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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教我如何不想她(1)

    世上我所珍爱的,总忍不住隔一会儿看一眼。

    在中州遥远山岭间若隐若现的、幽暗的窗户里,拓拔玲珑泪眼婆娑看着她的师兄。一个巴掌大的泥偶,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模一样,特别是那深潭的眼眸。

    她面容精致得像是的雕塑,天仙是拓拔玲珑的姿影。

    忽然她起身扭动着纤细的腰身,秀美的颈项,双臂如波浪般柔软地舞动起来,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她穿着鲜艳色彩的锦绣罗缎,末端的流苏搏动着每一个节奏,翩翩舞出一曲倾世霓裳。在已经立夏的日子里,一切的美丽都失去了魅力,灼灼其华。

    周围泥泞密林花树下,一群迷路的傻狍子,不是像盲者面对眼前的美景,而是东施效颦的旋转着复杂的舞蹈。

    这段时间以来,所在陈旧屋舍的地下石室里,陈放着大板牙三年前游历各州时,冒死从大荒秋泸海背负回来的白阳门大师兄青铜棺。

    石室里很黑。在这间尘封的石室,杂七杂八的凌乱书页上时间留下的痕迹都很新。除了,远在记忆中,那美景世间永不复见。

    御剑追踪赶来的沧澜学宫一行人,在河谷镇郊外的一条山顶林荫路的尽头找到了她的洞府住址,于是满身戾气的团团围住碧潮峰。

    包围的人群中,学宫掌刑使单华波大声喝道:“拓拔玲珑,不必再徒劳往前逃了,进入白阳门也无异于自投罗网。李门主深明大义,同样决定铲除,你这个勾结凶徒残害学宫真传的妖女。”

    风在岩石和树木间呼啸。

    碧潮峰残破木屋内,跳完一支舞后,拓拔玲珑摩挲泥偶,用一根细绳系在腰间,睹物思人的泪水一颗颗钻石般落下,永世美丽耀眼。

    玲珑张嘴,浮动漂着玫瑰的暗香:“师兄,你却忘了,带我去高原看曼珠沙华。那是我现在生命无多时最想要去的地方。”

    “以及独自去面对未来的莫测的噩运。”玲珑把剑擦亮,对敌人冷冰冰地抛出这句话。

    炉火旁一道剑光闪过,整座葱茏的山峰都笼罩在灿烂耀眼的光亮中。

    山野外就着火光的锋芒,给人的感觉是尖锐。说时迟那时快。单华波似乎突然身形暴长,嘴里一并念念有词,好似一尊怒目金刚,不带一丝杂念的奋力出拳。

    天边,那起势后凭空呈现深蓝且浩荡的景像,就如倒盖水中的巨碗,九曲长河以万马奔腾,水雾漫天之势横亘前方,一无通路。

    就在眼下僵持对抗的时候,大河流速突然加快,玲珑灵巧的身段闪展,为此强行抵抗一阵,利剑银亮,从一而三,真如三条银龙,在手间流泻。剑气澎湃得简直无法遮掩。

    在短暂的乱流奔腾咆哮后,满目疮痍,断树和残石仿佛要躲藏起来,草原一隅已伤痕累累。

    即时以剑破,但是,为了避开这股凶戾的寒气,玲珑已然支撑不住,喷血伏地,碎成透明的花,她强行催发神通已遭力竭反噬。只觉得背上不停地冒冷汗,只觉眼前开始逐渐模糊,神智也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碧潮峰半山腰外,单华波握紧宝盒子笑道:“螳臂当车只是徒劳无用,拓拔玲珑,今日必将抽掉你的神通。”

    不过,只可惜学宫余下弟子还未有所察觉,脑袋就从他们肩头抖落。

    单华波见状不再停留,瞪足了眼:“新仇旧恨一起算,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敬畏。”

