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实憨厚的阿福
“一，二，三，起！”
两人用麻绳将巫婆五花大绑扔进木箱里。
顾清随手把床边的脏袜子塞到她的嘴里，防止她出声。
“红笺，待会你去牙行找两个力气大的伙计，让他们把箱子抬走，找个地方藏起来。
让他们千万要保密，别把人给看丢了，这单生意我给他们双倍酬劳。”
顾清用木锥在箱子两边各开了几处小孔，方便空气流动。
然后又找来几捆麻绳打了个大大的死结，做完这些，已经是累得半死，瘫坐在地上使唤起小侍女。
又要花钱！红笺心疼地翻出荷包，倒出几枚通宝，又数了数里面余下的钱币。
她忍不住嘟囔道：“公子，这老媪坏得流油，咱们为什么不把她扔进神都的明渠里喂鱼虾，还要浪费钱找人看住她。”
“她的命留着还有用。”
看着自家侍女俨然一副小财迷样，顾清爽朗一笑，拍拍她的头，说道：
“别舍不得，公子向你保证，用她给你换一堆通宝回来给你耍，怎么样？”
一听到可以赚钱，红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嘻嘻地看着顾清，伸出小拇指勾了勾。
“公子，一言为定哦。”
顾清一下勾住柔嫩的小拇指。
“嗯，一言为定。
---------------------
目送着红笺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顾清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随即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朝北房走去。
跨入内院，老远便闻见屋内的檀香，其中掩着较为浓重的草药味。
顾清深吸了一口气，做好见这一世母亲第一面的准备。
他轻柔的推开虚掩的房门，见房内没有动静，才又迈出一步，尔后收敛脚步声，径直向床边走去。
屋内中年妇人身着素色布衣，左手支着头，侧躺在床榻上。
虽然穿着朴素，看着却非乡野村妇，倒是有一种恬淡的气质，宁静祥和。
即使是初见，顾清仍觉得有来自血脉里的熟悉感。
他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母小憩中听见细微声响，还以为是红笺来给自己送汤药，张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清秀俊朗的少年郎。
她下意识地朝着少年探出手，嘴巴微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再定睛细看，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是三郎吗？”
顾清快步走到床边，双膝跪地，握住顾母的手，立马应了下来：“孩儿不孝，让母亲操心了，母亲今日身体可无恙？”
妇人指尖轻轻地划过顾清的脸庞，不禁哽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娘亲不碍事的，可若是三郎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到地下，也无颜去见你的父亲。”
顾清看到她如此关切自己，只觉得一道暖流涌过胸口，不由地联想到远在地球的父母，一片黯然，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时的他们应该也是悲痛欲绝吧。
顾母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说道：“再过一月，三郎你就要行冠礼了，到时你也长大成人，为娘十分高兴，我当年问过你父亲，将来孩儿该如何取字，他一个大老粗硬是翻了好几天的书，为你取字“子懿”，就是希冀三郎你有一日能成为像你父亲，祖父那般人物，不负你这个顾姓！”
顾清点点头，也不打断母亲，继续听她倾诉。
“当年你祖父在江南道起事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大商人，两人志趣相投，约定将来做儿女亲家，可惜两人生的都是男孩。”
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生的俊朗非凡，继续说道：“直到你这一辈，对方生了个女娃，和你年龄一样，所以你祖父临终前曾修书帮你订下婚事，希望两家从此永交秦晋之好。”
原来自己还有娃娃亲，昨日阅览记忆时倒是没有印象，也不知道那娃娃亲的女子如何。于是顾清开口询问：“母亲，现在我们长房一脉式微，二十年前的承诺，不知道还算不算数了？”
顾母颔首，继续说道：“你祖父与父亲都说那夏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却一诺千金，因此我让阿福携一封手书前往江南，就是想看看这亲事是否还作数，若对方不认，那我们也不必自找没趣，若对方还认，我们顾氏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算算日子，阿福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少年努力回想着记忆中阿福的形象，体长八尺，膀大腰圆，说起话来瓮声瓮气。
整日就喜欢顶着一顶绒帽在街头巷尾窜悠，还总是被街口的豆腐西施赚去做苦力。
就这般不太聪慧的惫懒货，可别把自己丢在江南。
