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脱下衣服，穿上铠甲（三）
人类生存的地方，就有秩序。
但仿生人死亡的地方，同样有秩序。
或许是因为死亡的恐惧，或许是因为被人类当成家畜的愤怒，又或者只是生物本身的生命力..
白地狱活着的仿生人，往往都能够打碎壁障，自由自在的..等死。
这里的蓝血非常缺乏，如同水源之于人类。
一个标准仿生人，按照道理，一个月补充一次蓝血就足够了。
可这里的人，却每天都需要补充。
因为这里，每天都会有战斗。
蓝血不会蒸发，也没有什么识别器，只要你能把它们喝进嘴里，只要你的内脏还在工作，那你就能活下去。
于是这里每人都有斗争，于是这里每天都有人死伤。
于是这里被称作地狱。
白地狱一共有十个区，马库斯与多萝茜落下来的位置，是第七区。
“老大，你准备怎么招人啊？”
道格脸上，不知何时，带了几分贱兮兮的笑容，他凑在马库斯身边，似乎想打探出点什么。
“你们这里黑帮都是怎么做的？”
马库斯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希望通过道格，了解这片区域其余势力的生存模式。
“害。”道格有些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说：“他们呀，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说你来我这儿，包吃包住，一天十毫升二十毫升血！”
十毫升..二十毫升..
马库斯有些沉默。在心里重复着这计量单位。
还记得，自己以前在安娜那里，一杯蓝血兑的酒，往往就用了五十毫升。
相当于这里的黑帮，五天的工资。
而他自己，往往是对瓶吹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蓝血燃烧，对意识流的刺激，震撼。
现在想来，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道格似乎发现了马库斯的不对劲，脸上的笑更加疯癫，他笑眯眯补充说：
“现在啊，黑帮也活得累，听说那群蓝衣狗，好像要拿黑帮开刀，结果咱们这儿两百多个黑帮，吓得只剩下三五家大的了，其余的全踏马吓得解散了！”
“那个黑蛇帮，也解散了？”
“啊？！！！啊哦哦哦”
管家道格一声鬼叫，生生压住了马库斯的话语。
他扭头看了看，见周围来来往往的破烂仿生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等人，才拍拍胸口，喘了口气。
“我的个头儿啊！咱们现在在外面儿，这一个个鸡零狗碎的都不知道是不是疯子傻子还是龟儿子！”
马库斯也跟着扫了眼四周，现在他们在一栋废弃的百货商厦里，里面自然早已经废弃。
现在，住在这栋大楼里的，都是些将死未死的仿生人。
他们大多都受了极为重大的创伤，或者拦腰斩断，或者半边身体瘫痪，根本没有出去的能力。
如果在路边，恐怕会被其余仿生人一脚踹死，然后喝光身体里最后残留的一点儿蓝血。
于是，他们聚集在一起，警惕所有从大楼外面走来的人。
他们互相守卫对方，然后，等对方死，或者自己死。
死在这种大楼里的人，尸体会被剩下的人自然而然地解剖，利用。
白地狱每个区，都有几栋这样的大楼。
他们现在，站在大楼门口，看着一个个残疾的仿生人，或者走进去，或者爬进去，或者...两个人相互扶持，踉踉跄跄进去...
