢，先行告退了。”方岚直接打断他的话，起身下了马车，心想这人眼放精光看着自己，让人好生害怕。
“可你还不知道我住哪……”江谷在后面不死心的喊。
方岚只当没听到，急匆匆的走了。
江谷摇了摇头，他昨日就给京城守备张大人去了书信约好时间，不能耽误太久，心说有缘还是会再见到的，直接扭头招呼元浅跟福伯入城。
……
江谷一行人直接来到江府，江诚与江慎今日都在太医院当值，但是前些日子就跟家里下人说过自己会来，倒是没有发生进不去门的意外。
江谷先去拜见了自己的大伯母周氏，周氏是工部周侍郎家的庶女，姿色平平，眉宇之间有着几分煞气，看起来不是个脾气温和好相与的。寒暄过后，让江谷晚上来府上吃饭，到时候见见他的两位姐姐，江采跟江素。
最后问江谷是否愿意住在江府，江谷自是不愿意的，虽说江诚只是个四品官员，可是府里规矩也是繁多。周氏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应该是早就料到了，让管家安排他住在五柳街的别院里。
之后江谷去拜见了自己的二伯母文氏，文氏是江南布商文家的女儿，样子倒是比周氏好看些，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显得有些清瘦，问过话之后就说要歇息了，让江谷自去忙碌。
江谷走出江府门口挠挠头，总觉得江府的两位伯母都不怎么待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们了。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看看自己两位伯父的态度，要是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去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早日划清接线，反而方便他在京中之后的行动。
让福伯去跟着管家置办东西，江谷跟元浅来到了五柳街的别院中，这别院是先皇康熙爷赏赐给江诚的，嘉奖他照顾妃子有功。如今大伯母将这个院子赠给自己，自己在京城也算是有了落脚的地了。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院落精致，清雅含蓄，端庄风华。
院子由正房、耳房、东厢房、西厢房、以及倒座房组成，还有回廊跟垂花门。江谷站在天井里，深深吸气，看着周围极具特色的建筑，处处都体现着传统文化建筑的匠心；浓墨重彩的挥洒，蕴含着深厚的文化渊源，让人迷醉。
江谷把自己路上买的，一路带来的杂货，统统让元浅堆在倒座房里。
自己欣赏着垂花门上层层叠叠的装饰，还有那块“子孙万代”的牌匾，心里琢磨着自己年岁还小，这个牌子还是换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也好时时提醒自己别忘了学习。
“元浅，出去找福伯，让他给这个垂花门上的牌匾换了，改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是，少爷。”元浅听到少爷喊，把自己的行李一放，就转身出去了。
江谷跨过垂花门，来到后院。
先去看了看西厢房的厨房跟餐厅，里面还算干净，应该是皇上赏赐前，有人专门装修过。又迈步去往东厢房，看了看两件客房，还算赶紧整洁，物件也齐全，点点头。
最后来到正房，看了看客厅，书房，卧室。除了没有名人字画，古董装饰，少了些文化底蕴，但是窗明几净，该有的一件没少，是个正正经经的好地方。
自己以后要在这长住，这名人字画跟古董虽然自己不是很喜欢，但总得装点一下门面，免得别人小瞧了自己。
江谷看着稍显空荡的书房，正想着去哪里弄点文人墨宝，听后面有人喊自己，走出去一看是元浅跟管家回来了。
身后还领着两个牙人，带着七八个半大的孩子，几个粗使婆子还有一个有些紧张的年轻人。
“少爷，这是犬子张瑞，一直跟着我打理江府上下，处事周到，如今年纪不小了，少爷府里也刚好缺一个掌事的……”管家老张向江谷行礼，介绍起自己的儿子。
江谷点点头，元浅年纪轻，福伯年纪又太大，府上确实缺一个管事的，就没有拒绝。
“少爷，夫人说院子大了，没几个清扫服侍的也不方便，特意让我去带牙人过来，您挑几个入眼的。”管家老张见自己儿子有了去处，有些高兴。向着江谷拱手，笑道：“这几个人奴才都看过了，都是些身家清白的好孩子，多半是家里落了难，父母养不活了送过去的。这几个粗使婆子都是原来亲王府上的，手脚勤快。”
江谷看着这些孩子，大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么小却被父母发卖，心里有些难受。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现状，只要百姓们吃不饱饭，这些卖儿鬻女的事情就没法断绝。自己买了他们，还可以好好对待他们，等他们年岁大了，也会帮他们找个出路。
“行了，这些孩子既然来了，就算与我有缘，都留下吧。”江谷思虑片刻，本想挑三四个孩子带着，但是看到他们懵懂的小脸。心说带一个也是带，一群也是带，打定主意就让他们全留下了。“粗使婆子留下两个，其他回去吧。”
让小张管家送老张管家跟千恩万谢的牙人离开，江谷看着眼前这些忐忑的孩子，深秋了还穿着单衣，冻得脸都白了。开口吩咐道：“元浅，先都带着去倒座房，让张管家去请几个裁缝过来，给他们一人做两身冬衣。”
