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字画
仪鸾司大堂后的房间内李轩在书案前正襟危坐，手中拿一叠卷宗。
近几日，李轩把入手的卷宗都看了一遍，其中大多是洛京中鸡毛蒜皮的小事。
周常杵着刀鞘站在跟前当，提醒道：
“卫帅，刚得到消息，今日曹督公已经回京，他义子曹干正在前边求见。”
李轩皱着眉头，看着厚厚一沓的卷宗，有些发愁。
西厂的卷宗收录的信息虽然杂乱，却十分详细，李轩从中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曹正回京，这些卷宗岂不是要还回去？
“算了，走去前堂，见见曹干。”
“诺。”
……
“小督公，这锦衣卫的人也太嚣张了。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李轩还不出来。”
说话的人是曹正的心腹之一，跟在曹正身边嚣张惯了，还不了解李轩这个新任指挥使的脾气。
曹干耐心的劝道：“不要着急，再等等。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说话间，李轩和周德从后堂迈步进来。
与曹干说话的太监在西厂中任千户之职，见了李轩这个与曹正同一级的指挥使没有行礼，态度倔傲的环抱双手。
曹干也懒得管，自己主动打招呼：“李指挥使。”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轩微微点头回应：“听闻督公回京了，曹公公不跟前伺候着来我这仪鸾司有何贵干？”
西厂千户面色不善，曹干使了使眼色把那千护给按了回去，说道：“李指挥使，曹公命我来取回卷宗。”
“这个好说，周常命人把近些时日处理收集的卷宗整理一下交换西厂。”
“诺。”
“李指挥使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何事请讲。”
“上次宫中之事李指挥使你也在场，圣上令我限时缉拿刺客，可西厂的人手不足，所以还需从仪鸾司抽调一些人手。”
“可这不是有都尉府的人已经帮你们了吗？”
李轩不提还好，这一说曹干眼神满是苦涩道：“都尉府的人别看平时人五人六的，真让这群饭桶动起手来，还不如多在街上栓两条狗。”
都尉府毕竟是皇帝的亲卫，比不上西厂与锦衣卫说的过去，不应该像曹正说的这样不堪。
“都尉府的人这么不靠谱？”
曹干回道：“已经不是靠不靠得住的问题，都尉府的那群饭桶，让他们巡视京城，结果组团去青楼赌坊。”
“周德没有管？”
“周德说话和放屁差不多，昨日栖凤阁的凤阳诗会的奖品被盗。几百号人围着天水桥下边还让人给跑了。”
“都尉府的人这种做派，确实靠不住。”
“是啊。”
曹干说的有些口渴，搂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继续道：“所以都尉府的人靠不住，圣上又开了金口，令我在太后寿诞前将人缉拿归案，所以还要请李指挥使帮兄弟一下。”
“这个好说。”
同朝为臣，曹干稳坐小督公的位置显然不是傻子。
有了一次的教训曹干现在不论心里如何想，现在面对风头正盛的李轩姿态做的很足。
事情谈拢，甚至连曹正的腰牌都没有往外掏，回去路上，西厂的千户觉得曹干堕了西厂的面子，斥问道：
“小督公，为何要对锦衣卫的指挥室这样客气。有厂公的腰牌，直接要人即可。”
曹干把手上曹正的腰牌扔给西厂的千户，反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是义父的义子而你不是？论功夫我不如你，可这做人你不如我。这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紧啊。”
夹紧马腹，曹干走到了刚接稳曹正腰牌的千户前面。
暖阳斜照，洒在千街百坊之间，巍峨长安如在打鼾的金狮子，通往五湖四海的水道映着金光便是这金狮子身上的毛发，连接着万里疆域的角角落落。
陈子瑜走出自己的闺房，手中抱着一摞书籍，抬头看了看天空上散去的云雾。
今年的初春雨很多，温度时暖时凉，被珍藏了一冬的书难免多出一些霉味。
天气不错，陈子瑜换上了鹅黄色的春装襦裙，对袖的衣襟合在一起，严严裹住少女苗条的身段。
青荷绣鞋翘起，把手上的书籍摊开晾晒在石头上，上次画的墨色山水图也在其中。
离太后寿诞还有半个来月，过几天的凤阳诗会，她爹陈景明免不得走过场。