顾清和顾母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瞅见外面天色见暗，就起身准备去厨房看看红笺做晚饭没，给母亲寻些吃食来，正好自己一天一夜也没吃饭，垫垫肚子。
当他踱步向宅子东南角落的厨房走去时，远远就瞧见有个黑黢黢的东西，脚步匆忙，也在往厨房赶。
顾清扯了一嗓子大叫道：“阿福！你给我站住。”
黑黢黢的大汉楞在原地，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家公子站在院口叫唤自己，当即飞奔过去。
那身形，将地上的青石砖踩得“duang---duang”作响，待要跑至顾清面前，双膝一软，身子重心向后压，便完成了标准的滑跪。
直到触及顾清脚尖才停，竟是分毫不差。
大汉一把搂过顾清的小腿，脑袋贴上去，哭天抢地地哀嚎了起来：
“公子哟，我的公子哟，阿福终于看见您了，方才刚进府，二房的那几个贱嘴奴婢就说您昏迷了好久，怕是不行了。阿福这颗心都快碎了，您是阿福的天，阿福的地，阿福的唯一啊，我滴好公子哎！”
虽然两世为人，但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上次见到，却还是那战场叫阵诸葛孔明的饶舌王司徒。
“那你倒是说说，既然这么担心我，怎么一回来就往厨房去？”
“公子，你不知道啊，我为了早点回到神都复命，这些天日夜奔波，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你看阿福现在都快瘦成皮包骨头了。”
顾清瞅了眼他那连衣服都撑不下的健硕身块，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这也能叫皮包骨头？
望着还在那边“自我感动”的黢黑汉子，顾清心生一计。
他清了清嗓子，一把将阿福扶起，堆出和蔼的笑容，用手里的纸扇给满头大汗的阿福扇了扇风，语气缓和地说道：“阿福啊，公子问你几个问题，你得用心回答。”
“公子只管问，阿福肯定如实回答。”端的是忠心耿耿的好仆人形象。
“你这次去夏府有一个多月了吧？这段时间，是否挂念家中啊？”
“那是当然的啦，阿福自打离了府，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您，公子就是阿福的光，一刻看不见公子，就是天上的太阳都在阿福眼中失去了颜色！”
顾清颔首，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循循善诱，抛出下一个问题：“那江南道是不是真像书上说的那般风光旖旎，景色秀丽？”
阿福立马回道：“公子，江南道确是秀美，遍地鲜花，绿木成阴，而且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湖哩，江南道的人称之为海，那海可大着，而且是蓝的，不似神都的河，都是青色的。”
少年郎听了故作新奇，装出兴奋的样子，招了招手，让附耳过来，做贼一般悄声问：“那，听闻江南的小娘子个个出落的水灵，不知和神都的小娘子相比，孰优孰劣？”
阿福见一向习文诵诗，古板正经的公子主动提及小娘子，许是年少血气方刚开了窍，神色便不由变得暧昧。
他腼腆一笑，给了顾清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搓搓手，耷在后脑勺上。
“您可不知道，那江南小娘子当真是可人儿，个个皮肤嫩得都出水儿，而且她们喜好穿搭打扮，清一水儿的罗裙素履，前段时间还没有入秋，都喜欢撑伞出行，三五作伴，游湖泛舟，引得岸边都是大老粗看女娘。”
说着说着，表情愈发猥琐，嘴上的涎都快流下来了，开始做起白日梦。
“哪天我阿福要是能娶一个这样的婆姨，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丢人！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惫懒货色。
见他放下心理防备，顾清终于图穷匕见，“那今天吃的饺子是芹菜馅儿的还是韭菜馅儿的啊？”
“害，当然是韭菜馅儿的啦！”
说完，阿福连忙反应过来，捂住了嘴，“唔，公子，你诈我？”
“几天没吃饭是吧？”
“江南的小娘子水灵是吧？”
顾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悠然一叹：“今晚也别吃了，去院里扎一个时辰马步，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阿福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诺了一声，瞬间就蔫儿了。
他跪坐在地上，满脸悲愤，自己那么信任的公子，竟然使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伎俩来诈他。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顾清转身进了灶房，丢下一句话。
“阿福啊，下次别吃韭菜馅儿的了，味儿重。”
糙汉听了，用手捂住嘴，哈气猛嗅
“不能啊，我明明刷牙了呀。”
阿福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却没发现自个儿门牙上的菜叶儿颇为扎眼。
两人用麻绳将巫婆五花大绑扔进木箱里。
顾清随手把床边的脏袜子塞到她的嘴里，防止她出声。
“红笺，待会你去牙行找两个力气大的伙计，让他们把箱子抬走，找个地方藏起来。
