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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葛大魔王

    葛均没有理会他的小九九,也不会因为二人影响自己“折磨”学生们的进度,清了清嗓子,他对坐在下面的学生宣布,今天不授课,改为考试,以此来考察一下近日来的学习成果。

    此话一出,算堂内的学子们哀声载道,特别是那些后排的学渣们,以为靠努力,提前来占座就能不受葛魔王的折磨,怎么料到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程子方眼前一亮,他爹是支度使,掌管着江南省的财政大权,俗称江南钱袋子,作为家中嫡子,跟着长辈们进出衙门库府,家中账房,耳濡目染之下,算术本领远胜同龄人。正好可以借着这场考试,在情敌面前长长脸。

    葛均命令几个学生把试卷分发给众人,宣布考试开始,计时三炷香,时间一到就立马收卷。

    顾清拿到试卷,翻阅了一番,发现大多数都是加减乘除之类的题目,只不过都是三位数以上。

    只要像他一样,接受过伟大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学过竖式计算,那的确没什么难度,可是对于大周国的学子们来说,这种数目的计算,除了运用算盘,那便只能靠心算强行作答,数字一大,心算满十进一位出错的概率就大,一连二十题大数字计算下来,已经把这些学子们弄的是焦头烂额,抓耳挠腮。

    不过如果单单是这二十道题,那葛均魔王之名,当真是名不副实,最难的还是他后面出的几道趣味算术题。

    上来的题目是:“只闻隔壁客分银,不知人数不知银,四两一份多四两,半斤一份少半斤,试问各位能算者,多少客人多少银。”

    大周朝的斤两是和旧制一样,16两一斤,所以顾清脑海中简单地列了一个一元一次方程,求出了答案,同时在纸上写下,客有3人,银共16两。

    接下来的几道数学题大致涵盖内容也是在求解,没有涉及到几何题,对于一些基本功扎实或者举例特别快的学子来说,时间足够他们做出来了。

    很快顾清做到了最后,只剩下一题,他开始阅览题目,这是很典型的物不知数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四;五五数之剩二;七七数之剩一,作数几何,该题何解?”

    这道题目乍一看十分简单,只需要掰开手指,将5,7的倍数加上余数列上几个,看有没有相同的,再和减去4,看看是不是3的倍数,用穷举法,找出一个最小的数。

    如果只是到作数几何这一步,那就算不上什么难题,可是后面四个字,“此题何解”,才是重中之重,对于数学来说,答案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解题过程,可是一个题目的解法往往涉及到原理和公式的应用,能完整无误地写出答题步骤的才算是真正的知晓了解题原理。

    稍加思索,顾清在空白的页面上写下答案。

    第三炷香烧了一半,还没有学生答完题目,顾清也是低着头,假装自己在埋头计算,实则是闭着眼,毛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偷偷摸鱼。

    程子方答完试卷,环视了全场,发现自己果然是最快的那个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再瞧瞧顾清低头苦思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得意,兴致勃勃地向葛均交卷,步伐都轻盈了几分。

    待到香全部烧完,葛均淡淡地说了一句时间到了,每排的第一个学生自觉地起身收卷。

    遇到那些没做完,不肯交卷的,都会苦口婆心地劝一句,葛夫子正看着呢。迫于淫威,他们也只能乖乖地顺从,不过自己心里也清楚大概什么样的成绩,想来接下来一个月的作业量定是不轻了。

    葛均坐在讲案上一丝不苟地批卷,紫阳学子们可以各自做自己想做的事,大致分为三类:有的三五作伴,去厕所畅谈,有的在堂外的院子里,锻炼身体,也有些立志在秋试大展宏图的,正在温习功课写作业。

    志向远大的顾大公子则是第四类人——干饭人,中午为了躲讲经义的老夫子,没有吃午饭,让他很是难过。于是乎,他趁着课余时间,掏出了自己提前准备的学习小零嘴儿秘制炊饼,一打开包着炊饼的布,黄豆酱的味道散步整个算堂,正在用心写作业的学生们都嗅了嗅鼻子食欲大动,就连阅卷的葛魔王都不忍侧目,看了一眼那饼,又大又圆,想来很好吃。

    顾清的饼才吃了大半,讲案上的葛魔王蓦地一拍桌子,朝着堂外喊着:“葛桁,给老夫进来。”

    堂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美人图鉴的葛桁身躯一震,血脉里的恐惧感顿生,不待迟疑,把小黄书往袖里一塞,屁颠屁颠儿地跑到葛均跟前。

    看着不成器的侄孙,葛均气不打一处来,摊开他的试卷,指着葛桁的鼻子,厉声问道:“我且问你,乘数口诀表是你几岁学的。”

    “叔爷爷。”

    称呼一出口,葛均怒眼相视,说道:“在学宫,称我夫子!”

    正在狼吞虎咽的顾清被葛魔王的厉声呵斥给惊住了,一口厚实的大饼没咽得下去,噎在嘴里,涨得他喉咙都快炸了,他连忙从书箱里找出水壶,咕嘟咕嘟就是猛喝,大喘了几下才没被噎死。

    他心里也是一阵感叹,无论在哪儿,都会有六亲不认的老师,这让他又想起当初被表叔班主任支配的恐惧,不论在班上做什么,都会有那么一个人盯着你,在讲台上,在书桌边,在窗户旁,也有可能是在后门的门缝里。

    葛桁低着头,弱弱地回了一句:“五岁启蒙时背的口诀表。”

    大魔王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痛声骂道:“我葛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成天不学些正道文章,去搞机关术,蹴鞠跑马,你这是要去工部当匠人,还是要进宫当皇子的玩伴啊?”

    匠人还好说,至少是个本事人,进宫给皇子当玩伴,就是极其狠毒的谩骂了,宫里男子除了圣上只有年幼的皇子,其余只能是净了身的公公,这是在骂章桁这德行,兴趣爱好都是些左道,和宫里阿谀奉承的阉人无异呢。

    他又甩了甩试卷,逼问道:“33得9,你是如何做到百十三乘百十三,算出个尾数是4来?还有奇乘奇得奇,偶成奇得偶,96乘283,你得出来个尾数1,又做何解?”

    顾清看着章桁一脸大冤种的样子,也是唏嘘不已,葛同学啊葛同学,算的有些失误不怪你,可是你这也太过分了,像极了当年高中文理分班的我啊。

    爷孙两一个训一个挨训,爷蛮孙慈,好不和谐。

    本来在外面玩耍的紫阳学子们看到夫子训孙子都训得这么带劲,一个个地慌张极了,刹那间感觉难得的课外时间都不香了,自觉地回到座位,等待着成绩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