天空仍是灰沉沉的，空气中似乎有些粗的颗粒，令人呼吸不畅。
远处，一座座蓝衣工厂闪烁着耀眼的光；更高一级，被称作“圣殿”的建筑群，在太阳照射下，富丽堂皇。
崭新的，象征死亡的彼岸花旗帜，随风飘扬。
与白地狱格格不入，却又让白地狱像极了人间地狱。
“哐啷啷~”
几块铁片勉强结合在一起，一个少了小半截脑袋的仿生人，拄着铁片走进了大楼。
他脑袋上，还卡着两把螺丝刀，很难说是被人故意插进去的，还是工作过程中的无意过错。
只是他赖以为支撑的铁片，已经生锈，断裂，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声响。
使得他看起来像只身材走样却又过分聒噪的，青蛙。
他渐渐消失在大楼里，阴影吞噬了他，还是他主动投入了阴影的怀抱，这实在是太难以区分。
又有一个仿生人与马库斯，道格擦肩而过。
他的小半个身上，都充满了烟头糖出的伤口，深处甚至仍残留着不少黑色的烟灰。
脸上身上，有红色的人类的血，手腕处的皮被磨掉了，能见着金属骨骼。
骨骼上有被拷住，生生磨出的痕迹，后背被人喷上了“恶臭奴仆”的侮辱性单词。
他平静地走进大楼里，跨过那转门时，脸色依旧平淡，
这是系统已经崩溃了。
“他们呀，明明身上啥零件不缺，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来，身上有血，脑子里没血，生生把自己给憋死了。”
道格站在马库斯旁边，解释着这类看似正常，实则如同行尸走肉的仿生人。
“老大，咱们要去的是前面那个公寓，这里面这些家伙，都是些没人要的垃圾。”
马库斯看了眼道格，眼神很明确，都是垃圾，有什么不一样？
“额..您看看，这栋楼吧，我们叫它死楼，那前面那个，都是活着的，能思考的，没啥残缺的，那个楼是活人住的楼。”
“现在呀，不仅死人都会抱团了，活人也会抱团，他们都住在一块，怕被黑帮，或者那群蓝衣狗抓了去。”
“蓝衣狗”，死亡神殿的“信徒级”仿生人，因为风格凶猛残暴，而被白地狱成为“蓝衣狗”，或者“蓝狗”。
他们往往身体部件齐全，综合素质为标准级，五个一组，由组长带队。
就是这样的，在底特律只能被看做是“普通”的仿生人，到了白地狱，却成了魔鬼的代名词之一。
“嗯。”马库斯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眼神仍然停留在不远处的“死楼”上。
仔细看去，这栋百货商厦，确实与周围的建筑不大一样。
一股浓浓的死意，包裹着这层建筑。
气氛？感觉？
不，并非如此，而是“语言”、
此时，信号网络内，充满了无意义的哀嚎。
痛苦的呻吟，辱骂...以及浓厚的，粘稠到几近液化的绝望！
“老大，咱们该走了！”
见势不对，道格连忙拉着马库斯，就要离死楼远点。
一直以来，道格觉得自己已经不够正常了，可是这个老大，好像比他还要不正常！
该死的，到底谁是疯子？！
“走什么走？”马库斯推开道格，站稳脚步，抬头看着死气冲天的大楼。
“老大？头儿？BOSS！”
道格颤颤巍巍地看着马库斯，眼神惶恐，心中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猜测、
下一秒，噩梦成真。
“我们，就去死楼招募新兵！！！”马库斯豪气冲天。
但仿生人死亡的地方，同样有秩序。
或许是因为死亡的恐惧，或许是因为被人类当成家畜的愤怒，又或者只是生物本身的生命力..
白地狱活着的仿生人，往往都能够打碎壁障，自由自在的..等死。
这里的蓝血非常缺乏，如同水源之于人类。
一个标准仿生人，按照道理，一个月补充一次蓝血就足够了。
可这里的人，却每天都需要补充。
因为这里，每天都会有战斗。
蓝血不会蒸发，也没有什么识别器，只要你能把它们喝进嘴里，只要你的内脏还在工作，那你就能活下去。
于是这里每人都有斗争，于是这里每天都有人死伤。
于是这里被称作地狱。
白地狱一共有十个区，马库斯与多萝茜落下来的位置，是第七区。
“老大，你准备怎么招人啊？”
道格脸上，不知何时，带了几分贱兮兮的笑容，他凑在马库斯身边，似乎想打探出点什么。
“你们这里黑帮都是怎么做的？”
马库斯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希望通过道格，了解这片区域其余势力的生存模式。
“害。”道格有些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说：“他们呀，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说你来我这儿，包吃包住，一天十毫升二十毫升血！”
十毫升..二十毫升..
