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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呢?我徒弟呢!!

    “陈大人,陛下有请。请随我同去。”

    曹正离开京师,曹干也就成了皇帝的身边人。

    因为需要监视周围,曹干并没有在皇帝的身边伺候,在得到建元帝的命令后也第一时间通知了跪在地上的陈景明。

    陈景明起身拱手道谢:“麻烦公公了。”

    文气的脸上不苟言笑,这种文人往那里一站,曹干都觉得无聊。

    曹干弯下腰,扶住陈景明的手腕:“陈大人哪里的话,您这身体本来就不好,同时兼着御史台的职位。竟然跪在这里许久,还是保重身体的好。”

    陈景明是开武年间的进士,也算的上是三朝老臣。

    且陈景明出身寒门,从科举一道爬上来,在朝中历经几十年,风评清白众人无不称赞。

    只是为人太过于迂腐顽固,不畏强权是真,不讨人喜也不假。

    建元帝对这个令其头疼的老臣,索性直接把御史台这种清水衙门和国子监的祭酒职位一同交给了陈景明。

    这两个职位虽不是什么要职,也没有油水可刮,却有名。

    国子监祭酒可称天下文人之师,御史台更是辅佐皇帝,直言进谏之所。

    这不正是文臣口中,教化天下万民,辅天子的王道吗!

    因为没有油水可榨,还容易得罪人,这两个职位其他文臣唯恐避之不及,又对其疯狂的赞誉。

    称此乃圣人德化之职。

    陈景明身体还算是硬朗,然而为等建元帝跪在地上,现在还是有些吃不消。

    “多谢,公公提醒只是事关江山社稷,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陈景明面带悲伤之情,因为科举会试一事,他接连上疏,可惜建元帝把他的奏折压而不发。

    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这让陈景明十分忧心。

    “众多学子奋笔疾书,勤勤恳恳的寒窗苦读就为了会试龙门,陛下怎么能仅凭一人之气,独断专行。取消这次考试的成绩。”

    陈景明心中急切,宦海沉浮多年,他虽是油盐不进,却不是不通世俗政务。

    正相反,他在很多方面还真就身体力行。

    建元帝废会试春榜之事,其中原由陈景明知晓不多。

    只是知道自己治下的国子监的监生们,不知怎么想的不正经作答,而是在试卷上大骂建元帝。

    参加这次会试的众多监生学子骂归骂,但是取消会试的成绩,那就意味着变动了国家的科举制。

    王与士大夫共天下,文人口中在皇帝面前称臣,可在他们心中,他们也是这天下的主人之一。

    科举选官,是国之根基不能随意更改。

    曹干脸上微笑着搀扶忧心忡忡的陈景明,来到建元帝废车驾前:“圣上,陈大人求见。”

    “进来吧。”

    天子六架,皇帝的马车六匹同色的良驹拉行,车室宽阔,做简单的会客之所没有丝毫的问题。

    曹干为陈景明撑开布帘,搀扶着陈景明进去车室,识趣的合上帘子退到一边。

    建元帝坐于案上,不是朝会陈景明也到没有必要行跪礼,简单的拱手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免礼,陈大人有何事这么急着见朕?”

    建元帝放下手中的书,一副疑惑的神情。

    陈景明听到建元帝废问话,心道麻烦了。

    建元帝不是傻子,是难得的雄主,手握西厂和锦衣卫,朝中能隐瞒他的事情少之又少。

    如今在自己的面前装傻,根本是摆明了告诉陈景明,不要再拿会试的事情来烦他,到此为止。

    心中泛起苦涩,可箭到弦上不得不发,随意更改会试成绩,本身便是大错。

    若不是陈景明还有点自知之明早就和手下的御史一样开口大骂了。

    “陛下,臣以为会试之事还需圣上仔细斟酌一番。”

    感受到上方传来的目光,陈景明硬着头皮开口。

    建元帝废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问道:“是吗?那陈祭酒的意思是这场会试是朕错了,朕把朝堂当成了一言堂,是不和尔等大臣商议朝事的昏君。”

    陈景明闻言,直接跪了下去,惶恐道:“陛下,自登基以来海内晏然,国富久安。微臣岂敢妄议圣上。”

    “不敢?我看你们都这么觉得!”

    建元帝似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断呵斥:“自朕登基以来,无不想着重现强汉盛唐之风。勤勤恳恳,入朝十年,未有一日松懈!可如今呢!”

    陈景明不敢接建元帝的话,只道:“臣惶恐!”

    建元帝冷哼,开口道:“惶恐,陈大人为文臣之师,岂有让您惶恐之意。如今士子都大骂朕是无道昏君,与民争利。”

    陈景明如今已经跪在地上,建元帝句句都是诛心之言,足见已经动了真火。

    心中却不由得诽道:如果不是你非要重定税田之法,怎么会骂你无道昏君!

    只是这终归是不能说。

    陈景明劝道:“还望陛下息怒,士子的言论虽有偏颇。可会试终归是国之大计,不可轻举妄动。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建元帝仍在暴怒,眉头紧皱,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大局为重!好。朕再给陈大人一个机会。看看这些士子打算怎么说服朕!”

    陈景明心下一送,叩谢:“臣替众多学子谢陛下之隆恩。还请陛下稍等,臣已通知国子监的学生,由陛下重新考校一番。”

    建元帝揉着眉心,显得格外疲惫,朝马车外吩咐:“可以,朕给你三炷香的时间,曹正!”

    “陛下,三炷香已燃起。”

    “好!”

    听到曹正的回答,建元帝微微点头,依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陈景明却开始担心,因为据约定国子监的士子应该和早就已经到了,此刻可由自己直接引荐。

    这样做,倒不是陈景明不知道提前组织学生,而是因为皇帝不是那么容易见的。

    你一个不够格的人,没有人引荐,可能还没有走到皇帝的跟前可能就被当作刺客让西厂的番子给大卸八块。

    因此李轩担心的国子监士子游行,反而是最不会发生。他们又不傻,谁不知道惜命啊!

    贸然去拦皇帝的车驾,简直就是找死!

    望着燃起的烟香,陈景明心中开始担心。

    我徒弟呢!人呢!怎么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