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准备
北境城。
天还没亮，城门口以及两侧的城墙下，已经挤满了准备进城贩卖货物的小贩们，他们身边放着扁担或者推车，时不时的有人看到谁打起了招呼，然后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聊天，小贩们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准备贩卖的也是自家种的一些瓜果蔬菜之类的农产品，今天是月中，人比平常略微还要多一些。
赵三就是众多小贩中的一个，他几乎每天都会把新鲜的蔬菜，还有一些水果送到城里的酒楼饭馆，换做平时这个时候，他也会跟大伙挤在一块儿，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吹吹牛聊聊天，聊的不亦乐乎，不过今天却是有些沉闷，一直远远的蹲在远处的城墙根下面，时不时探身看一眼紧闭的城门，双手不停的搓着。
小贩们等了很久，紧闭的城门终于传来了开门声，小贩们停止了热火朝天的聊天，有些性子急的，已经把担子挑了起来，就等着开门以后好尽快进城贩卖自己的商品。
城门终于嘎吱嘎吱的打开就了，一队甲士走了出来，站在城门门洞两边，看到凶神恶煞的士兵，本来还有一些在说着什么的小贩，顿时也没了声音，这些人可是惹不起，要是刁难他们，一天的收成就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负责检查的小吏才慢悠悠的出现，从一旁拿出桌椅板凳，这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一个小吏看了一眼小贩们，敲了敲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小贩们听到这话，乖乖的开始排起了队，赵三推着自家的小车，没有像别人一样想办法往前挤一点，而是不紧不慢的排在了靠后的位置，队伍开始慢慢的前进。
进城的货物，都是需要被盘问检查的，因此这个过程也是城门守卫捞油水的好机会，心情好了就挑点好蔬菜，心情不好整筐没收小贩敢说什么，小贩们为了顺利进城，要么把装好的一些蔬菜瓜果主动奉上，要么给一些过路钱，好在守卫跟小吏也不算贪心，一般也就挑挑捡捡或者收了小钱就放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排到了赵三，他拉着板车走到城门口，一脸谄笑的递过去自己准备一点心意：“大人，你看这车上都是些山里的野果子，还请您跟兄弟们说一下，可轻些手啊。”
小吏看了看手上的心意，很是满意，见守卫翻了两下没什么问题，就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赵三千恩万谢的拉起板车，准备进城去。
“你给我站住。”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那个小吏突然叫住了他。
赵三吓得一个激灵，还是乖乖放下板车，一脸疑惑的转过身来。
只见那个小吏走到板车旁，拿起一个黄色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又拿起一个，转身扔给了同伴。
赵三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暗骂着，手上却是麻利的挑了一大包果子，送到了那张桌子上：“瞧我这没眼力见的，这都是新摘的，二位跟弟兄们尝个鲜。”
看赵三这么上道，那个吃着果子的小吏也没说什么，打发他离开了。
赵三也在这北境城卖了二十几年的菜了，自然早就摸清了这帮人的路数，边在心里问候了他们的家里人，边拉着车往城南走去。
进了城，赵三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一路上兜兜转转，并没有去平时卖货的那条街，而是七拐八拐后进了一条小巷，最后停在了巷子深处，这里是一大段院墙，有一扇开在巷子里的小门，赵三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小门被人打开一条缝，里面的人先是看了看赵三，又探头往他身后瞧了瞧，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一通查看后，才把小门打开。
“快进来吧，等你很久了。”开门边说着，边帮着赵三一起把板车拖了进去，从小门进去，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片开阔的院子，一个中年人站在在院子里。
看见赵三，中年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赵三兄弟辛苦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东西带进了城。”
赵三拱了拱手抱拳道，“于掌柜客气，赵某也有家仇，能出一份力自然义不容辞，接下来的大事，就指望兄弟们了。”
“同心协力而已，咱们先看看东西吧。”中年人说道。