    幽幽的火星腾起来,熔炉四时不熄,满是愤怒的玲珑低下头没回答,盘着腿坐在地上,掐诀举起了左手,掌心朝外,剑来。

    使出一招,山中若有眠枕月。

    剑锋来袭,剑势异常凌厉,单华波明智的迅速躲开这反扑的最强攻势,其身后嶙峋的峭壁被削掉坠往山脊的沟壑。

    他居高临下纵身贴近距离,出手极快。此刻如猎手一般精准,气贯长虹下,寒冷一掌霸道无比,打到玲珑羸弱的肩头,震颤之间发丝飘扬。

    玲珑旋即倒飞滚跌出屋外,立刻昏死过去。

    宝盒子立刻紧跟而上变得又红又圆,悬在玲珑上空,她的头顶好像抹了一层金辉。现在上空凌厉的威压笼罩空间直涌而下,叫人透不过气。

    如此一来玲珑不禁痛呼,血丝已渗出嘴角。她蜷缩起身子,犹如万箭穿心被扎了无数的孔洞,还有无数蜈蚣在里面钻来钻去,无边威力赖以依仗的神骨被寸寸打断,就连呼吸时都很疼。

    血,滴答,滴答,滴答……

    从嘴角滑落,然后,她眼中的光芒飞速淡褪了,就像骨肉被烈风无情地撕扯剥离。

    这感觉是如此真实,真实得可怕,可怕得近乎死亡!

    山顶之上,如今步步逼近的单华波冷残直笑,他蹲下去嘲惹奚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长剑已折,就好好到学宫做客吧。好叫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室上方青铜棺里的人动弹不得,类似植物人的状态,望着远远的蓝天而沉思。穿透沙石,穿透时空,只能眼睁睁看着萌发的变故。

    灰蒙蒙的,狼藉一片。

    朦胧的星星奔过了他身上岩石遍布的大地。狄寻感受到最后一个分身的融汇,消化着两个有自我的分身的记忆,黑胡同走出的真灵在慢慢复苏。

    不需要言语,不知为什么胸口会发痛,仿佛它们向来就存在,而且永远存在。

    人总是有一种珍惜短暂的心理,狄寻记忆的小岛如浪的柔波被重重纱帘推着舞:“我算是见过世间最美丽的人了,如此之灿烂华美。”

    西风再临,从异域雪地吹来立刻就风起云涌。一弯澎湃的玄光在平坦的草原上摇晃,再慢慢落下。

    “掌刑使留步,我朝北搜寻了七种神通,不知能否借此换回拓拔玲珑。还有一并奉上千斤秘银或千斤血晶,为其赎罪。”来人脸色极其凝重,一边说话漏风,一边露出两颗大板牙。

    只手提拎着玲珑头发的单华波嗤嗤笑道:“亏本生意不做。小神通不值大神通的价。”

    大板牙无奈拱手道:“要是这么说来,区区学宫真传又哪能劳烦您亲自出手。无论如何,可以再商量商量。”

    单华波得意的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青平真人,你最好放聪明一点,有些话可千万别乱说,传出去了大家还以为我沧澜学宫子弟仗势欺人。”

    大板牙装笑道:“好,好,好。那怎样才可以放走拓拔玲珑,哪怕是挨上几记掌刑使的长矛。”

    单华波蓦地脸色一沉,从空间袋中取出神锋定宣矛刺向大板牙的咽喉,怒喝道:“我看你是动手之前想讨个说法。接招!!!”

    话未说完,大板牙双目精光暴射,身形如化开的光影,快的出现幻觉。于是,倏然腾起的烈焰落了个空。

    大板牙不敢大意,霎时火力全开,战意迅速暴升,进入浑然忘我之境,纵身跃上半空。

    他背后投射出云华境才有的法身,法身双眼锐利如长枪之锋,微微倾身,仿佛在聆听远古传来的呼唤之声,虽然在出手之间总以守为多。

    “临!”

    大板牙身后百丈法身,坚固的大拇指压回长矛的森寒刃口。

    有来有回间,大板牙一只手影突然拦过去,仓促封掉单华波惊涛骇浪的掌劲,大板牙被一时打退。

    大板牙却依旧不惧分毫,与众不同的轮起长剑,左遮右挡。他进行对抗的臂膀被对方反击刺出道道伤痕,血脉如鞭子凸现脖颈。双方经三百余合,不见胜负。

    然而越级作战的压迫力像溺水的窒息感,慢慢束缚了大板牙。

    观战的目光再寻单华波,其色彩斑斓的术法令人眼花缭乱,又招招狠辣,变化飞腾间,只是中一股力劲就能被劈至寸碎,碎成轻尘。

    一个个小山丘像梦一样轻易的支离破碎,路过平原的低阶修士满耳轰鸣,心头感到强大又恐怖,忙慌着踉跄逃离,鼠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