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有其仆必有其主
顾清听言一笑，转身朝着葛均长长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请先生告诉他，是对是错吧。”
紫阳学子们屏住呼吸，他们能力有限，大致推出数字在三之上，少部分人能算到小数点后一位，再往下算却是无能为力了。
葛均摇摇头。
“嚯，顾同学真是厉害，居然赢了程家少爷。”往常有不少出身寒微的学子被他们欺凌，敢怒不敢言，今天看到顾清如此威风，替他们狠狠出了一口气，不由惊叹地和身边同学议论，脸上也都是喜色。
感受着周围同学的指指点点，一向被狗腿子吹舔的程子方心里十分苦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喊上洪青等人，想赶紧回家，逃离这个丢人的地方。
可是事与愿违，顾清叫住了他。
顾清想搞清楚，是谁把自己今天来学宫的消息告诉了程子方，但是又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不然谅他有仨胆儿，今天也不敢这么嚣张地来找茬儿，不知道这是一个局还是偶然。
听到要求如此简单，这个纨绔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夏家老爷子除了两个儿子外还有一个女儿，远嫁胶东，生了一个儿子名为宋鹏，从小养在外公家。因为程子方经常纠缠表姐，所以他们俩一直不对付，昨天在茶楼听曲儿正好遇到了，争吵之下，告诉自己的未来姐夫已经来了江南，就在学宫读书，让程子方不要再无故骚扰表姐。
顾清一拍脑袋，没想到这些麻烦事儿是小舅子的多嘴引发的，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幸好自己实力够硬，换个人来就要在学宫社死了。
他也没太过为难程子方，只是让他明早准时来，在学宫每日的训话仪式上当众道歉认输即可，就放他回家去了。
葛均叫住顾清，作为纯粹的算学家，他也很想知道圆周率到底是多少，以他多年的计算，也堪堪算到小数点后十位，就再也算不下去了。
顾清有些为难，他也无法和大魔王解释什么是微积分，丘德诺夫斯基公式，莱布尼茨公式。所以他只能回答：“夫子，学生觉得这个数字可能是无穷无尽，如果夫子感兴趣，我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位数写下，明日交给夫子。”
葛均拉着顾清，询问了几个数学有关的问题，相互探讨了一番，才准他离去。
散学过后，顾清走在路上，旁边跟着葛桁和张云泊等几位同窗。
“顾同学当真是算术天才，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族叔向谁请教过，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他的学生，回去我定要和宗族兄弟们好好分说，让他们也开开眼！”
“是极，是极，往日我们都被葛夫子的难题折磨得欲仙欲死，没有谁是例外，年年都说我们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今天终于有你站了出来，这是历史性地进程啊。”
“明天开始，顾同学你的大名肯定会传遍整个学宫，成为我辈楷模，也是我们努力学习，战胜夫子们的精神支柱啊。”
一行人走到学宫门口，相互客套了几句就要叫上伴读书童打道回府。
不过原属于书童们消磨时间的墙角，这时候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从他们面前飞过。
顾清和这几位紫阳学子有些疑惑，这不应该啊，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呢。
就在他们眺望寻找的时候，学宫边上的深巷里响起了嘈杂地叫喊声，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那几个没了踪影的仆人。
慢慢走进深巷，一颗老桑树底下，摆着张桌子，六七个伴读书童正聚在桌前喝酒划拳。
“兄弟，咱俩走一个，哥俩儿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你不行，换个人再来，再来，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
场面激烈，顿时引起了葛桁等人的侧目和惊叹。
他和旁边的同窗相视一眼，小声嘀咕道：“云泊兄啊，你可认识那个方脸大汉？你看我们那几个书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没接两句就自乱阵脚，败下阵来。”
张云泊点点头，颇以为然，感慨道：“没想到小小书童里居然有这般高手，那划拳技巧就是流云阁的龟公也不过如此了，不知道是学宫中哪位同学家中的，有其仆必有其主，这位同学想必也是个风流人物，我定要和他做个相识。”
顾清沉着脸，望着为首的黑脸汉子。
“谁淫荡啊谁淫荡，你淫荡啊我淫荡。”
几人的辞令变得愈发不堪，十分露骨，在远处偷听的主人家们的脸色也开始变化，心里想着回去要好好整治他们，不能让粗鄙的家仆玷污读书人的风骨。这里是能讨论这些污言秽语的地方吗，就不知道找个静谧点儿的地儿。
“阿福哥，尝尝我这酒，上次我们家少爷去流云阁找巧儿姑娘特意准备的极品米酒，可是人家并不承情，就只灌少爷酒。他醉了我就偷偷藏了一瓶，跟他说是给美人儿喝了。”一位方帽书童很是大方，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一瓶神农酿给他斟上一碗，他是觉得阿福这人真不错，能处。
