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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花语”

    这晚,顾清以身体不适为由,强行拒绝了小侍女要求一起睡觉的请求。

    距离上次修炼已经过去了几天,再这么荒废下去,胸怀大志的少年郎都要成为一条摆烂的咸鱼了。

    古话说的果然不错,美人是英雄的埋骨冢。天天这么诱惑,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经过半夜的苦修,顾清打通了手少阳三焦经,武徒二重正式圆满,等到下一次修炼结束,他就能晋升三重了。

    前后不到半个月,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大龄少年突破到武徒三重,赶上了同龄人的合格水准,这等速度不说后无来者,但至少前无古人。

    接下来的两天,顾清始终在家——学宫——城郊工坊三点一线间来回往返。

    令顾清有些意外的是,阿福的消失居然牵动许多人的关心。

    首先是学院同窗们的小书童,他们早就把阿福视作大哥,一日为大哥,终身是大哥。

    所以这几天没有这位灵魂人物组织他们喝酒玩乐,吹天吹地,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没心思伴读了。

    这也导致几位同窗都来询问自家的憨厚仆人去了哪里,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一个个都要自己背书箱和杂物往返学宫了。

    再者则是红笺,顾清对于阿福的消失一直含糊其辞,不过每天都让小侍女准备三个人的吃食,顾清早上出门都会打包带走一天的分量,而且回来的时间也比前几天要晚上不少。

    这种诡异的作息和行动规律让红笺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第二天晚上,顾清正在思索香水的营销路线,红笺悄悄地打开房门,端着一碗老鳖汤给他进补。

    就在顾清大口大口地干汤时,小侍女弱弱地问了一句:“公子,阿福哥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走了。”

    正在喝汤的顾清听到这么离谱的猜测,直接呛住了,他震惊地看着红笺,想瞧瞧她的小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

    小侍女看到自家公子没有矢口否认,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泫然欲泣,说道:“平日里我就说,阿福哥没个正经的样子,天天插科打诨,不曾想他真的有一天犯了事儿。公子,你可得想方子救阿福哥。”

    她从小和顾清母子还有阿福相依为命,已经把他们当做是最亲的人,所以一时着急,失了方寸。

    顾清好言好语地劝慰了半天,才让她的泪珠子止住,笑着说道:“阿福没事,他被我安排在一处地方做事,最迟明晚事情办完,他也就回来了。放心,这两天他可快活着呢。”

    远在城郊的阿福,满头大汗的坐在灶台前,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突然,他感觉到周身一阵寒意,不由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他揉揉鼻子,缩了缩肩膀,继续呆愣在那里。

    顾清拉着红笺说了几个笑话,将她逗得咯咯直笑,仿佛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的并不是她,而是别人。

    夜渐渐深了,小侍女看了看顾清,小声说道自己要回房睡觉了。刚转过身,却被猛地一拉,跌入宽厚的怀抱中,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红笺,你阿福哥不在,外面危险的很,今天不如睡公子这儿吧。”

    小侍女听完这话,红霞瞬间爬上双颊,试图挣扎逃离,却发现是无济于事,只能乖乖地听话。

    顾清又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到红笺用娇嫩的小手给自己纾解疲困,舒坦极了。

    次日,顾清照例去了学宫,不过他的心思却没有放在传授的课程上,而是满脑子都在城郊的香水工坊里。

    葛桁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出声询问他怎么了。

    顾清压低声音问道:“葛兄,我想问一下,平时你家中的女眷用香料多么?”

    平时一本正经地学霸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难不成是要给夏府大小姐准备礼物?

    葛桁也没有隐瞒,说道:“我们家不论是母亲还是我的同族姐妹,都是非常喜欢香料的,每次吴州城里的店铺上了新货,她们都会差遣下人去购买,只是这价格当真不菲,每年花在上面的钱财太多了。”

    一旁的张云龙见他们在讨论女眷们的奢侈消费,一脸的痛心疾首,二人连忙追问:“张兄,你这是怎么了,细说。”

    对面的男子一看就是深受其害的正面典型,顾葛二人都还未婚,没能理解到女性对这些消费品天生的热爱,只能请教过来人。

    张云龙诉苦道:“都怪为兄年少不懂事,成亲太早,家里的妻子从小生活优渥,现在逢年过节对我来说都是一笔巨额开销,尤其是两位兄弟刚才说的香料,我去年就花在上面数十宝钞,饶是我张家也是吴州望族,也禁不起这败家娘们这么折腾,香料误我啊。”