赵三点了点头，走到板车旁，把上面的水果拿开，用手一提，拿起了中间的隔板，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板车，居然也是内有乾坤的，也好在城门口的守卫们看的不是太严格，不然拿掉上面的那层水果，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不对劲。
赵三从隔层里拿出一了大堆东西被包起来的东西，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只是前几天自己给酒楼送菜的时候，于掌柜把自己叫到了后院的一处书房，表示希望赵三可以帮忙从城外，夹带一些东西进到北境城里，承诺事后会给一大笔钱财作为报酬。
于掌柜不过是城里一家酒楼的管事，赵三跟他也不过就是，给酒楼送了几次菜的交情，一下子出那么大一笔钱让自己帮忙做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得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可没想到，于掌柜没有在意他的拒绝，而是把一张纸递给了他。
赵三刚想说自己不识字，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赵舟，北境王府管事之子，因父被王府灭口，心怀忧愤，潜于北境城外，意图复仇，苦无良机…”
赵三不自然的吞了一口口水，抬起头还是想说不识字，只不过看着对方有些戏谑的笑容，想到自己已经盯着内容看了这么久，再否认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三沉默了半天，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于掌柜问道。
“我是什么人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的目的跟你一样，我知道你平时经常进城，在城门口守卫那里，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我们的人观察了很久，只要给看门的一点好处，那些守卫不会细查你这样的小贩的。”于掌柜坐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吧，郡王府杀了你父亲，把你跟你母亲赶了出去，露宿街头食不果腹，你想报复一下人之常情，只不过怕是几年过去，当初的热血都过去了吧。”
赵三刚要反驳几句，可是自己的确是才被赶出来的时候，天天想着怎么复仇，后来时间久了，一切也就淡了，种地卖菜蹉跎了半辈子，这张纸上的意图复仇，想起来像是讽刺。
看着垂头丧气的赵三，于掌柜继续说道：“赵老兄，实话说了吧，我们这次就是冲着郡王府来的，做什么不能告诉你，但是绝对让它伤筋动骨，你不过是帮个小忙，我们的人也试过，那帮守卫鬼精鬼精的，稍微有点脸生的都要搜查的仔仔细细，要说蒙混过关的机会，也就你们这些早晨进城的小贩有机会，不用你冒险，就有机会给自己父亲报仇，事后的好处也不会少你的，赵老兄考虑考虑？”
赵三看了看一边的定金，又看了看手上这张纸，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赵三如约送来了这些东西，过程还算是顺利，于掌柜看到东西完好无损，满意的点了点头，“赵老兄，有劳了，你随这位兄弟去拿报酬吧，此事万望保密。”
“好说好说。”赵三拱手告辞，跟着一旁的小厮离开了。
等到赵三离开了视线，于掌柜这才招呼一旁的手下，开始摆弄那些东西，几个人熟练的把那些被拆开的零件，又重新组装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架弓弩就组装好了。
弓弩威力巨大，本身体积又不是很大，因此官府管制的十分严厉，同时制作的材料也很难得，特别是弓弦，不知这于掌柜是怎么得到完整一架的。
不一会儿，带着赵三拿钱的小厮就回来了。
“怎么样。”于掌柜随意的问道。
“都安排好了。”小厮回答道。
“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是。”
小厮招呼旁边的几个同伴，弄来一辆马车，把弓弩都藏进了车厢里，赶着马车走出了院子。
今天北境城几乎是人满为患，据说今天北王要去城中的祭坛祈福，一队队的甲胄鲜亮的士兵，正在把路上的行人跟街边的摊贩驱到路边，一时间颇有些鸡飞狗跳哦感觉，完成清路以后，这些士兵就地守在了道路两侧，后面的士兵又接着重复开始下一个街道的清理。
正在赶着马车的小厮，看着远处那些王府士兵，嘴角露出了些许冷笑，似乎是在嘲笑那些人做的都是无用功。
兵士们并不知道远处那辆缓缓驶过的马车上，有一个大杀器，依旧在尽职尽责的把守街道，一匹快马疾驰而过，没一会儿又原路折返了回去。
不久后，从快马奔回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落地的声音，节奏很慢，却十分有力，咚咚咚的像敲在了众人的心脏上。
先是一队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出现在道路尽头，那些整齐划一的马踏声，就是那些骑兵胯下的战马发出，吵闹的街道变得有些沉寂，街道两旁的人们，看着这一百多人的骑兵队伍，不禁都沉默了下来。