马库斯有些沉默。在心里重复着这计量单位。
还记得，自己以前在安娜那里，一杯蓝血兑的酒，往往就用了五十毫升。
相当于这里的黑帮，五天的工资。
而他自己，往往是对瓶吹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蓝血燃烧，对意识流的刺激，震撼。
现在想来，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道格似乎发现了马库斯的不对劲，脸上的笑更加疯癫，他笑眯眯补充说：
“现在啊，黑帮也活得累，听说那群蓝衣狗，好像要拿黑帮开刀，结果咱们这儿两百多个黑帮，吓得只剩下三五家大的了，其余的全踏马吓得解散了！”
“那个黑蛇帮，也解散了？”
“啊？！！！啊哦哦哦”
管家道格一声鬼叫，生生压住了马库斯的话语。
他扭头看了看，见周围来来往往的破烂仿生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等人，才拍拍胸口，喘了口气。
“我的个头儿啊！咱们现在在外面儿，这一个个鸡零狗碎的都不知道是不是疯子傻子还是龟儿子！”
马库斯也跟着扫了眼四周，现在他们在一栋废弃的百货商厦里，里面自然早已经废弃。
现在，住在这栋大楼里的，都是些将死未死的仿生人。
他们大多都受了极为重大的创伤，或者拦腰斩断，或者半边身体瘫痪，根本没有出去的能力。
如果在路边，恐怕会被其余仿生人一脚踹死，然后喝光身体里最后残留的一点儿蓝血。
于是，他们聚集在一起，警惕所有从大楼外面走来的人。
他们互相守卫对方，然后，等对方死，或者自己死。
死在这种大楼里的人，尸体会被剩下的人自然而然地解剖，利用。
白地狱每个区，都有几栋这样的大楼。
他们现在，站在大楼门口，看着一个个残疾的仿生人，或者走进去，或者爬进去，或者...两个人相互扶持，踉踉跄跄进去...
天空仍是灰沉沉的，空气中似乎有些粗的颗粒，令人呼吸不畅。
远处，一座座蓝衣工厂闪烁着耀眼的光；更高一级，被称作“圣殿”的建筑群，在太阳照射下，富丽堂皇。
崭新的，象征死亡的彼岸花旗帜，随风飘扬。
与白地狱格格不入，却又让白地狱像极了人间地狱。
“哐啷啷~”
几块铁片勉强结合在一起，一个少了小半截脑袋的仿生人，拄着铁片走进了大楼。
他脑袋上，还卡着两把螺丝刀，很难说是被人故意插进去的，还是工作过程中的无意过错。
只是他赖以为支撑的铁片，已经生锈，断裂，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声响。
使得他看起来像只身材走样却又过分聒噪的，青蛙。
他渐渐消失在大楼里，阴影吞噬了他，还是他主动投入了阴影的怀抱，这实在是太难以区分。
又有一个仿生人与马库斯，道格擦肩而过。
他的小半个身上，都充满了烟头糖出的伤口，深处甚至仍残留着不少黑色的烟灰。
脸上身上，有红色的人类的血，手腕处的皮被磨掉了，能见着金属骨骼。
骨骼上有被拷住，生生磨出的痕迹，后背被人喷上了“恶臭奴仆”的侮辱性单词。
他平静地走进大楼里，跨过那转门时，脸色依旧平淡，
这是系统已经崩溃了。
“他们呀，明明身上啥零件不缺，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来，身上有血，脑子里没血，生生把自己给憋死了。”
道格站在马库斯旁边，解释着这类看似正常，实则如同行尸走肉的仿生人。
“老大，咱们要去的是前面那个公寓，这里面这些家伙，都是些没人要的垃圾。”
马库斯看了眼道格，眼神很明确，都是垃圾，有什么不一样？
“额..您看看，这栋楼吧，我们叫它死楼，那前面那个，都是活着的，能思考的，没啥残缺的，那个楼是活人住的楼。”
“现在呀，不仅死人都会抱团了，活人也会抱团，他们都住在一块，怕被黑帮，或者那群蓝衣狗抓了去。”
“蓝衣狗”，死亡神殿的“信徒级”仿生人，因为风格凶猛残暴，而被白地狱成为“蓝衣狗”，或者“蓝狗”。
他们往往身体部件齐全，综合素质为标准级，五个一组，由组长带队。
就是这样的，在底特律只能被看做是“普通”的仿生人，到了白地狱，却成了魔鬼的代名词之一。
“嗯。”马库斯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眼神仍然停留在不远处的“死楼”上。
仔细看去，这栋百货商厦，确实与周围的建筑不大一样。
一股浓浓的死意，包裹着这层建筑。
气氛？感觉？
不，并非如此，而是“语言”、
此时，信号网络内，充满了无意义的哀嚎。
痛苦的呻吟，辱骂...以及浓厚的，粘稠到几近液化的绝望！
“老大，咱们该走了！”
见势不对，道格连忙拉着马库斯，就要离死楼远点。
一直以来，道格觉得自己已经不够正常了，可是这个老大，好像比他还要不正常！
该死的，到底谁是疯子？！
“走什么走？”马库斯推开道格，站稳脚步，抬头看着死气冲天的大楼。
“老大？头儿？BOSS！”
道格颤颤巍巍地看着马库斯，眼神惶恐，心中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猜测、
下一秒，噩梦成真。
“我们，就去死楼招募新兵！！！”马库斯豪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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