只是她爹今早才回家，而且向来看不上诗会上争破头的才子，如今正坐在书房里头疼。
陈子瑜作为陈景明唯一的女儿，虽然日后无法做官，可教授女儿识文断字他从来没有落下。
不止陈景明，大魏上下基本都是如此，甚至有的江南名门家中丫鬟都能懂的诗词典故，附庸风雅。
因此，大魏之中都没有禁止女子读书之说。
只是向来喜欢看书的陈子瑜，这几天她却提不起兴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李轩的原因。
李轩在洛京文人口中的名声不怎么好，主要还是曾经火烧文人墨宝一说。
可有了近两次的接触，陈子瑜感李轩这人应该是缺乏管教，本性并不坏，上次承了他的情还要还回去。
陈子瑜胡思乱想着，伸出小手按住了几张被风吹的乱动的书页，襦裙领子的容貌扫过脖颈，似乎心也跟着痒痒。
陈子瑜转眼看向，犹豫片刻，便步履盈盈的走了过去，虽然知道自己的老爹刚刚回来，可答应好的事情就应该去旅行。
君子不能失信于人，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君子。
吱呀——
推开书房的门，陈子瑜见陈景明正靠在椅子上，送陈景明回家的刘贺离开没多久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陈子瑜眼中露出微不可查的犹豫：“爹？”
陈景明心情不错，还哼着小曲：“子瑜？有什么事吗？”
抿了抿嘴，陈子瑜决心开口：“爹，我想拿你的字画还人情。”
“还人情？”
“谁啊？”
“锦衣卫指挥使李轩。”
陈景明思索了一下，自己这次能出来确实要感谢一下李轩那家伙，还帮忙隐瞒自己入狱的事情。
于是干脆的点头道：“是要好好谢谢那家伙，都在后面你自己看中那副随便挑。”
陈景明顺手指指自己平时放字画的地方。
陈子瑜从小在书房玩耍，自然不陌生，自己走到书架上，细细的挑选起来。
陈子瑜睫毛不停的颤抖，拿起自己挑好的字画小步跑了出去：“爹，我先出去一趟，你不用管等我了。”
“奥。”
躺在椅子上的陈景明眯着眼睛作答，忽的回过味来。
自己是受了李轩的恩情，但是子瑜不知道啊，那她还什么人情？
近几日，李轩把入手的卷宗都看了一遍，其中大多是洛京中鸡毛蒜皮的小事。
周常杵着刀鞘站在跟前当，提醒道：
“卫帅，刚得到消息，今日曹督公已经回京，他义子曹干正在前边求见。”
李轩皱着眉头，看着厚厚一沓的卷宗，有些发愁。
西厂的卷宗收录的信息虽然杂乱，却十分详细，李轩从中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曹正回京，这些卷宗岂不是要还回去？
“算了，走去前堂，见见曹干。”
“诺。”
……
“小督公，这锦衣卫的人也太嚣张了。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李轩还不出来。”
说话的人是曹正的心腹之一，跟在曹正身边嚣张惯了，还不了解李轩这个新任指挥使的脾气。
曹干耐心的劝道：“不要着急，再等等。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说话间，李轩和周德从后堂迈步进来。
与曹干说话的太监在西厂中任千户之职，见了李轩这个与曹正同一级的指挥使没有行礼，态度倔傲的环抱双手。
曹干也懒得管，自己主动打招呼：“李指挥使。”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轩微微点头回应：“听闻督公回京了，曹公公不跟前伺候着来我这仪鸾司有何贵干？”
西厂千户面色不善，曹干使了使眼色把那千护给按了回去，说道：“李指挥使，曹公命我来取回卷宗。”
“这个好说，周常命人把近些时日处理收集的卷宗整理一下交换西厂。”
“诺。”
“李指挥使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何事请讲。”
“上次宫中之事李指挥使你也在场，圣上令我限时缉拿刺客，可西厂的人手不足，所以还需从仪鸾司抽调一些人手。”
“可这不是有都尉府的人已经帮你们了吗？”
李轩不提还好，这一说曹干眼神满是苦涩道：“都尉府的人别看平时人五人六的，真让这群饭桶动起手来，还不如多在街上栓两条狗。”
都尉府毕竟是皇帝的亲卫，比不上西厂与锦衣卫说的过去，不应该像曹正说的这样不堪。
