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凤阳诗会
李轩因为奏折的事情，被建元帝李恒特意关照要入国子监学习。
虽说皇命难为，当然不是没有办法。
李轩找了个由头，说是要为凤阳诗会巡视，所以李恒特许李轩在诗会后再前往国子监学习。
华灯初上，栖凤阁外车马如龙，文人骚客在管事的殷勤招待下进入囊括半条街的高楼，‘公子、兄台’之声不绝于耳。
栖凤阁占地极大，其中书画琴棋、酒茶戏曲等等种类繁多，里里外外只求一个‘雅’字。
平时这里也是许多夫人小姐爱来之处，和坊间的勾栏差不多，不过档次上高出不少。
此次诗会，太后等一众人物也会到场，所以里里外外的护卫是绝对马虎不得。
由曹正亲自带人布防，李轩在外监督，朝廷两大恶人齐聚此处，单是名头就能吓跑不少江湖人士。
这个时代没啥娱乐活动，武馆比武、文人斗诗，便是了京城中最大的亮点。
加上朝廷这么重视，凤阳诗会自然也就成了全京城的焦点。
而栖凤阁顺应时事办场诗会，自然不能小家子气，光是灯笼就从天水桥一路挂到栖凤阁临街的街尾。
暮色时分，李轩乘坐马车抵达栖凤阁，楼外人声鼎沸，不乏武人打扮的江湖客和普通的文人以及坊间的百姓，将栖凤阁里里外外围了三层。
因为贵人来比较多，且栖凤阁在场的人三教九流都有。
所以仪鸾司和西厂人员齐出派了十三名千户，上百的档头，普通的旗官更是上千数，这么大阵仗在京城已经十分夸张。
一些外地的江湖客，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去打那个江湖豪门。
李轩忙于布防，连着三天没有合眼，今天一切都提上章程才回家眯了眯眼。
走下马车，从腰上取下自己的折扇，八名护卫驱开拥挤的人群。
栖凤阁外有管事迎客，抬眼瞧见李轩，上次崔仁请他还记忆犹新。
连忙缓步上前，抬手一礼：“李大人大驾光临，这边请。”
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见这话，都回头查看，道路让开，不少小姐夫人窃窃私语响起：
“那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没见过？”
“是啊！长这么俊俏，京城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眼睛长的真好看，比女儿家都漂亮……”
李轩今天换了一身文人的长袍，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样子。
然而听见这个夫人小姐议论自己，李轩又些不适，像是被人当个猴打量，快步走进栖凤阁当中。
上次来的时候，一群文人骚客，好像也对自己评头论足。
李轩无奈加快了脚步。
“哟~这位公子还害羞……”
“哈哈哈。”
见李轩这等姿态，一群夫人小姐又呵呵笑了起来。
其中有见识的夫人，解释说：“你们别想了，你们看他的侍卫都是锦衣卫，你们说是哪家的？”
“难道太子或者是哪位亲王？”
“不可能，太子和秦王殿下咱们都认识啊。”
“你们别猜了，那位是锦衣卫的新任指挥使。”
“啊，是他啊！不过，不得不说，他这样穿还真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就是败类，我家老爷还说他强抢民女，小心他抢到你头上。”
……
在场夫人们已经到了年纪，闺中密语自然如狼似虎。
背后的议论让李轩一个踉跄，只觉这群夫人当真是泼辣。
可李轩的身份摆在这里，总不能停下来和这些小姐夫人聊骚，当下只能当做没听见。
-----
琉璃灯的光芒洒在楼宇飞檐之下，栖凤阁主楼中的大厅，数十张书案摆成一圈儿，身着文袍的儒生坐在上首。
太子李念和秦王李则，以及刚出来的大祭酒陈景明都在其中。
旁边还站了一圈的宫女，用一个帐子把两边别开，里面的人能从两边看都外边，外边的人的视线却被挡住。
在这帐子后面的，便是各路的官家夫人小姐，以及皇宫中的女眷等人。
陈子瑜不安分的偷偷跑到前面，站在父亲背后，垫着脚尖一直在人群中寻找，直到李轩的身影走进大厅，才暗暗松了口气。
厅中学子林立，诗会已经开始。
已经不停有人把手中诗稿交给小斯递上去，若出了佳作便会由某位大儒当场念出来。
接着送到屏风后面，供这些夫人小姐欣赏。
李轩进入大厅，并没有刻意引起注意，把诗稿递给小斯后，便自顾自走到了大厅的座位喝茶等待。
不过李轩到了场，来打招呼或是注意到他的人并不在少数。
刚刚坐下没多久，之前被打了一顿两个黑眼圈刚好的周德，便摇着扇子，晃晃悠悠走到跟前坐下，轻笑道：
“哟~李指挥使，你不在外面巡视，怎么有空过来？难道您也要参加这诗会，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
李轩修长手指旋转着茶杯，微微眯眼：“眼睛好了是不是忘了它怎么肿的，还是皮痒难受，特意过来找本官帮你止痒？”
周德摇着扇子，有恃无恐：“今天凤阳诗会，是风雅之地，太后娘娘也在里面，动手太粗鲁……”
嚓——
话没说完，隔桌的曹正轻拍手边小案，没了盖子的茶杯的弹起，左手轻拍，茶杯连带茶水，便带着破风声飞旋而出。