让他们千万要保密，别把人给看丢了，这单生意我给他们双倍酬劳。”
顾清用木锥在箱子两边各开了几处小孔，方便空气流动。
然后又找来几捆麻绳打了个大大的死结，做完这些，已经是累得半死，瘫坐在地上使唤起小侍女。
又要花钱！红笺心疼地翻出荷包，倒出几枚通宝，又数了数里面余下的钱币。
她忍不住嘟囔道：“公子，这老媪坏得流油，咱们为什么不把她扔进神都的明渠里喂鱼虾，还要浪费钱找人看住她。”
“她的命留着还有用。”
看着自家侍女俨然一副小财迷样，顾清爽朗一笑，拍拍她的头，说道：
“别舍不得，公子向你保证，用她给你换一堆通宝回来给你耍，怎么样？”
一听到可以赚钱，红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嘻嘻地看着顾清，伸出小拇指勾了勾。
“公子，一言为定哦。”
顾清一下勾住柔嫩的小拇指。
“嗯，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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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红笺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顾清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随即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朝北房走去。
跨入内院，老远便闻见屋内的檀香，其中掩着较为浓重的草药味。
顾清深吸了一口气，做好见这一世母亲第一面的准备。
他轻柔的推开虚掩的房门，见房内没有动静，才又迈出一步，尔后收敛脚步声，径直向床边走去。
屋内中年妇人身着素色布衣，左手支着头，侧躺在床榻上。
虽然穿着朴素，看着却非乡野村妇，倒是有一种恬淡的气质，宁静祥和。
即使是初见，顾清仍觉得有来自血脉里的熟悉感。
他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母小憩中听见细微声响，还以为是红笺来给自己送汤药，张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清秀俊朗的少年郎。
她下意识地朝着少年探出手，嘴巴微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再定睛细看，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是三郎吗？”
顾清快步走到床边，双膝跪地，握住顾母的手，立马应了下来：“孩儿不孝，让母亲操心了，母亲今日身体可无恙？”
妇人指尖轻轻地划过顾清的脸庞，不禁哽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娘亲不碍事的，可若是三郎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到地下，也无颜去见你的父亲。”
顾清看到她如此关切自己，只觉得一道暖流涌过胸口，不由地联想到远在地球的父母，一片黯然，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时的他们应该也是悲痛欲绝吧。
顾母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说道：“再过一月，三郎你就要行冠礼了，到时你也长大成人，为娘十分高兴，我当年问过你父亲，将来孩儿该如何取字，他一个大老粗硬是翻了好几天的书，为你取字“子懿”，就是希冀三郎你有一日能成为像你父亲，祖父那般人物，不负你这个顾姓！”
顾清点点头，也不打断母亲，继续听她倾诉。
“当年你祖父在江南道起事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大商人，两人志趣相投，约定将来做儿女亲家，可惜两人生的都是男孩。”
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生的俊朗非凡，继续说道：“直到你这一辈，对方生了个女娃，和你年龄一样，所以你祖父临终前曾修书帮你订下婚事，希望两家从此永交秦晋之好。”
原来自己还有娃娃亲，昨日阅览记忆时倒是没有印象，也不知道那娃娃亲的女子如何。于是顾清开口询问：“母亲，现在我们长房一脉式微，二十年前的承诺，不知道还算不算数了？”
顾母颔首，继续说道：“你祖父与父亲都说那夏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却一诺千金，因此我让阿福携一封手书前往江南，就是想看看这亲事是否还作数，若对方不认，那我们也不必自找没趣，若对方还认，我们顾氏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算算日子，阿福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少年努力回想着记忆中阿福的形象，体长八尺，膀大腰圆，说起话来瓮声瓮气。
整日就喜欢顶着一顶绒帽在街头巷尾窜悠，还总是被街口的豆腐西施赚去做苦力。
就这般不太聪慧的惫懒货，可别把自己丢在江南。