“都尉府的人这么不靠谱？”
曹干回道：“已经不是靠不靠得住的问题，都尉府的那群饭桶，让他们巡视京城，结果组团去青楼赌坊。”
“周德没有管？”
“周德说话和放屁差不多，昨日栖凤阁的凤阳诗会的奖品被盗。几百号人围着天水桥下边还让人给跑了。”
“都尉府的人这种做派，确实靠不住。”
“是啊。”
曹干说的有些口渴，搂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继续道：“所以都尉府的人靠不住，圣上又开了金口，令我在太后寿诞前将人缉拿归案，所以还要请李指挥使帮兄弟一下。”
“这个好说。”
同朝为臣，曹干稳坐小督公的位置显然不是傻子。
有了一次的教训曹干现在不论心里如何想，现在面对风头正盛的李轩姿态做的很足。
事情谈拢，甚至连曹正的腰牌都没有往外掏，回去路上，西厂的千户觉得曹干堕了西厂的面子，斥问道：
“小督公，为何要对锦衣卫的指挥室这样客气。有厂公的腰牌，直接要人即可。”
曹干把手上曹正的腰牌扔给西厂的千户，反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是义父的义子而你不是？论功夫我不如你，可这做人你不如我。这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紧啊。”
夹紧马腹，曹干走到了刚接稳曹正腰牌的千户前面。
暖阳斜照，洒在千街百坊之间，巍峨长安如在打鼾的金狮子，通往五湖四海的水道映着金光便是这金狮子身上的毛发，连接着万里疆域的角角落落。
陈子瑜走出自己的闺房，手中抱着一摞书籍，抬头看了看天空上散去的云雾。
今年的初春雨很多，温度时暖时凉，被珍藏了一冬的书难免多出一些霉味。
天气不错，陈子瑜换上了鹅黄色的春装襦裙，对袖的衣襟合在一起，严严裹住少女苗条的身段。
青荷绣鞋翘起，把手上的书籍摊开晾晒在石头上，上次画的墨色山水图也在其中。
离太后寿诞还有半个来月，过几天的凤阳诗会，她爹陈景明免不得走过场。
只是她爹今早才回家，而且向来看不上诗会上争破头的才子，如今正坐在书房里头疼。
陈子瑜作为陈景明唯一的女儿，虽然日后无法做官，可教授女儿识文断字他从来没有落下。
不止陈景明，大魏上下基本都是如此，甚至有的江南名门家中丫鬟都能懂的诗词典故，附庸风雅。
因此，大魏之中都没有禁止女子读书之说。
只是向来喜欢看书的陈子瑜，这几天她却提不起兴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李轩的原因。
李轩在洛京文人口中的名声不怎么好，主要还是曾经火烧文人墨宝一说。
可有了近两次的接触，陈子瑜感李轩这人应该是缺乏管教，本性并不坏，上次承了他的情还要还回去。
陈子瑜胡思乱想着，伸出小手按住了几张被风吹的乱动的书页，襦裙领子的容貌扫过脖颈，似乎心也跟着痒痒。
陈子瑜转眼看向，犹豫片刻，便步履盈盈的走了过去，虽然知道自己的老爹刚刚回来，可答应好的事情就应该去旅行。
君子不能失信于人，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君子。
吱呀——
推开书房的门，陈子瑜见陈景明正靠在椅子上，送陈景明回家的刘贺离开没多久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陈子瑜眼中露出微不可查的犹豫：“爹？”
陈景明心情不错，还哼着小曲：“子瑜？有什么事吗？”
抿了抿嘴，陈子瑜决心开口：“爹，我想拿你的字画还人情。”
“还人情？”
“谁啊？”
“锦衣卫指挥使李轩。”
陈景明思索了一下，自己这次能出来确实要感谢一下李轩那家伙，还帮忙隐瞒自己入狱的事情。
于是干脆的点头道：“是要好好谢谢那家伙，都在后面你自己看中那副随便挑。”
陈景明顺手指指自己平时放字画的地方。
陈子瑜从小在书房玩耍，自然不陌生，自己走到书架上，细细的挑选起来。
陈子瑜睫毛不停的颤抖，拿起自己挑好的字画小步跑了出去：“爹，我先出去一趟，你不用管等我了。”
“奥。”
躺在椅子上的陈景明眯着眼睛作答，忽的回过味来。
自己是受了李轩的恩情，但是子瑜不知道啊，那她还什么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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