天还没亮，城门口以及两侧的城墙下，已经挤满了准备进城贩卖货物的小贩们，他们身边放着扁担或者推车，时不时的有人看到谁打起了招呼，然后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聊天，小贩们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准备贩卖的也是自家种的一些瓜果蔬菜之类的农产品，今天是月中，人比平常略微还要多一些。
赵三就是众多小贩中的一个，他几乎每天都会把新鲜的蔬菜，还有一些水果送到城里的酒楼饭馆，换做平时这个时候，他也会跟大伙挤在一块儿，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吹吹牛聊聊天，聊的不亦乐乎，不过今天却是有些沉闷，一直远远的蹲在远处的城墙根下面，时不时探身看一眼紧闭的城门，双手不停的搓着。
小贩们等了很久，紧闭的城门终于传来了开门声，小贩们停止了热火朝天的聊天，有些性子急的，已经把担子挑了起来，就等着开门以后好尽快进城贩卖自己的商品。
城门终于嘎吱嘎吱的打开就了，一队甲士走了出来，站在城门门洞两边，看到凶神恶煞的士兵，本来还有一些在说着什么的小贩，顿时也没了声音，这些人可是惹不起，要是刁难他们，一天的收成就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负责检查的小吏才慢悠悠的出现，从一旁拿出桌椅板凳，这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一个小吏看了一眼小贩们，敲了敲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小贩们听到这话，乖乖的开始排起了队，赵三推着自家的小车，没有像别人一样想办法往前挤一点，而是不紧不慢的排在了靠后的位置，队伍开始慢慢的前进。
进城的货物，都是需要被盘问检查的，因此这个过程也是城门守卫捞油水的好机会，心情好了就挑点好蔬菜，心情不好整筐没收小贩敢说什么，小贩们为了顺利进城，要么把装好的一些蔬菜瓜果主动奉上，要么给一些过路钱，好在守卫跟小吏也不算贪心，一般也就挑挑捡捡或者收了小钱就放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排到了赵三，他拉着板车走到城门口，一脸谄笑的递过去自己准备一点心意：“大人，你看这车上都是些山里的野果子，还请您跟兄弟们说一下，可轻些手啊。”
小吏看了看手上的心意，很是满意，见守卫翻了两下没什么问题，就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赵三千恩万谢的拉起板车，准备进城去。
“你给我站住。”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那个小吏突然叫住了他。
赵三吓得一个激灵，还是乖乖放下板车，一脸疑惑的转过身来。
只见那个小吏走到板车旁，拿起一个黄色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又拿起一个，转身扔给了同伴。
赵三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暗骂着，手上却是麻利的挑了一大包果子，送到了那张桌子上：“瞧我这没眼力见的，这都是新摘的，二位跟弟兄们尝个鲜。”
看赵三这么上道，那个吃着果子的小吏也没说什么，打发他离开了。
赵三也在这北境城卖了二十几年的菜了，自然早就摸清了这帮人的路数，边在心里问候了他们的家里人，边拉着车往城南走去。
进了城，赵三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一路上兜兜转转，并没有去平时卖货的那条街，而是七拐八拐后进了一条小巷，最后停在了巷子深处，这里是一大段院墙，有一扇开在巷子里的小门，赵三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小门被人打开一条缝，里面的人先是看了看赵三，又探头往他身后瞧了瞧，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一通查看后，才把小门打开。
“快进来吧，等你很久了。”开门边说着，边帮着赵三一起把板车拖了进去，从小门进去，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片开阔的院子，一个中年人站在在院子里。
看见赵三，中年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赵三兄弟辛苦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东西带进了城。”
赵三拱了拱手抱拳道，“于掌柜客气，赵某也有家仇，能出一份力自然义不容辞，接下来的大事，就指望兄弟们了。”
“同心协力而已，咱们先看看东西吧。”中年人说道。
赵三点了点头，走到板车旁，把上面的水果拿开，用手一提，拿起了中间的隔板，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板车，居然也是内有乾坤的，也好在城门口的守卫们看的不是太严格，不然拿掉上面的那层水果，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不对劲。