“谢老爷赏。”孩子们听到有新衣服穿有些高兴，参差不齐的跪下了。
“别喊我老爷，平白把我喊老了，你们也跟着喊少爷。”
“多谢少爷。”
“站起来，不许……”江谷被人跪着谢恩有些不自在，有心想让他们不许跪，但是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一个蔑视王权，罔顾礼法的罪名可不好受。意兴阑珊的开口道：“都起来吧，量好衣服之后，你们两个婆子去找管家领了差事，其他人都去正房里，我有话问你们。”
“是。”
孩子们跟着元浅前去倒座房做衣服，正巧福伯也从外面回来了。
江谷看了福伯一样，福伯点点头，表示事已办妥。
江谷让福伯跟自己来到书房，让他再去调查一下今天过来的这些人的底细，看看会不会惹来麻烦。另外给了他一封信，让他明天安排人把信交给济州协领府上。
江谷来到正房客厅里坐着，思考着一会儿怎么安排这些小孩子。
刚才留人的时候心软全留了，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些后悔了，十几口人人吃马嚼不是个小数目，自己虽然身上还有沈大人给的一笔巨款，但是没有进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摆脱华府的计划，进宫之后安抚淳常在的点心，收买宫中太监，宫女的银子……凡此种种没有钱可不行，就算入了太医院，每月的例银甚至都不够养活自己这一大家子人。
从哪里搞点钱呢？
方岚气的咬牙，本来刚才见这位江大夫给自己治病时，手法娴熟，目光清澈，不像是个登徒子。内心对江谷稍稍认同，刚才应该不是这人偷窥自己，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但是过一会儿却发现这江公子开始上下打量自己，眼里也开始掺杂了别的东西，心下大恼。这登徒子不怀好意，自己被他骗上马车，一会儿他要是敢动手动脚，言语轻薄，我就给让他知道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正想着呢，听到江谷问她名字，一句登徒子脱口而出。这会儿反应过来，方岚有些脸红，觉得有些失礼。
自己平日里虽然习武，但是在家中诗书也是读过一些的，眼前这人帮自己治病，就是有恩于自己。哪怕对于他窥视自己内心不满，也不应该当面责骂。
方岚一直在家中居住，不曾外出闯荡江湖，脸皮还是太薄。低声跟江谷解释：“江公子，小女子是京城人士，家父起名方岚。事发前你偷看我的背影，刚才打量我时，目光又……。”
这是什么鬼话！
江谷惊呆了，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觉得自己是个色狼！
明明自己只是用欣赏艺术的眼光在看的。
他难以置信道：“方姑娘，我只是在看姑娘身上可有别的不妥之处，并无他意，如果冒犯到姑娘，在下愿意赔罪。”
方岚刚才也只是一时口快，这会儿也觉得抱歉，“江公子言重了，江公子为小女子治病，小女子口出无状，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双方都顺着对方递过的梯子走下来，场面顿时就和谐多了。
江谷见误会解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准备套套近乎，看看是哪家府上。“方姑娘，我今日刚到京城，不知姑娘……”
“江公子，小女子还有要事，改日登门拜谢，先行告退了。”方岚直接打断他的话，起身下了马车，心想这人眼放精光看着自己，让人好生害怕。
“可你还不知道我住哪……”江谷在后面不死心的喊。
方岚只当没听到，急匆匆的走了。
江谷摇了摇头，他昨日就给京城守备张大人去了书信约好时间，不能耽误太久，心说有缘还是会再见到的，直接扭头招呼元浅跟福伯入城。
……
江谷一行人直接来到江府，江诚与江慎今日都在太医院当值，但是前些日子就跟家里下人说过自己会来，倒是没有发生进不去门的意外。
江谷先去拜见了自己的大伯母周氏，周氏是工部周侍郎家的庶女，姿色平平，眉宇之间有着几分煞气，看起来不是个脾气温和好相与的。寒暄过后，让江谷晚上来府上吃饭，到时候见见他的两位姐姐，江采跟江素。
最后问江谷是否愿意住在江府，江谷自是不愿意的，虽说江诚只是个四品官员，可是府里规矩也是繁多。周氏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应该是早就料到了，让管家安排他住在五柳街的别院里。
之后江谷去拜见了自己的二伯母文氏，文氏是江南布商文家的女儿，样子倒是比周氏好看些，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显得有些清瘦，问过话之后就说要歇息了，让江谷自去忙碌。
江谷走出江府门口挠挠头，总觉得江府的两位伯母都不怎么待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们了。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看看自己两位伯父的态度，要是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去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早日划清接线，反而方便他在京中之后的行动。