周德手中的白玉扇骨应声而断，杯盖余势不减，飞出半个大厅，砸向了正偏头的李轩。
李轩耳根微动没有回头，左手夹出腰间的折扇，散开扇面，扇骨挑飞撞来的茶杯。
茶杯纵向升空，极速旋转发出嗡嗡的声音，扇面横摆，茶杯滴水未落的落在扇面之上。
曹正回头看了眼，见李轩稳稳的接住茶杯后，微微颔首示意，露出寻味的笑容。
屈指轻弹，瓷盖无声无息穿过了拥挤人群之间的空隙，落在了李轩手边的茶杯之上，严丝合缝。
李轩眉头紧蹙，看了看手边完好无损的茶杯，自语道：
“这曹正莫不是失心疯了，想在这里动手？”
周德摇着光秃秃的扇骨，抬头打量一眼：“你把曹干给打了一顿，还要抢人家在圣上眼中的位置不动手才不正常。”
李轩略显意外，周德竟然主动帮自己分析起来，不过显然是李轩多想。
上一刻还挺正常的周德，下一瞬就又开始找事。
因为周德上次在登府路被毒打一顿，场子还没找不回来，见李轩问起曹正，又阴阳怪气道：
“李轩，这诗会上都是文人，你若是闲着无聊，倒是可以曹正打一场，也算是添个彩头。”
意思自然暗指李轩是个四肢发达的粗人。
李轩听见这番嘲讽，微微蹙眉：“和曹正打？我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倒是周大人你虽然是科举出身，不过我记得你这功名好像是萌荫得来的，什么时候也会附庸风雅了？难道买……”
周德一愣他左右打量几眼，无人注意，忽然凑近几分，压低声音：
“李大人，什么买诗，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怎么做那种事情。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李轩眼神平淡：“自然，周都尉先忙，我四处巡视一番。”
周德对着走远的李轩，背后骂到：“呸，什么玩意。就知道动手，我有你这身功夫，非把你打的找不着北。”
周德骂完，转个身的功夫，李轩去而复返突然又出现在周德面前：“周都尉，你是真的皮痒了。”
嘭——
嘈嘈杂杂的大厅中，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传出。
不少人蹙眉偏头，打量一眼后，又当做无事发生。
李轩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周德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揉着脑门，抬手点了点李轩，满眼的怒火中烧：“算你狠！”
说着一挥袖子，坐在旁边不说话。
虽说皇命难为，当然不是没有办法。
李轩找了个由头，说是要为凤阳诗会巡视，所以李恒特许李轩在诗会后再前往国子监学习。
华灯初上，栖凤阁外车马如龙，文人骚客在管事的殷勤招待下进入囊括半条街的高楼，‘公子、兄台’之声不绝于耳。
栖凤阁占地极大，其中书画琴棋、酒茶戏曲等等种类繁多，里里外外只求一个‘雅’字。
平时这里也是许多夫人小姐爱来之处，和坊间的勾栏差不多，不过档次上高出不少。
此次诗会，太后等一众人物也会到场，所以里里外外的护卫是绝对马虎不得。
由曹正亲自带人布防，李轩在外监督，朝廷两大恶人齐聚此处，单是名头就能吓跑不少江湖人士。
这个时代没啥娱乐活动，武馆比武、文人斗诗，便是了京城中最大的亮点。
加上朝廷这么重视，凤阳诗会自然也就成了全京城的焦点。
而栖凤阁顺应时事办场诗会，自然不能小家子气，光是灯笼就从天水桥一路挂到栖凤阁临街的街尾。
暮色时分，李轩乘坐马车抵达栖凤阁，楼外人声鼎沸，不乏武人打扮的江湖客和普通的文人以及坊间的百姓，将栖凤阁里里外外围了三层。
因为贵人来比较多，且栖凤阁在场的人三教九流都有。
所以仪鸾司和西厂人员齐出派了十三名千户，上百的档头，普通的旗官更是上千数，这么大阵仗在京城已经十分夸张。
一些外地的江湖客，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去打那个江湖豪门。
李轩忙于布防，连着三天没有合眼，今天一切都提上章程才回家眯了眯眼。
走下马车，从腰上取下自己的折扇，八名护卫驱开拥挤的人群。
栖凤阁外有管事迎客，抬眼瞧见李轩，上次崔仁请他还记忆犹新。
连忙缓步上前，抬手一礼：“李大人大驾光临，这边请。”
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见这话，都回头查看，道路让开，不少小姐夫人窃窃私语响起：
“那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没见过？”
“是啊！长这么俊俏，京城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眼睛长的真好看，比女儿家都漂亮……”
李轩今天换了一身文人的长袍，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样子。
然而听见这个夫人小姐议论自己，李轩又些不适，像是被人当个猴打量，快步走进栖凤阁当中。
上次来的时候，一群文人骚客，好像也对自己评头论足。
李轩无奈加快了脚步。
“哟~这位公子还害羞……”