其他几人纷纷嚷嚷道：“张三儿，你什么意思，偷偷孝敬大哥是吧?”说着也不甘示弱，献上了自己的珍奇小玩意儿，视作投名状。
阿福笑嘻嘻地滋了一口米酒，面对这些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心里很是欣慰，不禁想到了当初纯真的自己。
落日余晖照在他黝黑的脸上，酒意微醺，他停住了继续划拳，眼里不禁浮现曾经追梦的身影。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忽然，他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阿福干了一口老酒，轻声回道：“老弟们，你们玩着先，哥想静静。”
不过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并不顺从他的意思，反而又重重地晃了他两下。“别闹。”阿福回过头，想看看是哪个老弟这么不识趣，看不出哥心里的烦躁。
阿福和顾清的眼睛对上了，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止，满脸紧张地方脸和一副要吃人的帅气脸庞在相距21.88公分的位置定格。
“公子，要喝一杯么？”黑脸汉子不知所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端起酒碗傻乎乎地问道。
顾清接过碗，嗅了嗅，淡的跟水一样，就这度数也能醉？他眼皮低垂，缓缓地抬起手将剩余米酒全浇在了阿福头上。
被淋了一身的阿福猛地激灵，瞬间清醒，看着近在眼前的公子，再回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磕磕巴巴地开始解释。
顾清想到好不容易在同学们面前塑造的学霸人设，被阿福这夯货给带偏，也不和他啰嗦，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干得不错，今晚回院内扎马步，这次一个时辰。”
张三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却看到顾清走开，后面冒出了少爷张云泊要吃人的眼神，只听他大吼：“好你个张三，还敢骗你家少爷，偷偷藏酒是吧，看今天回去我不家法伺候。”
处的好的同窗们都知道巧儿姑娘对张云泊是不冷不热，吊他胃口了。亏他以前还总是吹嘘对方早已倾慕自己的才华，恨不能以身相许，现在倒好，谎言破了，人设崩了，社死的张云泊当然是恼羞成怒。
吴州城内，百姓来往，夜市赶集，还有一排拎着随从耳朵归家的紫阳学子，当真是一片祥和。
紫阳学子们屏住呼吸，他们能力有限，大致推出数字在三之上，少部分人能算到小数点后一位，再往下算却是无能为力了。
葛均摇摇头。
“嚯，顾同学真是厉害，居然赢了程家少爷。”往常有不少出身寒微的学子被他们欺凌，敢怒不敢言，今天看到顾清如此威风，替他们狠狠出了一口气，不由惊叹地和身边同学议论，脸上也都是喜色。
感受着周围同学的指指点点，一向被狗腿子吹舔的程子方心里十分苦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喊上洪青等人，想赶紧回家，逃离这个丢人的地方。
可是事与愿违，顾清叫住了他。
顾清想搞清楚，是谁把自己今天来学宫的消息告诉了程子方，但是又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不然谅他有仨胆儿，今天也不敢这么嚣张地来找茬儿，不知道这是一个局还是偶然。
听到要求如此简单，这个纨绔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夏家老爷子除了两个儿子外还有一个女儿，远嫁胶东，生了一个儿子名为宋鹏，从小养在外公家。因为程子方经常纠缠表姐，所以他们俩一直不对付，昨天在茶楼听曲儿正好遇到了，争吵之下，告诉自己的未来姐夫已经来了江南，就在学宫读书，让程子方不要再无故骚扰表姐。
顾清一拍脑袋，没想到这些麻烦事儿是小舅子的多嘴引发的，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幸好自己实力够硬，换个人来就要在学宫社死了。
他也没太过为难程子方，只是让他明早准时来，在学宫每日的训话仪式上当众道歉认输即可，就放他回家去了。
葛均叫住顾清，作为纯粹的算学家，他也很想知道圆周率到底是多少，以他多年的计算，也堪堪算到小数点后十位，就再也算不下去了。
顾清有些为难，他也无法和大魔王解释什么是微积分，丘德诺夫斯基公式，莱布尼茨公式。所以他只能回答：“夫子，学生觉得这个数字可能是无穷无尽，如果夫子感兴趣，我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位数写下，明日交给夫子。”
葛均拉着顾清，询问了几个数学有关的问题，相互探讨了一番，才准他离去。
散学过后，顾清走在路上，旁边跟着葛桁和张云泊等几位同窗。
“顾同学当真是算术天才，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族叔向谁请教过，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他的学生，回去我定要和宗族兄弟们好好分说，让他们也开开眼！”