让福伯去跟着管家置办东西，江谷跟元浅来到了五柳街的别院中，这别院是先皇康熙爷赏赐给江诚的，嘉奖他照顾妃子有功。如今大伯母将这个院子赠给自己，自己在京城也算是有了落脚的地了。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院落精致，清雅含蓄，端庄风华。
院子由正房、耳房、东厢房、西厢房、以及倒座房组成，还有回廊跟垂花门。江谷站在天井里，深深吸气，看着周围极具特色的建筑，处处都体现着传统文化建筑的匠心；浓墨重彩的挥洒，蕴含着深厚的文化渊源，让人迷醉。
江谷把自己路上买的，一路带来的杂货，统统让元浅堆在倒座房里。
自己欣赏着垂花门上层层叠叠的装饰，还有那块“子孙万代”的牌匾，心里琢磨着自己年岁还小，这个牌子还是换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也好时时提醒自己别忘了学习。
“元浅，出去找福伯，让他给这个垂花门上的牌匾换了，改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是，少爷。”元浅听到少爷喊，把自己的行李一放，就转身出去了。
江谷跨过垂花门，来到后院。
先去看了看西厢房的厨房跟餐厅，里面还算干净，应该是皇上赏赐前，有人专门装修过。又迈步去往东厢房，看了看两件客房，还算赶紧整洁，物件也齐全，点点头。
最后来到正房，看了看客厅，书房，卧室。除了没有名人字画，古董装饰，少了些文化底蕴，但是窗明几净，该有的一件没少，是个正正经经的好地方。
自己以后要在这长住，这名人字画跟古董虽然自己不是很喜欢，但总得装点一下门面，免得别人小瞧了自己。
江谷看着稍显空荡的书房，正想着去哪里弄点文人墨宝，听后面有人喊自己，走出去一看是元浅跟管家回来了。
身后还领着两个牙人，带着七八个半大的孩子，几个粗使婆子还有一个有些紧张的年轻人。
“少爷，这是犬子张瑞，一直跟着我打理江府上下，处事周到，如今年纪不小了，少爷府里也刚好缺一个掌事的……”管家老张向江谷行礼，介绍起自己的儿子。
江谷点点头，元浅年纪轻，福伯年纪又太大，府上确实缺一个管事的，就没有拒绝。
“少爷，夫人说院子大了，没几个清扫服侍的也不方便，特意让我去带牙人过来，您挑几个入眼的。”管家老张见自己儿子有了去处，有些高兴。向着江谷拱手，笑道：“这几个人奴才都看过了，都是些身家清白的好孩子，多半是家里落了难，父母养不活了送过去的。这几个粗使婆子都是原来亲王府上的，手脚勤快。”
江谷看着这些孩子，大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么小却被父母发卖，心里有些难受。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现状，只要百姓们吃不饱饭，这些卖儿鬻女的事情就没法断绝。自己买了他们，还可以好好对待他们，等他们年岁大了，也会帮他们找个出路。
“行了，这些孩子既然来了，就算与我有缘，都留下吧。”江谷思虑片刻，本想挑三四个孩子带着，但是看到他们懵懂的小脸。心说带一个也是带，一群也是带，打定主意就让他们全留下了。“粗使婆子留下两个，其他回去吧。”
让小张管家送老张管家跟千恩万谢的牙人离开，江谷看着眼前这些忐忑的孩子，深秋了还穿着单衣，冻得脸都白了。开口吩咐道：“元浅，先都带着去倒座房，让张管家去请几个裁缝过来，给他们一人做两身冬衣。”
“谢老爷赏。”孩子们听到有新衣服穿有些高兴，参差不齐的跪下了。
“别喊我老爷，平白把我喊老了，你们也跟着喊少爷。”
“多谢少爷。”
“站起来，不许……”江谷被人跪着谢恩有些不自在，有心想让他们不许跪，但是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一个蔑视王权，罔顾礼法的罪名可不好受。意兴阑珊的开口道：“都起来吧，量好衣服之后，你们两个婆子去找管家领了差事，其他人都去正房里，我有话问你们。”
“是。”
孩子们跟着元浅前去倒座房做衣服，正巧福伯也从外面回来了。
江谷看了福伯一样，福伯点点头，表示事已办妥。
江谷让福伯跟自己来到书房，让他再去调查一下今天过来的这些人的底细，看看会不会惹来麻烦。另外给了他一封信，让他明天安排人把信交给济州协领府上。
江谷来到正房客厅里坐着，思考着一会儿怎么安排这些小孩子。
刚才留人的时候心软全留了，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些后悔了，十几口人人吃马嚼不是个小数目，自己虽然身上还有沈大人给的一笔巨款，但是没有进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摆脱华府的计划，进宫之后安抚淳常在的点心，收买宫中太监，宫女的银子……凡此种种没有钱可不行，就算入了太医院，每月的例银甚至都不够养活自己这一大家子人。
从哪里搞点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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