    “嘶——”二人听了之后都倒吸一口凉气,没看出来,咱们这位张同学还是个大土豪,于是相视一笑,似乎都明白以后出去玩的花销该由谁解决了。

    “张兄啊,既然这香料这么贵,咱为啥还要花这冤枉钱,买些寻常的皂角或者香花制成香囊去除味道不就行了,便宜又省事。”

    作为寒门子弟,汪元无法理解这些贵公子的奢靡生活,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张云龙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说道:“汪兄看来是不知道什么叫情调,这贵嘛自然有贵的好处,夜半时分,涂抹了香料的动人妻子,就是让我花再多钱,我都觉着值了。”

    此话一出,他的眼神慢慢飘远,不知是想到那晚的妻子还是那年的红颜。

    顾清和葛桁在他的带动下,思绪也骚动起来,顾清联想到了楚楚可怜的小侍女浑身带香,搂在怀里的模样,而葛桁则是忆起了舔了十年的女神。

    只有情窦未开的汪元并不知晓其中的滋味,看着满脸陶醉的三人眼神幽幽,插不上话来。

    散学过后,顾清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香水工坊,大老远就开始呼喊:“阿福,阿福,公子来接你回家了。”

    突然,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门内飞快地扑了出来,煤炭似的大手紧紧搂住少年郎的大腿,传出了干涸沙哑的声音:“呜呜呜呜呜。”

    阿福从原来的黢黑变成现在的乌漆嘛黑,如果不是他咧嘴露出的白牙和两抹眼白能证明他还是个人,顾清都以为是哪家的大黑虎跑了出来。

    阿福如此伤心,都说不出话来了,难道工坊里的香水出了什么纰漏?顾清只觉得两眼一黑,头晕目眩,他锁住汉子的肩膀,颤动地问道:“阿福啊,发生什么事了,我的香水,我的宝钞......”

    对方嗓子已经被高温烘得干疼,说不出话来,顾清哀嚎一声,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工坊内。

    一个时辰后。

    一位少年站在主屋桌前,身上被红色的液体弄得脏乱不堪,可是眼神却爆发出神采,望着桌上大大小小摆满的瓶瓶罐罐,欣喜不已。

    他拿起一个瓶子,拔开瓶盖。

    顿时一股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来,玫瑰的清香沁人心脾,将二人的心中忧郁一扫而空。

    阿福没想到如此老实忠厚的自己在公子的眼中居然比不过桌上这些瓶瓶罐罐,垃圾玩意儿。

    本来他一脸幽怨地看着顾清,在心里将他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可是当香味随着顾清拔开瓶盖散发出来时,脸上平静了,心里舒坦了,世界清净了。

    他嘿嘿一笑,凑到少年郎的身边,问道:“公子,这玩意儿咋这么香?”

    顾清摩挲着光滑的瓶面没有回答,过了许久,他才轻声地问:“阿福,你觉得这香水和我们见识过的南林麝香哪个更香?”

    上次在万宝阁遇见那莽撞汉子交寻宝任务,掉落的南林麝香也是一接触外界就芳香四溢。

    但是那毕竟是南林鹿身体里的器官,细闻之下,有一点油脂的气味在里面。若是没有香水作为对比,可能还闻不出来什么,但是两者一比较,就能明显地感觉玫瑰香水的香气更为纯净、淡雅。

    阿福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香水,表示如果以他的喜好来说,还是这批香水的质量更加优良。

    顾清心中狂喜,连他这样的糙人都能察觉出两者之间的差距,更别说天天都聚在一起,专门讨论研究化妆打扮的千金小姐们了,看来自己靠着香水大赚一笔的时机不远了。

    二人用清水洗净手掌,将一瓶瓶的玫瑰香水检查封口,确保不会因为瓶口不紧导致挥发。

    等到一切做完,顾清用一个铁盒整整齐齐地将它们排放在一起,拿来一张纸条,贴在盒上,上面落笔写下了四个字,摆在了床下,较为阴凉的地方。

    阿福看到顾清写的是“花语·玫瑰”,于是问道:“公子,我知道玫瑰是指它们的味道,可是‘花语’二子有作何解?”

    顾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这批香水我打算给它们打造一系列的成品,而这系列的名字就叫做‘花语’,以后等名气打出去,光这名字就是源源不断的钱财。”

    憨厚汉子听完,看向铁盒子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像看宝贝似的珍惜爱护,毕竟这关系到公子答应他的流云阁之旅。

    作为提醒,他不忘给正在整理屋子的顾清再次比了个“耶”,轻声喊道:“两次,公子,记住是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