赵三从隔层里拿出一了大堆东西被包起来的东西，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只是前几天自己给酒楼送菜的时候，于掌柜把自己叫到了后院的一处书房，表示希望赵三可以帮忙从城外，夹带一些东西进到北境城里，承诺事后会给一大笔钱财作为报酬。
于掌柜不过是城里一家酒楼的管事，赵三跟他也不过就是，给酒楼送了几次菜的交情，一下子出那么大一笔钱让自己帮忙做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得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可没想到，于掌柜没有在意他的拒绝，而是把一张纸递给了他。
赵三刚想说自己不识字，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赵舟，北境王府管事之子，因父被王府灭口，心怀忧愤，潜于北境城外，意图复仇，苦无良机…”
赵三不自然的吞了一口口水，抬起头还是想说不识字，只不过看着对方有些戏谑的笑容，想到自己已经盯着内容看了这么久，再否认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三沉默了半天，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于掌柜问道。
“我是什么人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的目的跟你一样，我知道你平时经常进城，在城门口守卫那里，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我们的人观察了很久，只要给看门的一点好处，那些守卫不会细查你这样的小贩的。”于掌柜坐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吧，郡王府杀了你父亲，把你跟你母亲赶了出去，露宿街头食不果腹，你想报复一下人之常情，只不过怕是几年过去，当初的热血都过去了吧。”
赵三刚要反驳几句，可是自己的确是才被赶出来的时候，天天想着怎么复仇，后来时间久了，一切也就淡了，种地卖菜蹉跎了半辈子，这张纸上的意图复仇，想起来像是讽刺。
看着垂头丧气的赵三，于掌柜继续说道：“赵老兄，实话说了吧，我们这次就是冲着郡王府来的，做什么不能告诉你，但是绝对让它伤筋动骨，你不过是帮个小忙，我们的人也试过，那帮守卫鬼精鬼精的，稍微有点脸生的都要搜查的仔仔细细，要说蒙混过关的机会，也就你们这些早晨进城的小贩有机会，不用你冒险，就有机会给自己父亲报仇，事后的好处也不会少你的，赵老兄考虑考虑？”
赵三看了看一边的定金，又看了看手上这张纸，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赵三如约送来了这些东西，过程还算是顺利，于掌柜看到东西完好无损，满意的点了点头，“赵老兄，有劳了，你随这位兄弟去拿报酬吧，此事万望保密。”
“好说好说。”赵三拱手告辞，跟着一旁的小厮离开了。
等到赵三离开了视线，于掌柜这才招呼一旁的手下，开始摆弄那些东西，几个人熟练的把那些被拆开的零件，又重新组装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架弓弩就组装好了。
弓弩威力巨大，本身体积又不是很大，因此官府管制的十分严厉，同时制作的材料也很难得，特别是弓弦，不知这于掌柜是怎么得到完整一架的。
不一会儿，带着赵三拿钱的小厮就回来了。
“怎么样。”于掌柜随意的问道。
“都安排好了。”小厮回答道。
“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是。”
小厮招呼旁边的几个同伴，弄来一辆马车，把弓弩都藏进了车厢里，赶着马车走出了院子。
今天北境城几乎是人满为患，据说今天北王要去城中的祭坛祈福，一队队的甲胄鲜亮的士兵，正在把路上的行人跟街边的摊贩驱到路边，一时间颇有些鸡飞狗跳哦感觉，完成清路以后，这些士兵就地守在了道路两侧，后面的士兵又接着重复开始下一个街道的清理。
正在赶着马车的小厮，看着远处那些王府士兵，嘴角露出了些许冷笑，似乎是在嘲笑那些人做的都是无用功。
兵士们并不知道远处那辆缓缓驶过的马车上，有一个大杀器，依旧在尽职尽责的把守街道，一匹快马疾驰而过，没一会儿又原路折返了回去。
不久后，从快马奔回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落地的声音，节奏很慢，却十分有力，咚咚咚的像敲在了众人的心脏上。
先是一队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出现在道路尽头，那些整齐划一的马踏声，就是那些骑兵胯下的战马发出，吵闹的街道变得有些沉寂，街道两旁的人们，看着这一百多人的骑兵队伍，不禁都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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