“是极，是极，往日我们都被葛夫子的难题折磨得欲仙欲死，没有谁是例外，年年都说我们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今天终于有你站了出来，这是历史性地进程啊。”
“明天开始，顾同学你的大名肯定会传遍整个学宫，成为我辈楷模，也是我们努力学习，战胜夫子们的精神支柱啊。”
一行人走到学宫门口，相互客套了几句就要叫上伴读书童打道回府。
不过原属于书童们消磨时间的墙角，这时候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从他们面前飞过。
顾清和这几位紫阳学子有些疑惑，这不应该啊，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呢。
就在他们眺望寻找的时候，学宫边上的深巷里响起了嘈杂地叫喊声，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那几个没了踪影的仆人。
慢慢走进深巷，一颗老桑树底下，摆着张桌子，六七个伴读书童正聚在桌前喝酒划拳。
“兄弟，咱俩走一个，哥俩儿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你不行，换个人再来，再来，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
场面激烈，顿时引起了葛桁等人的侧目和惊叹。
他和旁边的同窗相视一眼，小声嘀咕道：“云泊兄啊，你可认识那个方脸大汉？你看我们那几个书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没接两句就自乱阵脚，败下阵来。”
张云泊点点头，颇以为然，感慨道：“没想到小小书童里居然有这般高手，那划拳技巧就是流云阁的龟公也不过如此了，不知道是学宫中哪位同学家中的，有其仆必有其主，这位同学想必也是个风流人物，我定要和他做个相识。”
顾清沉着脸，望着为首的黑脸汉子。
“谁淫荡啊谁淫荡，你淫荡啊我淫荡。”
几人的辞令变得愈发不堪，十分露骨，在远处偷听的主人家们的脸色也开始变化，心里想着回去要好好整治他们，不能让粗鄙的家仆玷污读书人的风骨。这里是能讨论这些污言秽语的地方吗，就不知道找个静谧点儿的地儿。
“阿福哥，尝尝我这酒，上次我们家少爷去流云阁找巧儿姑娘特意准备的极品米酒，可是人家并不承情，就只灌少爷酒。他醉了我就偷偷藏了一瓶，跟他说是给美人儿喝了。”一位方帽书童很是大方，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一瓶神农酿给他斟上一碗，他是觉得阿福这人真不错，能处。
其他几人纷纷嚷嚷道：“张三儿，你什么意思，偷偷孝敬大哥是吧?”说着也不甘示弱，献上了自己的珍奇小玩意儿，视作投名状。
阿福笑嘻嘻地滋了一口米酒，面对这些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心里很是欣慰，不禁想到了当初纯真的自己。
落日余晖照在他黝黑的脸上，酒意微醺，他停住了继续划拳，眼里不禁浮现曾经追梦的身影。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忽然，他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阿福干了一口老酒，轻声回道：“老弟们，你们玩着先，哥想静静。”
不过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并不顺从他的意思，反而又重重地晃了他两下。“别闹。”阿福回过头，想看看是哪个老弟这么不识趣，看不出哥心里的烦躁。
阿福和顾清的眼睛对上了，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止，满脸紧张地方脸和一副要吃人的帅气脸庞在相距21.88公分的位置定格。
“公子，要喝一杯么？”黑脸汉子不知所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端起酒碗傻乎乎地问道。
顾清接过碗，嗅了嗅，淡的跟水一样，就这度数也能醉？他眼皮低垂，缓缓地抬起手将剩余米酒全浇在了阿福头上。
被淋了一身的阿福猛地激灵，瞬间清醒，看着近在眼前的公子，再回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磕磕巴巴地开始解释。
顾清想到好不容易在同学们面前塑造的学霸人设，被阿福这夯货给带偏，也不和他啰嗦，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干得不错，今晚回院内扎马步，这次一个时辰。”
张三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却看到顾清走开，后面冒出了少爷张云泊要吃人的眼神，只听他大吼：“好你个张三，还敢骗你家少爷，偷偷藏酒是吧，看今天回去我不家法伺候。”
处的好的同窗们都知道巧儿姑娘对张云泊是不冷不热，吊他胃口了。亏他以前还总是吹嘘对方早已倾慕自己的才华，恨不能以身相许，现在倒好，谎言破了，人设崩了，社死的张云泊当然是恼羞成怒。
吴州城内，百姓来往，夜市赶集，还有一排拎着随从耳朵归家的紫阳学子，当真是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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