“哈哈哈。”
见李轩这等姿态，一群夫人小姐又呵呵笑了起来。
其中有见识的夫人，解释说：“你们别想了，你们看他的侍卫都是锦衣卫，你们说是哪家的？”
“难道太子或者是哪位亲王？”
“不可能，太子和秦王殿下咱们都认识啊。”
“你们别猜了，那位是锦衣卫的新任指挥使。”
“啊，是他啊！不过，不得不说，他这样穿还真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就是败类，我家老爷还说他强抢民女，小心他抢到你头上。”
……
在场夫人们已经到了年纪，闺中密语自然如狼似虎。
背后的议论让李轩一个踉跄，只觉这群夫人当真是泼辣。
可李轩的身份摆在这里，总不能停下来和这些小姐夫人聊骚，当下只能当做没听见。
-----
琉璃灯的光芒洒在楼宇飞檐之下，栖凤阁主楼中的大厅，数十张书案摆成一圈儿，身着文袍的儒生坐在上首。
太子李念和秦王李则，以及刚出来的大祭酒陈景明都在其中。
旁边还站了一圈的宫女，用一个帐子把两边别开，里面的人能从两边看都外边，外边的人的视线却被挡住。
在这帐子后面的，便是各路的官家夫人小姐，以及皇宫中的女眷等人。
陈子瑜不安分的偷偷跑到前面，站在父亲背后，垫着脚尖一直在人群中寻找，直到李轩的身影走进大厅，才暗暗松了口气。
厅中学子林立，诗会已经开始。
已经不停有人把手中诗稿交给小斯递上去，若出了佳作便会由某位大儒当场念出来。
接着送到屏风后面，供这些夫人小姐欣赏。
李轩进入大厅，并没有刻意引起注意，把诗稿递给小斯后，便自顾自走到了大厅的座位喝茶等待。
不过李轩到了场，来打招呼或是注意到他的人并不在少数。
刚刚坐下没多久，之前被打了一顿两个黑眼圈刚好的周德，便摇着扇子，晃晃悠悠走到跟前坐下，轻笑道：
“哟~李指挥使，你不在外面巡视，怎么有空过来？难道您也要参加这诗会，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
李轩修长手指旋转着茶杯，微微眯眼：“眼睛好了是不是忘了它怎么肿的，还是皮痒难受，特意过来找本官帮你止痒？”
周德摇着扇子，有恃无恐：“今天凤阳诗会，是风雅之地，太后娘娘也在里面，动手太粗鲁……”
嚓——
话没说完，隔桌的曹正轻拍手边小案，没了盖子的茶杯的弹起，左手轻拍，茶杯连带茶水，便带着破风声飞旋而出。
周德手中的白玉扇骨应声而断，杯盖余势不减，飞出半个大厅，砸向了正偏头的李轩。
李轩耳根微动没有回头，左手夹出腰间的折扇，散开扇面，扇骨挑飞撞来的茶杯。
茶杯纵向升空，极速旋转发出嗡嗡的声音，扇面横摆，茶杯滴水未落的落在扇面之上。
曹正回头看了眼，见李轩稳稳的接住茶杯后，微微颔首示意，露出寻味的笑容。
屈指轻弹，瓷盖无声无息穿过了拥挤人群之间的空隙，落在了李轩手边的茶杯之上，严丝合缝。
李轩眉头紧蹙，看了看手边完好无损的茶杯，自语道：
“这曹正莫不是失心疯了，想在这里动手？”
周德摇着光秃秃的扇骨，抬头打量一眼：“你把曹干给打了一顿，还要抢人家在圣上眼中的位置不动手才不正常。”
李轩略显意外，周德竟然主动帮自己分析起来，不过显然是李轩多想。
上一刻还挺正常的周德，下一瞬就又开始找事。
因为周德上次在登府路被毒打一顿，场子还没找不回来，见李轩问起曹正，又阴阳怪气道：
“李轩，这诗会上都是文人，你若是闲着无聊，倒是可以曹正打一场，也算是添个彩头。”
意思自然暗指李轩是个四肢发达的粗人。
李轩听见这番嘲讽，微微蹙眉：“和曹正打？我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倒是周大人你虽然是科举出身，不过我记得你这功名好像是萌荫得来的，什么时候也会附庸风雅了？难道买……”
周德一愣他左右打量几眼，无人注意，忽然凑近几分，压低声音：
“李大人，什么买诗，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怎么做那种事情。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李轩眼神平淡：“自然，周都尉先忙，我四处巡视一番。”
周德对着走远的李轩，背后骂到：“呸，什么玩意。就知道动手，我有你这身功夫，非把你打的找不着北。”
周德骂完，转个身的功夫，李轩去而复返突然又出现在周德面前：“周都尉，你是真的皮痒了。”
嘭——
嘈嘈杂杂的大厅中，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传出。
不少人蹙眉偏头，打量一眼后，又当做无事发生。
李轩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周德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揉着脑门，抬手点了点李轩，满眼的怒火中烧：“算你狠！”
说着一挥袖子，坐在旁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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