顾清和顾母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瞅见外面天色见暗，就起身准备去厨房看看红笺做晚饭没，给母亲寻些吃食来，正好自己一天一夜也没吃饭，垫垫肚子。
当他踱步向宅子东南角落的厨房走去时，远远就瞧见有个黑黢黢的东西，脚步匆忙，也在往厨房赶。
顾清扯了一嗓子大叫道：“阿福！你给我站住。”
黑黢黢的大汉楞在原地，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家公子站在院口叫唤自己，当即飞奔过去。
那身形，将地上的青石砖踩得“duang---duang”作响，待要跑至顾清面前，双膝一软，身子重心向后压，便完成了标准的滑跪。
直到触及顾清脚尖才停，竟是分毫不差。
大汉一把搂过顾清的小腿，脑袋贴上去，哭天抢地地哀嚎了起来：
“公子哟，我的公子哟，阿福终于看见您了，方才刚进府，二房的那几个贱嘴奴婢就说您昏迷了好久，怕是不行了。阿福这颗心都快碎了，您是阿福的天，阿福的地，阿福的唯一啊，我滴好公子哎！”
虽然两世为人，但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上次见到，却还是那战场叫阵诸葛孔明的饶舌王司徒。
“那你倒是说说，既然这么担心我，怎么一回来就往厨房去？”
“公子，你不知道啊，我为了早点回到神都复命，这些天日夜奔波，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你看阿福现在都快瘦成皮包骨头了。”
顾清瞅了眼他那连衣服都撑不下的健硕身块，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这也能叫皮包骨头？
望着还在那边“自我感动”的黢黑汉子，顾清心生一计。
他清了清嗓子，一把将阿福扶起，堆出和蔼的笑容，用手里的纸扇给满头大汗的阿福扇了扇风，语气缓和地说道：“阿福啊，公子问你几个问题，你得用心回答。”
“公子只管问，阿福肯定如实回答。”端的是忠心耿耿的好仆人形象。
“你这次去夏府有一个多月了吧？这段时间，是否挂念家中啊？”
“那是当然的啦，阿福自打离了府，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您，公子就是阿福的光，一刻看不见公子，就是天上的太阳都在阿福眼中失去了颜色！”
顾清颔首，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循循善诱，抛出下一个问题：“那江南道是不是真像书上说的那般风光旖旎，景色秀丽？”
阿福立马回道：“公子，江南道确是秀美，遍地鲜花，绿木成阴，而且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湖哩，江南道的人称之为海，那海可大着，而且是蓝的，不似神都的河，都是青色的。”
少年郎听了故作新奇，装出兴奋的样子，招了招手，让附耳过来，做贼一般悄声问：“那，听闻江南的小娘子个个出落的水灵，不知和神都的小娘子相比，孰优孰劣？”
阿福见一向习文诵诗，古板正经的公子主动提及小娘子，许是年少血气方刚开了窍，神色便不由变得暧昧。
他腼腆一笑，给了顾清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搓搓手，耷在后脑勺上。
“您可不知道，那江南小娘子当真是可人儿，个个皮肤嫩得都出水儿，而且她们喜好穿搭打扮，清一水儿的罗裙素履，前段时间还没有入秋，都喜欢撑伞出行，三五作伴，游湖泛舟，引得岸边都是大老粗看女娘。”
说着说着，表情愈发猥琐，嘴上的涎都快流下来了，开始做起白日梦。
“哪天我阿福要是能娶一个这样的婆姨，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丢人！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惫懒货色。
见他放下心理防备，顾清终于图穷匕见，“那今天吃的饺子是芹菜馅儿的还是韭菜馅儿的啊？”
“害，当然是韭菜馅儿的啦！”
说完，阿福连忙反应过来，捂住了嘴，“唔，公子，你诈我？”
“几天没吃饭是吧？”
“江南的小娘子水灵是吧？”
顾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悠然一叹：“今晚也别吃了，去院里扎一个时辰马步，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阿福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诺了一声，瞬间就蔫儿了。
他跪坐在地上，满脸悲愤，自己那么信任的公子，竟然使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伎俩来诈他。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顾清转身进了灶房，丢下一句话。
“阿福啊，下次别吃韭菜馅儿的了，味儿重。”
糙汉听了，用手捂住嘴，哈气猛嗅
“不能啊，我明明刷牙了呀。”
阿福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却没发现自个儿门牙上的菜叶儿颇为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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